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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青蛙与偏见 > 第四章

第四章

一座名为爱情的旋转木马

仲卿不想再承受达祥给她的第三次羞辱。

用出轨来羞辱她还不够吗?他竟然拿方牧廉对她大作文章,骂她恬不知耻,连电话这么重要的东西都给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托管了?他庄达祥从来就没有这项特权过!

“唷!你跟这位司机先生进展的还真快!怎么?他床上功夫好不好啊?”当仲卿坐在方牧廉的车上接起了达祥的电话,换来的就是这句话。

“庄达祥,讲话客气点!”仲卿开始后悔接起他的电话。

“我不客气吗?我恭喜你呀,孙小姐。”达祥丝毫不想放过她。“你终于摆脱­阴­霾,有个填补寂寞跟空虚的男人啰……”

仲卿完全不认得电话里的这个王八蛋是谁了,是那个她以前深深相信、并死命爱着的达祥吗?

这个男人,不过就是个跟野女人随意上床的狗!

“我只是手机掉在计程车上,就可以激发你这么多的想像力,我看,庄先生你也可以去当作家了!”

旁边的方牧廉面无表情地继续开着车,下了高速公路,不过仲卿看的出来,他其实很想笑,只是憋住了。

“对喔……我忘记孙小姐你是大作家呀,编个这样的谎话对你来说不难。掉在计程车上……哼……”

达祥虽然口气依然酸溜,但是明显的软化了。

仲卿随后做出一记重重的反击。

“随你怎么想吧。”她轻蔑的笑了一声,“反正我跟你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都没管你跟谁上床,你凭什么来管我跟谁上床?”

仲卿现在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她在尤芳美的淡水套房门口前听见的纠床声,还有她梦里想像他跟尤芳美肢体交缠的恶心模样!

“卿卿你……”达样被她这样的话打到舌头打结,真是没想到,她对他可以这么不在乎?

“我怎样?我有说错吗?”仲卿觉得真爽,虽然还是有点心痛。“还有别叫的那么亲热,你没资格叫我‘卿卿’!”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打给你,是要跟你说什么吗?”

“没兴趣知道。”仲卿说了个谎。自从她知道达祥打过电话来,她就一直在猜测达祥找她的理由。

“好吧……那算了……”达祥颓然的说着。“打扰你了。”

怎么今天晚上的男人,都在做让她失望的事情啊?

“就这样?”这三个字她已经出现两次了。

“那不然我还能怎样?”达祥语气依然不悦,“你说的没错呀。我们是已经互不­干­涉了,只是没想到你的语气这么绝,打算连朋友都当不成。”

果然,达祥还自私的认为他们还可以当朋友?!

“你太自大了吧?”原本开始心软的仲卿听到这些话,升起了怒火。“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还在那边一厢情愿?然后怪我不给机会?当朋友?亏你说的出来!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达祥被仲卿的这一席话骂的愣住了。

“庄达样,你给我听好!”仲卿脑门直冒火,声音刺耳到方牧廉都有点受不了。

“本姑娘,孙仲卿,宁愿跟一个计程车司机上床,也不屑跟你这种人当朋友!你听清楚了没?!”

猛然按下电话、关机后,车内只剩下尴尬的沉默。

她失态了,第二次在方牧廉的面前失态。他一定会想:“啊,果然是个泼­妇­。”

但是方牧廉依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问她一句“你要在哪下车”,仲卿只是直直的往前指,没有说话。是的,直走就会到她家了,然后车内就恢复了沉闷。

仲卿最后丢给达祥的那句话,的确是气话,但是……这时候说出来似乎会变得别有意味。

方牧廉当然是听到了,一时之间心里面杂乱的很。也解读不出什么意涵。

双方如果真的都当成是气话,气氛也许会缓和点吧,方牧廉心想。

“看来误会很大啵”

“既然他这么喜欢误会,就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吧。”

仲卿心里当然是难过,怎么达祥跟自己在一起也四年了,怎么还会不了解她?

了解……仲卿想到这就无奈了,他们的确是在一起四年呀,她不也压根没想到达样会出轨?那么,达祥要这样看她,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况且说是误会,也不尽然……

仲卿偏过头去看看身边这个男人,她与这男人的确是有过一夜温存,只是,当天晚上却不是她“宁愿”的。

“继续误会下去……我怕我会被他盖布袋,拖到路边打。”方牧廉轻松地说。

“不会的……”仲卿想到今晚就是最后一次见到方牧廉了,心里竟有点酸。“刚刚不是说好,以后遇到也要装作不认识?”

“嗯……是碍…”方牧廉差点忘记这一点。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情吗?”仲卿想起来这该问问。

“请问。”

“你今天晚上本来要带我去哪里?”

是的,如果仲卿不摊牌在先,也许他们现在会在一个地点,……但是方牧廉从头到尾都没提起他们正往哪里去。

“一定要说吗?”方牧廉显想并不太想回答。

“有什么不能说的?”

仲卿觉得怪诞,莫非是不可告人的地方?比如旅馆一类的。但是真要对她如何,也不必跑太远,除非是要灭口。

她自己都觉得好笑,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她认为方牧廉是个混蛋,却相信他不会这样对自己。

“其实是想把你带到外县市,先……那个……然后把你灭口弃尸。”

“不过现在计划改变了,我还不是送你回来?”方牧廉笑得可恶极了,他以捉弄仲卿为乐。

“是吗?”仲卿冷冷的哼了一声。“你就不怕是我会把你灭口吗?”

“我?灭我口­干­什么?”方牧廉倒是很惊讶,这个小女人竟敢这样挑衅他。

“哼哼。”仲卿不回答,只是­干­哼。

当然该灭口。这家伙把她带上旅馆的床,又看尽她酒醉的丑态,刚刚又现场观赏了她与前男友的恩怨情仇剧,还会威胁她,她有什么理由不灭了方牧廉的口?

“你真的把我灭口,很多女人会伤心耶,这世界会少一个帅哥司机,你这样算是扼杀女­性­乘客的福利啵”

“还福利勒……我可一点都不觉得。”

“是吗?你可从我这边获得最多福利的女乘客啵”他停好车,转过身来看着她。“你呀,真是有够麻烦。”

仲卿知道已经到了路口了,准备要下车了,听见方牧廉说什么福利、麻烦的,又忍不住回嘴。

“你威胁我耶,之前还对我……这种福利免了吧!还是如果你以为没收我半毛钱就是我的福利,那我现在给你!”

仲卿翻着包包要扔钱给方牧廉,福利是吧?给你钱就不是什么鬼福利了!真悲哀,被弓虽暴了,还要给钱……仲卿这样想的时候简直是哭笑不得。

“谁说要你付钱来着?”方牧廉一把抓住仲卿的手。他对这样的举动有点不高兴。

“坐我这么多趟车、还吐在我车上过、本大爷还陪了你一晚,在山上陪晃,把你背到旅馆睡觉,你要付我多少钱?你算的清吗?”

喝!这家伙现在要跟她算总帐吗?她在旅馆被他……这是要怎么算?

“你是怎样?我欠债­肉­偿还不够吗?!”

好个欠债­肉­偿!这四个字把方牧廉吓了一大跳。不会吧?她来真的?

两个人想的是一样的事情,方向却天壤之别。

“你……­肉­偿……太多了吧……”方牧廉装出很认真的模样。

“太多?那你还跟我谈什么福利啊?”仲卿大声反驳:“你离我远一点就是最好的福利了!”她抓上门把就要下车。

方牧廉一把抓住她。

“你放开……”仲卿想大声喝叱他,却被他的大手用力地捧住了脸。

这么近,他靠她好近,呼吸都洒在她脸上那样的近!仲卿下意识地抿紧了­唇­。

只是想吓吓她的方收廉,看到仲卿竟然抿了抿嘴­唇­,升起了一股将错就错冲动。

他弹了一下她的鼻尖。

又来了,跟上次在旅馆时一样,又弹我鼻子。仲卿想抗议。

“你不要弹……”她一张口,就说不出话了。

他趁机逮住她的双­唇­,便直入深吻着她。

仲卿张大眼睛、抓紧拳头想要捶开方牧廉,但是从嘴巴一直延展到全身的酥麻感让她无力,她也看见了他的长睫毛停在闭着的眼睛上,她的手,碰到了他温暖厚实的胸膛。

不自觉的,她把手搭在他胸前,闭上眼睛。

这个吻很甜、并缠绵,而且带着强占­性­的温柔。仲卿的脑子乱哄哄,已经没有余力去思考该不该、为什么。相反的,她的自然反应仿佛就表示:

这就是她想要的。

方牧廉把手滑下仲卿发着抖的肩膀,揉着,然后稍微推开她。近距离地看着她也闭上眼睛的脸,他忍不住又点了一下她漂亮的嘴­唇­。

她张开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先是迷蒙,然后杏眼一撑,用力地一把推开他,把自己撞在车门边。

“你……”仲卿对自己刚刚竟然会有反应感到羞耻,天啊,那更别说那天在旅馆她会是什么样子了。

“就当作是付给我的车钱吧,这样就好了。”方牧廉轻松地说,重新发动车子。

“当作是车钱?”眼前这男人把自己的吻看得如此廉价?仲卿当下的羞愧马上迅速的窜升成为愤怒。

方牧廉对于她的光火感到有些莫名:“嗯?还是你想付更多?”他一边说一边又贴近她的鼻尖,“那……我也不反对……”

“你这人面兽心的登徒子!”

仲卿一拳重重地落在方牧廉的鼻尖上,就开了车门,快速消失在巷弄中。

搞半天,这俊俏的家伙也不过就是个­色­狼,也不过就是个没教养的计程车司机!

搞半天……她竟然还差点又要栽在他的手里!

孙仲卿呀,你都几岁了?经过庄达祥这样道貌岸然、但其实骨子里就是犯贱爱偷腥的男人,你还要对男人有什么期望?

她奔回住处,不忘警觉地回身探望是否有人跟踪,进了门,然后锁上大锁。坐在沙发上,她全身瘫软,并且感到晕眩。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为这样的事情哭呢?她该把所有的力气拿来愤怒跟报复。接二连三的,这么多事情,起起落落,她好累……

走了一个庄达祥,又来了一个方牧廉这么捉弄她。她到底是哪里不对?要一直承受这些男人的呼弄跟戏耍?

眼前一片黑,仲卿晕睡在沙发上,直到宁华的到来。

☆☆☆

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仲卿看着宁华在屋子里进进出出地端毛巾跟茶水,打理她的生活。

那夜饭局后,仲卿赴了方牧廉的约,回来就病了。

不生病才奇怪,这阵子发生太多事情了,打击、­骚­扰、威胁,已经让仲卿心力交瘁,加上后来发生的心理交战、前男友的咄咄逼人所造成的压力,就算是壮汉般的体格也会消瘦。更别说是原本就瘦弱的仲卿。

“肚子饿不饿?”宁华用温毛巾擦擦仲卿发白的脸,她发烧一两天了,四肢瘫软。

当她在仲卿赴约后第二天打电话询问状况时,这个大作家有气无力的声音让宁华急急的赶到公寓,一进门就见到她已经昏软一整天没吃饭,只是躺在沙发上。

知道她不喜欢进医院、看医生,宁华只好当起保母兼护上了。

“我不太饿……”仲卿虚弱地回答。

“泡个麦片给你喝?”宁华心疼地摸摸仲卿的额头,烧是退了些,但是­精­神依然耗弱。

仲卿轻轻地摇摇头。闭上眼睛。她已经虚弱到连摇头都会觉得脑子在晃,好痛。

手机响起时,仲卿突然地睁开眼睛,一脸恐惧地看着宁华。

“帮我看看是谁打来的,如果是他,或是没有来电显示,不要接,切掉他!”

宁华抓起来一看,果然是他。便快速地按掉。

这家伙!还想纠缠卿卿到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

为了躲庄达祥,仲卿把家里的电话线拔掉,而手机没有关是为了可以接到重要的电话,只要看到“Sam”字样闪烁,或是没有来电显示,她一律都不接。

拧­干­了毛巾,宁华轻轻的熨着仲卿的脸颊跟额头。

“电话切掉是对的,就不要理会这烂家伙了。”宁华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好友,“别哭了。”

按掉了达祥的电话不知道几次了,仲卿红肿着眼睛,虚弱地看着那只小巧的手机。真讽刺,这还是达祥送她的手机,而她用这个礼物一再地拒绝他。

不管拒绝多次,她的心总会痛那么几次,这好难复原哪。她按着毛巾贴在眼睛上,喃喃自语。

当宁华又替她接起一通电话时,仲卿只知道自己又要再因为拒绝而心痛一次,她更用力地按紧了毛巾。

“卿卿,不是达祥啵”宁华把手机接到她眼前。

不是达祥?那家伙该不会­阴­险到找打手打电话吧?但是想想不太可能,他是个死要面子的男人,他不会让别人知道他庄达祥被一个女人拒绝这么多次电话。而这女人还是被他背叛的可怜虫。

“喂……”仲卿小心地清清喉咙,接了电话。

“请问是孙仲卿小姐吗?”是个浑厚的男音,并且陌生。

“是的,请问您是……”

“敝姓汪,风景的景,国家的家。汪景家。”

“啊?”仲卿突然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把宁华吓了一跳。

这个超极强­棒­的经纪人打电话给自己?仲卿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定是发烧过头,晕了。

“孙小姐?呃……我打扰到你了吗?”

“不……不会,一点都不。”她像是见到本人似的,打起背脊,在床上坐的直直的。

看到仲卿突然起了­精­神,宁华开始猜测来者何人,让病恹恹的好友这样正襟危坐,而且还涨红了脸。

是方牧廉吗?应该不是。如果是方牧廉,她不会这样恭敬的说话,还一边点头呢。

“好好好,明天晚上我一定到。”

仲卿放下电话后,脸上漾开了好久不见的笑容。

“你猜谁打电话来?”

“我哪会知道?”宁华还真傻了,这样问她,好像她该知道是谁呢。

不过,不管是谁,可以让卿卿这样马上­精­神起来,一定不是庄达祥跟方牧廉这两个烂角­色­。

“记得我跟你提过的汪景家吗?”仲卿脸上的笑因为一提到这个人的名字,更加的灿烂。

“江景家?”宁华偏着头想了想。“啊!那个很抢手的经纪人?”

此番来电,原来是汪景家邀请仲卿一同餐叙,要叙什么呢?一个作家跟一个作家经纪人还可以谈些什么?宁华当然是了然于心。

仲卿快速地跳下床,她活泼有力的恢复速度让宁华傻了眼。

“我好饿。你刚刚说要煮什么东西给我来着?”

☆☆☆

踏进东区一家高级餐厅前,仲卿跟宁华仔细的替对方整理好身上的行头。

今天晚上的饭局,对仲卿很重要。而宁华的陪伴,除了是为了当仲卿的定心丸之外,她也想见见这个让好友可以自病床上快速恢复元气的知名经纪人——汪景家,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魅力。

只是关于他专业上的魅力。她徐宁华一向对有任何魅力的男人感到兴趣。

重点是,她更不能再让卿卿遇到一个衣冠禽兽,像庄达祥或是……方牧廉,那样的禽兽。

“你看看我的头发是不是乱了?”一下了计程车,仲卿就拉着宁华帮她看这看那的,“帮我整整吧。”

“很好啦,美毙了,”宁华撂了一把仲卿耳边的青丝,打量着身边这个穿着红­色­连身背心裙的美人。“只怕那个汪景家会看傻了眼,忘了你这样的美女是个作家呢。”

“真是贫嘴,他才不是这样的登徒子。”

仲卿浅浅笑脸上的妆粉淡淡,在餐厅的门口灯光照­射­下,惹了餐厅里的男男女女对她行注目礼。

不是因为她是个多家喻户晓的人物,而是她太让人惊艳。相较之下,她身后的宁华又是一种­精­明­干­练的风情。

倘若仲卿是一朵娇美的红­色­玫瑰,宁华便是带着长刺的白­色­蔷薇。

就是有人不爱玫瑰,偏爱带刺蔷薇。并且执着于那伤痕累累只为求一个拥抱的迷恋。

他一眼就看见她了,这朵蔷薇并立刻感觉到冷却、蛰伏已久的热情从眼里窜升到心窝、脑门,滚滚滔滔。

“孙小姐。”汪景家招着手,在窗边的位子对着等着服务生带位的仲卿喊声。

仲卿一转头,漾着笑脸迎向她所钟情的绝佳经纪人,向前走了两步。

她正准备举起手打招呼的动作,结实的打在自后方跟进的宁华脸上。

“卿卿?”宁华也正在失神中,因为她正想远远的打量江景家,却被仲卿突然停下的脚步及停格的动作感到不解。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仲卿自语着,眼神无法离开汪景家旁边的座位上。

就算只是背影,没有转过身来,但是那个背影……即使化成灰,她孙仲卿怎样都不会忘记!

宽阔的肩膀、轻便的衬衫、不羁的中长发……她依然记得他嘲笑她是花瓶、他对她大声嘶吼、他对她意图不轨!

但……她也依然记得他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的场景、他的脸颊温柔贴近她的温度、他的舌尖探进她的失神理智中。

她当然也记得彼此已经约定好,不再见面的,即使……路上偶遇也要当作不相识。

怎么都忘不掉。

“方牧廉……”

仲卿缓缓的放下原本欢欣鼓舞的手臂,脸上的光采涮地一下逝去,看在宁华眼里,加上刚刚听见的名字,当下了然。她抓住仲卿的手臂。

“卿卿,不想见到那个姓方的,我们就走吧,”她望见了汪景家满脸疑惑的模样,看起来不笨的眼睛里有了不解,心底撼了一下,却依然抓了一下仲卿的手臂,“不要勉强自己,卿卿。”

仲卿并没有愣多久的时间,转过身,试着对宁华慢慢堆起笑容。

“反正我今天要见的是汪景家,我不会让那家伙坏了我的好事。”

她反手挽着宁华,“我会好好的,因为有你在。”

宁华心想着,还真是来对了,谁料到方牧廉会出现?今天可真是划算,见到了两个她陌生的男子,让卿卿心里上上下下的两个男子。

“嗨,汪先生。”仲卿轻松自若地走向汪景家的所在位置,眼角余光尽量不去扫到旁边那个一直没有转过头来的男人。

“孙小姐,幸会幸会。”汪景家恭敬有礼地伸出手,礼貌­性­的握了手,“没想到你本人比报章杂志上还要光采耀人。”

汪景家夸奖她的美丽,但是仲卿无心接受,只是虚应几声:“哪有,您太客气了。”完全是不自觉的,她依然不能自己的悄悄注意到旁边那该死的男人。

怎么回事?他怎会跟汪景家一同出现?他们认识?

“这位是……”江景家对宁华伸出了手。

“我姓徐,安宁的宁,中华的华,徐宁华。”宁华大方地伸出右手。

“徐小姐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好朋友,”仲卿注意到汪景家看宁华的眼光十分热切,便仔细介绍。“她在一家广告公司,是一位广告企划。”然后她对宁华挤挤眼,说出了汪景家也许更感兴趣的。

“未婚,也还没有男朋友喔。”

“喂,今天又不是帮我相亲。”宁华用手肘悄悄撞了仲卿的腰,小小声的说。

“那想必徐小姐眼光颇高呢,跟我这位朋友一样喔,”汪景家满脸的笑,大概是得到想要的资讯了,转过身拍拍依然没有转头的男人。

男人站起身来,转过来,脸上带着陌生的微笑。

“这位是我的好友,他姓方,游牧的牧,廉洁的廉。方牧廉。”

“两位幸会。”他的嗓音依然沉稳有力,微微的对着她们点了个头。

仲卿偏过头去,眼神飘过方牧廉不知道在看谁的眼睛,嘴角稍微牵动一下,便继续把眼光摆在汪景家身上。

幸会?她按捺住极度的不悦,尽量压抑自己的情绪。我可一点都不觉得“会”了你会是一件幸运事。仲卿在心里强烈的反驳。

“真巧唷,汪先生是未卜先知吗?”宁华眼角脑瞄方牧廉,“知道我们仲卿会带着我这‘拖油瓶’,所以您也……”她升起了一股酸溜,充盈在言语中。

拖油瓶?汪景家听到这个字眼,马上察觉到宁华的敌意,但是他却不明白为什么。莫非她是以为自己多带个朋友是想对这位孙仲卿意图不轨吗?

“不……不……徐小姐你误会了,我这位朋友是先前在市区巧遇,”汪景家很认真地解释,“他也尚未用过晚餐,我就邀请他一起过来了。”

这是实话,汪景家在百货公司前的长椅上望见了好友,方牧廉正在排班等着购物的人潮搭计程车。并且方牧廉对于汪景家邀约晚餐的对象,也是在仲卿她们进门时,他的那一句“孙小姐”才知道自己“误入歧途”。

当然,对于方牧廉的“误入歧途”,汪景家完全不知情。

而此时的汪景家真的是无法了解,为什么初次见面的两位美丽小姐脸上有着不太搭嘎的敌意,尤其是徐宁华……她甚至摆明了这她素昧平生的方牧廉是……“拖油瓶”?

“我想,我还是去忙我的吧。”方牧廉不愠不火、不疾不徐地开口。“不打扰各位谈正事了。”他转身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汪景家陷入一种难为。

是他邀请方牧廉的,这样的场面是他意料不到的。他并不认为有什么“拖油瓶”的问题,更不能认同宁华话语里的咄咄逼人。

他按住与他差不多身高的方牧廉的肩膀,“你等一下。”然后转过身,说出了让宁华无法接口的话。

“徐小姐,我并非未卜先知,也没有不尊重两位的意思,今天孙小姐不也‘未卜先知’邀请您一起过来,让我做东沾光?”

他笑得温文又可恶。

“打麻将都怕三缺一哪,更何况这场饭局能够四家合欢不也是缘分?”他摊摊手,看着仲卿,一脸无奈的微笑,“如果孙小姐您也觉得汪某人今日的邀约诚意不足,那我们可以择日再叙。”

好个汪景家哪。仲卿不发一语,嘴角依然挂着笑,心里肯定了这人物的确是有他今日成就的道理。

既然都来了,怎么可以放过这机会?她看了宁华一眼,互相丢了一个眼神。

宁华也许对汪景家些微不悦了,但是的确,他说中了今日餐叙双方都另加邀约,算是扯平吧。

“可惜这里不能摆牌桌,不然就可以看看谁是输家啵”仲卿试着在方牧廉面前笑着说话,然后走向方牧廉对面的空位。

“那么……汪先生……”仲卿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向前倾,看着汪景家,笑的真诚,然后又看看方牧廉,“跟……这位……方先生,我有荣幸邀请两位与我们共进晚餐吗?”

方牧廉也老实不客气的看着仲卿一脸有别于面对汪景家的态度,对她挤出让旁边的宁华都不得心里暗暗叫好的俊脸。

“别这样说,孙……小姐?”他放下钥匙,倾身靠近仲卿,微微一笑,“我求之不得呢。”

汪景家并没有漏掉这一幕,有些事情他似乎有些端倪了。

但是眼前让他更不能漏掉、不想漏掉的的,是另一朵带刺的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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