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许。冷宫。
卓君念独自坐在台阶上,从这儿被接出再被拘回,短短两天,两天中的讽刺意味好长。颐渊殿前太乙帝希望和她的感情能象碧竹一样屹立长青,转眼又将她发落回,好歹给她留了最后的尊严,让她站着走进来。
“也好…清静…”她对自己说着,不算安慰,她其实想回来这里,比起颐渊殿,这里的清冷更真实。
二月二十三日。冷宫。巳时许。
卓君念被冻醒,人都说春风送暖,冷宫名副其实,让人从心到身都冷的彻底。每天除了门口太监送饭,她好象与世隔绝了,不知墙外事,只知道日出日落的更迭。别的其实没什么,再艰难也没多少日子可活,唯一放不下的,是北疆战事如何。
卓君念喝了两口冷水,浑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走出房门,泥土里已经窜出新芽了,这是生命重生的迹象,她咧嘴一笑。门角立着根裂断的凳子腿儿,她拿起就地一坐,拣起旁边的碎瓦,用凳子腿上的钉子在上头刻字,进行她每天必做的工作。很奇怪,从她进冷宫后萧女子没出现过,不过无所谓了,卓家的人活着卓红豆就可以了,在太乙帝眼里她是废妃,在萧女子和屈弱水眼里,她是已经躺进棺材就差合盖的死人。
“太乙七年二月二十三,东方木,没来。”这是她刻到瓦片上的字,然后用钉子费劲钻眼,不能弄碎瓦片,加之力气不足,所以光这一项就费了近一个时辰,钻出眼后,拽下几根头发穿起,系到厢房前的晾衣绳下。
卓君念坐回原处,歪着头听风吹动三十几块瓦片,风好象把她写在上头的字吹送出来,些许音符调皮在她眼前,令她笑的眼睛眯起。
三月十五。冷宫。巳时许。
卓君念其实醒了好一会儿了,可身上实在无力,直到躺的脊背发疼她才咳着坐起。视线有些模糊,使劲揉揉眼睛,但是看东西仍不太清楚。卓君念懒得在意了,茶壶里没水,她端着茶壶来到伙房,缸里也干的彻底。
井轱辘旁,卓君念松手送绳,然后往上提水,没提到一半开始眼前发黑,她只好松手由着水桶跌回去。
院子门打开,她稍眯起眼睛打量,几个侍卫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太监扔进来,不发一话又掩门而去。卓君念瞧地上的身影眼熟,慌忙过去将此人身体扳过来。“秦公公?”她大为吃惊,十多天前秦怀海过来了一次,不想今天再见,竟是如此凄惨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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