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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冷感新娘 > 第二章

第二章

幸福可以在一瞬间冰封瓦解,她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当门铃响起时,雨婵还以为是天泓忘了东西又跑回来,她开门正打算好好取笑天泓一番,却只见门前站着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太太。

老太太二话不说,迳自走进大厅,拿出一叠薄薄的纸张,亮在雨婵眼前。

老太太面无表情地说话了。

也许,她的声音是平淡无奇的,但对嶽雨婵而言,从此,她的世界便毁灭了。

她的世界,再也没有光亮与温暖,只剩下一望无际、黑漆漆的无底深渊。

“我是天泓的­奶­­奶­,看清楚,这是什么?”老太太道。

她发出狰狞的笑声。

“离婚证书。附带一张飞往台湾的飞机票,就在今晚,从伦敦机场起飞。”

东王李雯的面容恍若是撒旦一般,她接下来说的话,句句鞭打着嶽雨婵脆弱的心灵。

“你以为你是谁?拜讬!你才十八岁呢!少不更事的黄毛丫头,你当真以为我的孙子天泓会对你真心?你竟妄想当东王家族的大少­奶­­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如今,我的天泓对你已经腻了,他讨厌你了,他想赶你走,他再也不要你了,了解吗?”

“不——”雨婵崩溃地跪在地上。

“别不相信,他在离婚证书上签好字了,他向我坦承,他只是一时迷恋于你,我的孙子嘛!我真是太了解他了,风流惯了,喜欢用花言巧语骗女人,一旦得逞,不到三个月,又会移情别恋,另结新欢。坦白说,你不是第一个案例,之前,我替天泓‘善后’数十次了。你瞧,你们结婚不也才三个月吗?”

“你真是个傻瓜,男人是信任不得的,哪个男人不会变心?

不会背叛女人?我的孙子们也没有两样,他们不知道已让多少女人心碎、哭瞎了双眼,你可千万要看开啊!“东王李雯边说边观察雨婵,她不得不惊讶她身上所散发的味道,的确不像红尘俗世间的女子。

“你还年轻,还有一片光明前途等待你呢!别陷在情感的泥沼里,与天泓分手吧!回到台湾,你还可以重新开始,不会有男人知道你在英国的韵事,你一样可以找个好男人,再结婚生子,你会有一个好家庭、好丈夫、好孩子,天泓要我转告你,他深深地祝福你。”李雯边诉说着狠毒的谎言,边将那张离婚证书摆在雨婵的眼前。

“签字吧!别再逼天泓了,大家好聚好散嘛!你再对天泓纠缠,也是徒劳无功的,因为,他又看上另一个女人了,你再也留不住他的人、他的心。讲难听点,现在的你是一文不值。”

雨婵含泪的大眼,瞬间转变成深不见底的黑潭,眼神缥缈,仿佛毫无生气的空壳。

半晌间,她扯下离婚证书,既不签字,也不说话,只是用力扯碎、撕毁那张纸。然后,她欠起身,用仅剩的自尊支撑着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东王李雯更是火上加油,乘胜追击道:“站住!别忘了机票。”李雯尊贵又傲气腾腾地走向雨婵,尽管雨婵有一千个不愿,飞机票还是塞到她那孱弱的手心中。李雯就像是条毒蛇,当你被毒蛇咬一口时,你已无力反抗了,此时的雨婵,已快一命呜呼哀哉!

东王李雯又道:“天泓怕你会赖在英国不走,特别交代我,要我嘱咐司机,载你到机场,而且,司机及随从要亲眼看你登上飞机,飞回台湾,天泓不愿与你再纠缠了。”她淡淡地道。“我已派了司机、车子,在门外等你。”

雨婵!雨婵!

你想说什么呢?

你想反驳什么呢?

事实已摆在眼前,天泓真的?弃你了,他不要你了。飞机票已握在你的手中,外头的司机也已准备好,你再也没有置喙的余地了。

曾经有过的承诺,那些海誓山盟、钟爱一生的话语,此时此刻,竟比这张飞机票还不值呢!过去的种种只是一场梦?

他口口声声的“我爱你”,竟让你轻而易举地交付终生给他,结果,换来的却是——比野狗还不如的下场。这就是她掏心掏肺,全心全意爱天泓的结果?

曾经不断地提醒自己:爱情不是女人的全部,没有了爱情,人生还是有生存的意义——在没认识天泓以前,雨婵还可以斩钉截铁、胸有成竹地这样认?。但是,如今,对天泓视死如归的爱,让她彻底明白——当失去天泓的爱后,她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别回头,千万别回头,全身弱不禁风,四肢无力,这都不打紧,尽管你已快昏倒了,你的眼前是一片黑,一片模糊,但是,你要用万分之一仅剩余的­精­力,大大方方、?头挺胸地走出这扇门、坐上车,直到上了飞机?止。

懦弱不是你的作风,你是个冷在骨子里的美人——这是天泓常挂在嘴边的话。

所以,要哭,要死,要……都等上了飞机,关了门,让大家看不到自己的脆弱的一面。直到离开英国前,你都是“冷感美人”。

雨婵笔直地向前走,向前迈开大步,她那罕有的冰冷气息随之散发出来,让东王李雯看傻了眼。

雨婵那股不屈不挠、坚韧的个­性­,像个永远不倒的不倒翁。在她身上,东王李雯仿佛看到年轻的自己,这一刻,她对雨婵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东王李雯眼见雨婵由泪眼婆娑,转眼间抹去泪水,当雨婵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孔出现时,老成世故的东王李雯已了然于心——嶽雨婵对天泓彻底死心了。

很好,这样,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雨婵就是这样气宇轩昂地走出大门,再也没有流下一滴泪水。东王李雯明白——哀莫大于心死,雨婵用她仅剩的一点傲气,走出两人的爱巢,离开了天泓。

望着窗外的宾士车载着嶽雨婵离去,东王李雯终于松了口

气。是的!是的!雨婵会走出天泓的生命,她要让天泓一辈子再也找不到雨婵。这样,她的孙子就不得不屈服于命运,也会另外寻觅合适的伴侣。

东王李雯的眼神飘到了窗外那雾气缭绕的伦敦街上,心思却仔细注意着宁静大厅中的电话,她期待着电话铃声快点响起。

她的手紧握着皮包,想到皮包内那张七位数字的支票,她不禁摇头失笑了。唉!原本最后的打算是,倘若雨婵依然对天泓纠缠不休,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愿,李雯就要拿这张支票打发她呢!可是,情况却出乎李雯的意料之外,因为,离婚证书已经轻易粉碎他们灿烂美丽的爱情了。嶽雨婵的自尊与骄傲,使得东王李雯几乎不费任何力气就赶走了她。

唉!爱情,果真是不堪一击啊!

从下午到黄昏,东王李雯耐心等待着默默守候在电话机旁,直到电话响了,她执起话筒,确确实实听见仆人的保证:嶽雨婵已搭上飞机离开英国,并且航空公司也收到指示,不得透露嶽雨婵离境的消息。

东王李雯不疾不徐地挂上电话。

脑海中还得意地想:太好了!我的孙子天泓终于又属于我了。不会再有女人抢走他了。

当夜幕低垂,万籁俱寂时,天泓才兴高采烈地拿着完好如初的玉镯飞奔回家。但是当他推门而入时只见室内空空荡荡的,雨婵居然没有出来迎接他的归来。雨婵人呢?不祥的感觉袭击而来。

在大厅的一角,传来东王李雯冷冷的威严的声音。“那个表子,拿了两百万,拍拍ρi股走人了!”

天泓闻言顿时心摧神毁,三魂七魄全散至九霄云外。

“不!不!不可能!雨婵不可能背叛我!”他不由得大吼大叫,他不相信这种说法。

下一秒,他已转身跑出去了,四处寻找着雨婵……幸福在此刻烟消云散,剩下的是无止尽的疯狂。

他先冲到英国国家出入境管理局询问雨婵到底出国了没有。

但是,回答却千篇一律。“没有,东王先生,她没有出境,她的人还在英国。”

天泓闻言,喜忧参半,即刻,他开始派人在英国各地寻找她,无止无休地找寻。而他的心也在寻找中一点一滴的失落。

日复一日,他就像个遊魂似的在街上遊荡,直到三更半夜,他才回到东王豪宅,他不去公司,不问世事,满心满意只在乎雨婵……三个月后。

东王李雯佯装一脸伤心欲绝地神­色­,告诉天泓说:“那个贱女人已离开英国了,我刚得到讯息是:她已搭飞机去了美国——”

然后,她摆出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求求你,天泓,清醒些吧!别?一个女人而弄得怀忧丧志。你看你,变成什么模样?

振作吧!我求求你!我的孙子,我不能没有你,你也要想想,还有整个东王集团需要你啊!“

“­奶­­奶­——”面对东王李雯,一个念头浮现心头,他面­色­如土地问道:“是不是你用钱逼走雨婵的?”无论如何,他一定要问清楚。究竟为什么雨婵会突然失踪?这个答案恐怕只有­奶­­奶­最清楚。

东王李雯露出讥讽的笑容,她神­色­自若道:“我可没有逼走她啊!我只是拿着两百万问她:你要钱,还是要天泓?”李雯耸个肩。“她当场决定,拿了两百万的支票就走。”她一脸无辜状。“乖孙子,我只不过是‘试探’她一下嘛!谁知道,她竟是这么见钱眼开的女人?”李雯骂道。“这种女人,哼!根本不值得你?她伤神伤身,放心吧!你只要忘记她就好了,­奶­­奶­可以帮你物­色­更好的豪门千金……”

东王李雯接下来的话,天泓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独自一人啃噬那已被千刀万剐的心——他要怪谁?

他该恨雨婵?还是­奶­­奶­?还是那堆花花绿绿的钞票?

也许他谁都不能怨。只是——痛苦难耐。对雨婵的爱,对雨婵的思念……在他心中煎熬不已,雨婵真是这样的女人吗?他相信­奶­­奶­的确会拿钱让雨婵选择,但雨婵真的会选择钱吗?可是若非如­奶­­奶­所说,那么雨婵又到哪儿去了?在这一连串的寻找中,他不得不相信雨婵是有意躲避他,­奶­­奶­的话和雨婵离开的事实他不得不相信了。

心如死灰的东王天泓终于恢复了正常。但这只不过是表相,其实,他只剩一具躯壳。他如往常般工作、回家……不过,他私下并没有放弃寻找雨婵。无论是天涯海角,无论海枯石烂,他一定要找到她。

此刻雨婵的思绪已全然混淆不清了。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她恨天泓,她恨天泓的忘恩负义,她恨……可是,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提醒自己,她无法恨天泓,因为她是这么的爱他,爱他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无怨无悔。

我对天泓是“情到深处无怨尤”,我——怎会恨他?

我无法恨他,连一点一滴都不能。

我究竟该怎?办?天泓不要我了,我……真能佯装潇洒的一走了之?不当作一回事,再重新开始吗?

我不能!我不能!我不能……我不能没有天泓啊!

上帝,我好想死,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过下去啊!

上帝帮助我,求你帮助我,我快崩溃了,不如死了算了……天啊!雨婵陷入前所未有的椎心之痛。突然间,她将杂乱无章地意念凝聚成一个想法,凝聚成三个字——忘了他!

忘了天泓吧!将他忘了,忘了他曾出现在你的生命中,忘了你们曾热恋、结婚,甚至分手……将天泓丢出你的脑海,就当你不曾认识他,不曾到过英国,不曾和他有过生死相许的爱情……对!对!我无法忍受这种被?弃的致命打击,让我——忘记他吧!那么,也许我还可以重新活过来。

我要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忘了天泓。

我要忘了我到过英国,我要忘了我认识过他,我要忘了他曾是我的丈夫,我要完全忘了这三个月来的一切。

这些念头就这样无时无刻盘旋在雨婵的脑海中,如梦魔、如魔咒,失魂落魄的她不停地喃喃自语着:“我要忘了他,我要忘了他……”

从坐上飞机到回到台湾这十几个钟头里,雨婵就像个疯子般,她那“我要忘了他”的“誓言”,与她共同度过了没有天泓的第一天,然而遗忘哪有这么容易?想从飞机上跳下去的念头仍然浮现心中,结束自己的生命也许反倒是一种解脱。

好不容易,她终于挨回台湾了。

在飞机一落地时,雨婵对着白云霭霭的蓝天暗自祈求着:“求求你,不管用尽任何方法,请让我忘了他,让我忘记一切吧!求求你,求求你……”

她不知道是怎?回到木栅的家的。

呆呆愣愣的她,仍是浑浑噩噩的,仿佛是个魂飞魄散的人,在她的身上已找不到半点生气,只剩下她口中那句:“我要忘了他,我要忘了他……”然而所有的回忆仍如潮水般湧来,她快窒息了。

她站在家中的阳台上,凝望着天空。

今天的天气有点反常,过去的雨婵其实是很喜欢这种天气中的味道的。

天空泛着金黄|­色­,反照在大地时,周围一片澄黄,让雨婵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古代的时空中,空气中还有股潮湿的味道。这种天气很­棒­。不燥热,不寒冷,给人温暖舒适的感觉。

多适合出遊的啊!但适合她吗?

雨婵低头俯视阳台外,停靠路边的那辆小车子,自她去英国后,已整整三个月没有开过那辆红­色­小汽车了。

没有理由的,她一把拿起锁匙,出了门,坐进那辆她心爱的车子内,这辆车和这幢二十余坪的房子,是父母亲所留下的唯一遗物了。

车子要开往哪里?雨婵不知道。

她机械化地一迳往前开,对经过的一切视而不见,凭着直觉跟随着那股潮湿气息,恍若要将她带至死亡的温床——就在令她措手不及的一霎间,她的车子冲向桥墩,往下翻覆,金属撞击声伴随着全身的剧痛而来,她跟着车子掉进水中,身上的鲜血汩汩不停地流入潺潺的溪水中,扩散而稀释开来。

就算是在死亡边缘,雨婵的唯一意识还是:这辈子,我不再认识东王天泓……我不认识东王天泓——我不认识东王天泓——她不在乎自己是否能平安活下来,她唯一的念头只有——忘记他……忘记他……驾驶了台日本进口车的周世成正巧经过,他亲眼目睹了这场车祸。他是一位中年人,经营着酒家生意,由于老成世故,所以在黑白两道都十分吃得开。

他见状,火速地执起行动电话拨给医院及警察局,在等待的空档间,他秉“救人第一”的理念,下车奔向墩旁,意图救起奄奄一息的车主。

可惜,车子已沈入河水中,车主不知是死是活,周世成在一旁心焦如焚,又无可奈何。

好不容易,警车及救护车相继而来,救难人员立即潜入河水中,拯救雨婵。

经过一番折腾,在十多分钟后,雨婵总算被拉出车子外。

救护车又呼啸而去了……而周世成则被警方留下,略做车祸现场笔录,毕竟,他是唯一的目击者。

在周世成心底,他诧异着那女子惊人的美貌,不由自主地对雨婵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对警察直言他所看到的。“我想……她应该是寻死吧!那辆车就这样的冲下河中……根本就是在自杀……”

送到医院的雨婵在手术室中急救了十几个钟头后,总算从鬼门关捡回了一命。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喘息,她还要开数次刀,手臂、大腿、胸部、腹部几乎都要开刀再治疗。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脸,居然奇?的完好如初,一点伤都没有。那张脸,还是一样的美。

重伤的雨婵整整昏迷了一个月后,才醒过来。由于她没有亲人探望,所以她的身分是个谜。

当她终于清醒,再度睁开眼睛的?那间,那双眼眸冷得让病房中的医生及护士不禁打了个寒颤。

因为,那眼神居然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如冰霜一般。

“小姐,你——”她的主治大夫李医生说话了。“你叫什么名字”?他关心地问。

“我……”过了好久,她还是不吭声,脑袋中一片空白,眼瞳中充满迷惘。“我……”

“你是谁?”医师又再问了一遍。

而她接下来的话,再度吓了李医师一跳。

她道:“我……我不知道我是谁。”

“这——”医生及护士们不由得面面相觑。

眼前这女孩——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这太匪夷所思了!

一年后。

望着“黑美人大酒店”那闪亮亮的招牌,雨婵实在无法置信,自己也会有沈沦堕落的一天。

而导致这一切的是发生在她身上一桩莫名其妙的事,她居然不知道自己是谁。简单说,她其实是得了“失忆症”。

一年前那场险些让她成为亡魂的车祸,使她脑部遭到严重撞击,一度,她甚至丧失了全部的记忆,后来,医院向警方求助,警方依照肇事的车牌号码查询,找到她的身份,她才知道自己叫嶽雨婵。靠着一些过去的家居生活照以及医疗机构的协助,雨婵断断续续找回片段的回忆。可是,发生车祸前的三个月,无论怎?样,她却一点也记不起来。她不知道那三个月她做了什么、她在哪里。虽然,警察告诉她根据入出境记录,那时她应该在英国。

雨婵总算活了下来,可是,为了“生存”,为了“活着”,雨婵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一大笔昂贵的医疗费。即使雨婵?

售房子,依然不够偿还积欠医药费的一半。

这笔庞大的债务,真是让她心急如焚。

人在走投无路、山穷水尽时,往往只好向命运低头。对于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女孩来说,除了靠自己姣好的外貌之外,还有什么方法能快速地获得金钱?

雨婵陷入痛苦的挣扎中。

从小到大,道德与伦理深植她心中,洁身自爱的观念让她无法接受娼妓这一行业,但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陷入那种­淫­乱的场所,这都怪命运的捉弄吧!

雨婵嘲笑自己,也许这是她的命吧!为了还债,她还有什么办法呢?她深深呼吸了好几气,注视“黑美人大洒店”的招牌许久,许久。她终于还是走了进去。

周世成满脸诧异地注视着雨婵。他认得她的,当时,是他报警救了雨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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