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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以东,火焰山以西。
张夹生坠崖,魂飘魄散,身体像来自天外的肉球呼啸着惯性,砸了下去。
状似断线的风筝,蛇一样飘摇的绳索缠上了椰子树梢,接下来是一场大雨。
是长长绳索救了张夹生一命,还是枝叶繁茂的椰子树起到缓冲的作用,还是这一场大雨给张夹生注入了水珠的灵气,为他清洗了麻醉的毒性。
涛声不断,哗啦啦的水响,不断持续。
午夜天空放晴,月亮明亮。
张夹生苏醒,制造缓冲的麻绳断成了两截,夹生双臂脱臼,身体被摔成重伤,这都不是问题,只要有一口气,狼就能将生命延续下去,重要的是饥肠辘辘,没有食物,得不到能量补给,状况会越来越糟,会直接导致死亡。
午夜——
张夹生强忍剧痛收缩双手,用牙一点一点松开绑捆着手腕的麻绳,然后用尽气力使脱臼的手臂复位。
天亮的时候,张夹生做了一个时辰的休眠,用潜意识修复身体的内伤,肺叶破损的很严重,外流的血液被拼了命地堵了回去,心脏问题不大,关键还是受损严重的肺叶不能增压,不能运气行走小周天,失去了力量形成的基本条件。
正午,大概十二点的光景。
张夹生扶着悬崖赤身露体,观察周边,体质孱弱地走了两个来回,很不妙,除了海洋剩下陡峭挺立的悬崖,近百米光秃秃,脚下面的海更是一望无际。
被困在这里了,没有食物会被活活饿死,意念疗伤更是毫无希望,张夹生靠着石块小喘气,寻思活命,张夹生念起了南京口音,被摔成肉泥的尸体,没有人能比狼更能领会食物的重要nAd1(
南京口音成了唯一可食的事物。
第一次,结果是呕吐,呕出黄色的胆汁。
第二次,第二次还是呕吐。
第三次,第三次呕吐轻微——
到后来南京口音的肉开始臭烂,尽管有了异味,还是得省着用,晒成肉干,应该感谢天地这个期间没下雨。
南京口音维持了张夹生一个月的基本供给,特别是初初半个月的静养,没有他的奉献,结果反而简单了。
一了百了,用不着这样活受罪,今天看明天,日复日,死皮赖脸地想着活命——
状况逐渐好了起来。
肺叶渐好,张夹生学着抓鱼,亏得还有椰果,狼命不该绝。
由于食物匮乏,张夹生的体力一直得不到恢复,攀爬悬崖,做过努力,最终着实不得已,只好放弃。
天外的事,张夹生至此不敢去想,偶尔有梦,梦见颜渊跳楼殉情,把狼吓了,三天不敢休眠,一次次舌尖顶牙尖咂的舌尖起了水泡,掂量颜渊不愚蠢,毕竟死不见尸。
有大哥杨焚的关照她们都会好好的,还有汤德不高不矮一张平庸的脸,沉淀着誓死不渝的忠诚。
不能再念起她们了,否则思想会凝结,会抑郁,那么,一切努力将失去意义。
随遇而安。
随着季节变迁,鱼越来越少,不经意会有死鱼被海浪推上乱石,变了质的死鱼拿来晒干,不得已,可食用。
张夹生有很多不得已,活着也是不得已nAd2(
几次长时间没下雨,想方设法囤积的淡水用枯用尽,张夹生以为大限到了,抱着仅存的一只椰果,死皮赖脸的任由天命。
大概过了半年——
大概过了半年有余的一天中午,太阳喷发着火焰,从不间断的涛声掺杂了机器的声音,浩瀚苍茫的洋面出现了一只快艇,一个女人驾驶的快艇,轰鸣的马达声朝这边来了。
正在乘凉的张夹生躲了起来。
得救了,想来半年有余,张夹生淡定,一时间不知忧喜,整个人显得木讷。
是那个黄璜来了,戴着墨镜围着风巾,停了马达,站了起来左看右看,看了又看,一块石片飞了过来,落到快艇附近的海水里,尽管水响相比海浪小得多,黄璜还是听到了,或许是看见石片从乱石中飞起。
“嗨!是你吗?”
张夹生懒惰地应声喊道:“我的衣裤你有吗?”
“没有。”
黄璜笑了起来,像清晨的阳光,启动船只靠了过来,把一件杏黄色风衣奋力甩到岸头,笑得不亦乐乎。
高兴之极——
张夹生一体漆黑,厚厚的污垢油光贼亮,头发胡子连成一片,乍一看漆黑的服饰很贴身,大**甩动,哪有这样的衣物大腿间挂一棒槌。
眼前此景可遇难求,黄璜坏坏地摸出手机拍下一幅,珍藏。
张夹生裹着风衣,抱着椰果,大大咧咧,仿佛没有他可以在乎的人和事。
“怎么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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