“好。”我迷迷糊糊的答应,坠入梦乡。
后来,我想,如果当时候知道接下来的事,我一定会珍惜那一天,一定会甩掉多余的灯泡,一定不会在车上睡过去,可是人生终究是没有后悔药的。我和仁王就像人世间所有的爱情故事一样,每逢一对男女两情相悦的时候,讨厌的碍事者纷至沓来试图拆散,以期达到某种悲剧性的审美高度。
必须离开
我一下车,就被清水家的轿车接走,我只来得及朝仁王挥挥手,就被急速滑过的车带去很远。我反身,从车身后的玻璃望过去,车站人来人往,仁王望着我的方向一动也没动,他站的很直,甚至都没有把双手Сhā在口袋里,直到他的身影变得很小,他都还是保持那个姿势。
一个人的骄傲被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到底还能坚持多久,这是感情的硬伤。我无奈转身闭眼懒散的坐好,清水家还真是欺人太甚,这次几乎是被两个人架上车的,感觉像个走向刑场的囚犯,我想今天清水靖之该找我谈心了吧。
一到老宅子,我就被引到清水靖之的书房,途中又遇到对着我一脸幸灾乐祸的女孩,清水初音吗?私生女一个,难怪会被凉介鄙弃,难怪会看到我就尖刻的叫着野种,因为这才是她心目中最隐秘的内伤呢!我挑挑眉毛,无视之。
就像第一次见到清水靖之,如今的地点、场合、人物惊人的相似,第一次见他,把我拖进无可奈何的状态,想要挣扎却无处使力。第二次见他后,我想,可能会让我绝望吧。
清水靖之没有让我失望,我行礼到在他对面跪坐好,他都没有言语,表情非常严肃,甚至没有看我一眼。我现在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所以我也没有说话,看着面前的茶杯发呆。
满室寂静,我甚至听到屋外那株樱花被风吹落花瓣的声音。清水靖之盯着的我眼光,有种说不出的意味,就像是在挣扎。这让我觉得好笑,看来我以前一直淡漠的表现而没被责怪,都是托了良子的福吧。清水靖之对良子是有着深厚的感情吧。我想,良子该是个幸福的女人,有个爱她的父亲为他遮风挡雨,有个爱她的哥哥一直为她保驾护航,有个爱她的丈夫对他疼爱呵护。她比爱人先一步离开,她不用尝受失去女儿的痛苦,就那么潇洒惬意的过完一生,真让人羡慕。
清水靖之叹口气,面色有点沧桑,“孩子,以后不能见他了。”
我苦笑,看来真让我猜着了,我望着清水靖之,挑眉微笑的道:“现在没必要那么急迫吧,伊藤若叶成不了气候。”
“呵呵,真是个聪明孩子,不过,伊藤家只是个冷盘,成康家的大菜还没上呢。”清水靖之呵呵笑着喝了一口茶,接着严肃的说道:“成康家的孩子很耀眼,特别是成康洋子,难得聪明的孩子啊。”
我按按额角,无奈道:“联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最重要是看你们能给迹部家什么,而成康家又能给他们什么。”
“虽然这么说,但是联姻却是最直接的解决办法,这是对迹部家势力重视的一个最直白的表现,呵呵。”清水靖之望着我失笑道。
我连按额角的力气都没有,叹口气道:“当初,你们到底是凭的什么认为我是最好的人选,我一直弄不明白原因。”
清水靖之眯着眼睛笑了笑,递给我一个信封,我有点冷汗,连这都准备好了。我拿起信封打开,全部都是照片,我和迹部能出现在一个镜头的所有画面,都给拍了出来。最开始的居然是我第一次晾晒悲伤的时候,被迹部抱着胳膊带入车子的几张,非常清晰,有几张甚至能达到艺术的高度,真是个很有专业素养的偷窥者,我放下照片,苦笑着道:“我没看出来,我和迹部除了朋友外,更亲密的关系。”
清水靖之轻闻茶香,慢慢的咪了一口,淡淡的扫了我一眼,眯着眼睛笑道:“哦呵呵呵,老头子虽然人老,但眼睛不花,孩子。”
我挑眉微笑着道:“也许你的心已老,不懂我们年轻人对感情的理解了。”
“哦呵呵呵呵”清水靖之放下茶杯,慢条斯理的挑着照片,拿出两张照片递给我。居然是我宴会上低头闭目养神,而迹部坐在一边神情专注望着我的画面,我的动作不变,迹部的眼神眼色稍有变化的两张照片。清水靖之望着我眯眼笑,被他这么一看,我不由的仔细打量那张照片。
那是最近的一个宴会,因为实在不耐烦每天没完没了的社交活动,笑僵脸的时候,我总喜欢微微低头闭目养神,很多时候迹部就坐在一边,非常安静,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在休息而已。但是仔细打量这两张照片,我忽然发现迹部的眼神,第一张居然透着温柔和无奈,而第二张却双眉微微皱起,那表情就像在纠结和挣扎。
我有点囧,无奈道:“你不觉得,他是为了摆脱我,却想不到办法而发愁吗?”
清水靖之放下茶杯,伸手拍拍我的头,笑着道:“景吾会是个不错的孩子,要相信老人家的眼光哪。”
我无奈的抚额,苦笑着道:“可是雅治也很不错,而我喜欢他,难道就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吗?现在的形势已经到了这么急迫的时刻了吗?”
清水靖之叹口气,神色沧桑,“清水家从16世纪开始到现在都是掌握绝对势力的大贵族,现在却已经有点力不从心,唉!”
清水靖之望着窗外,神情明显苍老了很多,他顿了顿接着道:“像我们这样的家族不进则退,我们没有退路。除了良子,还没有哪个人的婚姻不是被安排的!孩子,我已经再也护不住你了,清水家现在势在必行,如果能找到一个比你更出色的孩子,我也不会违背对良子的承诺,把你牵扯进来。但既然是清水家的人,就有他必须要担负起的责任。所以现在开始,你是不想也得去做,而且还要有很好的表现,否则,别怪我老人家狠心,因为你的弱点就在那个男孩身上,你是绝对不希望他家里出点什么事吧。”
清水靖之的目光突然变得阴森,我打了个寒颤,他的话让我浑身开始冰冷,跪坐的腿开始渐渐麻木。我终于知道,接受别人的身体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对别人付出感情,更是会直接在最柔嫩的部位捅刀子。我确实不希望仁王家出现任何事,无论是经济上还是人身安全上,我知道清水家做的出来。
因为清水家确实已经被逼到了悬崖上,新兴势力成康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大,现在俨然能与清水家抗衡,甚至隐隐现出更加强大的气势。这让各种势力开始观望,伊藤家甚至直接投靠清水家。当然像伊藤家这样已经衰败的旧贵族,对于清水家的势力损失并不大。可是如果同样是新兴势力,并且实力强大的迹部家,再被成康家争夺过去,那么,就会出现一面倒的情况。清水家一旦失败,这样的旧贵族,损失将不可计量,甚至从此衰败下去奄奄一息苟延馋喘也说不定。清水家当然不会放过任何机会争取,所以清水靖之不惜撕破温柔脸皮,甚至用上威胁也要达到目的,我没有任何的选择机会。
我站起身,弯腰揉了揉麻木的腿,残阳从窗外折射进来,昏黄冰冷的打在我的黑色棉袜上。清水靖之没有说话,他望着窗外没有看我,我踱步至门边,对着门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不会见他,放心。至于迹部景吾是不是会喜欢我,达到你们希望的联姻目的,那只有天知道!如果你们指望我去勾引他,那么乘早放弃这个打算,我希望你们不至于希望鸡飞蛋打吧。”
清水靖之没说话,我拉开门走了出去,迈出的步子异常艰涩,尽管我现在巴不得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在一个小小的庭院里停了下来,看着堆砌的奇形怪状的假山,有一种撕碎一切的冲动。
“你这个贱人,也有被爷爷教训的一天,哼。”清水初音尖刻的声音出现在不远处。
我转脸打量她一眼,冷冷的道:“滚!”
“你这个野种,敢和清水家大小姐说滚,你给我去死。”清水良子张着嚣张的表情举手想来打我的脸。
我真想说,不要在我最愤怒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否则我不保证不干出一点暴力的事情来。显然清水初音不明白,我抬起腿,练过舞的腿高高的挑起,我一脚踏在清水初音的胸上,把她踢的一个踉跄栽在地上。
清水初音开始尖叫,我慢吞吞的走过去,一脚踩在她聒噪的嘴上,挑眉微笑着道:“以后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否则我不保证下次采取更暴力的方式。还有以后看见我,给我避开来走,否则见一次揍一次。对了,你才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女吧。”
清水初音望着我的眼睛愤怒、狠毒,眼泪直流。我把脚挪开,她就开始哭喊,赶过来的人看着我们并不走近,我慢条斯文的在她肚子上擦擦脚上的口水,冷笑着扫视众人,大步往宅子大门的方向踱去。
酒
大门内的空气压抑凝滞,大门外春风冷冷的吹,似乎透着自由,于我,将会是一个厌弃的世界。我慢慢的跨出门槛,冷眼打量路边开始慢慢透出嫩叶的小草,一个新生命需要经过多少曲折抗争才能够见到阳光呢,就像这娇嫩的小草,鼓足了劲头从地底下爬出来,用最柔嫩的身子好奇的打量世界,却发现这个世界虽然有阳光,却非常寒冷。
夕阳开始变成暗红色,犹豫着、挣扎着绝不落下,却无法抗争过世间的规则。又一次的走在荒郊,空荡荡的路面,没有人,也没有车。我苦笑,这一次我再也不能打电话给仁王了,那么,我到底该怎么回去?早知道不该愤怒的拒绝清水家的车,既然利用了我,享受他们提供的物质才能扳回一点本啊。
“由奈,上车,咱们去喝一杯如何?”凉介开着跑车停在我身边,微笑着道。
车身流畅,透着华光,看起来很贵,我挑挑眉毛,走到他旁边的座位坐下,微笑着道:“我未成年,能喝的到酒吗?”
“这个你放心。”凉介对我眨眨眼,发动车子,飞速的在路上奔驰而去。
凉介打开音乐,节奏感十足,是我喜欢的味道。我轻舒口气,躺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凉介一直沉默。
在一个酒吧前停车,我打开车门,跟着他进门,并不是那种热吧,这里透着一股子雅味,音乐慵懒的回旋,吧台边稀稀落落几个人,厅内曲曲折折设置着一些角落,灯光昏暗,隐隐绰绰的人坐在角落里,整个环境开放中透着隐秘。人不多,酒很贵,调酒师很帅,帅的很有味道,斯文淡雅,和这个气氛有一种舒服的协调感,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动作流畅,神情专注。
凉介没有给我点酒的机会,我也确实不太懂,很沉默的坐在一边。调酒师冲我微微笑一下,递给我一杯淡蓝色的酒。我端着酒杯,为那个笑容迷醉,我想他该是男人迷醉的尤物吧,那笑容有一种承受的味道。
“由奈!”凉介喝了一口酒,斜睨我一眼,笑着道,“你那一脚倒是帅气,呵呵。”
我无奈抚额,今天确实做的太过了一点,像清水初音这样内心阴暗变态的人,最好不要得罪。否则,她会拿一辈子来报复,以满足她脆弱的自尊心,我还是脾气太暴躁了。我无视呵呵笑着的凉介,低头喝了一口酒,这味道很契合我现在的心情,冰冷、绝望、挣扎、渴望温暖,我有点惊讶,第一次知道原来一杯酒,能道出心中藏着的感情。
我抬眼打量调酒师,空闲下来的他悠闲的坐在一边,微微低头,微昏的光圈笼罩在他周围,他的身影看起来迷离又忧伤。我想,他该是个敏感的人,这样的人活着虽然深刻而又丰富,却难言那份挣扎和痛苦。
“优也他很迷人吧。”凉介微微咪了一口酒,修长的手指在晶莹的酒杯上弹了弹,低声道。
“确实,你看上他了?”我挑眉笑着道。
“看上他是需要胆量的,呵呵”凉介微微眯眼,勾唇笑着神秘道,“他是宫崎健的人呢。”
我不由再次打量过去,他好像感觉到了我的视线,望着我微微一笑,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转眼。宫崎健和优也,一个张扬狠辣,一个淡漠斯文,他们的故事,我微微勾画就有不同的版本,但是都不同程度的透着虐。
喝上一杯,凉介就只给我果汁,我冲他瞪眼睛,他弹弹我的脑门,无奈再上了一杯淡酒,我尝了尝,跟果汁无异。按按额角,我转脸不理凉介,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还真是喝一杯呢。
“好吧,再一杯。”凉介像宠孩子似的的无奈叹气,给我上了一杯粉红的酒,味道浓烈,让我忍不住想要发泄心中的闷气,这酒酣畅淋漓。
“凉介,会弹钢琴吗?”一杯下肚,有点微晕,这身体还真是不胜酒力。我按着额角,歪头看着凉介微笑着道。
“会一点点。”凉介弹了弹我的脑门,笑着道。
“那就好,等下随便给我伴奏点什么就好。”我站起身,有点点晕,虚浮的踏出脚步,走到舞台拿起话筒,坐到舞台边,看着凉介。
凉介无奈的笑了笑,走到钢琴前,冲我挑眉。人们开始朝我们望过来。我闭眼,深吸口气。
就像清澈的天空一般,我们之间不需任何怀疑
感觉得到诚实而温暖的爱
而今,在我身旁轻轻地将手重叠在我手上的你
虽然如此,那个笑容也淡淡地离我远去
为何感觉不到你,觉得很伤感,虽然你就在我的身旁
只有重复地想着不发一语的你,我爱你
Hold you 再一次紧紧拥抱着你
虽然就仅有一次心情无法理解
两颗心在互相信任的日子中能够这么容易放下吗?
Baby能够照亮我的心灵的只有你
光辉的月亮或充满热情的太阳都比不过你
Love you 请不要闭上你的双眼,因为我将轻轻地擦拭你的悲伤
已经不能没有你,能够照亮我的心灵的只有你
光辉的月亮或充满热情的太阳都比不过你
Love you 让我们再一次重新来过吧!(此歌词出自神之领域,拜谢。)
王力宏的日语版唯一,虽然忧伤泣血,歌词明显不如中文版。我只喜欢那句,能够照亮我的心灵的只有你,现在只有仁王能温暖我的心而已。
多田葵的嗓音不错,低音淡淡的磁性,高音则高昂中透着淡淡的牛奶滑过的味道,我想铃木和美还是遗传了优点给她的。凉介的钢琴岂是一点点能够形容呢,一首完全陌生的曲子,他也能找到乐感,音乐忧伤徘徊,和歌曲完美的融合。
四周响起来鼓掌声,我睁开有点湿润的眼,打量已经从曲曲折折的角落里站出来的人,在扫过迹部和忍足、幸村和伊藤时,我非常的懊悔,我站起身,晃悠悠的走向凉介,他一把扶住我。
“咱们回去吧。”我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低声道。
凉介很体贴的开始往门外走,迹部他们也开始朝我们这边走过来。我有点不耐烦,闭上眼睛,跟着凉介的脚步往外走。不久凉介停了下来和迹部、幸村打招呼,我仍然闭着眼,我害怕我会用冰冷的眼神瞪着迹部,尽管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我对清水家无可奈何,只好转嫁我的愤怒。
寒暄过后诡异的沉默,我不耐烦的站直身子,开始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地板开始晃动,脚步虚浮,这个身体还真是没用,两杯酒就倒了。
“喝不了就不要喝。”迹部揽着我的肩膀,我的身子开始不听话的倒向他,这让我更加的难受,可惜脚步很软,我回身幽怨的斜睨凉介一眼,凉介对我眨眼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摸样。我无奈的跟着迹部往外走,故意将身体重量加到他身上,我不知道这种报复的快感是怎么来的,我只知道我现在的心态无比幼稚。酒,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迹部很干脆把我拉上他的车,华丽的和众人挥手。忍足的样子看起来忧伤而落寞,幸村微笑如春风,伊藤则是完美的维持微笑,要是目光不那么冷的话。凉介单手Сhā在裤袋里,扬起另一只手,帅气的朝我挥手。我闭上眼睛无视之,就这么把我丢下的他,得不到我的回敬。
车子迅速的滑入街道,迹部望着我沉默不语,眼神透着审视,我闭上眼睛,毫无形象的斜躺。
“你的形象呢,怎么不装了?”
我翻了个白眼,懒散的扫视一眼迹部,他抱胸坐的很直很优雅,我叹口气道:“又不是第一次认识我,挑什么挑,爱看不看。”
迹部转脸看向窗外,以此来表达他的无视,我撇撇嘴闭眼。空气静谧,微醺的状态其实很舒服,我闭眼感受着大脑深处的宁静清冷,忍不住在心里舒服的叹气。
“迹部!”
“恩?”迹部嗓音淡淡的。
“你会辛苦吗?”我叹气道。
“会。”迹部惜字如金
“自由是多么难得的东西呢。”我仍然闭着眼睛,清淡的说道。
迹部沉默半响,我微微抬眼,迹部仍然抱胸,看着我的目光意味不明,半响他转脸看着窗外,笑着道:“那就努力得到自由,你这样逃避愤恨,又有什么用呢!很多事,你必须做了才知道。”
我抬手擦擦眼睛,笑着道:“你这么小就知道这些无奈挣扎后才明白的道理了吗?迹部,你可真早熟。”
“你却已经苍老!”迹部望着我笑道,“你缺乏一种朝气,而且还固执的认定冷漠是一种正确的人生态度。”
“呵呵,”我忍不住笑着坐起身,凑到迹部眼前,打量这张仍然异常年轻的脸。可是老天爷再次给我开了个玩笑,一个小小的刹车,我的唇再次撞上迹部的唇,我有点傻眼,迹部更傻,我们维持姿势互瞪,然后纷纷转头看向窗外。
我躺倒,忍不着抱着肚子笑起来,“呵呵,迹部,要我负责吗?”
“哼!”迹部的脸绯红,仍然固执的盯着窗外,我笑的眼泪直流,少年果然是最美的年纪啊。
车子停了下来,我仍然笑的有点稳不住,迹部望着我脸色很臭,“笑够了没有,能不能走,到你家了。”
我抱着肚子忍笑下车,刚下车脚步仍然有点乱,迹部下车抱着我的胳膊往大门口走,仍然微微偏脸不看我。
大门口的身影让我再也笑不出来,仁王望着我们的目光异常的冰冷,他一身不吭的从我身边走过,我伸手抓过他的胳膊,被他狠狠的抽离,他并不看我一眼大踏步走远,背影落寞而愤恨。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用不着清水家出手,仁王早已经累积的自尊伤害已经让我们远离。我苦笑着挣脱迹部的肩膀,踉踉跄跄的往庭院内走,迹部并没有再走过来。我现在只想躺在我的大床上睡过去,期望醒过来的时候我是杨阳而不是多田葵。
道士
我从幽深的梦里挣扎着醒过来,微光从窗帘投射进来,屋内昏暗,拿起床旁的时钟一看,才6点多。我讨厌那种只有黑暗的、绝望的梦,索性站起身,拉开窗帘推开窗子,清冷的空气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披上衣服,拿出手机拨通仁王的电话。我不知道他现在是醒着的没,不知道他会不会接我电话,但是我仍然不想放弃解释的机会,答应清水家不见面,并不代表不能电话联系不是吗?
铃声一次又一次的唱着,没人接听,我固执的不想按下右角的键,在最后一刻,仁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么西么西。”他的声音低哑,话语冷漠。
“雅治!……”我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能见面吗?让他等待吗?我又真的能逃离清水家的掌控吗?我发现所有解释都是徒劳,我的任何言语如今都变得苍白,因为我现在什么也给不起,除了伤害。
仁王也没有说话,我们互相对着电话,听着电磁信号的沙沙声,我想他的心和我一样苦涩吧。仁王果断的挂断了电话,一个字也没给我留下,我苦笑着仍掉手机,看着窗外已经开始忙碌的街道,画面陌生而遥远,就像我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街道,陌生到让人心慌。心里塌落一角,悲伤的疼痛有如潮水,席卷整个胸腔,难以呼吸,就连眼泪也掉的冰冷。
直到第一缕阳光投射在我冰冷的脸庞,我才转身慢慢的梳洗,换掉睡衣,走上街道。阳光有点冷漠,只在人的脸上点缀一点金光显示它的亲切,春风仍然很冷,路上爱美的女人已经开始露出小腿,在寒冷的春风中显示俏丽的嫩白。
我站在繁华的街道上茫然四顾,有点不知道该如何下脚,只是想离开这个地方而已。天下之大,终究无处可去,我现在需要梦想和方向以及亲人的温暖,可是这里并没有。
我走进一家旅行社,刚上班的女孩望着我有点讶异,但仍然微笑着礼貌接待。我扯着嘴角笑着说有没有去中国的旅游团,女孩立刻给我介绍不同的时间和地点的团队,我选了个时间最长的。
旅行社的行程很急,只有一天时间准备,我一回公寓就开始整理行装。光司和夏美都很诧异,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尽管我强调我要一个人去旅游一阵子,但是他们的眼里都藏着担忧,全部否定我的提议。
我只对他们耸耸肩膀,不做任何解释,我真的只想一个人去旅游而已。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就登上了飞机,飞往我梦牵魂绕的故乡。
看着街道边熟悉的招牌和文字,有点伤感,一切熟悉到刺眼,彷徨的跟着队伍移动。四周的语言熟悉到让我痛心,每一句话都能触及我的心灵。人来人往的街道,景色好像在苍白的倒流,交织着上辈子的记忆,于我,还真是一种煎熬。
踏入古城的一座道观,门槛石沉静沧桑,神龛上袅袅云绕的檀香,道士安静祥和的在参禅,我心绪宁静下来。
解说的道士很年轻,语气很简洁利索,看性格可真不像追求天人合一道教境界的人,不过她的眼神非常的纯净,她自称已经入门四年却仍然只摸到道的一个边角,语气相当的轻松,显示出一种要为求道耗一辈子的坚定。
她说他们道观是全真教的一支,这让我想到美丽的小龙女,不由有点失笑。我跟着她从左边迈步进入神龛前,右手握左手拇指,左手在下,右手在上平齐叠交,在眉心平齐,敛眉肃穆拜下,这让我忽地有一种时空穿越之感,仿佛几辈子以前,我也用古老的礼仪对着神龛虔诚的拜下。
庭院清幽,早春的寒气仍然缭绕,却不显的萧瑟,四处收拾的紧紧有条,行走的人不自觉的开始放慢脚步,悠闲的各自打量,仿佛一切都慢了下来,这让我非常留恋,我想我的内心从来没有如此的宁静过。
拜完主殿,我们被道士引到侧殿,继续之前从左门迈步进入,用道教礼仪拜下,有一个小道士给我们每人一个平安符的小黄袋子,然后依次请道士给我们颂平安经,轮到我的时候,道士温和的笑着道:“先闭上眼睛,听我念完。”
我微笑着闭眼,右手捂住平安袋放于道士的手心,道士低沉的声音念的很悠扬,我根本没听清他念的是什么。
道士念毕,示意我睁开眼睛,我望向他的眼,他的眼神远远近近的看不真切,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道行,抑或是一种心理作用。他看着我半响,叹口气甚是疑惑的说道:“面相和神色不相符呢,有些事该忘记的就忘记吧,凡事不要太过强求,也不要总是被动接受,珍惜眼前人和事吧。”
我有点惊讶,但是并没有完全表露,我低着头拿出钱包抽出几章钞票投入一边的功德箱,慢慢的从右门跨步出门,其实我很想问道士,到底看出来什么,难道他能看到灵魂?
忘记过去又谈何容易,我当然知道要珍惜当下,也在试图努力,可是,想要珍惜的人现在却太过骄傲和稚嫩,而我的力量很微小,都没有时间慢慢等待,只能看着一切那么苍白在眼前流过,抓在手里的仍然空空如也,就像刚来的时候那样,一切回到了原点,只是当时候在看戏,现在却已经入戏。终究很不甘心,我想。
行程很紧张,我茫然的跟着众人坐车、走路,跟着导游一个景点一个景点的看,团队里大都是熟人或者一家人,他们欢乐着拍照、嬉笑。我没有拍一张照片,只是看着那些熟悉的景色,回想当年来这里旅游时候的快乐。如今,树还是那株,路还是那条,人却已经不再是那个有着眷恋的人,只剩下一个苍白的影子投射在一边,显示自己并不孤单。
日子过的很快,在我还没来得及缅回完过去时,20天已经过去,我才发现我和这个团体的人交流一直都很少,这大概就属于不懂珍惜当下吧,我苦笑着坐在飞机上,旁边的位置还没人,我看了看四周不乏疲惫但仍然兴奋交谈的众人,感慨他们生活的热情。
我没想到我隔壁的位置坐的是他,一个熟人,越前龙雅。他的坐姿非常的潇洒,眼神肆意,闪着晶亮的光彩,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对于我的打量,他只是俏皮的眨眨眼,给出一个灿烂到让人牙酸的笑容。
其实我一直怀疑,龙雅是不是越前南次郎的私生子。长的太像了,那种不屑一顾的嚣张自信更是一模一样,难道养子会养的长相都相同吗?那以后我生个孩子给他们养,最好给我养出一个傲娇的越前龙马。我微笑着闭眼算算时间,越前龙马该要出现了吧。
我们一直都没什么交流,因为越前龙雅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和空姐唠嗑,我只能在一边遗憾的看着他热闹的日子,下飞机的时候,他蹿的更快,一闪就淹没在人海里。
我没有遗憾多久,因为我看见凉介正朝我这边走过来,他用手指弹弹我的脑门,接过行李,拉着我往外走,我这才知道,并不只有他一个人而已,迹部、忍足、不二甚至还有幸村都在,夏美和光司他们不远处朝我挥手,夏美还夸张的松口气,这让我失笑,我朝众人点头微笑。低头钻进凉介的车子,车身迅速离开机场,我躺在车上闭目养神,并不想开口解释。
“你倒是,居然连开学典礼也不参加。”凉介笑着道。
我挑眉微笑:“那正好可以退学。”
“呵,想到倒美!”凉介横了我一眼,风情无限,我忽然发现我和他,眼睛和长相这么像,那我平时这样看别人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的邪魅勾人呢。
“对了,成康洋子已经到了冰帝,和你一个班,而且她现在和迹部同桌!”凉介歪头看我一眼,然后目不斜视开车。
“哦。”我无可无不可看向窗外,爱情是个奇妙的东西,在它不愿意出现的时候,谁也抢不到。而这次不过是一次利益的角逐,和爱情真的有什么相关吗?
成康洋子
我又看了一眼手机,仍然没有一点动静,仁王再也没有给我一点讯息,这让我总是忍不住把手机扔的远远的,最好摔碎。再一次松开手指,将手机扔进裤袋,懒散的踱步至教室,众同学很给面子的将视线移到我身上。我挑眉笑了笑,朝空着的一个位置走去,没想到同桌居然是忍足,迹部坐在我前面,他旁边的女孩很有朝气,用英姿飒爽来形容也不过分,并不是那种很美丽的女孩,但是很干净舒服,单眼皮,睫毛很长,眼角有点点下弯,笑着的时候眯着眼角,看起来聪明狡黠,容长的脸,薄薄的嘴,挺俏的鼻子,居然也很帅气,她反身朝我笑了笑,露出一个好看的小酒窝。
我朝她微笑着点点头,在内心大叹,这就难怪清水靖之会担心,这样的女孩,是真正聪明的那种,真正对自己充满信心,内心世界晴朗坚强,就如同迹部。
“旅游愉快吗?”忍足在一边微笑着低声道。
我看了看他,微笑着道:“还不错,你呢,上学愉快吗?”
“看样子没你爽,呵呵。”忍足扶了扶眼镜,微笑着看着我道。
“哼!”一直坐的很直的迹部发出一声明显的不屑声。
我翻个白眼,撑手看向窗外,细雨蒙蒙,随着春风洒落在嫩绿的枝头上,一只落单的雏鸟,颤抖着细小的翅膀停靠在窗台上,孱弱的尖叫,真是让人揪心的小家伙,该是刚刚学会飞就开始到处乱窜,结果被雨淋湿了吧。真可怜,如果没被鸟妈妈找到,它今天就要为它的鲁莽付出代价吧。忽地,小鸟的叫声开始充满欢欣,我微微眯眼,四处打量,果然远方一个剪影急急的朝这边飞过来,一边温柔的叫着安抚迷失的小崽子,大鸟在几个树枝上借力,终于在雨幕重重中冲向小鸟旁边,扬起翅膀抖落雨滴,轻啄幼崽的脑袋,小幼崽叽叽叫着依偎向大鸟。不久,大鸟就带着小鸟一高一低的换着短短的落点,飞向迷蒙的雨幕。
“任何感情都浓不过血浓于水呢!”我低声感叹。
“那倒未必。”迹部Сhā话。
我按了按额角,头疼道:“作为好学生,迹部,你现在应该专心听课。”
“原来你也知道要听课这回事吗?”迹部的言语充满鄙视和挑衅。
我无奈的耸耸肩膀,低声问忍足:“谁让他生气了,有如此如花美眷相伴,他到底还有哪点不满意。”
“呵呵,也许不是他想要的那一瓢水吧。”忍足看着我说的意味深长。
我挑挑眉毛,以手撑脸颓丧道:“老头子不允许逃课了,课堂漫漫,该如何度过哦。”
“你就不能有点追求吗?”迹部在前面说道,声音不太低,老师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叹口气,深沉道:“追求是什么东西?”
“哼!”迹部又是傲娇的一声。
我看了看不为所动的成康洋子,真是有定力的姑娘呢!只是可惜了,我们的立场决定了我们的关系,注定不能成为朋友。
我叹口气拿起书包,拿出几本厚厚的建筑设计年鉴,我现在有必要看看,能不能抄袭上辈子的经典之作,但前提是必须知道,有没有人已经设计出来,我想我是一个负责任的穿越者,不过我仍然很讨厌抄袭的感觉,有点无耻吧。
我看的认真,忍足居然拖走我的另外一本,也看的很认真,我勾勾嘴角,继续慢慢的欣赏经典之作。
一下课,迹部就反身,看着我们,以手抚泪痣,鄙视道:“这会子倒努力了。”
我扯扯头发丝,笑着道:“迹部,你真爱管闲事。”
迹部的脸立马黑了起来,看着我的目光怒火腾腾,忍足摘掉眼镜,眯着眼睛慢吞吞的用布擦本就干净的镜片。
“噗!”成康洋子发出一声细小的憋笑声,我微笑着朝她挑挑眉毛,她回敬我一个高挑的眉毛,弯着的眼角折射出晶莹的光彩。
手机铃声响起,我有点窃喜,掏出手机一看,失望。居然是宫崎健的来电,我站起身接起,开始朝教室外走去。
“么西么西?”
“你们的照片好了,很唯美,经典之作啊,啧啧!”宫崎健砸吧着嘴巴说的抑扬顿挫。
“那是我们长的美吧。”我挑眉笑道。
“有够臭美的!什么时候过来拿,或者我给你送过去。”宫崎健笑着道。
我看了看走廊上更多的人,感叹着往回走,低声道:“到时候我过来拿,给我地址。”
“那下午在你校门口见。”宫崎健说完就挂断电话。
我挑挑眉毛感叹,黑道大哥果然够专制,不过,我有点奇怪他对我的那种友好,甚至能感觉到他的一点欣赏意味。
我正打算收回手机,铃声居然又响了起来,这次我没有过多的期待,果然不是仁王的,又是一个才认识的人,李熔基的电话,我惊讶的接起。
“你好!”我说的中文,扫视一下开始显得安静的教室,叹口气走到窗边。
“舍妹很想见见你,有时间吗?”李熔基说着典型的京片子口音。
“明天下午吧,地点你们定。”我微笑着说。
“好,到时候去你学校接你。”
我看着再次被挂断的电话,怎么现在一个两个都喜欢这么专制吗?我看起来就这么好打商量?
我慢慢的踱步至座位坐下,忍足推了推眼镜,低声道:“你会中文。”
“嗯哼。”我偏头,扯了扯发丝,“怎么?崇拜我吗?”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呵呵”忍足推着眼镜灿烂的笑道。
“不是一般的自恋,哼。”迹部反身抱胸说道,“是上次在新宿的那个人?”
“嗯哼!”我无奈点头,有点想不明白,最近没做出得罪迹部的事啊,忽地想起那个亲嘴,我懊悔至极,我都已经忘了,大少爷还耿耿于怀呢,又不知道要别扭到什么时候了。
显然今天不是个平静的日子,居然被数学老师喊上前做题,我按照忍足的指点,打开课本,拿着书走向黑板,众同学的神色有点嘲弄的味道,不只是女生,居然连男生也是这样,我感叹原来我人缘这么差呢。
我站在黑板前看了看几个例题,和这题完全没有相关联的地方呢,居然用到了高中才学的函数,我看了看在一边不看我的数学老师,是被授意的吗?整我?不过很可惜,要让人失望了。我叹口气,很快把题目做好,慢吞吞的走向座位,细细的打量一下成康洋子,毫无异动,挑挑眉毛看一眼神色严肃的迹部,以及若有所思的忍足,果然有点阴谋的味道呢,看来以后的日子会丰富多彩啊。
“很不错,清水桑的解法用到了高中的知识,所以说,如果掌握了现在的知识,适当的深入了解高中的知识也是不错的学习方法,值得借鉴。下面我们来看用现在的知识如何解答这道题。”数学老师一本正经的开始讲解题目,我仔细的盯了他几分钟,直到他不停的冒汗为止,还是心虚了吗,嗯哼?
“哼”随着迹部的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数学老师终于支撑不住,粉笔掉落到地面,他开始手忙脚乱的捡起,看向迹部的眼神卑微而紧张。我叹口气,小人物的悲哀啊,为难他又有何用呢。
教室里异常安静,只剩下数学老师磕磕绊绊的说话声,整堂课无比的漫长,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我能很明显的听到同学的松口气的声音。数学老师走的很狼狈,我为他深深的叹息,不过我想,他应该能够得到补偿吧。既然放弃了师德,那么不是选择了利益就是被逼迫吧,这个社会还真是无处不在的肮脏。
迹部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打量我,然后低头靠近,低声道:“还有你不会的吗?”
我挑眉微笑道:“怎么?你嫉妒?”
迹部的眼角有微微扯动的迹象,鄙视我道:“说到自恋,没人比的上你。”
“你太谦虚了,在这一点上,我觉得比你差多了。”我失笑。
迹部黑脸,咬牙道:“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出现。”
“虽然我很想说,没必要那么紧张,但是,那会很烦,所以谢谢你。”我拍拍迹部的肩膀。
迹部的额角蹦起十字,转身用屁屁对着我,我微笑着打量他优美的臀线,老天爷果然待他不薄啊。
成康洋子没有看我们这边,她静悄悄的在一边翻着书本。忍足则盯着我眼神落寞,我闭眼哀叹,爱情真是个无奈的东西啊。
照片
终于熬到放学,我提着沉重的书包,今天算是草草翻了一遍,有点让我失望,很多经典之作,这个世界已经存在,抄袭变得有点困难。同时我也松了口气,总算不要因为抄袭别人的东西,然后名动四方后再纠结挣扎,陷入对自己的失望要来的好的多。看来,无论怎样,还是坚持原则的好。
“什么事情都喜欢一蹴而就!”迹部走到我旁边淡淡的说道,伸手拿过我的书包背上。我看着他有点好笑,关心别人的时候有必要这么别扭吗?
“小葵好像很喜欢建筑学呢!”忍足在迹部旁边笑问道。
“恩,还算了解。”我点头微笑道。
“我看不只是一点点了解吧,就像你的中文。”迹部看着我挤兑道。
“呵呵,没想到在你的心目中,我这么无所不能啊,迹部。”我挑眉耸耸肩膀。
迹部轻轻的哼一声,微微转脸盯着我,目光充满鄙视。忍足在一旁扶了扶眼镜,掩饰嘴角的笑意。
“迹部君、忍足君还有清水桑,明天见!”成康洋子和好几个女生从我们身边走过,她回身挥手告别,众女望着我的视线尖刻,但笑容非常完美。
看着她们亲昵的走过,我笑着摇头,女生总是喜欢玩一些孤立的把戏呢。不过我实在没兴趣交什么朋友,特别是这些小女孩,既不单纯的可爱,也不是那种充满梦想的热情,她们势利又胆小,小小年纪,浑身都是世俗,让人生厌。
她们走的并不快,一直在我们的视线不远处,打闹嬉笑,笑的很可爱,遮掩嘴角的样子美的恰到好处。我挑挑眉毛,看了看身旁的两人,他们没什么表情。
我们走到校门口,宫崎健竟然真的等在那里,他抱胸斜靠着跑车,黑色的墨镜遮住大半脸,修剪完美的小胡子,浑身悠闲的打扮,居然仍让我感觉到一种凌厉,难道这就是黑社会老大的气势,所谓的王八之气?
我勾起嘴角,对迹部和忍足挥挥手,“那么我有点事先走了,对了,书包就给我保管一天吧,迹部。”
我大步走到宫崎健面前,笑着道:“看起来,我今天的晚餐有着落了。”
宫崎健露出牙齿笑了笑,衬着黑色的墨镜,这个笑容看起来比之前更加危险。可是,我不得不承认,他很有魅力,就像一把没有刀柄的宝剑,锋利而危险,无法掌控,却华光四溢 。
宫崎健打开车门,对我优雅的比个请的姿势,校门口没有往日的喧闹,诡异的安静,众人看着我的眼光复杂。迹部用手抚泪痣,盯着我这边的目光锐利,甚至忍足的目光都锋利起来。成康洋子站在不远处,若有所思。我挑眉微笑,很上道的上车坐好,宫崎健从另一侧上车,迅速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他很沉默,车内的音乐出奇的慵懒,我想这应该是优也喜欢的味道才对。他到底对优也用情有多深呢?是那种宠溺,还是欣赏,抑或是一种对爱人的美好向往?这些东西又关我什么事呢,自己的感情都是个悬案呢!我撑手望着窗外,掩饰我讽笑的嘴角。
“你唱的那首歌不错,优也他很喜欢。”宫崎健侧脸。
从他的墨镜看不到眼神,果然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看了一眼他的小胡子,转脸看着窗外,并不答话,难道叫我说有感而发么,这还真是说不出口,早知道该唱这个世界存在的音乐才对。
宫崎健看着前面继续说道:“优也他很少这么称赞一个人呢,让我都忍不住要开始了嫉妒了,呵呵。”
我看了他一眼,笑着道:“那说明你对他不够好,这首曲子是情伤的人喜欢才对,优也他真是有着诗人般敏感的人呢。”
“他呀……”宫崎健叹口气,语调有点低沉,半响看我一眼说道:“你的那个男朋友呢?呵呵。”
看着宫崎健白森森的调侃笑容,我按按额角,笑着道:“无法可想罢。”
“哈哈,年轻人应该有点朝气才对。”宫崎健恢复他抑扬顿挫的语调。
我看都懒怠看他一眼,望着窗外沉默不语。难道我的事情就真的这样一丝都藏不住吗?宫崎健的口气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他知道这中间的所有纠结,难道每天跟拍我的人不止一拨么,还真是没有一点隐私的人生啊。
车子在一幢别墅前停了下来,我跟着宫崎健进门,屋内很安静,优也斜倚着落地玻璃窗,看着窗外的细雨,姿态修长,神情落寞。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他才转过头来,朝我们微微笑了一下,那微笑如风过水池,吹出细细的涟漪,我觉得,优也他可真是个美人,如果我是个男人就挑这样的男人来爱。
优也看着宫崎健问道:“还有一个呢?”
宫崎健朝他摊摊手,转身望着我,笑着道:“我没他的号码呢?”
摘掉墨镜的他,眼神透着调侃。我抚额,连我的一切行踪都知道的人,会不知道仁王的号码和地址吗?这个世界于他真的还有很多秘密存在吗?
我们坐到落地窗旁边的藤椅上,优也抽出一个信封递给我,为我们每人倒了一杯茶,姿态优雅,动作简洁干净,没有一丝娘气,我想,这才是我欣赏的小受,不管如何,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我对那种伪娘级别的受,实在有点无法欣赏,整个一不伦不类。
我微笑着抽出照片,就像一个唯美的爱情故事,粉色的樱花飞舞,对视的双方俊美无双,凝视的双眸真诚而欢欣,就像找到了一生都要珍惜的宝藏。拍的真的很好,却让我伤感非常,真是今非昔比啊,当时候我是绝没想到,仁王的坚持如此的脆弱,而我的力量如此微小,只能看着双方朝着相反的方向,朝着苍白的方向越行越远。
“你应该珍惜他,这样的感情并不多见。”优也的话落寞中带着点控诉。
我微微勾起嘴角,却发现艰难无比,优也他也看得出来,这段感情,我付出的比较少吗?至少我现在愧疚大过伤感,虽然无奈,却并不挣扎到不顾一切的想要去努力挽回,我仍然冷漠的想着所谓的随缘,果然连我自己都要开始唾弃自己了。
我拿着照片站起身,努力扯起嘴角笑着道:“我想我该回了,真是谢谢你的照片,非常美,还有谢谢你们的招待。”
优也朝我淡淡笑了笑,无奈而心酸。宫崎健看着我的目光透着深思,但他仍然站起身,一个响指,忽地冒出一个人,我有点惊讶,但是仍然微笑着迈开步子走到庭院,有人已经在门外发动车子,我笑着朝宫崎健挥挥手,他只是略微抬了抬手,落出白森森的牙齿笑着道:“也许还有机会。”
我有点惊讶,僵直身子,随即放松,微笑着道:“那么,我等着这个机会,bye!”
我上车坐好,从车窗外看着已经站在宫崎健旁边的优也,朝他微笑着挥手,他回我一个温暖的微笑。我眨眨眼,看着他旁边黑着脸的宫崎健,果然,这个风华的笑容是他独有的么,情人之间的占有欲从来都是这么强烈的吧。
司机戴着黑色的墨镜,神色肃穆,他并不问我地址,沉默的开着。雨还在细细的飘着,春意开始变得浓郁,绿色欣欣向荣,湿润的闪着希望的光。
“能麻烦送我去立海大附中吗?”我看着司机的背影说道。
他仍然沉默着,但是车身一拐进入了另外一个车道,朝着神奈川走去。这样都能同意么,宫崎健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他说的机会又是怎么回事呢?真是越来越复杂了,我按按额角,上流社会还真是扑朔迷离啊。
车子开到立海大校门口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六点,我盯着校门的方向,希望仁王今天有进行网球训练,否则,今天怕是很难遇到人了吧。
司机很有涵养的沉默,连身子都不动一下,严肃的挺直后背坐在那里,我有点感叹,黑社会搞的和军队一样,宫崎健驭下真严。
也许是老天的眷顾,半小时后,终于看着立海大的正选从校门口出现,仁王单手Сhā在裤袋,笑的邪气无比,另一只手拍在丸井的脑袋上,丸井跳起来争执着什么,其余正选都微笑着,气氛温暖融洽。
仁王看起来瘦了很多,笑容虽然灿烂,眸子中却全无笑意,经过车身的时候,他转眼打量了一眼,没有笑的脸,下巴看起来更尖了,眼神痛苦而挣扎。
我心酸的甚至都抬不起头来看他,但是却忍不住盯着他消失在视野。我打开车门,下车靠着车窗,抬头压抑快要泛酸的眼角,细雨开始变的大了起来,淋在脸上冰冷,春风仍然有点寒冷,我打了个寒颤,苦笑着坐进车里,司机很有眼色的开始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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