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一名官员与两名随从毕恭毕敬走进,向两人行礼。一副先做猪后做老虎的样子。
车鸿淡淡道:“王主簿请坐,未知王太守因何不曾前来?”
王佐道:“王太守因公务缠身,为郡下一件惨案费心费神,未得空闲。因此命下官前来请教听命,未知两位大人上下如何称呼?”
车鸿嘿嘿一笑,冷不防道:“此事确是闻所未闻,素来只知官府大员在衙门治所断案理事,却不想王郡守别开生面,将衙门迁到百花楼。此等开创先河之举,或可创一时之风,本官定要上报朝廷,务将此举发扬光大,令我大晋官员为圣上办事的能力更上一层楼。”
王佐乍闻此言,毛骨悚然,脸上全无血色,扑通跪倒在地。两名随从见上官下跪,亦慌不迭跪下,磕头如捣蒜。
卫风在一旁看到平日骄纵的主簿大人,居然在自己面前丑态百出,加之前面车鸿幽默的台词,心中有一股报复的快感。
车鸿故示亲密,走上前一步,在王佐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又将一样东西在王佐面前晃了一晃,又回到座位上,问道:“王主簿?”
王佐忙答:“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车鸿道:“既然明白,楼下的大批弓弩手却是作何道理?是派来对付本官的么?”
王佐早想好了对策,道:“下官不敢!那是郡内『五里铺血案』的专案收捕队。下官正率众巡逻,碰巧受到王郡守的命令,因此顺便带兵前来,免得一来二去,浪费时间。”
车鸿淡淡道:“主簿将兵,此又是一桩新鲜事。看来丹阳的文武之道,实堪为大晋的典范,该当引为楷模,号召举国学习。”
王主簿明知上官明察秋毫,怎敢再辩,连声道:“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车鸿道:“你且带兵巡逻去,既然王太守公务缠身,本官只好亲自去百花楼拜见,顺便请教一番王郡守青楼视事的心得。”
王佐本想回去通报,但听此言,又知此举不能,当下只好暗祝王太守吉人天相,休怪下官不讲上下情谊,宗族之义了。
在车鸿的厉喝怒斥下,王佐抱头鼠窜,狼狈去了。车鸿叹道:“吏治如此松弛,官员这般昏庸,连分辨真伪的胆识也没有,被我一块假令牌吓的屁滚尿流。如此也只能偏安一隅,休说挥师北上,统一大江南北,便是能守住这一角落,得以苟延残喘,已算不易了。”
卫风本也算吃官家饭的人,身为狱吏,他对吏治多少有点认识,但从未将吏治与朝廷大计联系在一块考虑,此时听车鸿这么一说,颇觉新鲜,又十分有道理。
车鸿也只随便那么一说,轻描淡写几句,也就再无兴趣多谈,转而言道:“咱们走罢?”卫风道:“哪里去?”
“百花楼!”,见卫风一脸迷惑,车鸿反问道:“不去见咱们的王郡守王老爷,你的那档子事儿,怎么能让他给你翻案?”
卫风开始还只道他跟忘佐胡说八道,不想车鸿言出必行,当下大感迟疑。
车鸿瞥了他一眼,悠悠道:“适才你信誓旦旦要给他留言示威,这会儿毕竟是怕了他官老爷的威风么?莫要忘了,你的罪名,他也有断案不明的罪过。”
卫风听到这件事,心中血气翻滚,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声道:“好,我就随你去见那狗官。”
两人走出门外,刚到楼口,聚仙楼全体员工,包括掌柜,大勺,伙计,伙夫杂役等等,齐刷刷跪倒一大片,大叫该死。显然是从王主簿出门时的异样表现,使他们听到了风声水响,联想起两人上楼前说的话,脑瓜后面凉飕飕大感危险。
“男丁充军,女子为妓”的威胁,只怕一个不小心,就要成为既定现实。
造成现在这前倨后恭局面的真凶,自然是王主簿狼狈逃窜的神情,以及那放过血一样的脸色。以掌柜的精明,怎能猜不出楼上客人身份的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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