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
“你现在什么感觉?”
“想睡,一点力气都没有,全身发软。”
“头痛吗?肚子呢?”
郗徽摇了摇头:“我还想睡,可以再睡一会儿么?”郗徽说完,便顺了树干彻底睡倒:“姐姐,再让我睡睡。”
郗徽只觉自己整个人似要烧了起来,一身滚烫,连眼皮都是热的,一呼一吸间也是一阵热气喷出。自己额上却始终很是凉爽,隐隐觉着热了便又有一阵清凉覆上,身上虽是难受煎熬,却也因了这一袭凉意,好受不少。
“水!水!”郗徽也不知自己叫了没叫,口中渴时便有凉凉的水流入自己嘴中。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郗徽终于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郗徽看见的是兰英狂喜的脸。
“快喝。”兰英把一卷好的大树叶放在郗徽嘴边。
郗徽就着树叶喝得下去:“好甜!”郗徽一气喝得光了。
“很甜呀!姐姐这是什么?”郗徽意犹未尽,拿了那大树叶张得开来把叶上剩余的水滴尽数吸得干净。
兰英摸了摸郗徽额头,呼出一口气:“谢天谢地!终于退烧了!刚才你喝的是蜂蜜水。”
“蜂蜜水?哪儿来的?”
“遇见马蜂窝了,掏出来的。”
“呀!”郗徽惊讶的抬起头来。这时,郗徽才见兰英脸上竟是起了几个红包:“姐姐!你竟敢去掏马蜂窝!除了脸上还有哪里蛰着了,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妥?”
郗徽坐起身来,向了兰英探去。
“没事。”兰英用手挡了脸:“你快躺着,已经涂了草药汁子,你放心。”
郗徽细细看了兰英脸上红包:“里面可有刺留着?疼吗?”
“早不疼了,这马蜂蛰不会留刺。”
是夜,郗徽并无多少睡意,自己那一睡,竟是睡了整整一日,过不得多时,便又是一日的黑夜到临,郗徽虽不想睡,但也闭了眼睛养着神,好几次兰英都爬起身来摸摸自己额头,查看自己有无再度发热,便是自己后来睡意来了,睡去之时,也依稀知得兰英又来探看。
第二日,郗徽才知道兰英竟是整日都爬上爬下为自己浸凉敷头的布以便更快散热,更是时时喂了自己喝水。兰英除却额头脸上被那马蜂蛰咬,手上身上亦是被蛰。只因自己吃不下野果树根,兰英才动了掏那马蜂窝与自己寻得蜂蜜的心思。二人这一路走来,何尝未遇见过马蜂窝,只是二人都不敢轻动,若是捅了马蜂窝,那马蜂最是善于群攻,身上中的蜂毒多了,便是性命也得搭上。兰英竟是为了自己命也不顾了!
郗徽恍恍忽忽想起与兰英相处的一幕幕,心中极痛!终于扑倒在兰英身上,咬破的嘴唇鲜血一一滴落。
知道吗,姐姐,我们已经下山了,再往前走,我们就可以找到人家了呢。“等出了这山,我们寻一个地方落脚,及笄后找个老实人嫁了,生儿育女,平安终老,定要好好活着。”这是你说的,你不记得了?你要食言了么!
“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郗徽反复念着,嘴里竟已“嚯嚯”的笑出声,早有泪滴在了兰英的脸上。姐姐,你若真要去了,我陪着你好么!两个人一路相伴,定不会让你寂寞无依。
“咄咄咄”、“咄咄咄”是什么声音,如此的熟悉,是什么声音?郗徽忙翻身坐起,静静听着,这是,这是刀劈在木头上的声音,是,是砍柴的声音!
郗徽浑身颤抖起来,那声音仍在继续,一下下、一声声,平稳而有节奏,“咄咄咄”、“咄咄咄”。真的是砍柴的声音,我没有听错!
郗徽朝着声音的来源向前奔去,才跑几步,却重重的跌倒在地。一阵头昏眼花,郗徽挣扎着要爬起来,却无半分气力,耳中更是轰鸣声起,用手扒着草,郗徽试图往前蹭去:“救命!救命!”那是燃尽生命的呼喊。
隐隐有脚步声传来,近了,近了,郗徽抬起头,眼前是一片模糊与阴影,哪里看得清楚分毫。郗徽用力的闭上眼,再睁开,那模糊稍稍清晰了些。
是人!看到人了!
“救命!”郗徽喃喃叫着。
那人似在说着些什么,郗徽却怎么也听不清。
“姐姐!救我姐姐!”郗徽用最后的意识伸手指向兰英的方向。虽是一指,却也用尽了郗徽全身的力气,似有什么“噌”地断裂,郗徽软软瘫倒,沉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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