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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荡乾坤

笫三天,客厅上只有柳鵬与神碁两人,並没有下围碁,神碁谈了來访目的,便是希望柳鵬指点陈承明功夫,柳鵬说可以,只要陈承明做了他家女婿,他会倾全力教会陈承明的。

神碁一生最大败笔便是爱情上的挫折,他根本便不曾替陈承明想过婚姻之事,被柳鵬这么一说,他真做不了主,神碁只得说,让我问问。

又隔了一天,神碁只好带着陈承明走了。他根本便不敢问陈承明是否锺意柳家姐妹,因为他怕觸了自己痛处。陈承明便被蒙在鼓里。

关国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过了两三天,关国熹乘机问他岳父,神碁为什么只住三丶两天便走了?

柳鵬亦不知另有隐情,他猜测,不是老的问题,是年轻那个人的问题,他嗡声嗡气的对关国熹说:“那个陈承明眼界那么高!既要我教他本领,又不想做我女婿,一言不合,当然便走了。”

关国熹悄悄的说给柳银花听,柳银花悄悄说给两个姐姐听,柳金花听后说:“有什么了不起!”

柳梅花道:“人家在江湖上闯荡久了,见的人多了,自然不喜欢我们乃是井底之蛙!”

柳金花不服说道:“姊姊名氣早比他大得多,姊姊闯江湖時,说不定他还穿开襠褲呢!”说罢三姊妹都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俯后仰。

柳梅花说道:“我们不能只说不幹!”於是决定出去闯江湖,要闯出名气来让陈承明刮目相看。两个妹妹都随着她,柳银花把关国熹撇在家里,其实,柳家离不开关国熹,有了关国熹,她们三姐妹才有机会可以闯江湖!柳鹏怕银花真的不孕,也顺水推舟的让银花跟着走。

柳梅花三姐妹走南闯北,果然­干­了不少锄强扶弱的事,柳家剑、柳家柳叶飞刀名闻江湖。

神碁为此事耿耿于怀,他是一心一意想把三姐妹拉进梅花帮,但又不敢将柳鵬提亲之事告诉陈承明,这又是神碁另一败笔,让柳梅花深深的埋了爱陈承明之意。幸得柳梅花放得开,她羡慕神碁的做法,倒想帮神碁一把,这样,柳梅花只能成为梅花帮朋友,不能成为梅花帮的人。一直到神碁去世之后,柳梅花才投身梅花帮,此是后话,按下不表。

却说神碁去世之后,柳梅花奉父命到梅花帮吊祭,然后自告奋勇到福建接陈承明,不料碰到宫彦年,幸得有惊无险,陈承明帮了她们。

书接前文,陈承明、柳梅花等六人一起吃早餐,谈了神碁与柳家的往事,话题又转到图剑之事上。陈承明对此一无所知,柳梅花三姐妹一路上已听说得清楚。

柳梅花对陈承明道:“陈帮主,江湖上早便传说李定国有一张藏宝图,流落在湖北,家父早便听说,也留意过,但没有消息,后来突然间听说落在四川步步莲的亲家手里,他有个女儿,嫁给步步莲做媳­妇­,很受步步莲宠爱,他想巴结步步莲,便把它送给步步莲,步步莲很高兴,便派她这位媳婦及儿子带了一批人马囬家拿图。不料被一个姓白的人,联合他人把图剑刧走了。这姓白的有个儿子叫白瑜,拿了图剑投奔了梅花帮,要把藏宝图送给梅花帮,这样一来,江湖便热闹起来了,很多江湖高手都要到梅花帮夺图剑了。不过,这只是江湖传说,未必如此簡单。”

柳金花补充道:“那藏宝图有一把剑,据说是开宝藏的钥匙。”

陈承明一听有些明白,他对宝藏一事特别敏感,因为他师父一直以来,便为金钱经常发愁,没有钱财,幹不了抗清大业,也没有了梅花帮费用。

一向来,梅花帮资金,全都是靠朋友捐赠的,但都不能满足需要,时不时要靠打刧官府银钱或不义之财,这不但要有消息,也要有实力,有时还会得罪江湖上的朋友,倘若有了宝藏,岂非万事大吉。

陈承明有点高兴的問道:“那白公子现在到了梅花帮没有,三位姐姐是否见过他?”

柳梅花答道:“我们是在路上听到的,並沒有见过白瑜。一清道长已接到消息了,是成铿成英雄夫妻护送的。並且已有人前去接应。”

王恩山喜道:“有他们夫妻护送,那就大可放心。”

柳梅花还把道听途说的事,告诉陈承明,说成铿夫­妇­是在悦来客桟碰到白瑜的,还和莲花会以及湖北卓兆麟三英,各都打了一仗,救走了白瑜。

周京生高兴道:”原來白瑜都会武功,那护送他便容易一些了。何况悦來离总舵很近。”

陈承明听后心中暗喜,有他师姐及成哥护送,白瑜肯定可以安全到达梅花帮,藏宝图肯定已在梅花帮了。

一众匆匆忙忙吃完早餐,便一起离开了饭店,急急赶路回总舵。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11回图剑流失成众矢 梅花奋战树威风 一

陈承明六人回到总舵之后,陈承明哭拜在他师父灵前,神碁尸体早已火化,因为等不及陈承明的到来。灵堂上掛满各路英雄好汉的挽联,正中央是梅花帮各座主集体挽联:出师未捷身先死,

长使英雄淚满襟。

用的是唐朝诗人怀念诸葛亮诗句。

卓不凢写的挽联是:半辈相交生与死,

一朝诀别人悼神。

云遮天送的挽联是:一只围棋威扬四海,

半空霹雳泪洒五湖。

神乞送的挽联是:半生漂泊中原立萬如今已登极乐境

一世坎坷江湖扬名问谁不识梅花帮。

柳家剑柳鵬送的挽联是:君围碁余柳刀惺惺相惜

你登天我后至潸潸泪下。

何聚仁的挽联是:复明如今成遗志,

抗清自有后来人。

还有许多许多的挽联

陈承明把所有挽联默默记住,他最欣赏的是何聚仁挽联,那挽联,好像说出他陈承明自己的意思。陈承明自己原也有挽联,只不过不想拿出来而已,那挽联,刻在自己心中,磨灭不了:爹亲娘亲屬听说,师父亦师亦父儿深记

痛哭慟哭非烏有,孝丧是孝是丧我常悲。

一清道长把神碁一个包袱交给陈承明,並把神碁遗言一一告诉陈承明。

一众座主都来拜见陈承明,众人都要陈承明立即继承总舵主之位,陈承明坚决不答应,推说他要为师父带孝三年,帮内议事仍由一清主持,他只坐侧座,他只参与讨论,不做决定,既然陈承明坚决不举行总舵主庆典,众人也没有办法。

陈承明到总舵時,成铿夫­妇­早己带着冒名顶替的白瑜到了梅花帮,陈承明拜祭完畢之后,成铿才把白瑜介绍给陈承明。

白瑜暗暗观察,觉得梅花帮的人似乎个个都是英雄,因为一路上,成铿对白瑜说,你要不要把藏宝图献给梅花帮,由你自己决定,但易盛宗肯定是个错误的人选,恐怕他也保不住图剑。

白瑜自到梅花帮之后,被安排在客房休息,由于他不提图剑之事,大家也都不提。梅花帮只把他当成贵宾住到贵宾房。白珂把图剑偷偷藏在床下,陈承明到达总舵的隔天夜里,正当白珂熟睡之时,一条黑影已闯了进来,黑影正想动手,外边也已有一条黑影扑了进来,一颗钱镖正飞向黑影背后,那黑影不得不转身逃了出去,窗外有人喝道:“狄狄儿,你休妄想!”

那黑影正是神偷狄狄儿,他一路追踪到了梅花帮,第一个便先出手偷图剑。

狄狄儿哈哈大笑道:“成大哥,久违了,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我早被你打中了!哈!哈哈!”

白瑜已经惊醒,听了外面对话,知道是来偷他的东西的。他定心再听,只听外面已有多人在说话,那狄狄儿道:“成大哥,如今神碁已死了,你们想保护白公子的东西,可真太难了,我狄狄儿肯定要把它拿到手!”

打金钱镖的人正是成铿,他一喊,梅花帮的人已几乎全出来保护白瑜,狄狄儿並不理会那么多人,他只一晃身,便已经不知去向。

神偷不但会偷,他的本领除了轻功极好外,武功也不错,他纵横江湖几十年。没有一次被差人巡捕抓到,差役后来只要见到他动手,反而躲了起来,假装没有见到。而江湖人士因为他偷的都是贪官污吏富商巨贾,也懒得与他动手,神偷之名也便由此而来。

这次有了图剑目标之后,狄狄儿到处宣扬宝图已在梅花帮手中,叫江湖人士都到梅花帮拿图剑,他並不怕被人拿去,被人拿去他也有办法偷到,如果来夺图剑人多,他更高兴,他可以混水摸鱼。因此他希望来夺图剑的人越多越好。

果不其然,狄狄儿刚走不久,另一拨人马已到,这正是失了图剑的莲花会人马孙子媚及她夫婿夏教礼,夏教礼夫­妇­无意中在酒店听到狄狄儿的宣扬,便跟踪狄狄儿来到了梅花帮,夏教礼知道梅花帮实力厉害,他夫妻不敢正面来夺图剑,便只好暗中出手,他们见狄狄儿在梅花帮左穿右Сhā像是很熟悉,后来见他不用怎么探路便冲进一房中去,而且他们也发现了有人跟踪狄狄儿,夫妻两人躲在暗处,看清了一切,等到狄狄儿走了之后,黑夜中又归于平静,夏教礼一跃而起,像狄狄儿一样窜进房中,夏教礼黑暗看清床上正睡着人,他急速点了那人­茓­道,他用手一挾,把那人挾在肋下,他正想跳出窗外,他突然想起先问清楚图剑,於是低声问道:“图剑在哪里?”

白瑜不肯说,只摇着头,表示不知道,夏教礼用手一挾,白瑜痛得杀猪似的叫了起来。

窗外有人说道:“不好!快鸣警!”

这是成铿的声音,白瑜听得清楚,夏教礼只好挾着白瑜,从窗口跳了出去。

孙子媚早已现身出来接应,她一剑急速刺向成铿,成铿“咦”了一声,转身抗敌,夏教礼便乘机跳出窗外。这时成铿夫­妇­两人已敌住孙子媚,夏教礼挾着白瑜跳向另一屋顶,屋上也有人挡住去路,孙子媚为与丈夫会合,也纵身跳上另一屋顶,成铿夫­妇­自然也追了上去。

挡住夏教礼去路的是陈承明与周京生,陈承明攻势凌厉,夏教礼一口剑挡不住陈承明、周京生两人夹攻,只好将白瑜向陈承明摔去,陈承明用手托住並把他轻轻放下,夏教礼已把周京生杀退,他转身来协助孙子媚,陈承明已迫了上来,孙子媚夫妻背靠背以二敌三,刚好战个平手。其实,这除了孙子媚武功了得之外,另一原因便是陈承明並未尽全力,因为他觉得以三围二,虽胜不美,但在救护白瑜时不得不如此。这时周京生也加入战团,其它梅花帮座主也已经出现在屋顶,有人过去把白瑜保护着,一清道长却只在一旁押阵。

孙子媚见来了那么多人,无心恋战,她一招“穿针引线”以虚为实刺向周京生,她看清楚周京生是对手中武功最弱者,要走便须从他入手,果然周京生不能拆招,退了一步,孙子媚夫妻很有默契,便都乘机从周京生方位杀出重围,一众也不想围上去挡住,因为还须留力对付其它人马。两人也便轻松的跳上另一屋顶,夏教礼在前,孙子媚断后,等夏教礼看不见了,孙子媚这才使出“五步追蝉”轻功,一晃也不见了。

成铿对他妻子道:“这女子轻功真的了不起。”

陈承明也称賛道:“她的剑法也很不错,有少林根基,但却很杂,看不清是那一派的,成大哥,你说呢!”

成铿也看不清門路,啧啧称奇道:“这女子有这样的功夫,江湖上还罕见,我一开始便怀疑她学的是少林,可是招数不同,可能是什么天山剑法也说不定。”

云翠姑有些疑惑地说道:“他们难道是狄狄儿的同伙,不然何以知道得这么快。”

这时天已渐渐转白,大家都回房稍作休息。白瑜也回房休息,但他亲身经历了这一切,使他觉得以自己这样的本领,要把图剑送回湖北真比登天还难。天亮之后,他找成铿商量,说道:“家父本想叫我把图剑送给易盛宗,我不敢有违,但按昨天发生之事看来,图剑若藏在我这里,肯定会丢失,请你替我恳求陈帮主替我保管如何。”

成铿见他说得真诚,便道:“我可以对帮主推荐,但要你亲自去跟他说。”

白珂果然按成铿所说进行,陈承明要白瑜跟他一起见了一清道长,由一清道长决定。一清道长说道:“既然白公子相信我们,我们按江湖道义办事便是了。”白瑜千恩万谢。

待续.......

11回图剑流失成众矢 梅花奋战树威风 完

隔天早上,吃完早饭,大门口守卫便来报说,有人前来下拜帖,也即有人要见总舵主。

一清道长立即率众人出了大门,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批看热闹的人,在梅花帮附近住的人,多数都习武,大多是梅花帮记名弟子,也有一些闲人,只要有打斗,便会前来围观。

人群外站着一个黑不溜湫的男子,中等身材,看上去年纪大约五十开外,一清道人一看哈哈大笑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双铁子翦大英雄。”

江湖上有一类人,不打家劫舍,也不行侠仗义,他们也不结帮也不结派,千里独行,只喜欢找人比试功夫,较个髙下。他们宗旨是:“胜固可喜,败也欣然。”并且乐此不疲。如今来挑戦梅花帮下拜贴的,正是这一类人。

一清口中的所谓“翦大英雄”,名叫翦衍,有独特功夫,人称“双铁子”,“双铁子”身穿黑衣黑裤,国字脸,满脸胡须,双眼炯炯有神,个子壮实,一望便知是打滚出来的人。他拱手道:“一清道长,不要笑话我了,我算什么英雄,我是神碁手下败将,我今天来,是听说神碁徒弟当了总舵主,你替我介绍介绍,我要看看他功夫,我老头子并不要什么图剑。”

一清道长听清楚他的意思,附耳对陈承明说:“这老头子也是暗器出名,双铁子能发能收,他手中双铁管专收各种暗器,以前跟你师父比试,败在你师父手下,看来他今天便想出此口乌气。”

陈承明也附耳对一清道人说:“那我输他不就得了!”一清听神碁说过,陈承明的暗器足以在江湖叫响。如今正是试金石的时候。

一清道人便又附耳说:“你现在是一帮之主,是神碁徒弟,你要尽力跟他斗,若是本领真的比不上他,那也没有办法,我看你能行!众当家正在看你的啦!”

陈承明应了一声:“我尽力而为。”说完,轻飘飘一纵便到了翦衍跟前,施了一礼道:“前辈请了,在下陈承明,正是神碁徒弟。”

翦衍哈哈大笑道:“好俊轻功,你师父轻功便没有你好,我看得出的!”

陈承明谦逊的说道:“前辈过奖了,未知前辈要如何使小侄挨打。”其实陈承明也知道这一战很重要,因为不但来敌要看他本领,众座主也在等看他本领,-清已说得很清楚了。所以,他把丑话先说在头,如果真的输了,也还有话可说。

翦衍本来心高气傲,一见陈承明轻功了得,倒也不敢小看对手,仍然哈哈笑道:“说那里话,我们公平比试,当年我跟你师父比,他让我先,现在你是小辈,不用让,都是你先。”

陈承明假装不懂,问:“怎么先法?”

翦衍亮出了双铁管道:“你的围碁子,尽管朝我打,只要能打中我,我便认输。”

陈承明欠一欠身道:“前辈,如果我侥幸打中了你,你还可以发暗器,打中了我,不就打平了吗?”

翦衍见他年轻人能如此持平,觉得神碁**得素质如此之好,心有好感道:“那好,你先打吧!然后我再试试。”

陈承明笑道:“那就有僭了!”他说完,举手便先向天示警。他打了两颗碁子在天上碰个响亮,然后,再打了一围碁子冲向天上,撞那掉下来中的一颗,那颗被­射­中的碁子转向­射­向翦衍,又快又急,翦衍胸有成竹,双手一举便把碁子接了过去,陈承明喊声:“好!”右手一把碁子分上下左右四方八面打向翦衍,左手又一扬一把碁子追了上去,击在前面碁子上,击中碁子改变速度,急速打向翦衍,这是神碁原有的本领再加上云遮天的**,经陈承明苦练而成的打法,他比神碁还多了三颗,不要小看只多了三颗,但面积范围都有所改变,而且认­茓­位又准,翦衍使尽浑身变数,左收右避,左闪右收,四面八方他都收了,陈承明不容他喘息,两手平推,两把碁子急速向翦衍打去,这是陈承明最得意之作,用内劲把碁子冲向对手,翦衍照样用两铁管及闪避方法应付,但这次不同,陈承明这次是有目标而发,不是像上次那样自由发挥,只听哎哟一声,翦衍右腕中了一碁子,翦衍立刻说道:“我认输了。”

陈承明客气道:“承让承让,前辈,你也打打。”

翦衍不再客气,他两手一抖,双铁管内所收的碁子全部打向陈承明,他的打法只是两条连续碁子直冲陈承明,陈承明只要一闪一跳,便可避开,但他只用双掌将碁子全部收进掌中,翦衍只好用他拿手好戏对付陈承明,他双铁子也击向空中示警,然后两铁子突然改变方向击向陈承明,陈承明眼明身快,轻轻一纵便想躲开,不料双铁子又改变方向击向陈承明,陈承明轻功卓绝,随心所欲,他急速倒纵出去,铁子没办法追上,差点丢在地上,翦衍两铁管一吸,又把铁子收回去。

翦衍嘘了一口气,称赞地对陈承明道:“不是我夸你,你比你师父厉害多了,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神碁真的有后,将来你的成就肯定在他之上。梅花邦肯定能发掦光大。”

这时候,人丛中闪出灰衣人来,灰衣人拍掌赞道:“陈帮主,能击败翦老头实在出我意料之外,我实在佩服。我这次可带着顽徒来,他不服人,你可替我管教管教他。”他用手一招,人丛中果然闪出一个年青的灰衣人来,只是比灰衣人略略胖些,他轻快的走了出来,往陈承明这边鞠了躬。老灰衣人朝梅花邦这一边说道:“他骨头硬,捱得打,你们谁都可以来打他。”

翦衍对陈承明道:“这灰衣人难缠,你们要小心,我走了,后会有期。”他双手朝陈承明一拱,一闪入了人丛,立即不见了。

一清道长大喜,莫想陈承明真有神碁本领,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心想:“难怪神碁一定要他继总舵主之位,有如此本领,众兄弟肯定服他。”

周京生一路随陈承明入京,已知道他的本领可以服众,心中甚为佩服。他见陈承明以暗器击败双铁子,更是高兴,又见小灰衣人出来挑战,不容请命,便跳到了场上,对小灰衣人说:“我跟你玩玩!”

小灰衣人略一拱手,立即两个筋斗跳到周京生跟前挥拳便打,周京生也挥拳抵挡,不上十个回合,周京生左臂便中了一拳,败下阵来。

陈承明吃了一惊,不等他人出手,他立刻上前,一招“开天劈地”变拳为掌,力劈灰衣人,小灰衣人一个筋斗便避了开去,他用的拳招,陈承明看不出什么招法,但他用他师父欧阳钦的劈山掌去对付,却亦绰绰有余,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好像劈山掌是用来制服小灰衣人似的,他於是随意发挥,一招“劈山救母”再加一招“力劈华山”便把小灰衣人逼了开去,小灰衣人又两个筋斗跳到陈承明背后,一个怪招,两掌翻扬,直击陈承明背后,陈承明按步法一转身,双掌正好击在小灰衣人掌上,啪的一声,小灰衣人立刻又翻了两个筋斗退了开去,小灰衣人说了一声:“不好玩,不跟你玩了!”便跳进人丛中去了。

老灰衣人哈哈大笑道:“陈帮主,承蒙你教训了小徒,他再也不敢惹你了,小老早已领教了陈帮主高招,佩服佩服。不过我告诉你,后面还有几个老头要来夺你的藏宝图呢!你要把藏宝图藏好,那几个老头都是难缠的!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灰衣人慢慢退进人丛,人丛都鼓掌称赞陈承明武功厉害。

成铿拉住陈承明的手,直摇了摇,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珂看在眼里,他想他的藏宝图是托附得人了,

众人都回到聚客厅,议论刚刚打完的架。一众座主及朋友都夸陈承明赢得­精­采,大家都显得很轻松。这一役,证明了神碁眼光正确,基本上殿定了陈承明的地位。

晚饭前,梅花帮来了不少老朋友,都是神碁的朋友,其中有千里神行卓不凡,年纪与神碁彷佛,五十岁左右,是神碁结拜兄弟,属生死交。还有两个便是神乞、神乞婆。这夫妻两人,年纪都六十以上,原都是丐帮的人,武功高强,因与丐帮帮主意见不合,辞去长老之位,脱离丐帮,也从江湖上退隐,是神碁拉他夫妻重涉江湖,虽不参加梅花帮,但他俩­干­的都在邦助梅花帮,可说是梅花帮铁杆老朋友。

客人都带来消息,江湖上有不少人马都想来夺藏宝图,尤其是晚上更要小心。

一清道人与卓不凡、神乞、神乞婆暗中谈起陈承明不愿坐正之事,神乞道:“这孩子有他的倔脾气,他初来乍到,自然不敢担此重任,只要大家把他当总舵主,那便好了,等到水到渠成便是了。”一清又和陈承明安排值夜之事。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12回觊觎宝图人马多 绝拳神梭相呼应 一

梅花帮来了众多朋友:成铿、云翠姑、柳氏三姐妹、卓不凡、神乞夫­妇­。这些人物都给陈承明大大定心丸,值夜有了他们,更是一股难得力量。

白珂当晚睡得很香,但亦被吆喝声惊醒,他不敢出去观看,因为陈承明有令,叫他只在房中躲着看,不可出房观看。还要他设法藏身,避免暴露。因为如果夜袭,他是目标之一,白珂急忙躲在床后,静听外边刀剑交鸣声音。

这夜晚,来了不少劲敌,其中有河南郑州嘉湖镇子母神梭凌湘云母女及儿媳。

子母神梭在江湖上成名以久,到凌湘云已经是第六代传人了,子母神梭暗器主要是打出母梭之后,中间突然又能­射­出子梭,其快无比。敌手经常被子梭打中,而母梭已被收回,江湖中人尚不知道母梭里面有何构造。到了凌湘云这一代却不同,江湖上有两个人知道,一是神碁,另一是步步莲。因为他们俩人都夺过她的母梭。其实两人都出於好奇,想看看母梭里面構造而己,並非存心落凌湘云面子。

当年凌湘云自以为她暗器天下第一,便前往挑战神碁,她先是找梅花帮的人较量,打伤了梅花帮的人,神碁很生气,双方动手时,神碁用碁子将子梭及母梭同时击落,其实暗器这东西当你打出时,力气用得越大,暗器飞得越迅速,但只要有什么东西击中它,便会坠地,神碁碁子又急又准,便将子母梭击落,而且神碁用内力一吸,便把母梭吸了过去,凌湘云只迟了一点点,便失去了母梭,凌湘云拂袖而去,自此不踏进梅花帮地盘半步。

几乎同一时期,她与步步莲较量,步步莲用她莲花镖同样击落子母梭,步步莲轻功了得,一纵身便把母梭夺去了。因而凌湘云也与步步莲结了樑子。

现在神碁死了,步步莲远在四川,凌湘云听到消息,说梅花帮夺得了步步莲藏宝图,心中甚喜,她想如今莲花会与梅花帮结怨,江湖上又有不少人覬觎图剑,她正好从中得利,於是便带了女儿及儿媳进京。凌湘云嫁给河南姓蔣的书香門第,头胎便生了个男婴,取名蒋人杰,全家人都当成宝贝,希望长大之后成为“人杰”。两年之后又生了女儿蔣心蕊,未滿两岁時,凌湘云与蔣家长辈,因儿女教育問题上一言不合,便帶一对儿女离家出走,再也没囬蔣家。女儿如今巳满十六岁了。儿子已娶妻,儿媳张桂香,是湖北驼背神尼的单传徒弟,驼背神尼武功髙深莫测,从來不收徒弟,张桂香只跟她两三年,驼背神尼便已去世。好在神尼已授了她内功心法,並悉心指点,故而武功不错。凌湘云最宠愛,故常帶她闯蕩江湖,增长经验。

梅花帮与翦衍、灰衣人缠斗时,凌湘云三人也在人丛中围观,凌湘云见陈承明暗器本领不在他师父之下,心中暗暗吃惊,便不敢大意了,凌湘云对女儿及儿媳说,梅花帮实力,看来有增无减,要她们千万小心。

在凌湘云下塌客棧的饭堂中,不少食客都在谈论打斗之事,凌湘云内功深厚,耳朵很尖,她几乎听到食客之中,有人低声谈话的内容,只不过她不想听下去而已。她眼也尖,突然发现坐在东边角落里,有两个她认识的人,她定睛一看,正是河北石双英,所谓双英,便是兄弟俩,与卓兆麟三英一样齐名,卓兆麟三英其实是一英,卓兆麟厉害而已,而双英却是兄弟本领都不弱,哥哥叫石琪,比弟弟大三岁,弟弟叫石瑛,弟弟本领比哥哥还强些,双英双瑛,叫起来大概有点相似。

凌湘云立刻走过去,叫他们名字,双英一见是凌湘云,立刻起身让座,都是河南人,也比较熟悉,凌湘云开门见山便说:“我要去夺宝图,要你们兄弟帮忙,怎么样?”

石琪望了望石瑛,说:“凌大姐,有你这一句,我兄弟帮定了!我们本來也想去找机会的。”

凌湘云大喜,她低下声音,轻轻地将计划说给双英听,双英听了都点了点头。

当夜,石双英与凌湘云分前後两路摸进梅花帮,凌湘云这一路不露声息,只让双英故意引梅花帮人厮杀。

前文表过,神乞等人都知道江湖来了很多人马,这晚不只凌湘云摸进梅花帮,还有神偷狄狄儿,他是神偷,当然以为他一定能偷到手,故此每晚都进梅花帮,霍正洪带着两个一等侍卫也侍机夺图,这都是梅花帮老对手,当晚来的还有神碁老对手河南南阳韦伦,所谓老对手,其实是名气之争,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韦伦本领与神碁不相伯仲,只是不­精­于暗器,所以输给了神碁,发誓不踏北京一步。神碁一直很后悔,痛恨自己不能团结他,想亲自向他解釋,但遍找不到,韦倫却躲进深山去了。如今神碁死了,梅花帮有了宝图,当然便想来出口氣了。他只收一个徒弟叫韦唯一,这韦唯一尽得韦伦真传,韦伦有意要让他徒弟与神碁徒弟较一高下,还特别教他如何没收暗器,以免重蹈自己覆辙。

韦唯一练的叫“七绝拳”,他与师父住在高山上,丛小便练内功,内功修为比陆地上练的同样功夫,要深厚很多,这叫得天独厚。韦伦有意要徒弟超越神碁徒弟。所以对韦唯一练功夫甚为严格,他知道自己的“七绝拳”神碁难敌他,所以拼命要韦唯一下苦功,韦唯一“七绝拳”真的到了出神入化。

“七绝拳”特点是其快无比,招式奇特。虽然只有七招,却藏七七四十九种变化,武艺高强的人能见招拆招,但由于“七绝拳”其快无比,一招一式尚看不清楚,已随时变化。所以即使对手处于守势,也难以久守。再加上“七绝拳”招招都内功深厚,一般人是难以抵挡的。

待续。。。。。。。

12回觊觎宝图人马多 绝拳神梭相呼应 二

三更时分,韦伦与徒弟直扑梅花帮驻地,跳上梅花帮楼上,梅花帮巡夜座主早已发现,立刻出来阻挡,不让他们逼近主楼。

阻住去路的是云翠姑、何佩环,一是梅花帮朋友,一是梅花帮座主。两人使的武器有些相似,云翠姑是左手刀右手剑,何佩环是一刀一长鞭,这是一位草原上女侠教给她的,她的长鞭鞭法凌厉,是梅花帮一员猛将,年已三十出头了。www*

韦伦见是两位姑娘,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二位姑娘,我们是来会陈公子的,你且替我们引见,就说河南七绝拳前来会他。”

云翠姑一听七绝拳,立刻知道来者厉害,立刻开口答道:“原来是韦大师,失敬失敬,未知因何深夜来访陈帮主。”

韦伦一听对方知道自己名字,便知道是江湖中一流人物,便又客气的说道:“我们来会陈公子並无恶意,我怕日间人多嘴杂,故而夜里才来。”

说话间,梅花帮已经响起警号,能惊醒的都已经跳上楼来了,这时候,石双英也已现身,他对韦伦说:“韦大师,你只管你的,我们只在旁观看。”

神乞由于年事已高,陈承明要他不要管夜间的事,夜间就由卓不凡押阵,卓不凡已经跳上楼了,一看来了四个人,只有那年轻的他不认识,其他三人他都认识,不过他心里打了个突,这三个人,大概只有他与神乞、乞婆三人可以敌他。那他今晚也要拼一拼了。

这时候陈承明已经出来了,他纵身一跳,落在两人面前,他见韦伦是个老头,忙恭身道:“在下正是陈承明,未知前辈有何见教。”

韦伦哈哈大笑,甚是得意。他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不是來要藏宝图的,当年我与你师父比试,输在他的围碁上,我现在**了一位徒弟,年纪与你相仿佛,他想与你较个高下。”

陈承明知道避无可避,便大大方方的说道:“这是小事,就请令徒赐教。”

云翠姑在陈承明耳边轻声说:“七绝拳厉害,你要小心,千万不可轻敌。”

陈承明答道:“师姐放心,我听你的。”然后双手一拱,说道:“未知英雄高姓大名,幸请赐教。”

韦唯一也把手一拱,说道:“英雄不敢当,在下韦唯一,恭敬不如从命,我便发招了。”

话音刚落,陈承明突见一团黑影向他扑了过来,一到他跟前,那人立刻拳掌交加,其快无比击向他,陈承明只好使了一招“如封似闭”,把自己先保护起来,但韦唯一已变招,他刚刚使的是“千里绝踪”,是向来功击的开始,两人本来有一段距离,但这七绝之一“千里绝踪”,便能迅速杀向敌手,现在韦唯一使的是“空前绝后”。一套招式中藏七种变化,陈承明还看不清招式变化,拿不出应变招式。又用了一招守势“闭门推月”,陈承明不得不把劈山掌中的“关山重重”拿了出来应用。但韦唯一突然纵身一跳,跳到他的身后,陈承明转身应对,把劈山掌“飞度关山”击向韦唯一,韦唯一连忙一招“横空绝世”,也击向陈承明,陈承明见他来势汹汹,想与他拼一下内力,“开天劈地”,这是陈承明首次抢攻,韦唯一用了“绝处逢生”,避开陈承明攻势,陈承明招式已老,正想变招,韦唯一比他更快,他断喝一声,用了“绝代惊雷”这一招,左掌击向陈承明头部,右拳啪的一声打在陈承明左臂上,陈承明自卫式的跳出圈外,右手一扬,一把围碁子打了过去,韦唯一赶快用了“千里绝踪”避了开去,两手也收了好多碁子,但还是有一颗碁子打中了韦唯一的袖口。

韦伦哈哈大笑,对陈承明说道:“陈公子,我徒弟总算赢了你一招半式,我之所以夜里来,便是怕你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看到如此败阵,不好意思,有损你当帮主英名。我们不当帮主的,倒也无此顾忌,你也该知道我是煞费苦心了吧,哈哈哈,你若不服,可来南阳找我们,你的藏宝图,看来也难保了。石兄弟你们玩吧!”其实,韋倫这番话,軟中套硬,硬中还带讥诮,当然也自鳴得意,算是出了口气。何况他己在黑暗中,看到几个谮伏的人已暗中行动,估計宝图难保,他才这么说。

韦伦带着徒弟,缓慢消失在黑暗之中,梅花帮的人,见他没有恶意,没有一个人去阻挡他们,任由他们走了。

陈承明一下明白过来,他中的一拳,不只痛在自己心上,也痛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他们想不到他们的帮主,居然会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手中,而且亦知道黑暗中,有不少敌人亦见到了,传出去会被人笑话。陈承明又羞又愧,垂头丧气的站着,卓不凡立刻到了他身边,对他说道:“贤侄,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介意,七绝拳原便难于应付,你师父当年也难赢他,你这一招,只不过大意而已,你大可用‘围魏救赵’攻他半腰,他便不得不解救自己的。’’

这时石双英已开口道:“陈帮主,你既然受伤,也便算了,改日我们再玩吧,你的藏宝图,我们已经得手了,我们也该告辞了。”说完转身想走。

云翠姑喝道:“姓石的,你往那里走,你以为梅花帮是你可以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么!”她声到人到,刀剑已经砍向双英,何佩环也跟着上前把石双英截住。这地方是她们两人巡逻的地方,她们有责任截住石双英。

陈承明一听藏宝图被夺,顾不了许多,他立刻跳回自己房间,发现屋子里东西凌乱,他到床下一看,果然藏宝图不见了。卓不凡随着他进了房,一看便明白了一切,这时一清道长也奔过来,对他们说:“不好,白瑜被杀了!”

陈承明一听,如五雷轰顶,差点晕了过去。三人急忙奔向白瑜房间,成铿正在那儿呆着,成铿夫妻房间安排在白瑜房间旁边,目的便是保护他的意思,今晚云翠姑值夜,便只剩成铿一人,警号响起时,他已冲出来保护白瑜,但见一条黑影从白瑜房中跳了出来,成铿追了上去,那人並不回头,成铿暗叫不妙,立刻回身赶回白瑜房中,又一条黑影跳了出来,成铿立刻截住厮杀,成铿定睛一看,对手不是别人,正是霍正洪,成铿大吃一惊,霍正洪心狠手辣,他若发现白瑜,白瑜肯定遭他毒手,他朝房中喊道:“白公子,你在那里?”霍正洪哈哈大笑,“那小子拒捕,已被我叫人就地正法了!”成铿大怒道:“霍正洪,他犯什么法,你要杀他!”

霍正洪道:“他私通叛贼梅花帮,这罪名还不够大?”成铿大怒,恨不得立刻杀死他,可惜霍正洪武功不弱,成铿奈何他不得,他只得拿出金钱镖,狠狠向霍正洪发镖。

霍正洪哈哈大笑,说道:“别来这一套,老子防着呢!”说完把手中剑一挥,把金钱镖挡了开去,成铿没办法,又只好挺剑上前,缠住霍正洪,希望有个帮手过来,可以帮他拿下霍正洪。这时,白瑜房里又跳出两条黑影来,其中一个说道:“那小子死不肯说,已按霍爷你的意思把他做了!”

待续。。。。。。。。。

12回觊觎宝图人马多 绝拳神梭相呼应 三

成铿这才知道,霍正洪原来在逼供白瑜,怪不得霍正洪与他缠斗而不走,霍正洪这时说道:“你们两个先走,我来断后。”那两人应了一声,便立刻走了。霍正洪打了一会,说道:“不陪你玩了!以后才来抓你!”说毕一跳走了。

成铿气得脸都发青,只好赶快赶回白瑜房中,看个究竟,果然白瑜已被杀死在地上,他正在察看之际,陈承明、卓不凡两人已赶来了,成铿把一切都告诉了陈承明,对陈承明说道:“都怪我太大意,没有看好白瑜。”www@

陈承明颓丧地说道:“成大哥,不管你事,只是今晚敌手太强了,我们虽有防备,但都不足,我还轻敌,这次梅花帮的名声被我败坏了!”

卓不凡把外边情况告诉了成铿,成铿说:“败在七绝拳之下,实在可气,只不过吃一堑长一智,你也不必太自责了。”又问陈承明伤势,陈承明说不碍事。

外边传來打斗之声,三人吩咐属下把白瑜尸体先收敛起来,再一起前往打斗地方。

却说石双英被两姑娘缠住,脱走不得,石双英原以为女的易敌,不料两个女人都很厉害,石琪大急,内心大骂自己真是七十岁老太婆倒绑了孩儿,他知道凌湘云巳经得手,不必恋战,於是对石瑛说:“风紧扯活!’’然后使了一招“金蝉脱壳”,急切便跳出圈外逃走,石瑛也赶快卖了一个破绽,跳出圈外,连忙从另一方向走了。

何佩环正想追赶,云翠姑叫住了她,两人正想找陈承明汇報,这时候,忽听-陣桀桀笑声,站在云翠姑对面的是狄狄儿,狄狄儿对她说:“你们要想夺回图剑,看来倒要靠我啰,你告诉陈帮主,我狄狄儿单身一人,要宝图何用,将来我得了之后,自然拿来卖给你们,叫他不要着急,宝图落在凌湘云手中,我两天之内便把它偷来。”说完哈哈大笑,陈承明与卓不凡这时已赶到,听闻了一切,卓不凡忙说:“别吹牛,你若能偷,我们便能买!”神偷狄狄儿说:“一言为定。”说完便消失了。陈承明等人才知道是凌湘云偷了图剑,卓不凢怒道’’我们去追她,她肯定跑得不远。’’

陈承明丶卓不凡率众追了下去。

凌湘云果然走得不远,她得了图剑之后,立刻回到酒店等候石双英,可惜她的行动被狄狄儿看得一清二楚。狄狄儿不动声­色­暗暗跟着她。凌湘云一点也没有发觉,大概是夺得图剑令她冲昏头脑,她高兴万状,激动万分,连她儿媳张桂香都看得出来,劝道:“妈亲,事情还在后面呢,保不定梅花帮会追来。”张桂香在潛伏時,已看清楚陈承明武功不弱,还有那么多梅花帮的人都未动手,怎可轻視他们?

凌湘云得意道:“我怕什么梅花帮?图剑原是步步莲的,天下谁都可以得之。”

她女儿蒋心蕊顶了一句:“天下英雄谁都可以从你手中夺去呀!”

凌湘云得意忘形道:“那要胜得过我的子母神梭。”正说时,石双英已经回来。凌湘云忙把图剑给他们看,双英看后都很高兴,石琪道:“还是大姐厉害。”凌湘云轻轻松松地说道:“我们得预防有人要来夺呀!”

石瑛忙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们赶快回河南再说。”於是五人结完客栈账目后,立即乘马奔回河南。

离开北京已有一日路程,蒋心蕊、张桂香两人都说累,凌湘云只好投宿客栈,一问伙计才知这地方叫上乌镇,凌湘云一听,心上一沉,但也不说什么。五人吃完饭,上楼休息。凌湘云对双英说:“今晚要小心,这里离梅花帮并不远。”双英点点头。

果然,三更时分,梅花帮人马便赶到了,他们把客栈围得水泄不通,有人扬声道:“有请凌大娘!”

凌湘云知道不得不出去应战,她把图剑交给了女儿,对她说,有机会便带图剑逃走,叫她别走郑州,要她到开封找她大哥。蒋心蕊答应了。姑嫂两人並不露面。

凌湘云一跃上了屋顶,屋顶四方八面站满了人,凌湘云暗叫不好,她怕的是蒋心蕊姑嫂逃不出去。

凌湘云艺高人胆大,她环视了四周之后,开口说道:“是谁叫老­妇­的?”

陈承明对凌湘云一拱手,说道:“在下陈承明,敢问前辈是不是拿了寄存在本帮的藏宝图。”

凌湘云洋洋得意的说道:“莫错,图剑是老­妇­拿的,这东西本来是步步莲之物,只不过落入梅花帮而已,江湖上人皆可以得而有之。陈邦主,这可不是梅花邦所有!”凌湘云话外之意叫梅花邦不要多管閑事。

陈承明欠身答道:“在下並不知图剑以前是谁的,只知道是白公子拿来寄存在敝帮的。敝帮有保护之责任,前辈既然坦诚承认图剑在前辈手中,未知有何可通融之处,把图剑归还敝帮,以免敝邦负人所託,敝邦不胜荣幸之至。”

凌湘云倨傲说道:“你的理由是你说的,你们一大群人要来欺负老­妇­,我还有何话说。”

陈承明刚刚输给韋唯一,又死了白瑜,他内心甚为负疚,他当然希望能夺囬图剑,挽囬声誉,於是又欠身说道:“前辈放心,他们决不Сhā手我们商量之事。我们只是单对单。”陈承明话外之意便是要单对单与她较量。

凌湘云如今五十上下,身材偏高,胖园园的脸蛋儿,眉目娇好,体魄十分壮实,看起來像个四十中年­妇­女,她当然听得懂陈承明话外之意,知道一战难免,但这也不怕,她本來便想试试自已能否打败神碁徒弟,便说道:“既然你要单打独斗,老­妇­陪陪你走走几招,不过,我也要叫我朋友出来作证。”她扬声道:“双英兄弟,请到上面来。”

石双英果然应声而出,站在凌湘云背后。

凌湘云指着双英道:“只要你赢了我们三个,图剑便归还你。”

陈承明怕自己以一敌三,故意挑明道:“多谢前辈划出道儿,你们三个一齐上还是?”

凌湘云知道对方激她,她也不想以多为胜,因为对方还有一批人马,以多为胜对自己不利,便说道:“你能打赢我之后再说。”

待续.......

12回觊觎宝图人马多 绝拳神梭相呼应 完

陈承明来时已经知道了凌湘云的一切往事,但两人一交手,陈承明才知道对手名不虚传,陈承明一招“开天劈地”,凌湘云一看便知道是福建的劈山掌,她“咦”了一声,应了一招“天马行空”,陈承明赶忙一招“重劈山门”,凌湘云並不实接,她用了一招“借花献佛”借力打力反击过去,陈承明一连用了几招“劈山掌”,凌湘云都很容易便能作出反击,一点便宜也占不了。陈承明立刻改変套路,使用了云遮天的招数,凌湘云这回心里明白,他是在福建拜了两位名师,真不愧神碁的徒弟,聪明超脱,才能如此超越常人,她不敢怠慢,把她自己看家本领都拿了出来。

两人斗了二十几回合,双方都不能占半点便宜,薑还是老的辣,若长此下去,这是比耐心,年青人较易浮藻,陈承明怕便要显露败象。陈承明心想,若不能胜她,图剑怎能夺回?他立即想到,若学不到乾坤掌,要在江湖上称雄实在不易,单是老一辈江湖人物,便个个都不是徒有虚名,像他碰到过的翦衍、狄狄儿,还有那个击败自己的韦唯一,他师父韋倫肯定更加厉害。难怪自己师父壮志难酬,真是不幸。他略一分心,便渐渐处于下风,他赶快收敛心神,使了一招他偷学来的“绝处逢生”,凌湘云道:“怎么你也会七绝拳。”陈承明道:“这招是偷学来的!”凌湘云道:“还学得不错呢!”凌湘云一招“瞒天过海”,便把“绝处逢生”避开了。www@

陈承明见未能取胜,於是想起了斗暗器,他说道:“前辈拳脚已经领教了,在下也想领教你的暗器如何?”

凌湘云一听,正中下怀,便想自己是前辈,应该让小辈划出道儿来,便道:“陈帮主要如何比法?”

陈承明不敢出主意,只好说道:“你是前辈,你先打过来,看看我能否将它击落。”凌湘云一听,心中一怔:这是她与神碁的比法,难道这小子想学他师父击败我?

凌湘云刚才斗拳腳,已知道小子颇为厉害,她收起了倨傲态度,较为平静地说道:“那有长辈先发之道理?你的碁子尽管发来,只要能打中我,我算你赢了!”

陈承明认为能抡先手,赢了再说,於是笑道:“老前辈,恭敬不如从命,那我便先发了!”他把手一扬,三颗碁子分上、中、下三路打去,又快又急,一般人是难以避开的,凌湘云左袖一拂,便把三颗碁子收去了,陈承明又再右手一扬,一把碁子发了个满天星,凌湘云长袖左拂右拂,一把围碁便不见了,比翦衍用双铁管接收还更厉害。

陈承明吃了一惊,但还是定了定神,第三把碁子再打出去,然后再用一把碁子追赶前面碁子,碁子撞击之后,加快速度,改变方向,四方八面打向凌湘云,凌湘云依然长袖乱舞,等她停下来之后,却发现袖口有两个小洞,她冷笑道:“我还是小看了你,你比你师父还厉害!好吧,算我输了。”

陈承明暗暗吃惊,原来凌湘云比翦衍还厉害,翦衍还被打中手臂,她却只穿了袖口,於是连忙施礼道:“前辈客气了,还是请你发神梭吧!”

凌湘云並不答话,将手一扬,子母梭果然打了过来。陈承明毫不怠慢,扣了两颗碁子急速朝子母梭打了去,只听噹的一声响亮,两颗碁子打在母梭上面,发出火星,碁子也散成几颗小颗粒飞散开去,母梭却已掉在地上,说是迟那时快,子梭已高速急­射­陈承明胸前,陈承明一把碁子早已发出,只听得轻微撞击声,子梭也被击落。

凌湘云半天不语,石双英连忙挺剑上前,要斗陈承明,凌湘云有气无力地对双英道:“去把图剑还给他们。”

石瑛连忙纵身往凌湘云房中跳去,忽听石瑛一声“不好”,返身倒纵回来,说道:“房里尽是迷魂香气味,我都不敢进去。”

凌湘云一惊,闭气跳了进房,打开窗户、房门,只见女儿、儿媳都蹲在墙角落里睡得香甜,房里一片凌乱,凌湘云一看便知道发生什么事,她跳出房外,跳上屋顶,对陈承明冷笑道:“你们那么多人,连狄狄儿进来都不知道,图剑已被狄狄儿偷去了。”

陈承明无可奈何的说道:“也只有他才能­干­得如此俐落,他进去时我不知道,他出来时我倒见了,確是狄狄儿身段!”

陈承明回身对成铿一众说:“我们还是分头去追狄狄儿吧!”其实,陈承明知道自己赢不了多少,只不过是凌湘云自负过高,自认老前輩不该如此輸给小輩,才给他机会。他也不便追究什么了。

原来,狄狄儿趁陈承明与凌湘云两人斗暗器时都得聚­精­会神,而旁观者都在眼瞪瞪的注视着暗器交往,他便在此时下手了,他用了重药,把蒋心蕊、张桂香两人熏得立刻沉睡过去,他轻而易举便把图剑偷走了。梅花邦包围的人,谁亦没有发现狄狄儿身影,都在关心陈承明胜败。

凌湘云再回房中,女儿、儿媳已被石双英救醒,凌湘云道:“惭愧惭愧,想不到我会输在那小子手上。”

石双英安慰她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又不是真正輸给那小子。我们还是快去找狄狄儿,栽在他手上太不合算。”

凌湘云愤愤地道:“我们一定要追回我们的东西,谁见谁有份,我们要分一杯羹!”石双英点点头。

凌湘云五人结账出门时,向店小二问路,凌湘云才想起上乌镇这地方,原是她从前输给步步莲的地方,想不到这次却输在陈承明手上。这地方让她输了两次,甚是凑巧。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文分解。

13回梅花莲花质本同 煮豆燃枝相煎急 一

却说步步莲一进京城,便听到了纷至沓来的消息,说陈承明初出茅庐便击败宫彦年、霍正洪,后来在梅花帮门口击败了双铁子翦衍、小灰衣人、狄狄儿、子母神梭凌湘云。只输了一场,输给了河南南阳韦伦的徒弟韦唯一,这与自己北京朋友报告大同小异。

步步莲一听,自己惊奇不小,她对关菊英说道:“老妹子,别的人武功如何我不知道,但翦衍、凌湘云这两人我都知道,凌湘云还和我交过手,本领都不错,即使神碁,要打赢他们也须费力气,既然如此,神碁接班人便很不错了。我们不如去湖北。”www@

关菊英尚未开口,麦丽娴便已经抢着说:“小姐,耳闻不如目见,我们不如看看他如何是三头六臂。”麦丽娴对神碁抛弃邢珍珠极为不滿,故而不相信他的徒弟果有本领,她真想能击败他,替邢珍珠出口怨氣。

关菊英道:“对!何况我们既然来了,转身就走,江湖人知道了会笑话我们。”

步步莲叹口气道:“这是上天安排的吧,我们必须有此一刧,在刧难逃啊!”她真的不想为了宝藏,与神碁后人争夺,神碁若在生,该多好啊!他肯定会把图劍毫不猶豫归还她,她便可以与他一起寻宝了。

关菊英一听,忙道:“既然这么说,我们不去也罢。”

步步莲说道:“不,你们说得对,我们必须去会会梅花帮。”步步莲心想,神碁**出來的人,本领应该不弱,这可相信,但有没有神碁的胸襟呢?这便是要去会会梅花帮的原因了。在步步莲看來,做为江湖上一帮之主,最重要要有胸襟,才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她尊敬与佩服的,正是神碁的胸襟。

於是,一众继续进发,到了城郊,向人问明了地址,便在梅花帮附近一家客栈住下。步步莲对众人道:“我们来挑战梅花帮,梅花帮尚不知道,江湖人也未注意,大家可进城去参观参观,或要到长城上去观看也可,休息一下再说。”大家都欢呼起来。

关菊英、麦丽娴陪着步步莲一起到长城上去,没有其他人要跟她们。三人上了长城,长城上尚有驻军,只是人数不多。三人见有驻军,游兴去了一半,但既来之则安之,步步莲说道:“好多年前,我还曾与邢珍珠两人追对手到了这里,在这里打斗大有不同感受,因为这里便有前人厮杀的情景。”

关菊英感慨不已道:“长城的建筑真是伟大,如果不是跟随老大姐到这里,一辈子也不能看到如此壮观!我们打打杀杀半生,真还不能想像这长城上的血战。”

麦丽娴却道:“小姐、姑娘,我们还是赶快回去,我倒想起吴三桂那狗贼开关降清的事来,要不是他,我们还不用如此拚搏呢!想起来真扫兴。”

步步莲叹道:“好,你说得是,我们就回去吧!”於是三人再不隐藏身份,都使用起追蝉功来,嚇得那些驻军目瞪口呆。

回到客栈,只有她们回来,其它人都尚未回来。麦丽娴道:“怪不得他们不跟我们,他们还不知要玩到何时才归来呢!”

步步莲揺头叹息道:“他们一个都不去登长城,一点家国之心都没有,与我们真有代沟。我真要提醒提醒他们。”

关菊英赶忙扯开话题,说道:“老大姐,我看是小的拖累了大的,小的要玩,大的没有办法。古扬他们都很听你的,放心!我们还是谈明天的事吧。我看我们还是按江湖规矩,给他们发拜帖。”

步步莲点头道:“那好吧,那就叫麦丽娴去写吧!”

麦丽娴走到街上,找了写字摊子,叫写字摊的人写了拜帖,又雇了一个小孩,把拜帖送到梅花帮总舵门口。麦丽娴刚回到客栈,外边便已沸腾起来了,莲花会要挑战梅花帮的事,已经由写字摊传遍了城郊客桟。等步步莲吃晚饭时,饭堂已经议论纷纷,四周眼光已偷偷投向他们。

步步莲这一次一行共二十人,路上都是三三两两,各自结伴并驾齐驱,不受约束,而且都离开一段距离,並不怎么引路人注意。但吃饭时,步步莲跟一子四婿及媳­妇­女儿、关菊英共十二人一席,麦丽娴带着步步莲七个内外孙儿孙女共一席,这是避免孙儿辈高谈阔論,洩露消息。麦丽娴会制压他们。

步步莲内孙外孙,凡男的均用“可”字取名,屬“可”辈,女的用“莲”字取名,屬“莲”字辈;望名字便可知男女,倒也有序,他们这次出川,经总管抽签,结果是四女三男,只有一位是男孙,其余全部都是外孙男女,这样一来,他们都可以随父母出川,便更加高兴了。可惜吃饭时不能随父母同席,还要受女总管的监督,真有些不习惯。

其实,像步步莲这样一帮人马,出川时便立刻引起江湖上的注意了。步步莲早知道事必如此,所以她十分低调,连吃饭也把孙儿辈分开,目的便是避免他们与父母高谈阔论,步步莲在席上很少开口说话,其它人也便不敢说话了,连盯哨的人也难从他们口中听到什么訉息,中原江湖人本来原以为步步莲会找卓兆麟算帐,不料却到京都找梅花帮。

陈承明打败凌湘云,又追不到狄狄儿之后,刚回到总舵,便收到了莲花会拜帖,心中不以为意,照例便与卓不凡、神乞夫­妇­、一清道长四人相量。陈承明首先开口说道:“步步莲当然是来夺图剑的,现在江湖上尚不知道图剑不在梅花帮,既然步步莲要来夺,我们挡住就是。二哥,你说呢?”陈承明自从打败江湖上几个高手之后,帮里的人都很拥戴他,他也便有点飘飘然了。他想如果将白瑜已死丶图剑被偷真相告诉莲花会,太失梅花帮面子了。

一清道人坐笫二把交椅,向来只听神碁一人之话,向下只有发号司令,态度也是硬邦邦的,根本便不懂要注意团结他人,他有点自负地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们梅花帮便是这样走过来的。”

卓不凡明白陈承明意思,是为了面子。他见梅花帮两个主事人都观点一致,他也便不说什么了。他本想说,他曾与神碁一起见过步步莲,有一面之缘,由他出来调停,说不定莲花、梅花可以成为朋友。根据他自己所知道,两个帮派本來应是同根生的。他准备看看再说。神乞夫­妇­与步步莲並无交情,见卓不凡没有开口说什么,也便不开口。

待续........

13回梅花莲花质本同 煮豆燃枝相煎急 二

隔天一早,陈承明便率众在大门口等候,步步莲也很快便到达了,大家都一字排开,两边周围都立刻聚了很多人,江湖人也杂混在其中,有想看热闹的,也有想趁机出风头的。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陈承明首先出列,向步步莲施礼道:“前辈请了,在下陈承明,神碁徒弟,现代表梅花帮会见前辈,请问前辈有何赐教。”www*

步步莲没有想到陈承明如此文质彬彬,心有好感起来,说道:“陈帮主客气了,老­妇­听说有位叫白瑜的到了贵帮,老­妇­想见他一见。”

陈承明本來估计白瑜之死,江湖上並未有所闻,一来梅花帮自己封锁了消息,二来杀他的人未必很快便对江湖人说,如今看来,果如所料,那便更该保住面子了。所以陈承明说道:“白瑜的确到了敝帮,未知前辈见他却是为了何事?”

步步莲平静的说道:“老­妇­並无他求,只想问他一点消息而已。”

陈承明尚未回答,人群中突然跳了一个瘦老头来,他站到场中央,对步步莲说道:“老嫂子,别那么转弯抹角,要来讨图剑便说讨图剑,我可不同,我是来夺图剑的!”他转身向陈承明挑衅­性­地说道:“你们谁来敌我?”

神乞一见大怒,他不等陈承明说话,便跳到场上,挥拳便打瘦老头。瘦老头一见“咦”了一声,说道:“你怎么也变成了梅花帮的人?”

神乞並不答话,另一拳再打过去。瘦老头道:“你代表不代表梅花帮,我打赢了你是不是可以拿到图剑?”

神乞大喝一声:“你打赢了我再说!”第三拳又打了过去。

这瘦老头不是别人,而是臭名远扬的华山派败类纪靖。这纪靖原是华山派俗家弟子,深得华山派真传,本领高强,后来居然要夺华山派掌门之位,被华山派几名弟子联合起来,将他击败,自此之后,他一意孤行,胡作非为,被华山派除了名,他变成华山败类。华山派历数他罪名,请江湖人将他铲除。这纪靖一怒之下,闯上华山,把华山大殿砸个稀巴烂!华山派只能集大家之力,把他赶下山。

江湖上纪靖的名声也很不好,他依赖自己本领。到处欺负弱小帮派,强迫要保护费,买路钱,他又到大帮派拉关系,步步莲之所以认识他,便是他曾想加入莲花会,被步步莲拒绝。后来却把此事当成他的本钱,到处誇说步步莲对他好。所以,他剛才出场,便称步步莲为老嫂子。

神乞知道他的劣迹,所以拳头所到,势夹风雷,真想一掌将他击毙。莫奈瘦老头内功、轻功均好,想击毙他真是登天还难。心急的卓不凡,见神乞尚不能取胜,便跳上前夹攻。

步步莲对夏教智说道:“这样的败类,几个人围他都不違规,你也上去帮他们把纪靖击毙,免得他继续在江湖上横行霸道。”

夏教智冲上前去,挥拳便打纪靖。纪靖大声喊道:“奇哉怪哉,你们全不顾江湖规例,居然以三人包围一人!”

夏教智道:“老嫂子不是你随便叫的,今天便是要教训教训你,对你这样的江湖败类,什么规矩都不用讲。”

纪靖见形势大变,不敢恋战,一个鹞子翻身,便跳出圈外,喝道:“我记住你们两帮的樑子,我会找碴的!”纪靖轻功极好,谁也追不上。

夏教智转身对陈承明道:“我想向邦主讨教几招。”

陈承明见他帮手,对他心有好感,正犹疑间,一清道长已经跳至场中,单掌施礼道:“还是让我试试。”

夏教智见来了个道长,而且还是单臂,他心想要赢也要赢手足齐全的,不然胜之不美。忽听身后有人说道:“四弟,让我来对付。”说话的是步步莲二女婿骆坚。骆坚对道长道:“道长,我四弟刚刚已打过,还是让我来吧!”

步步莲上前道:“陈帮主,老­妇­的确不是来夺图剑的,我只想见一见白家公子便可以了。”

陈承明欠身施礼道:“前辈,白公子他不想见客,恕难從命。”

步步莲冷静的道:“既然如此,我们便按江湖规矩办事,以五局三胜定胜负,如何?”她自忖两派並无仇隙,何况还有神碁昔日的交情,大可不必结太大樑子,不必争个你死我活才定出胜负。

陈承明显然不明白步步莲深意,也忘了师父以前对步步莲的评价,隨口应道:“悉听尊命。”这是陈承明的错失,幸好两边都有老一輩押陣,才不致铸成大错。

步步莲轉身对骆坚道:“你可要小心!”骆坚点头称是。

步步莲女婿之中,大女婿没有来,二女婿骆坚便成了女壻班的领军人物,但论武功。他反而次些。女婿之中,武功最厉害的是任大年、古扬两人。孙儿辈中,这次出川的,便有一个厉害人物古莲,是古扬女儿。古扬妻子夏教惠,是步步莲最疼爱,武功也厉害的女儿。由於是最小女儿,步步莲在择婿时更加挑剔,结果果然挑了个武功高强的。

古扬有点奇怪,天生有幽默感,他自己单名一个扬字,他妻子替他生了一对龙凤胎,他取名便只取了一个“可”字,因为儿子是“可”字辈,女儿便只取一个“莲”字,因为她是“莲”字辈。大家问他为何取得如此简单,他说道:“不会呀,妈妈既然以‘可’字‘莲’字为辈序,可知是千挑万选的,我用它取名,便是最­精­明的啦!”步步莲听后只是一笑。

由于古莲勤奋努力,集了她父母最厉害的招数于一身,所以本领极高,只不过尚未上阵磨练而已。这次她出川,很想锻炼一下自己身手,可是步步莲有令,孙儿辈一律不准上阵,只旁观而已。

上场的骆坚,练的是竹节鞭,共有七节,用起来十分灵活,常常可以用它捲起刀剑,内力强的,常常可以将敌手手中刀剑拉脱。

骆坚与一清道长展开了第一场争战,打了十几回合,双方战成平手,骆坚心急起来,欺一清独臂,便专攻他左手,一清最恨人欺他独臂,他在袖中藏了袖箭,如果对手攻他独臂,一有机会,便会发功发袖箭。骆坚本来只是想趁机赢对手,莫想反而被一清所乘,骆坚一招“醉打山门”,鞭鞘想把一清左袖捲起,一清左袖一拂,袖箭急­射­骆坚右胸,骆坚吃了一惊,用手掌想拨开袖箭,袖箭已­射­中右胸,骆坚跌倒在地,一清右手剑又刺中了骆坚左腿,夏教仪及她女儿骆莲婷挺剑护住骆坚,六个小将直冲上前,把他们姨丈救了回来。

步步莲心中甚怒:“这牛鼻道人竟如此忒毒,梅花帮有名无实。”她转向古扬道:“你去打第二仗。”

古扬一跃上场,双拳一抱,然后抽剑出鞘,说道:“那位英雄赐教!”

王恩山见二座主得胜,他是第三,该他出场,便到场上说道:“在下王恩山,阁下高姓大名?”

古扬直截了当道:“在下姓古名扬,请恕我无礼,我进招了。”话音未落,一招“长虹贯日”刺向王恩山,又快又急,王恩山尚未拔剑,只好转身一跳,孰料古扬剑法奇速,又一招“直捣黄龙”再刺王恩山,王恩山已拔剑招架,古扬又一招“拨云见日”直刺王恩山上三路,王恩山手忙脚乱,只有招架之功,古扬再一招“大鹏展翅”分击王恩山上中下三路,王恩山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敌他,就是没料到他招数奇速,自己反应迟缓,不敢恋战,只有跳出圈外认输。

陈承明莫想王恩山输得如此之快,他见古扬只是几团剑光把王恩山围住,便把王恩山打败,心中也不觉打突,神乞在他耳边说道:“他打快,你打慢,只要守住了,你就赢了。”陈承明点点头,正想上场。成铿已跳了出去。

成铿立了門户道:“阁下剑法实在厉害,我想请阁下赐教。”

古扬簡单说道:“赐教就太客气了!只请阁下刀下留情。”

待续.........

13回梅花莲花质本同 煮豆燃枝相煎急 完

成铿使刀,也会使剑,但刀更加熟手,而且云家也是以刀揚名。所以还是用刀,两人刀剑相交,便斗起快来。成铿也是以快刀出名,场外的人,只见两道白光互相缠斗,不见两人身影。一眨眼间,两人已斗了几十回合。又一眨眼间,两人又斗了几十回合,合併起来,几近百回合了。

步步莲看得分明,她知道她的女婿一定会战胜对方,她明白一个道理,她女婿拿的轻,后劲充沛,对手便不同了。

果然,场上的刀光渐渐缓了下来,毕竟成铿是已经四十开外的人,古扬才近四十,时间长了,成铿自然不支。又斗了一会儿,已超过百回合了,成铿跳出圈外,气喘呼呼的说道:“在下认输。”

古扬也拱手道:“承让,承让。”

古扬连赢两场,步步莲这边,只要再胜一场便赢了。陈承明只有自己上场,他对古扬道:“古英雄,你歇歇吧,不然,便是车轮战了。”话虽如此,他也怕要勝对方並非易事。

步步莲第三女婿孙振奋已经出列了,他对古扬说道:“五弟,你休息吧,我来替你!”

其实,尚有一个人选也很厉害,那便是任大年,可惜任大年自出川已来便感染风寒,有病在身,今天还在客栈休养,没有一起出来。如果有任大年,只要他能与陈承明打成平手,步步莲便赢了。这亦是老天注定的。

孙振奋比不上古扬,但武功也不弱,陈承明见对方刚刚能击败成铿,现在換上来的,又不知是何家何派,他未敢轻敌的問道:“请赐教高姓大名。”孙振奋拱手答道:“客气客气,在下姓孙名振奋,请多多赐教。”

陈承明也拱手道:“孙大哥,我们比比暗器如何?”

孙振奋坦率地说道:“我不会暗器!怎办?”

场边的关菊英生怕被人槍先似的,她知道帮中尚有几位打暗器高手在等着。故而急冲冲地上场说道:“陈帮主,我正盼有机会领教你的围碁呢!”

陈承明赶忙欠身道:“前辈是哪位高人?”

关菊英笑道:“好说好说,小­妇­是关菊英。”

场外的乞婆冲上前对陈承明说道:“她是大名鼎鼎的四川千手千刀关菊英。”她转向关菊英道:“你为何不说你是千手千刀。”

关菊英谦虚的笑道:“那是江湖朋友叫的,我从来都不敢当。”

陈承明連忙施礼道:“小辈是无名小卒,未知前辈要如何比法?”关菊英道:“你尽管向我发碁子,只要有一颗打中我,便算我输。”陈承明心想:“还没有人能躲过呢!难道她比凌湘云还厉害?”他开口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陈承明知道了对方是高手,一开始便用最厉害手法,两手齐发,一拨飞向天空,一拨去击碁子,让碁子转向击向关菊英。

关菊英说道:“好靓身手!不愧是神碁徒弟!”她左右手一齐晃动,一颗颗碁子都被她接了下来。

陈承明大吃一惊,心道:“她比双铁只、子母梭都厉害。真不愧是千手千刀!”他只好开口说道:“在下认输。不过前辈也请打过来,看看我是否能躲得开,叫我输得更加心服口服。”

关菊英又笑道:“陈帮主,那你就要小心了!”关菊英不让年轻人失望,也让他见识见识她的好手法。她手一扬,无数小飞刀分上、中、下、左右散开扑向陈承明。陈承明一把围碁子飞向小飞刀,击在小飞刀上,小飞刀纷纷坠地,关菊英笑眯眯的说道:“陈帮主,我们算是打平了。”陈承明眼尖,見到关菊英手中尚有小刀故意未发,知道对方让他。

旁观的乞婆也看清关菊英手中留有小飞刀故意不发,这是有意让陈承明赢的。乞婆心甚感激关菊英,若非如此,梅花帮便输了三场了。步步莲心中暗笑:“小妮子真会做好人!”

打了四场,梅花帮只得了一胜一平的战绩,第五场梅花帮一定要赢,否则便输了。

步步莲不想以老欺小,所以她不出场,她见陈承明已经很不错了,武功上已可继承神碁了,只须磨练而已,究竟胸襟如何,她有意试他一试。便故意叫孙振奋再上场与陈承明比武,看看陈承明态度。

孙振奋重上场来,又对陈承明施礼道:“陈帮主,我不会暗器,理论上已输你一场,现在与你讨教拳脚,如何?”

陈承明这囬比较谦虚了,他已知道关菊英有意让他,他真惊叹自己技不如人了。於是他赶忙道:“那里那里,各人学有专长,以我之长,击你之短,胜之不武,我们便较较拳脚,你请进招。”

孙振奋客气说道:“有僣了!”立刻进招。这孙振奋是家传拳法,他父亲孙尚登曾是峨嵋派俗家弟子,后来改投昆仑,集两家之长,自创孙尚登拳法,开武馆授徒,孙振奋便是受他父亲熏陶的。

陈承明为了迅速取胜,一出手便以劈山掌应付,孙振奋一招“横空出世”,原是昆仑拳法,陈承明应以“开天劈地”,从拳招上说,都极相似,陈承明暗暗着急,拳法相近,要取胜相当困难。他想起云遮天的话,云遮天曾指出“劈山掌”的弱点,但要他不可说给他师父欧阳钦听,陈承明默记在心,但他从未碰到与劈山掌相似的拳法。现在想到了,他想不妨一试,立刻变招,打出了云遮天的拳法“重重叠叠”,再一招“拨云见日”专攻对方弱点,孙振奋不敢进攻,改为防守,这一防守,陈承明便占了上风。

这时,步步莲那边忽然有快马奔至,附耳在步步莲耳边说了些什么,步步莲点了点头,那快马又立刻转身走了。也正在这一瞬间,陈承明一招“夸父追日”“鹰击长空”猛攻孙振奋上三路,孙振奋连忙防守。但下三路出了漏洞,陈承明突然又一招“开天劈地”直取对手,孙振奋闪避不及,急忙跳出圈外。步步莲开口道:“陈帮主,这场算我们输了。我们也不想见白公子了,就此别过。”说完,步步莲众人都翻身上马,骆坚也被人扶上马鞍,被众侄儿保护着走了。

陈承明莫明其妙,步步莲像一阵风似的来了,又像一阵风似的走了,说是要见白瑜,后来又说不想见了。陈承明对一清道长道:“二哥,你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清道长叹口气道:“我看步步莲已经知道了狄狄儿的消息。”

提起狄狄儿,陈承明真的垂头丧气,因为在那么多的人包围之中,居然被他自由进出,说起来真是丢人。他这一传开,真的被步步莲笑话了。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后囬分解。

14回鹤鸣仗义救青竹 恶奴逞凶遭恶磨 一

话分两头,上文表过,关未然丶罗中杰师徒入川之后,只有鶴鳴派重视。

鹤鳴派掌门人青风道人接报后,便知道来了劲敌,虽然他並不知道关未然的本领如何,但据杨昆所言,罗中杰的本领並非枯禅功,已与杨昆不相上下,关未然是师父,本领肯定更高,而且是专门找步步莲的,若非高手,决不会自己送上门去。但是,鶴鳴派的太乙剑法,是枯禅功的天敌,他们若不出头对抗,便会成为江湖笑柄,说他们败在枯禅功面前,一句也不敢吭声。www!

青风请来了武林上一些朋友,商量对付关未然之策,江湖上的朋友都说,既然他们要找步步莲,便让他们找她去,何必拦他。

青风力排众议,他说,吳三桂的走狗,人人得而诛之。四川江湖应该拦住他们。他从密报中得知,他们寻仇是假,要联合步步莲是真,他们需要的是步步莲的藏宝图,据他所知,步步莲决不会与吳三桂联合,何况步步莲与鶴鸣有一定联系,既然如此,便必须阻挠他们,让吴三桂­阴­谋不能得逞,这也间接上报了家国之仇。

杨昆赞成大师兄的理论,邀请來的江湖朋友不置可否,青风於是派人在路上监视罗中杰他们,以便出奇不意进行袭击。

罗中杰与关未然在进入四川境界之后,罗中杰是江湖老手,立即发现有人跟踪,但跟踪的人看来武功平平,罗中杰也便不以为意。不过越深入四川,罗中杰发现跟踪的人不同了,看来似乎有两股人马。

这天,罗中杰在一家名叫聚德的酒家下榻,师徒两人正在喝酒,这时门外进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罗中杰认得正是跟踪他们的。

两人坐下之后,显得兴高采烈,店小二迎了上去,“二爷”“三爷”的叫个不停,那两人也跟小二十分亲热,分明是此店常客,不一会,帐房掌柜都出来了,与两人分宾主坐下,一起喝起酒来。

罗中杰心中一突,说不定这是黑店,两个跟踪的人並不是客而是主!既然他们跟踪到这里,说不定今晚便会下手,那他们若使暗箭,说不定便会下蒙汗药一类的东西,罗中杰明白师父並不理会甚么江湖**白道,他自己却要自己拿主意,他想与其让他们下手,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看他们四人联合起来,也不是自己对手,何况尚有师父在押阵。

说是迟,那时快,罗中杰从椅子上一纵便到对方席上,左手一个擒拿手,便将两个跟踪的人其中之一拿下,惊得其它三人嘡目结舌,还是当掌柜的有口才,忙陪笑道:“客官有何贵­干­,且不要伤了我家三爷!”

罗中杰用手指着另一人道:“你们两个为何跟踪我们?这里是你们黑店,是否准备下手。”

那人莫明其妙,辩解道:“我们並不认识你们,只是一路同路,为何便说我们跟踪!”

罗中杰怒道:“一进四川,你们两个便跟踪着我们,还要抵赖!”手上一用力,那叫“三爷”的痛得哇哇大嚷。

掌柜的道:“客官,或许是误会,如果是跟踪你们的,到了自己地盘,何以反而亮照

罗中杰觉得对方说得有理,因为一路而来,他都觉得此股人马的跟踪十分拙劣,既然是巧合同路,也便罢了,於是把手一停,把那人推过去。掌柜的连忙扶住。孰料,罗中杰出手时太重,扣住的正是对方­茓­道,对手武功平庸,被扣之时,早已晕了过去。这一推又把他往重处推,那人虽被掌柜扶住,却已摊软在地。

另一人大怒骂道:“我们又不曾得罪你,你便如此下毒手。”他把手一伸,袖子中间飞驰出一条青蛇,直奔罗中杰,罗中杰是何等人物,那怕如此暗器,把手一挥,便把青蛇打落在地,一纵身,又把那人扣住。

掌柜的好说歹说,罗中杰才松手放人。

这时,楼上突然跳下一个人来,手执青竹,向罗中杰刺去,罗中杰耳听八方,早知楼上有人跳下来,並不慌忙,只伸手一夹,便把青竹夹住,那人用力一拉,罗中杰手动也不动,罗中杰两指微一用力,便把那人拉了过来,罗中杰道:“如此鼠辈,也敢来江湖现眼。”

那人一听,满脸通红,执青竹之手一松,便想逃去,罗中杰却是一纵身,挡住去路。这时候,店中众小二依倚仗人多,都执武器在手,围了上来。

罗中杰冷笑一声道:“原来这确是黑店,今日定叫你们遭殃!”

罗中杰一招“拨云见日”,用的是空手入白刃手法,便把所有人手中的兵器都拿了下来。

掌柜的一声断喝,众人空拳的围住罗中杰,一点也没有撤走之意,罗中杰­性­起,左一拳右一脚,便把他们完全扫倒在地。

楼上跳下来的那人道:“我们並非黑店,你别血口喷人,我们技不如人,你要杀便杀!”

罗中杰道:“我不杀你们,但这店却不能留着,待我到屋后放把火,以免你们再害人”。

那人大叫道:“这是青竹帮产业,你若毁了它,咱们帮与你们没完。”罗中杰並不理会,果然到橱房把火点了起来,倒地众人,纷纷爬起来,冒死救火,罗中杰不让他们救火,把他们一一打伤。然后师徒二人扬长而去。关未然不值徒弟所为,认为徒弟过於骄横,对徒弟说:“他们连马步都站不稳,你何苦要伤他们。”

这聚德楼是青竹帮产业,受青竹帮的一个分舵管辖,这分舵舵主,名叫施伦,而聚德楼那个从楼上跳下来的人是小头目,从店小二到掌柜,都是青竹帮的人,都不大会武功,只有店小二叫他大爷、二爷、三爷那三个人略会些拳腳而已,那敌得上吴三桂一等侍卫。

待续。。。。。。。

14回鹤鸣仗义救青竹 恶奴逞凶遭恶磨 二

四川帮派大大小小虽多,但他们完全依靠生意赚钱,像开镖局、银号、酒楼、茶楼、歌馆**……都是实业­性­质,並非靠打家刧舍敛财,因而青竹帮管聚德楼的人,都不大会武功。

而那被店小二称为“二爷、三爷”的两个人,其实並没有跟踪罗中杰,只是巧合,他们出门谈妥了一笔生意,正想回聚德楼覆命。www@

也是巧合,鶴鳴派确是有人跟踪罗中杰,罗中杰初初以为跟踪者是同一伙,后来发现有所不同,那便是青竹帮这些小头目了。

青竹帮的聚德楼被烧毁,而且几个管店的人都受了重伤,这对青竹帮来说是件大事!分舵舵主立即派人禀报了总舵。杜飞接报之后,心头大怒,这是他掌管青竹帮以来所碰到的最丢脸的事,一来损失了财产,二来伤了好几个帮伙,三来尚不知是那路人马,杜飞立即命人打探江湖上有何消息,顺便再请教朋友,看看有谁知道寻衅人的渊源。

一位青竹帮的朋友告诉他,说鹤鳴派最近有动静,还是鶴鳴派长老级人物。而且,杨昆已下山盯哨去了,他们盯哨的便是青竹帮要找的人,並先告诫说,听说来人都是棘手人物。如果能与鹤鸣派联手,那是再好不过。

可惜青竹帮与鹤鸣派素无來往,联手殊不可能。

杜飞恐怕施伦不是对手,便立刻带了妻子叶滔滔,四当家柳曜前往支援。

且说罗中杰关未然两人离开了聚德楼,罗中杰回头一望,只见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知道聚德楼肯定毁了,心甚得意,出得了镇,迎面来了一彪人马,一个满头大汗的人正领着一队人马朝他走来,原来早在发生争斗时,已有一店小二跑到青竹帮分舵去报信了。施伦带人来到时,已望见聚德楼起火了,施伦又急又心痛,恨不得能把挑衅者一把拿住,恨恨打个痛快。

报信店小二已发现罗中杰,便对施伦指手划脚说个不停,施伦把手一挥,大小头目都立住脚步。施伦先扫了罗中杰一眼,並不出奇,他身旁站的一个老头,倒使他心中打起小鼓来。

那老头凡是可以见到的地方,都黑棕棕的,他从来便不曾见过这样的人,此其一,其二,黑老头瘦得­干­瘪瘪,两只黑溜溜的眼睛却十分有神,其三,他见老头额角突起,知道是江湖上人所说的内功高深。第四,这黑老头不高不矮,穿着粗布衣衫,土里土氣,显然是从山里来的,山里人武功都厉害。

施伦不敢怠慢,连忙施礼道:“两位英雄失礼了,小子是青竹帮分舵香主,聚德楼是本舵物业,未知为何得罪两位?”

那老头开口道:“不管我事,你有事问我徒弟,我可不赞成他烧你们铺子,他有的是钱,你叫他赔你便是。”並转头恶恨恨的对罗中杰说:“既然人家找上门来,你有何可抵赖的,把你身上的银票拿出来赔给人家。”

罗中杰狡黠的笑说道:“可以!只要他有本事可以来拿!”

然后对施伦说:“不管青竹绿竹,有本领便来拿银票!”

施伦大怒,明知不敌,也要一试,否则青竹帮名声扫地,施伦喝道:“既然你们恃强而来,青竹帮奉陪到底!”

施伦青竹一指,便向罗中杰刺去,罗中杰见来人与前几人大不相同,但还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空手便去抓青竹,施伦青竹一晃,“拨云见日”便点罗中杰右臂­茓­道,罗中杰右手一翻,伸掌又是抓青竹,施伦见他功力深厚,掌掌生风。心知是个高手,暗暗吃惊,暗恨手下头目,怎么去惹这样高手,真是有眼无珠。

罗中杰步步进逼,只用几招大擒拿手,便想把对手青竹卸下,施伦处于下风,只有防守,又走了几个回合,关未然喊道:“徒弟,把银票给他们吧,他们那是你的对手,你那么多银票,留之何益?”

罗中杰哈哈笑道:“他们有本领,便来拿票!”口中说话,手中一紧,一招“追风掠影”,便把施伦打翻在地,青竹帮一众头目发一声喊:“手中青竹筒纷纷打出,无数青蛇直飞罗中杰,罗中杰一声“来得正好”,双掌左抓右抓並随之挥舞起来,小青蛇纷纷坠地,罗中杰哈哈大笑,猛然间,他觉得左掌微微一麻,罗中杰立即知道被毒蛇咬中,他忙用右手把左掌­茓­道封住,一纵身,跳到施伦旁边,把施伦挟了起来。喝道:“快拿解药来!”

施伦刚刚重伤倒地,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只是一声不吭,忽听有人喊道:“放了我们香主,便给你解药!”

施伦喝道:“不准给他解药!叫帮主替我报仇!”

罗中杰用力一挟,再喝道:“给不给解药!”施伦用尽最后力气道:“不给!”声音一停,昏死过去。

罗中杰已封住­茓­道,並不觉得有何痛楚,他把施伦扔在地上,向施伦同行冲了过去,伸手便抓了一名施伦同伙,喝道:“快拿解药来!”

那人道:“我不知道你中了那位兄弟的蛇镖,怎会有解药!要杀便杀,不必多言!”

罗中杰用力一挟,又杀了一人。

一众青竹帮之人,虽然知道不敌对手,但不走散,还是围着罗中杰。

罗中杰大怒,出手又劈死三个青竹帮头目。

这时候,人群中走出一位道长来,年约五十上下,他扬声道:“善哉!善哉!施主真是手狠,烧楼在前,杀人在后,青竹帮与你们无怨无仇,施主何忍下此毒手!”

罗中杰望了道人一眼,道:“你终于现身了,一路上跟踪我而来,敢问所为何事!”

道人冷冷道:“你是吴三桂帮凶,任何人都有义务盯住你,不让你胡作非为。”

罗中杰尚未答话,那黑老头却哇哇的嚷了起来:“徒弟,我早跟你说吴三桂不是好东西,你偏不听我。我只要见了步步莲,便回山去,再也不理你了!”

待续.......

14回鹤鸣仗义救青竹 恶奴逞凶遭恶磨 完

罗中杰急忙忙喊道:“师父,你别听他放屁,吴爷不久便当皇帝了,你说能当皇帝的人好不好?”

黑老头嘿嘿说道:“皇帝也不是好东西!”www!

道人冷笑道:“吴三桂带清兵入关,当了汉­奸­,人人得而诛之,你们为他卖力,也不是好东西。”道人也学他们的口吻,说起“不是好东西來”。

黑老头深居山中,与世无争,只是对事物有个好坏认识,他听道人说他“也不是好东西”,气得哇哇大叫:“你这牛鼻子道人,我並不帮吴三桂的,我只找步步莲,只是与她切磋切磋武功,也不是吴三桂叫我来拿她的!你代我传话给她,我便不骂你牛鼻子道人。”

那道人见他说话坦诚,似乎並非江湖恶霸,口口声声要与步步莲比试,武功自然不弱,但不知枯禅功高深到了何等地步,又不知如何方能探知究竟。於是忙向他施礼道:“未知施主如何称呼,贫道才可为你传达。”

那黑老头嘿嘿笑道:“也说得是,算你还有点礼貌,不愧出家当了道长,好啦,我叫关未然,关公的关,是关公第几代玄孙,也不清楚,五百年前是一家吧!未然是我师父代我取的名字,我也不知道是何意思,我在江湖上並无名号,我的徒弟罗中杰,以前倒是有点名气,可惜现在做的,我都看不顺眼,他离开我十多二十年了,我也拿他没有办法,你们替我管教管教他吧,我决不Сhā手。道长,既然我报号,你也说给我听听。”

那道人又施了一礼,道:“贫道青峻道人,是鶴鳴派的人。”

关未然又嘿嘿笑了起来:“我年青时曾与鹤鳴派一位道长很好,他叫一顶道人,未知你认识他否?”

青峻一听,吃了一惊,一顶道人按辈序排起是他曾师叔公,鹤鸣派排輩序是:“鶴翅一亮遍青州”,一顶道人是“一”字辈,中间还隔两辈。他是“青”字辈,上两辈人大都归隐的归隐,死的死了,他“青”字辈的也只剩下几个人,倒是俗家弟子辈份高的还有,杨昆听说便有个师叔,也是俗家的,本领很高,杨昆正在游说他来帮手呢!而一顶道人听说活到九十多岁死了,这是十几年前的事,对面这黑老头说他与一顶道人是朋友,是忘年之交吧?

青峻又恭身道:“一顶道长是贫道曾师叔公,多年前仙逝了,敢问前辈是何时与道长当朋友的!”

黑老头又哇哇叫道:“你以为我是骗你的?我与他切磋过武功,你们不是有镇山之宝叫什么太乙剑法么?说是枯禅功天敌。是与不是?我们两个没动过武,他比我大不了多少?十多岁吧?怎么?我也估计他是已经死了,因为他若活着,怕就百岁上了,岂不成了人妖!”

青峻这回笑了,问道:“敢问前辈高寿?”

黑老头咧着嘴笑道:“我自己都忘了,古稀之年过了吧!”

罗中杰忽然Сhā嘴道:“你既然是鶴鸣派的,杨昆你认识吧?”

青峻又冷冷说道:“杨昆是俗家弟子,经常到山上,当然认识,他以前**于吴三桂,后悔莫及,又因为他是俗家弟子,我们也无法例约束。”

青峻因刚刚骂过吴三桂,怕被罗中杰拿住话柄,於是赶忙为杨昆解脱。

罗中杰也冷冷道:“我倒以为杨昆的路走得正确,其实呼延灼的事也不管他事,他何必逃走,吴爷现在思才若渴,杨昆若再回去,保管重用。”

青峻怒目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贫道今日只想与青竹帮讨个公道,难道你当了走狗,便可随便杀人!”

罗中杰忘了自己身上尚有蛇毒,动武不得,怒道:“我是看在杨昆与你同门份上,你以为你是甚么人,敢在我面前撒野!”立刻拔剑在手,便向青峻刺去。

青峻挺剑相迎,一招“孔雀开屏”,把鶴鸣派剑法中的­精­髓立刻施用起来。

青字辈之中,青风虽是掌门,但剑法不是最好,而是青峻、青云丶青龙三人最强。青峻之所以负责跟踪,便是因为他本领高强,同行中还有“州”字辈的师侄两人,叫离州、开州。

罗中杰入川以来,如入无人之境,今日突然来了强敌,本来应有所顾忌,但他一向狂妄贯了。在与杨昆同事之时,他是领班,本来应团结手下,他因与赵有奋有隙,故以为鶴鸣两兄弟杨昆与呼延灼,也偏佔赵有奋,故而对鶴鸣向来没有好印象,因而对他们武功不以为意,他们也曾切磋过武功,杨昆两人並不露真相,罗中杰便以为鶴鸣剑法也不外如是。

如今他见青峻剑法施展开来,真像层山峻岭,重重叠叠,倒不能一下子便破了他。

青峻由于见罗中杰恶行昭彰,真想替青竹帮报仇,鶴鸣与青竹帮之间,没有互通,只是未有仇隙而已,故他出手,也只是出于江湖道义,当然,也像他师兄青风所说,要以太乙制枯禅。他见对手用的不是枯禅功,也便只以鶴鸣剑法相抗。

青峻一招“开天劈地”,连环进招,“登峰造极”“力劈华山”把罗中杰逼住,罗中杰这才警觉自己左掌隐隐作痛,且大有冲击­茓­道之势。罗中杰急忙一个鹞子翻身,便想跳出圈外,青峻那容他逃脱,一招“灵蛇出洞”,直刺罗中杰右腕,想把罗中杰手中剑卸下来,罗中杰本可剑交左掌,无奈左掌已伤,只得丢下剑去。英雄交手,一招一式已见胜负,何况剑已脱手,罗中杰只好认输。

关未然嘿嘿笑道:“道长,你便收剑把,他左掌负伤,你胜他也不美,只不过今日之事,定要他将银票留下,以赔偿他人损失。小老这里别过。”

他走上前去,伸手便往罗中杰胸前­茓­道打了两下,再为他封住­茓­道,以免毒气攻心。然后再伸手在他胸前掏出银票来,把他交给青峻。

未等青峻开口,黑老头将手在罗中杰臂下一挟,两人都拔地而起,凭空跃出十几步,然后再一纵,已向镇外奔去。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囬分解。

15回归正除恶废走狗 复仇舍身拼枯禅 一

青峻一看黑老头露这一手,心甚叹服,心想大师兄说鹤鸣要阻黑老头,怕没有能耐。

青峻将几张银票交给青竹帮人马,也不与他们谈甚么,便率两个徒侄走了。

一众青竹帮人马都拱手相送,一位看似小头目的,还出声称谢,说青竹帮恩怨分明,当有回报。

青竹帮损兵折将,聚德楼被烧,一下子传遍江湖,等到杜飞赶到时,小镇已回复平静。

杜飞夫妻以及四当家柳曜到了分舵,小头目把所有一切都禀报给杜飞,杜飞大为悲痛,吩咐属下厚葬被杀诸人。然后与众人商量如何报仇。

却说青峻见事情已亮相,也不再跟踪,他估计青竹帮肯定会跟踪复仇,但黑老头那样武功,青竹帮如何是对手?

青峻回到“鹤鸣观”,将目睹一切告诉了众师兄弟,青风道:“黑老头带他徒弟逃走,露的正是枯禅轻功,证实了枯禅功实在厉害,这老头既然与一顶曾师叔认识,看来也只有步步莲可与他抗衡了。”

正商量间,忽报有人拜山,原来是青竹帮前来道谢。因为青峻回山在前,青竹帮相议在后,故而青峻只回山一会,青竹帮便已赶到了。

青风没想到青竹帮会如此神速赶到,心中并无准备如何应付,只好按江湖程式进行,便率领众兄弟迎了出去。鹤鸣派与青竹帮只有帮派礼节­性­上的交往,从来井水不犯河水,莫想因为罗中杰,两派走到一起了。

两帮人马在“鹤鸣堂”分主宾坐下,杜飞起身言谢,并送鹤鸣一大批礼物,分明有结交之意。

青风见青竹帮存心结交,也开诚布公对杜飞道:“杜帮主,实不相瞒,敝派本也想为江湖除害,莫奈对手强横,敝派也无能为力,那天师弟胜他一仗,乃是运气,因为对手那天有伤在身,不然也恐难应付。”

杜飞称谢道:“这是事实,但那罗中杰中了敝帮蛇毒,恐他也难以应付,剩下的便是那黑老头了!”

青风叹道:“那黑老头才可怕呢!他练的是枯禅功,轻功造诣极深,他之所以要与步步莲较劲,并非手头功夫,而是脚下功夫,我们那里能及!何况他似乎没有他徒弟坏。”

杜飞未在现场,不知道黑老头与他徒弟大不相同,摇头道:“有其师才有其徒,他肯赔我们的银子,很可能是假惺惺。”

青峻Сhā口道:“那黑老头脾气古怪,怕不会作假。”

杜飞悻悻说道:“敝帮受了奇耻大辱,即使敌不过他们,下三滥的办法也只好用一用。”

坐在旁边的杨昆说道:”鹤鸣有自己清规,我是俗家弟子,倒可以帮你一臂之力。”

杜飞大喜,说道:“那小弟便不枉此行了!”

杨昆拱手道:“你有何差遣,尽管差人来说。”

杜飞连声致谢。青风在旁微微笑着,不置可否。

其实,罗中杰已惹了好**烦,这都是他自视过高所致。

罗中杰被师父托起奔出小镇之后,在一片树林旁边停了下来。黑老头一看罗中杰手掌,发喊起来:“乖乖!你这蠢才,怎么不跟我先说你中的是剧毒,而不是蛇毒,你为什么不抓个活口回来。幸好我早已替你封了­茓­道,不然你还有命!”

“小小青竹蛇,没那么厉害吧!”罗中杰小声应道。

“乖乖!还说小青蛇呢!他们用的不知是甚么毒,如果拿不到解药,最少你的左臂便要报废!”

罗中杰大惊,忙喊道:“师父救徒儿一命!”

黑老头瞪了他一眼道:“谁叫我是你师父,好吧,我们去找他们要解药!”

黑老头托起罗中杰从原路赶回小镇,黑老头用的是枯禅轻功,不一会便到镇上,黑老头问路人,青竹帮总舵在那里?

镇上的人,大多与青竹帮有关,都知道总舵在哪里,便对他俩说,离这里有大半天路程,到了青溪镇,便知道青竹帮在哪里了。两人又问了其它路人,都这么说,两人便奔青溪,路上,还是黑老头托着徒弟,施展枯禅轻功,管不了路上行人都看着他们。

按路人指路,他们立刻找到青竹帮。二当家、三当家姚辉、郑重,一早接报,知非对手,把帮中贵重物品藏了起来,然后撤退所有人马,只留一座空屋给他们。

这回,气得黑老头哇哇大叫、大骂:”青竹帮真的是青竹蛇帮,与蛇一样滑溜溜,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青竹帮一个人影也不见,关未然见物便砸,似乎有点疯了,他每砸一件便说一句:“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他边砸边伤心,他知道这样救不了徒弟的左臂,为了­性­命的安全,他必须赶紧将徒弟左臂完全卸下来。

关未然生平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罗中杰,那还是他三十几岁前收的,后来到了五十多岁,他又收留了一个流浪童,把他带回山去,然后教以武功,与他一样修的是枯禅功,十几年一晃便过去,那孩童二十岁左右了,但看上去又瘦又黑又矮,似个十几岁小孩,甚么人情世故都不懂,略识字,武功高强,以黑老头自己估计,徒弟的功夫已有过他而无不及,因为他知道他徒弟,对武功的悟­性­比自己还强,他再练下去,肯定青出于蓝胜于蓝。

黑老头下山之前不久,小黑童才知道有了个师兄叫罗中杰,而且师父一下子便要他听从师兄的话,尽师弟的本份,小黑童倒也尊敬师兄,因为师兄一来,有酒有­肉­,几天过后,他渐渐对师兄不满起来,师兄把师父拉出山去,还不肯带他一起前往。

下山前夕,关未然把小黑童叫到跟前,对他说要到吴三桂那里,三个月后,如果他想师父,便到吴三桂那里找他。

小黑童对师父说:“我看师兄不是个好东西”

黑老头说:“你怎么知道。”

小黑童道:“听他说的那些事呗!”

黑老头道:“啥事?”

小黑童说:“他只跟我说,师父不知道!”

黑老头又问:“啥事?”

小黑童说:“他说我太矮,将来连女人都不会要我,我要女人­干­甚么!他又怎么知道女人不要我,这岂不是好东西!乱弹琴,师父你要小心他。”

黑老头:“嗯!”了一声,也不说甚么。

待续.......

15回归正除恶废走狗 复仇舍身拼枯禅 二

黑老头跟着罗中杰下山之后,一路上以及到了吴三桂那里,他越来越觉得罗中杰正如他小徒弟说的一样,不是好东西。

他虽有点后悔,但他觉得能会会步步莲,把步步莲的轻功比下去,证明男人武功比女人强,这也便不枉此行,也不枉他练枯禅功了。www@

从他碰到了青竹帮以来,他不值徒弟所为。一直到了碰见青峻,他也不忘向青峻套近乎,到了青竹帮总舵,他的良心依然未泯,但复仇之心却滋生起来了,他明白青竹帮废了他徒弟一条左臂,若非他先封住重要­茓­道,他徒弟便已经丧命了,他觉得青竹帮的人也太歹毒了,连解药也不给,真太不给他面子!因为他本来便是帮青竹帮的呀!

关未然自己心中有一把秤,他徒弟杀害青竹帮的人,他虽然不值徒弟所为,但却认为赔钱就是了,人命不值钱。但他徒弟的命便不同,想杀害他徒弟報仇便是歹毒,他便会帮徒弟。

就在青竹帮总舵里面,黑老头替徒弟把左臂完整的卸了下来,没有流一滴血,他用他的金疮药敷住了。这亦是他师父给他的秘方。

这样,罗中杰虽然断了左臂,却是平安无事,他本是右手持剑,於是並不碍事。

罗中杰恨死了青竹帮,但他却高兴师父代他出了头。这是前所未有的。

艺高人胆大,他们俩便在青竹帮住了下来,因为厨房里的食物多的是,应有尽有,吃上一月半月都可以,罗中杰趁机便在青竹帮住下养伤。

黑老头倒是这么想,与其到外面去找青竹帮,不如留在青竹帮不走,他们肯定会寻上门来的。

黑老头料得不错。杜飞正也气得牙痒痒的,堂堂青竹帮总舵,现在反而变成敌人栖息之地,江湖上的名声已经荡然无存了,如果两个敌手住的时间越长,青竹帮便越没有面子,因为江湖人会说,青竹帮没有人了。

杜飞寻思了几天,邀来了江湖上几位朋友,其中包括杨昆,他把自己“玉石倶焚”的计策说了出来。他说:“几代人的基地如今毁在杜飞手上,杜飞没法退敌,只有这办法了。”

一众江湖上朋友都为之唏嘘,但要按计划也还不是易事。

黑老头与罗中杰在青竹帮已经住了近十天,有天晚上,罗中杰发现青竹帮所留下的食物已经全部下了毒,也就是说,青竹帮已经开始反击了,先断了食物,看看他们师徒还能不能继续住下去。

黑老头练的是枯禅功,十天半月不吃都没有问题。罗中杰可就不同了,他对师父说:“不如我们到镇上去,有吃有玩,胜似这里。”

黑老头道:“你到镇上买点东西回来,我们在这里住下去,买回来的东西,放在我们眼前,看他能否下毒?”

罗中杰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往镇上。其实,这是青竹帮计划之一,先把他们师徒分开,逐个击破。

罗中杰到了镇上,到了凝香楼吃酒,才坐下,店小二送上菜牌,他点了几样价钱最贵的菜肴,又叫了四川大粬,准备吃个痛快。

酒送上来,罗中杰警惕的嗅了一下,再辩了一下酒­色­,拿出银针一探,银针发黑,他大喝了一声,掀起了桌面,正想找店小二晦气,突然,酒席间走出一个人来,向他拱手道:“故人别来无恙乎?”

罗中杰细细辩认了一下,认出原来是杨昆。不无好声气的说道:“怎么会是你?”

杨昆哈哈一笑:“怎么不会是我呢!这是四川,鶴鸣派的人随处可见。”

罗中杰冷冷道:“你不会是来叙旧吧!”

杨昆讥讽地問道:“也是来叙旧的,只不过不知道领班的手何时断了一臂?”

罗中杰愤愤道:“这都是拜青竹帮所赐!”

杨昆假装“哦”了一声起来,“原来是你!整个四川江湖都说有人毁了聚德楼,现在还佔住了青竹帮总舵。”

罗中杰道:“不错,是我­干­的!”

杨昆冷冷说道:“青竹帮与你近日无冤,往日无仇,你出此毒手,真不愧是吴三桂部下。”

罗中杰怒道:“吴三桂部下又怎么样?你以前不也是吴三桂部下?”

杨昆恨恨道:“是我有眼无珠,明珠投暗!我兄弟不就被吴三桂杀了吗?我现在正想替他报仇!”

罗中杰傲气十足道:“你要报仇,找吴三桂去,今天老子要找店小二晦气,他竟敢在酒里下毒,肯定是黑店。”

杨昆讥笑道:“这镇上所有酒店、饭店都是青竹帮的,你杀得绝?”

罗中杰怒道:“那我便见一个,杀一个。”

杨昆作­色­道:“那你也便太不遵守江湖规矩了!”

罗中杰喝道:“什么江湖规矩,他们是匪,我是官,堂堂四品侍卫!”

杨昆针锋相对的喝道:“来到四川,便要遵守四川江湖规矩,是官是匪,也不是你说了算!”

罗中杰怒道:“那要谁说了算!”

杨昆拔剑一扬道:“要它说了算!”

罗中杰喝道:“你以为我断了一臂便怕你!”

杨昆冷冷说:“你断了一臂,我决不以左臂相助,咱们便右手斗右手!”

罗中杰傲然说道:“我便让你只左臂,也能胜你!”

杨昆冷笑道:“这不是说了算,而是要赢了才算。”

罗中杰知道今天一战难免,他並不把杨昆放在心上,因为,在吴府中,他一人敌他兄弟两人,虽说是比试,但已经试出他们兄弟的功力。

罗中杰手中剑一挥,“直捣辕门”,向杨昆刺去,但他突然觉得失去平衡,他尚未适应丢了左臂的不同。杨昆“力拔千斤”一剑迎了过去,他只用了五成功力,便把罗中杰手中剑荡了开去,罗中杰觉得右臂一麻,才猛然想起自己功力已差了不少,罗中杰忙凝住气,再一招“拔云见日”又向杨昆刺去,杨昆把鶴鸣剑法中的狠招“重峦叠障”迎将上去,这招中藏招,不熟悉鶴鸣剑法的人很容易中招撒剑。罗中杰一来托大,二来以为对手平平,三来自己已断一臂,还未习惯,有点失去平衡。而杨昆自回山以后,浸­淫­剑法十几年,功力以非前可比,此消彼长,杨昆一声断喝,便把罗中杰的剑卸了下来,杨昆冷冷道:“大概你不会用剑了,我们空拳走走。”

待续........

15回归正除恶废走狗 复仇舍身拼枯禅 完

杨昆把剑入鞘,青竹帮的人早已围上来,只等罗中杰就擒。

罗中杰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杨昆功力如今是如此深厚,只两三招便被卸了剑,只得独拳应付。www@

杨昆把左臂垂下,只出右掌,“黑虎掏心”,杨昆掌变为拳,向罗中杰击去,罗中杰不敢硬接,将身一闪便避开去,“力劈华山”,罗中杰右拳向杨昆左臂击去,他故意想看看杨昆是否举臂相迎,杨昆果然不用左臂应敌,左肩一闪也避了过去。两人左一拳右一拳的走了几个回合,毕竟罗中杰是吴三桂手下红人,而且也是江湖上人物,不可能一下子便败在杨昆手下。

两人又斗了三十几个回合,杨昆觉得只有用内力将他击败,他右拳换掌,一掌“长虹贯日”,掌风凌厉,向罗中杰撞去,逼罗中杰非对掌不可,两掌相击,功力立见,罗中杰根本不是对手,不免倒退,杨昆再一用力,便把罗中杰逼退了好几步,杨昆一收力,罗中杰立脚不稳,跌倒在地上,青竹帮人马一拥上前,用绳子把他绑了起来,有人还暗中把蛇毒打进他口中。

罗中杰威风扫地,嗡声嗡气的对杨昆说:“姓杨的,快把老子杀了,老子败在你手中,也不想活了。”

杨昆喝道:“你这走狗,杀了不少青竹帮的人,青竹帮自会跟你算帐,杀与不杀,全由他们!”

杨昆不再理他,与鶴鸣派几个州字辈师侄,往总舵去了,他关心的,是不是杜飞能按计划完成。

却说关未然黑老头在罗中杰离开不久,便想打坐练功,突听厅上簌簌的跳进几个人来,为首一人道:“我们帮主有请,请随我们到圣堂去。”

黑老头嘿嘿笑道:“你们帮主架子可大!你去告诉他,是他老还是我老,谁该来见谁!”

为首的是青竹帮三当家郑重,他用青竹一指喝道:“你侵占本帮总舵,欺人太甚,青竹帮决不准任何人在此撒野!”

郑重早在几天前便已存心要来与黑老头拼命了,虽然都听说枯禅功厉害,但究竟如何厉害,他不知道,他想的是,如果拼起命来,也可以挡一挡吧!

郑重於是青竹一刺,“灵蛇出洞”便向黑老头刺去,黑老头嘿嘿笑道:“不得无礼!”

只见黑老头拼指向郑重两膝指去,郑重咔嚓一声便跪倒在地。

黑老头又嘿嘿笑道:“免此大礼,免此大礼。”

郑重羞怒的又是一招“灵蛇吐信”,青竹又向黑老头刺去,黑老头把掌一伸,便把青竹抓住,借力打力,黑老头一拉一推,便把郑重摔出几步之外。

郑重在青竹帮虽不是数一数二人物,但也见过大阵,遇过强敌,但决计不会如此无用,他挣扎着站了起来,两掌平伸,袖中打出了两条青蛇,跟来的青竹帮人马也齐齐发镖,几十条青蛇直飞黑老头。黑老头先伸手将郑重先到两条擒住,並火速的投回给郑重,然后两掌左擒右拿,把所有青蛇都拿下来,每拿一条便都回投一条,都是奔向他的原主人。

郑重觉得眼前一黑,两团软绵绵的东西击到脸上,恍如被击了两拳,他支撑不住,向后便倒了下去,与此同时,青竹帮人马个个倒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郑重醒了过来,他急忙起身,推醒了帮众,他抬头看堂上时,只见黑老头合掌正坐在座上,动也不动,郑重率众逃出厅来,现在只有按第二步计划进行了,请不动,便放火烧大厅,逼黑老头退出来。

郑重忍着眼泪放火烧了大厅,然后一众向圣殿撤去。

圣殿的圣堂原来是停放青竹帮历代帮主牌位,可以说是青竹帮至高无上的殿堂,而圣堂后边,便有青竹帮赖以生存的灵蛇洞,里面养了各式各样的蛇,其中免不了有青竹蛇,而且是以青竹蛇为主。

这“灵蛇洞”只有帮主一人可以进去,也只有他一人才有本领进去,因为进去时要吃百毒不侵的药丸,这药丸只有帮主一人才有,也因为只有他,洞中毒蛇才不敢攻击他。

青竹帮面临灭绝它的大敌,故帮主杜飞决定引黑老头到“灵蛇洞”,让灵蛇灭他。

黑老头在殿中被火一烧,只得出来,他便随着足迹追去。

黑老头並不急于追赶,而是边追边看,一会,也便到了圣殿。

圣殿门口,一字排开站了不少人,青竹帮除了二当家姚輝、五当家叶楚楚不在邦中外,全部都在这里。

黑老头站住腳步,用手一指道:“你们那一位是帮主!”

杜飞离队站了出来:“在下便是杜飞!”

黑老头把杜飞打量了一番道:“杜帮主,我与你们无冤无仇,只是你们也太霸道了,伤了人不给解药,害得我徒弟的左臂废了。”

杜飞道:“我们的聚德楼原来好好的,都被你们毁了,还有我们的头目、店小二,都被你们杀了。”

黑老头两手一摊道:“罗中杰已经赔了银票呀!”

杜飞怒道:“银票便能赔偿那么多的­性­命吗?”

黑老头连忙解释道:“江湖上打打杀杀,死的人还少吗?死的人只怨他学艺不­精­!”

杜飞愤慨的道:“那些店小二都不会武功的呀!”

黑老头无可奈何道:“那我们再多赔些银票如何?”

杜飞戟指道:“你们占我总舵,辱没了我们青竹帮,杜飞无能,只有与你决一死战!”

黑老头忙摇手道:“不必,不必,大可不必,我们决不要决一死战。你们有多少人,尽管上来,我决不说你们倚多为胜!”

杜飞青竹一挥,几个当家立即飞身而出,把黑老头团团围住,杜飞老婆顶住了叶楚楚之位,一共八个当家,排了一个灵蛇八卦阵,这是青竹帮最厉害的武器了。

黑老头练的是枯禅功,深知八卦生死门道,见他们八个按八卦阵转动不已,黑老头並不想杀他们,只想嚇他们一下。於是他踏“生”门,走乾位,直向郑重奔去,八卦立刻变阵,莫奈黑老头深懂八卦之理,他只要走生门,任何人都奈何他不得,何况他本领高强,枯禅功刀枪不入,即使有了破绽,也难伤他。

其实,黑老头想走,早便走了,如果想伤人,早便伤了,只不过黑老头不想伤人而已。杜飞其实很清楚,这样下去並不能有所作为,於是一声忽哨,众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杜飞一人,杜飞只得抱拳道:“青竹帮无能,无人可以复仇,但青竹帮尚有先辈留下制胜法宝,前辈既然如此看不起青竹帮,岂有胆量破我青竹帮镇山之宝。”

黑老头技痒起来,说道:“在哪里?让我看看!”

杜飞一跃而过了大堂,黑老头也随身而进,到了一个石洞,上面黑匾金字,大书灵蛇洞三字。黑老头心想,也不过便是毒蛇而已,罗中杰会怕,我可不怕。

於是嘿嘿笑道:“杜帮主,要如何比法?”

杜飞道:“你跟我进去便知。”

要知黑老头是否进洞,请听下回分解。

16回灵蛇洞里血飞溅 藩王府中再遣兵 一

黑老头还是嘿嘿笑道:“可以!可以!”

杜飞一听大喜过望,只要让这黑老头进了灵蛇洞,江湖上便不见了老头踪迹,那便是青竹帮报了仇。

杜飞向黑老头一拱手,大踏步走了进去。黑老头见杜飞走了进去,也不犹豫,便踏了进去。黑老头进洞不远,身后便一声巨响,洞门被大石堵住了。洞中一片漆黑,杜飞取出火石,点了洞中松火,可以看清洞中东西了。

杜飞这才回过身来,这囬轮到他嘿嘿发笑了,他对黑老头说:“这地方,可是你葬身之地了。”

黑老头毫无一点惧­色­的道:“你能出去,我便能出去。”

杜飞坦率地说道:“这洞只能进不能出,刚才巨石已将洞口堵住,任你有多大本领也难出去。这里面甚么食物都没有,只有毒蛇,我早已打定主意,在这里终老了。”

黑老头神­色­自若道:“我不怕,既使我不能出去,也只有一个遗憾,便是不能把步步莲轻功比下去。但也不尽然,我或者有办法把巨石推倒。或者另想办法。”

黑老头一点也不急,在他眼前的,除了杜飞,便是一个大坑,坑里面有无数大大小小毒蛇,正在蠢蠢欲动,黑老头再把四周扫了一眼,原来洞壁之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毒蛇,与坑里面的蛇一样,正在蠢蠢欲动,有的已经作势要向他攻击了。

黑老头正看间,却见杜飞已走向坑中去,踏在一大堆蛇身上走向坑的另一头。

黑老头一跃便跳进坑中,他只将脚轻轻一点在蛇身上,便已经跳到了坑的另一头。

杜飞不觉惊叹起来:“前辈轻功实在过人!”

黑老头又嘿嘿笑了起来,他不解地問道:“杜帮主,你真的要死在灵蛇洞中。你年纪还轻,不觉得不合算?”

杜飞微微笑了起來,他答道:“青竹帮没有办法胜你,只有帮主才可以进此洞,我便只好和你同归于尽。这样才可以挽回青竹帮名声,倒也合算。”

杜飞停了一停,说道:“现在青竹帮已经换了帮主,帮主是杜琼琼,她出外玩去,她母亲叶滔滔便代理帮主之位。”

黑老头摇头叹息道:“既然你如此决心!我可另得想办法。”

黑老头又再纵身坑中,两三跃便又到了坑的另一头,他正刚站定,四面八方的毒蛇立刻向他发起攻击,有一条巨蟒,甚至把黑老头缠住,巨蛇本身正想用力将老头缠紧,黑老头只略一用枯禅功,便把巨蟒爆成数段,鲜血洒满一地。其它也攻击黑老头的蛇,也被劈成几段,蛇­肉­蛇血满天飞洒。杜飞看得暗暗惊奇,这黑老头真不知从那里得来如此本领。他自己倒是觉得,与如此英雄一起,真是无愧此生。

毒蛇的攻击­性­並不因生死而停止攻击,而是不停袭击黑老头。

黑老头已走到巨石跟前,用力一推,巨石分毫未动,他四周察看是否有机关可以吊起,却见是两个铁环已断,知道这是故意关闭的,再也没法打开。

黑老头並不绝望,他小心翼翼的察看每一处洞壁,看看是否另有出口。

由于洞大,空气也多,黑老头怀疑必有孔洞透气,倘若找到气孔,便有出路。

黑老头对洞中一切都熟知之后,他颇有信心地对杜飞说道:“你们先人未必便不曾在这里住过,洞中到处都有松火,便是明証。其实他们肯定知道有出路,才有可能在洞口佈下机关,不然的话,机关一旦失灵,他们豈不困死洞中?但洞中没有一根骨头,一絲头发,可知从未发生。只可惜你也不知道出路而己。我有信心找到。”

杜飞听得津津有味,覚得黑老头的话不无道理。

黑老头对杜飞颇有好感,一个当帮主的,便要有自我牺牲­精­神,便要有为先人争光的勇气,他认真的批评了青竹帮,对杜飞说:“你们青竹帮的弱点便是武功太弱了,你们的八卦阵也嚇不了人,你们以八敌一或两三人,胜了也不美嘛!”

杜飞听得心服口服,若不是敌人,真的要向他讨教。

洞中日月倒也容易消磨,黑老头练的是枯禅功,可以辟谷,但由于毒蛇天天袭击他,他需要消耗一定功力,所以有时也学学杜飞茹蛇饮血,他以前在深山也曾偶尔为之,倒是可以习惯,杜飞原以为可以困死他,殊不知根本没有法子。他每天除了训练青蛇外,便也跟着打坐,练习内功。这倒是黑老头指点他的。

洞外已是另一番世界,青竹帮立了新帮主杜琼琼,但由于杜琼琼在外,便由她母亲叶滔滔代理帮主之位,实际上各座主都並不听她的,只因为青竹帮不传外姓,只有杜琼琼的名顶用,气得叶滔滔跑回老家去了。邦中便由三座主郑重掌舵,因为二座主姚輝向来不理邦中事务。

罗中杰被押回青竹帮,把他武功废了,给了他解药,让他跟着民工一起重建聚义厅,天天被押着做苦工,算是偿还他的罪孽。

却说吴三桂自派了罗中杰师徒两人赴川之后,几个月都没有音讯。本来约好,罗中杰到了四川,只要找到府衙,便可以信使文书通知吴三桂,因为罗中杰是堂堂四品武官,一般县官都还要向他点头哈腰,谁敢不听他命令。

孰料一晃几个月,罗中杰一点音讯全无,吴三桂有点起疑,便叫赵有奋过来,问道:“江湖上有何关于罗中杰的传闻吗?”

赵有奋一向与罗中杰不和,这次罗中杰邀得黑老头立了功,他暗中恨得牙痒痒的,巴不得他们出差失败,虽也有暗中打听,却亦得不到消息。他只好恭身答道:“王爷,这边並无半点讯息。”

吴三桂皺着眉头道:“以黑老头本领,若说有人能杀了他,他也必定会在江湖上拿几个人垫底,怎会一点音讯全无?”

赵有奋赶忙答道:“屬下这便派人前去打听。”

吴三桂吩咐道:“再叫两个有点能耐的去做后应,若追上他们,便与他们一起前往。你不是有几个甚么兄弟吗?便叫他前去吧,给个五品正衔,挑一个与他前往。”

赵有奋连连致谢。他本来以为吴三桂会派他前往的,看来吴三桂还是倚重他,不敢轻易放人。心中大喜,知道吴三桂这回真的把他当贴心啦!

赵有奋立刻把他师弟马建唤至跟前,马建是赵有奋推荐的,吴三桂见不是江湖上著名人物,不以为意,只让他留用,现在一下子便是正五品,这可是练武之人所难追到的。

待续.......

16回灵蛇洞里血飞溅 藩王府中再遣兵 二

其实马建武功不弱,他自己当过镖师,只不过在江湖上闯不出名儿,听说吴三桂要人,便来投奔了,只是也郁郁不得志,现在有了官衔,有了差谴,真高兴的不得了。

赵有奋便又挑了另一名一等近卫,官衔也是五品的,原来是罗中杰举荐的,叫卢炳。他后來见赵有奋势大,便私下轉投赵有奋。赵有奋最喜欢这样的人,因为这既削弱了对方力量,又增加自已势力。他见过卢炳身手,果是不弱,更加喜欢他。现在两人拍档前往,当然最佳。www@

这回,吴三桂要他们以武官身份出差,不是江湖人物,这样可以通过官道,迅速回禀消息。

两个正五品武官出差,沿途一众县城武官官阶都比他俩小很多,个个都得出来巴结奉迎。留住留饮,马建两人真的乐得合不拢嘴,两人自出娘胎以来,便从来没有过如此风光。

到了四川,他们换回了江湖装束,以便易于打听消息,果然,他们一踏进四川,不用打听,随处便可听到罗中杰师徒大闹青竹帮之事。

卢炳暗暗叫苦:“罗兄怎么那样糊涂,不是说好要找步步莲的吗。怎么莲花会还找不到,却惹出大头佛来!”

马建、卢炳两人得知确讯之后,不敢停留,日夜兼程赶回云南,向吴三桂禀报。

吴三桂一听,大骂罗中杰饭桶,正怒骂之间,忽有近卫慌慌张张进来报道,府门外有个小黑童,打翻几个侍卫,冲进府来,口口声声要找他师父师兄。並指名道姓要见主公,当班侍卫都上前拦阻,但都不是对手,小黑童已冲进府內。

禀报未完,吴三桂举目已见一小黑童到了阶下,后面跟着几名侍卫,厅上近卫已把他拦住,小黑童问道:“谁是吴三桂?”

赵有奋一纵身已到了阶下,喝道:“大胆!这名字岂是你唤得的!”

小黑童“嘿、嘿”笑道:“你可还有两下子,朋友,谁是吴三桂,我要问他,我师父现在在哪里?”

赵有奋一听他叫他“朋友”,分明把他看矮了一截,並不答话,一掌便要将他抓下,小黑童一侧身,轻飘飘闪过,赵有奋大吃一惊,这分明是最上乘轻功“如影随形”,你打那里,他闪那里。赵有奋一翻手,又要抓他,他本想转掌为拳,但一转念,这样会有**份,那小黑童又是轻轻一侧身便闪过了,围在圈外的侍卫有吃过亏的,不敢上前,原来厅上的侍卫,级别高些,便上前帮手,本来一对一已经以老对小,赵有奋喝道:“都退下去!”众侍卫便都不敢动手,小黑童“嘿嘿”笑道:“我们山里人不懂规矩,想不到连你们也不懂规矩,我只想找吴三桂,你们何必苦苦阻拦,我可知道他是住在这里的!”

吴三桂毕竟是吴三桂,他见小黑童轻松的避过赵有奋,又说是要找他师父师兄,他猛省起罗中杰及关未然来,於是站起身来说道:“本藩便是吴三桂!”

那小黑童一听,两手一分,一股气流立即将前边侍卫分开,他一闪身,便已经来到吴三桂案前,他仰首问道:“你便是吴三桂?”

吴三桂点点头:“难道还有假的?”

小黑童瞪着眼問道:“我师父现在哪里?”

吴三桂笑道:“你师父叫何名字,你不说,本藩怎知道谁是你师父?”

小黑童幡然大悟道:“说得也是,我师兄叫罗中杰,是他把我师父请到你这里来的,我师父说过,他下山三个月后,如果我想他,便到你这里来找他。”

吴三桂一听,果然是关未然的徒弟,他早便听说关未然有个徒弟,得了关未然真传,功夫比罗中杰高不知多少,却没想到,关未然徒弟居然是个未经世故小童。於是笑道:“原来是关师父徒弟,你来得正好,本藩正在用人之际,你来得正好。”

他连忙叫人让座,小黑童不理采只問道:“你先说我师父在哪里,我要见他。”

吴三桂满脸堆笑道:“小弟弟,你请上来再说如何?”

小黑童有点生气道:“我不小啦,已经二十四岁啦!”

吴三桂吃了一惊,问道:“你已经二十四岁啦!怎么……。”

话音未落,小黑童像早巳料到对方心态似的道:“这有甚么大惊小怪的,我从来便这么高!”

吴三桂怕自己搞错,又问道:“你是尊师第几位徒弟呀?”

小黑童傲然道:“师父便只收我这个徒弟,我那师兄,是师父未上山前收的,我从未见过,只是不久前他上山来请师父出山时,我才见过。也就是师兄弟两个。”

吴三桂一听,连忙站起来,下阶把他迎了上去,他听过关未然说过,他的徒弟武功比他自己还厉害,因为他徒弟是从童子修炼起的。既然这人是关未然唯一徒弟,那肯定便是关未然所说的那个嫡传弟子了。

走了一个关未然,又来了一个“关未然”,岂非好事。

吴三桂像迎贵宾似的,将小黑童让上座,並叫人立刻献茶。赵有奋等人都觉得奇怪。

小黑童固执地重复道:“我要见师父。”

吴三桂道:“小兄弟,休息休息,本藩再告诉你!”

小黑童再重复一句话:“我要见师父!”不过这回急了,声音略为高点。

吴三桂见他如此心急,笑着对他说道:“你师父及你师兄到四川去了!”

小黑童急道:“他去四川­干­什么?”

吴三桂说道:“四川有个步步莲,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你师父一听,便到四川会会她!”

小黑童一听,哈哈大笑:“师父才是天下无敌!这事我知道,师兄早便说过这事。”

吴三桂知道这小黑童易骗,便对他说道:“步步莲狡猾,她自己不出面,反而叫青竹帮出面阻止你师父,他们人多,现在还不知谁胜谁负。”

小黑童双眉倒竖,急道:“人多怕什么,我去帮他。’’他立刻又背上包袱,便要离座而去。

吴三桂赶忙道:“小师傅,你还没吃饭呢!吃完饭再休息一下,明天才走未迟,你又认不得路,我派人给你带路,以便快点找到你师父!如何?“

小黑童一听,想了想,把包袱褪了下来,说道:“也好!”

吴三桂立刻大排酒席,自己亲自陪着他,也把赵有奋、马建、卢炳叫在一起,要马建、卢炳两人向他敬酒,拉好关系。

小黑童几曾受此优待,大鱼大­肉­已经少见,何况这是燕翅鱼鲍,小黑童狼吞虎咽饱餐一顿,然后被领到贵宾房,小黑童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头便睡。这小黑童自小便练枯禅功,功成之后,又居深山,少吃少喝,如今到了吴三桂府上,吃喝全是一流,焉能不醉倒。

小黑童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吴三桂又留他一宿,第三天早上,马建、卢炳便带着小黑童赴四川。

待续........

17回枯禅黑童惊众敌 四川江湖齐抗清 一

那中年人正是这青龙店的老板骆海山,骆海山已经得报,说有两个吴三桂派遣的差役正在店中闹事,他闻报立刻赶到,正好看到小黑童将围观的人打落在地上,其实,围观而上都是一些武功平平的人,因为武功高的人一般都不围殴,要的只是单打独斗。

骆海山赤手空拳便夺对方手中剑,刚与马建斗在一起的人正是称为“闵老兄”的那人,此人姓闵单名一个骧字,年约廿左右,是四川闵大刀独子,闵大刀这次叫儿子初次押镖,途中没有发生甚么事,却在青龙店中打抱不平,因为店主是他父亲的朋友,经常在这里投宿,他帮店小二也属理所当然。

闵家向来与官无来往,且常受欺凌,苛捐杂税常使镖局为难。所以闵骧向来痛恨官差,见官差逞凶,手便痒了起来。

他冲上前,大刀砍向马建,对骆海山道:“骆叔,小侄正打得兴起呢,你让我吧。”

骆海山知他武功不弱,也便退了出来。

小黑童突然说道:“不好玩,不好玩。我自己也来玩玩。”他从椅子上一纵,轻轻飘落在地上。

小黑童兴髙釆烈拍手道:“甚么青龙帮、白虎帮,我看都是小蛇小猫,妄自尊大,我一双掌便敌你们一帮猫蛇!”

此言一出,群情大怒,但都懾于他的武功,少有人还口,只听大吼一声,人群中跳出一个壮汉来,这人也便是开口叫“闵老兄”的那人。显然他是认识闵骧的。

此人名叫单琥,但人们都以为他叫单虎,小黑童骂龙骂虎也便把他得罪了。

他跳出来,一拳便打小黑童:“你也太狂妄了!”

小黑童两手一分,那壮汉立刻退了两步,单琥两腿一蹬,用力站稳,喝道:“好小子,从那里冒出来的功夫!”

小黑童哈哈大笑,十分得意:“你叫声爷,我便告诉你!”

单琥那曾受如此侮辱,又怒吼一声,挥拳再打,小黑童哈哈大笑:“回家去再练几年!”他双掌一搓,一分开,一股气流又把单琥蹬在原地。单琥大吃一惊,喊道:“这是那门子功夫!”

曾发话的道人冷冷说道:“枯禅功!”

众人一听,原来是关未然一派中的人,关未然的事,蜀中江湖都知道是个瘦老头子所为,如今从年纪看來,此小黑童和关未然可以是师徒。

骆海山问道:“你是关未然甚么人?”

小黑童傲慢道:“还算你们能识枯禅功!我是关师父嫡传弟子关小黑!”

骆海山怒道:“你既然是关未然弟子,应该去找青竹帮算帐,我们这里是青龙帮,可与你们无关。”

小黑童見他提起青竹帮,与吳三桂说过的相同,忙问道:“我为何要找青竹帮,你告诉我!我不与你为难。”

骆海山冷冷说道:“关未然与青竹帮之事,月前闹得沸沸扬扬,谁都知道,你可问众人。”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把关未然之事说了一遍。

单琥有点幸灾乐祸,讥笑道:“关未然现在与青竹帮帮主杜飞葬身蛇洞之内,你武功这么高,到蛇洞去把洞口打开,然后再去找你师父尸骸。”

小黑童一听大怒:“你以为我不能如此,只是你侮辱了我师父,给你点厉害尝尝。”他把手一推,把单琥推出丈外远处,单琥跌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骆海山怒喝道:“你也太猖狂了,不是说好与我们无关吗?”

小黑童嘿嘿又笑了起来,说道:“谁叫他出言不逊。”

骆海山大喝道:“我青龙帮不是怕事,而是不惹事,既然这位客人在我青龙帮住宿,我们便要保他­性­命安全,现在如此,我青龙帮不得不管。”

双掌一搓,便向小黑童打去,小黑童把身一闪,避了开去。

在小黑童看來,骆海山根本便不是对手,他对骆诲山道:“我让你十招,算是还你人情,对你客气,你若再打下去,休怪我无情!”

其实,小黑童年纪已经二十多岁,他的生理条件除了矮、瘦之外,都与常人无异,他的言谈,自然也是一个成年人的口气。

骆海山不屑地说道:“谁要你有情来!你以为我们怕你么?”

这骆海山是青龙帮俗家弟子,武功比他朋友杨昆稍逊一筹,在江湖上来说也属二流人物,但与小黑童这样一等一的人相比,便差远了。十招已过,小黑童只欺身上前,一招“捕鱼撒网”几乎便把骆海山抓到,骆海山知道厉害,忙把青龙掌施展出来,但小黑童只是欺身向前,一股股内劲已把骆海山逼得连连后退,围观的人,个个嚇得目瞪口呆,只有那道长紧瞪着小黑童发招,似在想破解之法。

小黑童见骆海山武功不弱,内劲比先前单琥要好,一招“枯藤盘树”,将身拔起,在骆海山周围一闪,骆海山便像被人绑住一样动弹不得,口中叫道:“你们快跑,逃得多少是多少。”

围观众人一听,不管店伙、客人都一哄而走,只留下道人以及看客站在原地。

小黑童见道人站在原地,与马建、卢炳缠斗的两人也都继续对打,便竖起拇指对道人笑道:“还是你有胆量,请问道长,往青竹帮该如何走法?”

道人笑道:“我是过路人,云游四海,到处飘流,倒不知道青竹帮在何处,既使知道,也不愿淌此浑水,青竹帮若问起我来,我岂不多嘴?出家人,实有不便。”

小黑童点点头:“的确,你我非亲非故,你何必告诉我。”

骆海山这时全身已能活动,怒眼瞪着小黑童道:“莫想你们枯禅功师徒,投身汉­奸­,当了走狗,真是江湖败类。”

小黑童愤愤不平道:“你别乱说,我师父下山,是我那不肖师兄骗他的,我可不受骗,我有时下山,都听人在骂吴三桂,吴三桂不是好东西,这我一早便知道,我可不是投他,我师父也不是去投他,我只是去找师父,才到了吴三桂那里。”

待续........

17回枯禅黑童惊众敌 四川江湖齐抗清 二

骆海山继续不饶道:“不管为何,投了吴三桂便不是好东西!‘

小黑童白了他一眼:“我就是不投!”www!

骆海山道:“你有官方文书保护你,还说不投!”

小黑童又白了他一眼道:“那是他们的事,我不投就是不投!我是来找师父,找到便走!不怕坦白告诉你,我只是嘴馋,多吃他几顿饭而已,有什么了不得!”小黑童显出一片天真。

这时,闵骧已与马建分出高下,马建毕竟是吴三桂帐前侍卫,都是经过有人推荐才成的,闵骧年轻经验不足,自然不敌,与卢炳斗的却是镖局中高手,两人却打成平手。

闵骧已经败退,马建却不愿放手,想在小黑童面前也显一手,那道人便出来圆场:“人家败了,已经认输,你还追他做甚?”

马建喝道:“出家人,不要多管闲事,今日之事,那可就此罢休,难道偷掉官府文书,不该有个人去认罪。”

骆海山並不示弱道:“天大的事,由青龙帮承担,你去报官,尽管前来拿人!”

马建欺骆海山败在小黑童手下,便对他喝道:“今天便要拿你是问!”

那道人尘拂一拂,挡在骆海山前面,对马建稽首道:“得放手时且放手,得饶人处且饶人!施主,你便收手吧!”

马建见是道人,是江湖忌諱之一,但他自负甚高,说道:“你真要多管闲事,那我便不客气了。”

道人尘拂轻轻一拂,马建便停步不前,马建只觉眼花缭乱,金光直冒,嚇了一跳道:“老道有邪术!”

小黑童开心笑道:“甚么邪术,这是枯禅功的对手太乙功!想不到我师父说过,今天可真的遇到了!”他忙向道长施礼道:“小关有眼不识泰山,今天肯定要道长赐教几招了!”

马建觉得奇怪,小黑童何以对道长那样前倨后恭,难道那道士本领比小黑童还要高强,那可是他始料所不及的了。道长却谦虚说道:“施主好话,贫道出家人,雕虫小技,那敢献丑!”

小黑童嘿嘿笑道:“道长不必过谦,刚刚露的一手,小关便知道是太乙功中的‘天女散花’,小关只听师父说过,却未见过,师父还说,枯禅功、太乙功,势均力敌,只看修炼深厚,才分胜负,小关未遇对手,倒想请道长赐教,我们点到即止,小关决不伤你。”

这话分明是把太乙功看低,最少也看不起道长修为。小黑童说话倒也头头是道。

那道长听懂小黑童自负的话,微笑道:“自古道,拳脚无眼,既然非要贫道献丑,倘若贫道学艺不­精­,小施主也不必顾惜贫道的臭皮囊了!”

那道长本来一句句都是“施主”“施主”,这句却在“施主”前面安了一个“小”字,分明也有奚落小黑童的意思,小黑童最忌便是人家提个“小”字,对道长尊重之心完全没了,只剩下便是这话的真蒂了:“那好,拳脚无情,你可小心来着!”

小黑童一招“独孤无邪”便指向道长心窝,轻飘飘的到了道长跟前,道长尘拂一挥,又是刚刚那招“天女散花”。

小黑童不屑地说道:“他怕你这招,我可不怕!”两手一搓,便要抓尘拂,那道长一招“长弓挽月”,罩头便拂,小黑童一闪到了道长身后,用的是枯禅功中最狠招数’’枯籐盘树’’,道长“一鹤冲天”,平地跃起,轻飘飘落在小黑童身后,两人忽前忽后的缠斗起来。

那道长以太乙剑法辅以鹤鸣剑法,与小黑童斗了起来,马建本来托大,被道长嚇了一下,正呆在那里,这回是骆海山不想放过他了,於是不由分说,挥拳便打马建,闵骧见有骆海山挡着,便在那里押阵。

小黑童自下山到了吴三桂府中之后,倍受呵护,一路上马建、卢炳以及地方官,个个对小黑童奉若神明,到了四川之后,虽然少了地方官迎送,但住店投宿,全在一流饭馆丶客栈,到了青龙楼,他在哈哈大笑之中,玩人如在掌上,正在自鸣得意之中,突然来了个武功上的派系对手,他表面上高兴,其实内心也打了个突,他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自得知了师父与青竹帮帮主,同归于尽之后,不觉将信将疑,还有些小恐惧起来,倘若他师父果如传说,那他这世上,便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如何是好?枯禅功讲究的是内功心法,最要紧是要心如止水,他这一分心,枯禅功功力便减了不少,而道长的太乙功修为,却是已臻上乘。

这道长原是四川鹤鸣派五大长老之一。

鹤鸣派取名于鹤鸣山。

鹤鸣山是道教发祥地。鹤鸣派创始人一鹤道长,自己写了两句诗以排辈份:“鹤翅一亮遍青州,万里晴空眼底收。”“鹤翅一亮”几辈已成过去,“遍”字輩只剩下绿遍道人丶福遍道人两人,都已归隐。就是青字辈也极少,如今的主持以及五大长老,都屬“青”字輩。青龙帮帮主青龙道长,原便是五大长老之一,他正是从鹤鸣派独立出去,自成一支的。但归属上仍属鹤鸣派。青龙道长自创剑法,有别于鹤鸣派,辈份上也是自己编排,青龙道人早已谢世,可惜他传人之中,没有一个能传承他衣钵本领。

青龙帮在青龙道长期间,名动江湖,在四川境内占有一席之地。但自青龙道长谢世之后,名声日下,现在只有依仗鹤鸣派势力,才能立足。而鹤鸣派因青龙道人关系,也有保护青龙帮责任,故而这道长,才在青龙楼上替青龙帮出头。

鹤鸣派五大长老按:“风、峻丶云、龙、獅’’排列,青风便是主持,即鹤鸣派掌门,有两大护法,便是青龙、青狮。其中以青云、青龙两人武功最厉害。特别是青龙,他为人聪明睿智,他练太乙神剑时经常变换招式,一招一式都是他独创的,他师父是“遍”字辈,已经去世,只存下绿遍丶福遍两道长,绿遍管教甚严,他见青龙如此乱套,不甚高兴,便对青龙说道:“你既然不按剑谱练习,你便出去自立门户,以后,你认是鹤鸣派之人也好,不认也罢,你好自为之。”

待续.......

17回枯禅黑童惊众敌 四川江湖齐抗清 完

青龙跪拜在地,说他再也不敢了,但这位师叔那时是掌门,话既那么说,便也不能收回,青龙只好离开鹤鸣派,但他对他师叔说:“弟子不会忘记鹤鸣派对我的栽培,日后若有所作为,定当报效。”

不多久,他两位师叔归隐了,青龙在外以改造了的太乙剑法,闯出了名堂,开设镖局赚了不少钱,便开始发展其它客店生意,都是以信任之徒弟为老板,结果客店越开越多,生意也甚好,他不忘鹤鸣派,经常派徒弟供应生活必需品及财帛,使得“鹤鸣观”也热闹起来,他的师兄弟也都对他另眼相待,青龙帮兴旺时期,湖南、湖北,也都有他银号,除夏之莲镖局外,青龙帮的镖局也可以与其它帮派竞争了。

可惜好景不常,青龙道长得病去世,他的徒弟武功没有一人能得真传,反而俗家弟子之中,有一两人功夫还算可以,骆海山便是其中之一。

青龙道长所传弟子中,他不敢自认师父,只以大师兄自称,也不敢按鹤鸣派辈序排列,自创“青山如巨笔,蘸云画蓝天”排辈序,希望能发扬光大,绵延不断。不料只传一代,并未有徒孙,

所以,青龙帮中只有“青”字辈十多人,青龙道长去世时并未留有掌门人遗嘱,所以“青”字辈中,便只能以年长师兄青虚为掌门人,可惜“青”字辈中,没有人能学得青龙道长本领,大概只能得一半,而且也只有青虚、青净等寥寥两三人。倒是有些俗家弟子,他们原有所师承,受青龙指点,便拜青龙为师,有的原已是镖局镖师,也受青龙指点,功夫更加了得的,像闵骧的父亲闵大刀,便也曾受青龙影响,拜在他门下。现在闵骧为青龙帮出头,也是有点渊源的。

现在与小黑童缠斗的,正是鹤鸣派五大长老中武功最强的青云道长,小黑童一时间不能得手,他越打心越慌,心想活见鬼!下山来首次便碰到如此劲敌,今后该怎么办?其实,小黑童有所不知,他的对手已经是川中一等一高手了,要击败对手,当然并非易事。

这时店外围观的人中又走进两个道人来。这两个道人是青云的师侄辈中,本领最高的“州”字辈离州道人及开州道人,两人有事路过此地,见有人欺侮骆海山,又见他们师伯正在与人缠斗,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剑协助骆海山,卢炳也赶快出手。不上几个回合,马建、卢炳两人已处下风,大叫小黑童援手。

小黑童一听,说道:“不好玩,不好玩,你们以人多欺负人少,我不与你们斗了,还是找我师父去。”

只见小黑童纵身一跳,两掌击向离州、开州,一股内劲十分强大,把两道人逼退,他两手拉起马建、卢炳,突围便跑,骆海山、离州、开州都要追赶,青云道:“由他们去吧,他们去找青竹帮不关我们事。”

骆海山赶快向青云道长道谢,青云道:“此小黑童本领高强,以后若碰到他,还是避开为是。”

说完,便带离州、开州走了。

出了店门,离州、开州忙向青云禀报,说他两人是来找他回鹤鸣寺的,因为鹤鸣派已接到卓兆麟、青净的英雄帖,青风长老怕青云因与青龙帮关系甚好,怕他被青净邀去助拳,所以命他们两人前来请他回寺议事。

青风长老向来胆小怕事,而且青狮护法与莲花会关系甚好,所以他主张不理英雄帖之事。

青云是个不甚逞强之人,也便跟两师侄回去。

却说小黑童拉走马建、卢炳之后,立即对他们说:“你们立刻去问我师父的事是不是真的?”

马建立即拉了一个当差的,拿出腰牌给他看了一下,那差人吓得几乎要跪下去,因为那品牌比他县老爷官还大。那当差的赶快把他所知道的传闻都告诉了他,证实了青龙店小二所说属实。

小黑童一听,急得哇哇大叫,他叫马建赶快买马,赶快赶往青竹帮。

马建立即赶往官衙办了手续,拿了三匹快马,三人直奔青竹帮而去。

却说小黑童与马建、卢炳离开客楼后,马不停蹄向青竹帮进发,一路上小黑童只催马建、卢炳赶路,再也不让他俩惹事,由于如此,三人不久便到达青竹帮总舵附近地界,这便惊动了青竹帮人马。

青竹帮大小分舵都忙于迎接新帮主杜琼琼归来,分舵主都到各要站迎候,总舵只剩下管账的及小头目,根本不知如何是好,由于青竹帮耳目众多,虽然他们忙着接舵主,但消息还是源源不断向青竹帮总舵飞去,小头目已知道小黑童到达消息,只是不敢露面抗敌或招呼客人。

小黑童一到青竹帮,逢人便抓起来问他师父消息,回答不知道的便遭马建、卢炳两人毒打,整个总舵被闹得人仰马翻,但小黑子还是不知道他师父在那里。

马建、卢炳盘问了几日,才知道青竹帮帮主杜琼琼原来是个女的,而且年纪还很轻,一个年纪很轻的女子,能领导一个这么大的组织,最起码也要有一定能力。

马建、卢炳知道青竹帮以毒出名,所以在青竹帮煮饭,做菜都亲力亲为,而且都用江湖上常用的方法试毒,先逼他们拿出解药,然后要青竹帮的人先尝一口,他们再吃东西。而且马建、卢炳也清楚青竹帮到处都可以下毒,他们小心谨慎,恐怕中毒,所以,马建、卢炳也盼望杜琼琼快点回来。这囬小黑童只能说是“强作客”,不像他师父师兄那样占领总舵。

小黑童每天到处乱跑,希望能找出他师父葬身的地方,以证明他师父是死是活。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后文分解。

18回叛逃混迹成老板 浪子囬头酬师恩 完

自从老板收高定钧为儿子之后,老板便不经常来店里了。

高定钧回到家里,把收了定金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问道:“爹,你说什么地方可以找到这种画?

高老板叹道:“那人我认识,是广州有名的收藏家,他有个臭脾气,专向古董商买最难找的画,古董商一上当,便要赔他定金,广州古董商个个都怕他,但他也有几个臭钱,如果你果然找到,他也会按你价格付钱的,问题是你能不能拿到。我们也不必怕,赔他一点钱罢了,他是看准这几天我没有到店里去,他便来敲你的竹槓。”

高定钧认真说道:“只要有人收藏,我便出高价去买,然后再卖给他,我已经跟他说过很高很贵的价钱了!”

高老板反而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问题便是你没有办法拿到货呀!”

高定钧冷静道:“爹,你尽管对我说,只要什么地方有,我便能想办法。”

高老板点点头道:“说给你听也可以,当成一点知识。杭州有个也姓高的收藏家,家中便有。但他家财万贯,他那里稀罕钱!”

高定钧喜道:“为争时间,我现在便出发。”他取了银票,果然当晚便动身,高老板阻也阻不住。高定钧怕暴露自己会武功身份,轉过几个街口之后,才立刻买了快马,取道杭州。

出发第十九天,高定钧便回来了,果然拿来了货。高老板大喜,他並不问从何而得,而是计划明天如何赚大钱。

隔天,那客人果然来了,一见高老板坐在店中,他便以为自己胜利了,因为年轻的不在,老的便来挡阵,目的便是少付些赔偿金。

高老板一见他,立刻迎了上去,说道:“准时准时,欢迎欢迎!”

那客人跟高老板是熟人,做生意时常有来往,只是高定钧未见过他而已。双方坐定之后,那客人先拿出银票来,假惺惺的说道:“要填上多少呢!”

高老板笑眯眯的道:“不多不多,白银六十万両。”

那客人还以为他在和他开玩笑,说道:“那你先把货拿出来看看,我再填上它。”

高老板道:“定钧,把货拿出来让客人过目。”

“来了!”高定钧把画拿了出来,那客人一看惊呆了,但没有办法。他只得填上六十万両,其实,若按市价,三十万両便足够了,问题是有价无货。那客人只得変卖不少古董,才能填满那亏损的”窟窿”,有了这教訓,自此以后,再也不敢敲人家竹槓了。

高定钧以十几天时间拿到了货,本领在于他的宗旨,“偷也要有道”。也就是说,以他的武功,仼何东西都可以偷到,但不要让人损失太大。他带着银票,到了杭州,用银票买了最可靠消息,那位姓高的收藏家的确有那画,但他还是个慈善家,经常做善事。高定钧不敢偷他的画,便上门拜访,问那收藏家想买什么货。

那姓高的收藏家的确喜欢收藏,他见高定钧是个行家,便对高定钧道:“多年以来,我都想拥有玉雕笑罗汉的。”高定钧又用银票买了消息,说杭州另一位收藏家便有玉笑罗汉。这个人是个卸任的县官,是否贪官,卖消息的人肯定的说不是贪官,任上的名声还很好呢!

於是高定钧便又到姓高的收藏家中去,对他说道:“人家只想以物换物,他想换你家米南宫的画。”

那姓高的忍痛说道:“也可以,我已经欣赏多年了,可以割爱。”

高定钧於是偷了玉雕笑罗汉,与姓髙的交换。在放玉笑罗汉的位置上,放了一张十万両银票,然后留了一张字条,写道:“请君割爱,差价容它日再行补上,决不食言。敬请勿声张。谢谢。”

后来,高定钧果然再上杭州,补还差价。因为那时,高定钧身上並没有带太多银票。

不久,高定钧养父去世,高定钧成了富商,年纪轻轻的富商,引起了地痞**的注意,几次想打刧古董店,都被高定钧制服,他的古董店屹立不倒。高定钧於是聘请店员,自己不站台了。闲来无事,他对品茶越来越感兴趣起来。

原来高定钧养父在世之时,别无所好,就是喜欢品茶,多名贵的茶叶,他都舍得花钱買它,茶兴一来,他可以连生意都不做。高定钧从当店员开始,就陪着他喝茶。他讲了许多茶的故事给高定钧听,也讲了“茶經.”的故事。高定钧喝茶也越喝越有味道,真的也会品茶了。

闲極思动,高定钧想起了他养父讲的故事,其中有一个故事,说的是福建高山峻岭之中,茶树常生在山巅峰的峭壁上,人是没办法采摘的,只有猴子才能上树采摘,茶农於是养了猴子,让猴子上树采摘,由于这种猴子渾身白毛,采出来的茶叶便叫“白毛猴”,价格相当昂贵,传说皇帝喝的便是这种茶。

高定钧很想自己那情景,便把店中事务全部交代给店员,对店员说:“我走之后,如果有人敢来欺负你们,不必怕,我回来之后替你报仇。”他用内力在石桌子上一按,出了一个手印,店员们才知他们老板,是个武功厉害人物。

高定钧进了福建,便向安溪进发。路上,住的是高级客栈。每进客栈,便要一壶最好的茗茶,然后便细细追问茶从那里来,有天到了近深山茶场,真的喝到了极佳茗茶,他请来了老板,问起老板那里来的茶叶,老板说,龙岩山上有白毛猴,他们买不到。高定钧便向老板问了路,买了­干­粮,准备上山,老板见他腰挂佩剑,可能是个会武功的人,但还是吩咐他要小心。高定钧谢了老板,便只身进山。

山路很陡,但对高定钧来说是小事,他从小便走贯这种小陡路了,不同的是,那陡路很长很长,好像没有尽头,初时还有石级,后来全是小泥路,高定钧知道那老板说的是真话,肯定可以找到茶场,到了路的尽头,果然上面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大片平地,平地一边有一茅屋,高定钧赶忙走向茅屋,来到茅屋,便听到里面有咳嗽声,高定钧在门前施礼道:“在下高定钧,想找这茶场老板。”

里面有人道:“请进来吧!”声音苍老,显是一位老人。

高定钧推门进去,里面一览无遗,只见一位老人躺在炕上,已略略坐起身,高定钧忙上前扶他坐下。

老人边咳边说道:“客官从那里来?”

高定钧恭身答道:“在下从广州来的。请问老前辈是不是老板。”

老人点头道:“我正是这里老板。”

高定钧喜道:“这里是不是有白毛猴茶叶?”

老人和蔼道:“这山上确有白毛猴茶叶,但外人不能买得。”

高定钧忙問道:“这是为什么?”

老人叹息道:“因为每年官府限量征收,上交还嫌不够呢!那有可卖给外人的!”

高定钧从身上取出金元宝,说道:“我重金收买呢!”

要知高定钧是否能买到名贵茶叶,请听下回分解。

19回巧遇得遂茶经梦 奇逢竟抱美人归 完

龚玉娘想起了缚住的人,问老人道:“外面那人怎么办?”老人道:“我们他。”

高定钧扶着老人,一起走到了净身边,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自己了断了。老人摇头叹息道:“就是一个贪字害了他,我还不知道他当了朝廷鹰犬呢!那我们把他埋了吧,就埋在这里。让他与茶树为伴,这已经很不错了。”

高定钧用老人种茶树的工具挖了个大坑,把了净埋了。这时猴,天已渐渐亮了,高定钧在晨光底下,看清了龚玉娘果然是个很漂亮的姑娘,洁白的杏仁脸,细细的柳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十分皎好。与他夜­色­之下看的差不多,他自下山以来,到当了古董商,倒也曾偶尔寻花问柳,却还从未见过如此标致的姑娘呢!

龚玉娘邀请他跟她一起回去见她师父,高定钧取出金元宝及碎银留给老人,对他说,他会到山下聘请农工上山陪他,替他­干­活。两人趁着晨曦,施展了夜行本领,赶回家去。路上,龚玉娘详细讲她师父生活,她说,肖铭蕙现在已经瘫着两腿,撐着两拐杖,勉強还会走路,但要她照顾,而肖铭蕙是靠卖药替人療伤的,由于她的药很有效果,每天都有人求医,龚玉娘便用那药卖给任何人,只要是跌打受伤,一治便好,今晚带给老人的药,便是从她那里拿来的。

高定钧问道:“这药从那里来的?”

龚玉娘道:“说是师伯教给她的。”高定钧道:“这就奇了,师父从未对我说过,他有治病救人的本领呢!”高定钧以为龚玉娘跟他一样是孤儿,才跟师父一起。不料,龚玉娘又讲起一件事,说肖铭蕙年轻时经常在她家附近各村行医,由于治好了不少人,村民们请求她长期留下来,也幸得她留下来,才有今天的龚玉娘。

龚玉娘继续说道:“我出生时,我妈因难产去世,我从出娘胎便不认识娘,从一岁开始便经常生病,请­奶­妈都没用,家父因而把我送给师父,要师父可怜可怜我,师父见家父诚恳,也便收留了我,师父便替我治疗,从三岁起便已经长得健康了,师父便从那时开始让我练武了。”

高定钧问道:“原来师妹还有父亲,他现在何处?”

龚玉娘道:“家父也是一个茶场老板,由于我父母亲感情甚好,我娘难产死后,家父发誓不续弦,也是这一点感动我师父的。家父现在也在附近。正由于他是开茶场的,师父与我从小便喜欢饮茶,后来知道有白毛猴,师父便带我去偷,但偷不多,够我们师徒吃便是了。”

两人谈着话,不知不觉便到了一间大屋门口,高定钧定睛一看,大屋门口墙上,挂着“悬壶济世”四个大字,横匾上写着四个较小的字“铭蕙医馆”。

在乡下地方,这样的房屋可算大的了。龚玉娘上前扣门,开门的是个小女孩,龚玉娘叫高定钧在大门口等候,她进门不久,便听一老­妇­声音说,快叫他进来,高定钧赶忙进了大门,叩拜在地,不敢站起来,不多久,龚玉娘过来扶他起身,高定钧还是不敢起身,一个老­妇­声音说道:“孩子,你起身吧,屋里坐。”高定钧这才敢起身,他举目看时,见一位老­妇­撑着双拐杖站在他面前,面目慈祥,很像他师父,他想起他自己的叛师,不由悲从中来,哭了起来。

老­妇­以为他是喜泪,倒安慰他起来:“傻孩子,别哭别哭,别惹我也哭起来,快屋里坐,快屋里坐。”

老­妇­问了情况,高定钧如实禀告,只隐瞒了他偷宝剑之事。然后谈起他自己当了古董商,他突然心血来潮,说他现在正准备筹建青光帮,因为钱是重要的基础。

肖铭蕙说道:“对,对,这正是你师父的意思,没钱寸步难行。”

肖铭蕙赶忙叫龚玉娘做饭请客,龚玉娘到厨房去之后,肖铭蕙问高定钧:“怎么没听你提及侄媳呢?”

高定钧答道:“小侄尚未成亲。”

肖铭蕙自高定钧进门之后,见高定钧一表人才,心中暗喜,如今听他未娶,便单刀直入,说道:“我们都是江湖人,不必太讲究,我替你主婚,把玉娘许配给你,你不反对吧!”肖铭蕙向來担心玉娘婚事,因为乡下地方,要找个会武功的与玉娘匹配,实在比登天还难。如今有个哥哥的徒弟从天而降,武功肯定不差,那便要赶快擇定了。

高定钧自见玉娘之后,虽心有好感,却不敢往婚事上想,现见师姑有意为他提亲,心中暗喜,連忙答道:“小侄不敢!”

肖铭蕙喜道:“我去叫龚玉娘的父亲来替她做主,这样他嫁女,我是师姑,替你娶妻,明媒正聘!好得很嘛!”

龚玉娘倒真有江湖儿女气概,她不会羞羞答答,而是大大方方,全当成是很自然的事,高定钧在广州时,倒也曾寻花问柳,但都不曾迷恋,现在要他结婚成家,他首先想到的是,将来最少可以减少他师父对他的惩罚,二来他想起夫妻一定可以搭档,撑起青光帮,这也是可以消他师父怒气的。三来他既然有了承担,便再也不是不务正业了。当时,高定钧廿九岁,龚玉娘二十岁。

龚玉娘的父亲很高兴,立即办起嫁女的准备,这边肖铭蕙倒也简单,只是张灯结彩而已,而高定钧有的是钱,他的聘金也是最厚重的了。

洞房当夜,高定钧把自己心事全盘说给龚玉娘听,高定钧道:“玉娘,我见你落落大方,很有江湖儿女气概,我很高兴,我对你没有半点隐瞒,也便是因为做了夫妻,有亏心事应该坦诚相告,你能原谅我吗?”龚玉娘初与高定钧相見時,便已对髙定钧心存好感,那是因为他的俠义心腸,路上两人的谈话,她觉得他身世更加可憐,对他産生憐悯,等至她在厨房听到了师父提亲,她虽觉得有点突然,但也覚得师父全是为了她,她向来都听师父的话,也便要去面对了,如今,高定钧对她全盘圫出,这是对她最大的信仼,新婚之夜能如此,她对他的坦诚感到很高兴,她含情脉脉,微笑着说:“我跟随你就是了。”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狐狸满山跑”。龚玉娘嫁了高定钧之后,便随高定钧往广州了。高定钧安排农民去帮那送茶经给他的了悟,他准备青光帮建成之后,了悟也可以成为他的外围人员或成员。

路上他夫妻夜晚都住高级客栈,听到了武林中,谈起江西七星旗成立五周年将举行庆典之事,都说可惜七星旗老帮主死得太早了,他儿子贺依民能否领导群雄,很是个問题。高定钧一听,心中一动,对龚玉娘道:“我想人家的声势规模,这对我们或许有帮助。”

高定钧自出山以来,从不打听江湖中事,也从未与人动手打架,只是到了茶场,才第一次出手救人,故而江湖之事他一点也不懂,也只是因为娶了龚玉娘,才想起得罪师父以及如何谢罪,才有雄心壮志想建青光帮,完成他师父愿望。其实,肖铭恩教高定钧学武时,从没有想过要高定钧去完成他的愿望,他觉得他尚且失败,何必要徒弟去拼命。所以,他从来没有把责任放在高定钧身上,只跟他说有两位师叔,二师叔叫林钰,在南方。有把青光刀,不过人已不知去向。三师叔在中原,暗器围碁最厉害,叫朱柏伟,在讧湖上已很有名。说若有机会,可找他们,唯此而已。如今,高定钧略向人问及,武林中谁都会说起神碁朱柏伟创立梅花帮之事,而且势力很大,只可惜不久前死了,而肖铭恩、林钰谁也没听说过。七星旗是梅花帮外围组织,在江西-带颇有名望。

究竟高定钧到七星旗看到了什么?请听下回分解。

20回七星旗冷了无奈 采茶高处不胜寒 一

高定钧把打听到的消息分析了一下,他师父名字及林钰师叔谁也没听说过,说明他们对武林全无影响,只有三师叔被人称为神碁朱柏伟,中原武林几乎无人不晓,只可惜他三师叔已经死了,现在的梅花帮是由神碁徒弟,一个名叫陈承明的人在领导,听说陈承明武功了得,尽得神碁真传,武林已在传开。七星旗是梅花帮外围组织,老帮主贺良懋像神碁一样在不久前死了。不同的是,他把帮主之位让给儿子贺依民,武林传说中都说贺依民没有能力领导七星旗。

是否像传说中那样呢?高定钧要考察的便是这一点。

夫妻两人路上虽不能说是游山玩水,但所经过之地方都令他们大开眼界,高定钧自出山以来,从来还没有过如此休闲,更没有享受过**相陪。而龚玉娘也一样,二十年来都生活在茶树周围,过的是农村朴素生活,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住高级客栈,吃最佳饭菜,夫妻两人又情投意合,百般恩爱。这样的享受,也真叹为观止。

到了江西,便见到处Сhā满七星旗旗帜丶路标,沿着路标,便可到七星旗总舵。

其实,七星旗正像外面所传说一样,差不了多少。七星旗老帮主贺良懋武功不错,与神碁关系甚好,神碁一早便带陈承明与贺依民认识,目的便是要陈承明帮助贺依民,贺依民对陈承明言听计从,把陈承明当成兄长,虽然陈承明只比他大一岁,两人还曾经结伴闯江湖。賀依民有个很宠他的母亲,不愿意兒子练武受苦,结果武功平平,好在贺依民天生很有口才,能赚得父輩一班朋友开心,真心宠他,都愿邦他。

天下事很奇怪,贺良懋刚死不几天,神碁便也去世了。双丧互忌,两家人都避忌,故而在短期一段时间,两帮会都不互通消息,直至贺依民举行五年庆典,梅花帮才派周京生前往参加。而如今帮中能撑大局的人物,实在少之又少,幸得贺良懋与江西江湖有实力人物关系甚好,他们都也帮贺依民撑住局面。这次庆典,他们都派人送了厚礼,准备搞得热热闹闹,一扫丧门之气。

高定钧夫妻在七星旗庆典当日赶到,看到送礼之人络绎不绝,高定钧便也买了一份礼物,写了夫妻两人姓名的拜帖交给待客柜台,待客见他们礼物不很厚重,便把他们夫妻安排在最末席位之中。

一进门,高定钧看到各路英雄已按编排座位坐下。他们夫妻也便按编排,看到了自己座位,高定钧並不怎么介意,他只是想看个究竟而已。他也明白自已送的贺礼普通,主人家不会上眼。

髙定鈞举目一看,只见大堂之上一席主桌上,一共坐着十位人物,一位年纪与他相仿佛的人坐在首座上,而其中除最年轻的帮主外,便都是年近老迈的人,邦主穿着长袍马褂,胸前掛着一朶大红花,倒象位新郎。那位坐在首座的人,也穿一套新衣,正在与帮主高谈阔论,一望便可知那人得意洋洋丶有点自负样子。高定钧夫妻坐下之后,酒席差不多便要开始了。他见那年青邦主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向大家祝酒,随后,他又自己斟酒给同桌的人喝,然后再一席一席的与人斟酒,态度诚恳。到了高定钧这一席,大概是末席了,态度便有些怠慢。而与高定钧同桌的人,个个都站了起来,只有高定钧夫妻不动,贺依民向高定钧斟酒时,高定钧拿起酒杯,啪的一声酒杯碎了,贺依民看了高定钧一眼,並不认识,见他身材高壮,只觉得应是东北佬,也不以为意。连忙客气的叫人换了酒杯,再一斟酒,酒杯又在高定钧手中碎了。

贺依民再看高定钧一眼,高定钧若无其事坐在那里,贺依民开口道:“客人好大力气,这样的酒杯都容不了。”

高定钧冷冷一笑答道:“大概酒杯太薄了。”

大凡江湖宴会,都有四方八面江湖人参加,而且来者不拒,故而常有与宴会主人有隙的人出面闹事,或客人与客人中一言不合动起武来,各式各样的打斗都司空见惯。贺依民知道高定钧是来寻衅的,但他不认识高定钧,不知是在那里结的樑子,於是,顺着高定钧的意思,客气地说道:”客人,酒杯薄人情厚嘛。”然后高声喊道:“来人,快换一只厚杯子来!客人嫌我们酒杯薄呢!”

果然有人跑过来换了厚酒杯,高定钧用手轻轻一拿,酒杯又是“啪”的一声碎了。

贺依民惊呆了,像如此内力,他敌不过,但这样下不了台,正呆间,高定钧从腰间掏出两只玉杯来,对贺依民道:“当家的,你还有雅量,不易动怒,这两只玉杯,算是赔偿你的杯子吧!”

坐在首坐座的周京生见高定钧如此羞辱贺依民,从座上一跳而起,踩过两席酒席直扑高定钧,喝道:“谁敢在此撒野!”挥拳便打高定钧。

高定钧的目的正是激怒坐在首座上的周京生,他见周京生果然奔他而来,他早有准备,两只玉杯当成暗器直击周京生,周京生慌忙闪躲,但都闪避不及,好在高定钧並没有用大力,打在前胸並不甚疼痛,周京生大怒,一招“黑虎掏心”直打高定钧胸口,高定钧一招“拨云见日”便挡过去,周京生早已变招,“叶里偷桃”又击高定钧胸口,高定钧一侧身,一招“忙里偷闲”直抢周京生上三路,周京生两三招不能见效,心中着急,又一招“八面威风”变拳为掌,一掌扫向高定钧左臂,高定钧一招“曲径通幽”也变拳为掌,啪的一声,两掌相交,斗起内劲来,高定钧显然内功比周京生深厚,但他不想伤人,他目的也只想能击败对手便可以了,他立刻收掌,一招“闭月羞花”,把周京生逼退几步之外,好在高定钧並未用全力,不然肯定摔倒。

待续........

20回七星旗冷了无奈 采茶高处不胜寒 二

高定钧哈哈笑道:“七星旗不外如是,坐首座的人也不外如是。”他返身回座,拉起龚玉娘便走。

周京生虽有点尷尬,但放不下面子,只好用手一拱,喝道:“朋友,请留下名来,日后可以找你!”态度还有些傲慢。一众客人都拔剑在手,想把高定钧截住。高定钧拔出青光剑一挥,青光闪闪,谁也不敢垱他,他又把宝剑回鞘,抱拳道:“在下青光帮帮主高定钧便是,承让承让!”说完扬长而去。

贺依民一众面面相覷,不知青光帮究竟从何而来。

还是周京生想起他岳父何聚仁的话,说道:“他是青光剑肖铭恩的徒弟,他刚才亮的便是青光剑!青光剑本來与梅花邦是一脉,他怎么不去找梅花邦?奇怪!”众人议论纷纷,贺依民还是请人入席,把弄坏了的酒席撤换了,大家又饮起酒来,这且按下不表。

高定钧高高兴兴挽了龚玉娘出来,对她说道:“我们一定可以建立青光帮,而且一定不会徒有虚名。”

龚玉娘见他高兴,便对他说:“我也有一件事瞒着师父,我现在告诉你,不过我的罪名比你轻得多。”

原来,龚玉娘在前往採白毛猴的有天晚上,碰到了一位奇人,是位老­妇­,她三两招便把龚玉娘打翻在地,那人道:“你学的功夫,一来力度不够,二来你师父对你指点也欠火候,你不如拜我为师,我会教你实用的武功。”龚玉娘果然拜她为师,以后,每晚都到那里。这奇人只教她练内功,大约有一年多时间,没教她一招半式,虽然如此,龚玉娘却觉得她原来学的招式越来越轻灵,再与那奇人拆招时,她已经可敌奇人数十招了。又过了一段日子,奇人才教她招式。之所以说是奇人,那是因为:一來她不愿说出自己名字,也不说住在哪里。二来还不准龚玉娘把私下练武之事告诉任何人。龚玉娘遵囑,一直到现在才告诉高定钧。高定钧大喜说道:“你的秘密是快乐,我的秘密是痛苦,你的秘密可以助我一臂之力,我的秘密会令你为我担心一辈子。我真的太谢谢你啦!”

高定钧雄心大振,他虽然不知道他妻子武功究竟有多深,因为他从来不曾见龚玉娘练武,他知道这是龚玉娘有意避开,故也不曾与她切磋武功。但他肯定龚玉娘不是他的拖累。他对龚玉娘道:“你可以独挡一面,也可以与我双剑合壁,击败更多的人,现在我们应该广交朋友,招贤纳武,才能让帮会壮大,我有的是钱,足以建立一个大帮会。

龚玉娘小心翼翼地提议道:“不如我们把秘密都告诉我师父,求她原谅,她如果原谅了你,将来师伯若真的找到我们,她也会帮你求情,我想师伯是会听我师父的话的。”龚玉娘自从嫁给高定钧之后,高定钧对她甚为寵爱,她也心满意足,真想仿傚她父母親的好匹配。她对高定钧言听計从,做足举案齐眉。

高定钧点头道:“也好,我们再回趟福建,再按茶经指示去採名茶,我师父是最喜欢品茶的,有好茶给他喝,他定会消气。但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建成青光帮,这可是他的希望,何况现在已有了梅花帮,我师父更加会为有青光帮而高兴。”

龚玉娘完全同意,夫妻便决定立即改道返身回福建。

两人到达福建之后,顺道便前往茶经所记载的龙岩山找茶树。一问龙岩山,个个都认得路,夜晚,在一家豪华客栈投宿,再向老板打听去路,老板对他们说道:“恐怕你们要带很多钱上山,不然恐怕空手而回。”听了老板这句话,高定钧心中有了底。隔天早上便向龙岩山进发。

到得山前,一望龙岩山很高很陡,但山路都不甚崎岖,他们把马绑在路边树下,两人便施展平地飞行术,很快便到了山上,山上也一片平坦,很像了悟那边的环境,也有一间茅屋,门关着。高定钧上前敲门,门开处,只见一老头站在门内,那老头显得很健壮,个子不髙,两眼炯炯有神,他扫了高定钧夫妻一眼,冷冷问道:“有何贵­干­?”

高定钧施礼道:“我是茶商,是来买茶的。听说这龙岩山上有棵龙岩树,请问茶树在那里?”

那老头又冷冷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棵龙岩树?谁告诉你的。”

高定钧依然客气的答道:“也是一位茶场老板告诉我的,请问老伯是这里老板?”

那老头道:“我正是这里老板,请你告诉我,那老板姓甚名谁?”

高定钧胡诌了一个名字,那老头道:“你骗我,这个人我不认识,我不认识的人,没有可能知道这树。”

高定钧只好为自己圆谎,说道:“那是他俗家名字吧?我也记不大清楚,他的法号叫了悟。”

那老头一听,突然高兴起来,呵呵地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只有了悟才知道这树名字。”他用手一指说道:“对面山上那棵最高的树便是龙岩树。”原来那棵树,是长在对面悬崖峭壁之上,像白毛猴树一样。

高定钧大喜,连忙称谢。那老头又囬复了原来冷漠样子,微微冷笑道:“你们能采到吗?”

高定钧又恭身答道:“我们试试。”那老头-付不理不采的样子,转身回屋里去了。

夫妻两人把腰间绳子解了下来,龚玉娘熟练的扣了一个角,拿出小铁勾挂上,然后用力一抛,小铁勾脱手而去,刚好挂在树­干­上,龚玉娘用力一拉,证实铁勾牢固挂在树上。她轻声对高定钧道:“他还不知道我是惯偷呢!”高定钧哈哈大笑起来。

待续.........

荡荡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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