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蒙蒙亮，钱子谦被一阵衣衫唏唆声扰醒，眯着眼，便见泪烛铜台旁筱文德已穿戴整齐。

「要回了？」

转过身，筱文德走到榻旁，摸了摸钱子谦的脸，「恩。吵着你了？」

莞尔一笑，「没有。」

「再睡会儿吧，一会儿便要上朝了。」

「文德……」

「怎么？」

烛光闪动，映得钱子谦星眸晶亮，定定地望着筱文德，细细看过每一个微处，良久道，「我离开德京前，你不要再来这里了。」

「为什么？」

「你已是有妻室的人了，何况……我不想走得有牵挂。」

「子谦……」

「走吧，我累了，想再小憩片刻。」不去看筱文德一双幽怨的眼，钱子谦背过身闭眼躺下。

「好！」耳畔飘来少年低低的声音，沉沉的，听不出是悲是泣，「本宫再不会踏入此苑半步。贤亲王保重了！」

尔后便是渐远渐微的脚步声，钱子谦睁开眼，那人走了，真的走了。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只道与君今无缘，但求来生共携手。文德……

贤王许诺和亲，叫朝廷上上下下、文武众臣都吃惊不小。谁也不明白贤亲王在思量着什么，可又偏偏碍于天子龙威，而贤王金口不开，一个字也不说，弄得各人只得暗自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