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子,所幸见到一片安宁的景象,他在村口现了身,快步走去。还没到小鹿家门口,远远已见得小鹿坐在门槛上,双手支颐,一副闷闷不乐,心事满怀的样子。
卫风叫了一声,小鹿闻声大喜,快步向他跑来,扑在卫风怀里,哭道:“我知道大哥哥一定会回来的,大哥哥不会扔下小鹿不管的。”
卫风听他短短几句话,显出对自己十分信赖和依恋,心中很是感动,抚摩着他小小的脑袋,柔声道:“妖怪已经被我们打跑,你姐姐日内就能回家了。”
小鹿瞪大眼睛,一时还难以置信。卫风又坚毅地点了点头,给予他再次肯定。小鹿这才转哭为喜,在卫风身上大喊大叫。屋里的小鹿的母亲闻声走了出来,见小鹿在一个英气青年的怀里撒野,叱道:“小鹿怎地这般不懂规矩?”
小鹿不以为意,从卫风怀里蹦出来,叫道:“大哥哥他们把姐姐给救出来啦。”
卫风适才一直没与小鹿的母亲朝相,此时见她粗布麻衣,虽过中年,但相貌仍算秀丽,只是丧夫新寡,容色憔悴,没有血色,因此多少显得有些愁眉苦脸。便在这时,他背心中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
他一时不觉,丝毫不以为意,上前一步道:“客人卫风叨扰大嫂了。”
鹿大嫂微微颔首,敛身施了一礼:“未亡人见过卫公子。”
人道寡妇心如槁木死灰,果然不假,卫风听她口气伤感,总是透着一股绝望之意。可此时在他耳中听来,却微微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妥,至于不妥在何处,一时又不能指出来。他那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直觉,又隐约在脑海游荡,发出不安的信号。
当下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只道:“我与道友在百里外绿波山与妖人有过交手,妖人已遁,料想暂时不能为非作歹,小鹿的姐姐不久便可回来。”
鹿大嫂听到此话,眼睛射出一道光来,又施了一礼道:“多谢卫公子倾力相助,我们真不知道如何报答才是。”
卫风本是古道热肠之人,见鹿大嫂客气,反倒难以适从。又想到薛步的嘱托,伸手入怀,探出那个精巧的瓶子,递了出去,口中说道:“这是那位道友托付我送给大嫂的,乃是治疗眼疾的圣药,大嫂不可推脱不受。”
鹿大嫂迟疑不敢来接,小鹿见状,从卫风手里取下药瓶,塞在母亲手里,笑嘻嘻道:“阿妈不可辜负了大哥哥他们的一番好意。”他将药瓶塞在母亲手里,顺势抱住母亲,贴在母亲怀里,陡然“哎呀”一声,叫道:“阿妈的身子好冷啊。病了吗?”
鹿大嫂惊慌失措道:“阿妈没病,阿妈想念你姐姐了。”小鹿仰着头,看着母亲,又道:“阿妈的脸色好坏呢,还是进屋里去歇息吧。”
卫风见小鹿年纪幼小,却这般懂事,很是欣慰,回想自己如他这般大的时候,只怕不知道有多淘,父母不知道怄了自己多少气,操了多少心。而此刻母亲流离在外,更让他知道了母慈子孝的可贵之处。惭愧之心又起,心道:“我若得向小鹿这样,还有什么别的话说?”
小鹿招呼道:“大哥哥进屋里坐,小鹿给你砌茶呢。”
卫风曾隐隐约约听观心庐的弟子提到过“东南武夷”的字眼,心想:“看来此地就是武夷山下了?那么天癸宗也应该离的不远了。却不知道这一正一邪的两个门派,关系又如何处理?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适才不小心坏了观心庐的大事,帮了婴童魅一把,不知道这妖魔跟天癸宗有没有关系?”
想到此处,又开始患得患失,懊悔不迭。
小鹿将茶喝了恭恭敬敬端到卫风手里,卫风起而相迎。喝了一口,微觉清苦,与这农家生活甚是相仿,心中又是一阵唏嘘。
鹿大嫂似乎身子不适,与卫风寒暄几句,神情甚是难受。卫风劝道:“大嫂身子不舒服,便请进屋休息,我有小鹿作陪就足够了。”
小鹿胸膛一挺,装作大人口气道:“我陪着大哥哥便是。”
卫风与小鹿闲聊了一阵,突然听到门外有奔跑的脚步声,到了近处,又顿住了,似乎担了一份心事,因而犹豫不决。卫风心生感应,脱口而出道:“你姐姐回来了。”
小鹿一怔,跳下凳子,跑到门口一张,大喊大叫道:“是姐姐,姐姐回来啦。”
卫风心道果然,快步走出门口,一瞧之下,大吃一惊。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清丽少女立在门口,泪流满面,与小鹿哭作一团。卫风见她身上衣裳虽然破损,脸上满是风尘困顿之色,但容色清秀,而况正当妙龄,身段迷人。竟并不逊色湾湾多少。
少女微一抬头,却见卫风呆呆瞧着自己,微感害羞。问小鹿道:“阿妈呢?”
小鹿也微觉奇怪,怎地自己大喊大叫,阿妈也不出来。说道:“阿妈身子不好,在里屋歇息,这位大哥哥,是他打跑妖怪,救出姐姐的。”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