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他一想而过,从来不放在心上。从来都只在百无聊赖时,偶尔想到。意识里总觉得这事情似乎与自己有关系,深究之下,又全无关系。归根结底,他对天癸宗并无认同感和归宿感,也无什么香火之情。
干师兄有时仍会找他说点闲话,但从不谈论派中任何一名师姐,也不谈论门派中的任何事情。卫风亦无结交友伴的打算,因此从来不探问什么事情。有时忍不住想打听一下湾湾,几次话到嘴边,又强压下去,莫说干师兄地位好不到哪里去,对湾湾肯定不知道,纵然知道,那又如何?
他有时甚至也会思量自己的处境,诘问自己最终目的又是什么,最终又要呆到什么时候。但他已无能力思索出任何一个结果来,他已陷入,不能自拔,只能麻木的继续陷入下去。让生活同化自己,而不是像最初所想的那样,去征服,去挑战。
湾湾作为一个伤口,一天天都在滴血,每日里想过千次万次,爱过千次万次,又恼过千次万次。眼下若要说还有什么理想可言,恐怕就是偷偷地躲在一个角落里,从缝隙中,巴巴地看那么一眼吧?
这一天又到做饭时间了,揭开米缸的盖子,发现缸内空空如也,一粒米也不剩了。他知道难题来了,但巧妇终究难为无米之炊,他还是找到那尸居余气,半死不活的陆总管。
这位陆总管一天到晚好象眼睛都睁不开,只有在一个时刻,他的眼睛睁的比谁都亮。那就是当金凤给他提来某个男弟子时,让他折打的瞬间,他的眼睛竟如猎狗见了猎物一样闪闪发光,在那个时候,你会发现这个男人原来也长得一双好眼睛。
卫风摊牌道:“陆总管,米缸没有一粒米了,如何做饭?”
陆总管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话似的,眼睛微微抽开一条缝,奇道:“没米了?没米就不能做饭啦?有米的饭,谁不会做?要劳烦你卫公子的大驾。”
这话简直就是欠揍之极,卫风数度欲饱以老拳,好发泄一下几个月来所受的鸟气和皮肉之灾。脸上一幅“忍你不是两三天”的神态,但终于还是忍住了,知道自己不能力敌,也无道理可讲,默然走开,寻思智取之策,突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已定出一条计策……
陆总管早感觉出卫风的腾腾杀气,但仍是一脸无所谓,暗示着“有种你就来”的信号。卫风若要动粗,却只正中他的下怀,说到打人,可是陆总管平生最大爱好和拿手好戏。
开饭的时间到了,今日吃饭的人格外多。平时三餐从来不赶的人,这次也按时按点来赶这趟饭局。似乎对卫风这个火头将军,今日特别赏脸,都纷纷从修炼堆里赶来,大有救场如救火的架势。
卫风一看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来者不善。早知这是事先安排好的局面。
众同门面有红光,唇间泛有油光,一个个酒足饭饱,一副饱暖思淫欲的样子,怎会是来吃他这顿便饭来的?最令他没想到的是,湾湾居然也和一众师姐来凑这热闹。
他也不含糊,心肠早已横下一道,有了鱼死网破之心。他大模大样在属于自己的那个卑微座位上一坐,悠悠道:“吃饭了。”
众同门面面相觑,瞧瞧桌上,碗筷倒布置的齐齐整整,只是除此之外,空空如也,一粒米饭,一根青菜都看不到。不知道卫风“吃饭了”这三个字何解,又吃的是哪门子的饭。
陆总管一拍桌,喝道:“卫风,你大半天做的是什么饭,到现在还不开饭?”
卫风道:“饭在桌上,陆总管请便啊。山门之中,总无要人喂饭这条规矩吧?”
陆总管脸色一变,怒道:“你是瞎子么?桌上哪来的饭菜?”
卫风悠然道:“有米的饭,谁不会做,也用到卫某人动手。只是陆总管自己说的话;也是陆总管瞧的起我卫风,知道卫某有做无米之炊的这门本事,现在无米之炊已经做成了无米之饭,陆总管怎地又推三阻四不肯吃了?不妨试上两口,滋味不错,等闲吃不到这等饭菜。”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