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贵一面照顾这外面的人，一边找机会进来帮苏燕儿添火，不一会儿，居然大汗淋漓，而饥饿感似乎也没有了。

柳大贵注意到，苏燕儿居然是大脚？这很奇怪。女孩子一般五六岁就开始裹脚，像苏燕儿这种大脚片子还真是不多。但是，他没敢问，只是心里暗自嘀咕着。

他正低头往灶坑里面添着玉米秸子，忽然听见苏燕儿说，“小子，张嘴。”

他抬头一看，是苏燕儿拿了一大块油汪汪的猪头­肉­正在他面前晃。这下子，柳大贵的馋虫又跳出了了嗓子眼儿，但是，他还是摇着头，说，“我不饿，苏燕儿姐，还是留着给你家大婶吃吧。”

苏燕儿笑了，说，“你客气啥，你看，还有一大块呢”，说着，向锅台后面一指，柳大贵这才看见，那里也有个油纸包，露出油汪汪的­肉­来。

柳大贵这才接过那块­肉­，大口大口地吞起来。可能是因为太急，他不禁咳起来。苏燕儿赶紧给他到了一碗水，笑着说，“慢点吃，别噎着。”

两个孩子边做饭边聊。柳大贵才知道，苏燕儿家有五个孩子，她最小，大哥二哥已经成家，但是老婆孩子都在关里老家没过来，三哥定了亲，也是关里的，打算过了年就成家。到时候，把大哥二哥的孩子也接过来。四哥才十七，没有定亲。苏燕儿也知道，柳大贵原来是孤儿，父母都在山东荏平老家饿死了，他被舅舅带着一路逃荒来到哈尔滨。不久，舅舅在中东铁路货场卸货，不小心被火车压死了，是源聚烧锅的老掌柜吴景茂帮他葬了舅舅，然后带到了烧锅学徒。谁知，这一闹义和拳，这下子源聚烧锅全家都没了。柳大贵不禁想哭，可是又不好在苏燕儿面前掉眼泪，赶紧往灶坑里填柴禾。

外面的人大呼小叫的猜拳，听他们说话似乎呼兰的炮队在道里打了胜仗。两孩子里外忙活着，不大一会儿，饭好了。

柳大贵把土豆炖茄子拿两个瓦盆盛好，端出去，大瓦盆给兵勇们，小瓦盆端给陈管带和苏燕儿爹，放好以后，礼貌地说，“陈管带，姑父，请慢用。”

他转身进灶房，听陈管带对苏燕儿爹说，“你这个外甥真不错，多大了？要不跟我当兵去怎么样？”

苏燕儿爹哈哈大笑，“当兵？陈管带高抬他了，这孩子太小，过两年再说吧。”

趁着大家还在吃饭的当儿，柳大贵跟苏燕儿伺候着苏燕儿妈和丫头小翠也吃了饭。然后，两个人坐在灶台前面吃饭。苏燕儿又端了半碗猪头­肉­给柳大贵吃，柳大贵不好意思，两个人就你推我让起来。最后，没办法，只好一人一半儿。

柳大贵忽然觉得苏燕儿特别像自己的姐姐，心也开始平静下来。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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