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心竹被他一叫,心若花开,“望儿,几天乖不乖?有没有惹夫子生气?”郑心竹连忙搂住他,免得他摔倒在地。“妈妈,望儿可乖了,”然后站起来,拎着小兔子,对着郑心竹笑,“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让妈妈进来!嘻嘻!”一笑,大大的眼睛变弯成了月牙。
“有没有告诉母亲来妈妈这里了?”郑心竹给他扯了一下衣服,拍打上面蹭的泥土。“去了,不过母亲一直在念经,她念经就不理人了,我也不喜欢那里,那么冷。我喜欢妈妈的院子,暖活活的,还有花!”守望低着头噘着嘴巴,一手拎着柳条小笼子,一手伸出食指去点小兔子的耳朵,声音低低地。
看着他不开心了,郑心竹连忙哄他,将他的小笼子拎下来放在地上,然后抱了他坐在腿上,顺势坐在石板地上。
“守望,母亲不是不理你,只不过她很忙,不要难过好不好?”她食指轻轻点他的小鼻子,惹得他咯咯笑。“不过韩伯伯对我很好呢,嘻嘻,他又送我一只新笼子,妈妈,你没看出来吗?”他指着旁边的小笼子脆声脆语。
“妈妈,看到了呀,恩,很漂亮呢!”郑心竹伸手抚摸他软软的头发。“守望,妈妈带你去吃蜜饯好不好?甜甜的,走啦!”郑心竹伸手抱起他,他拎着柳条笼子。
从那次慕容凤来商量苻重造反的事情,到现在已经四年了。时光过的似快又慢,快的是剩下的时间越来越短,慢的是雪耻的日子还未到来。
郑心竹几乎用尽了所有能用的时间来爱,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除了陪着慕容冲,她抽出时间探望可足浑丽倩,和清媚一起聊天,守望虽然是丽倩的孩子,却是更加喜欢和她在一起,她让守望叫她妈妈,别人不懂,但是觉得也能接受,都一笑置之,只有慕容冲知道是她家乡的名词。他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只想与她渡过厮守的每一天。
郑心竹将守望交给姚婆婆,她带了他去吃蜜饯,他拎着小兔子笑眯眯地跟着走了。郑心竹转身走进屋子,慕容冲斜倚在榻上看书,容颜依旧,白衣黑发,清眸如水,只不过,外面看起来,却是更加的沉静,一坐也是半天,沉思,看书,只要郑心竹不在身边,他便静得如同门外落光叶子的柳树,没有一丝多余。
感觉到她进来,慕容冲抬起头,朝她笑,卷了书卷,朝她张开双臂,她的温暖,涨满怀抱。“是守望来了吗?”他轻笑着问她,“是,不过和婆婆去吃蜜饯了,”郑心竹倚在他的怀里,侧侧身子,然后抬头看他,他淡笑,她一愣,觉得什么东西闪过脑际。
看得她出神,猛然想起,自己穿越的那个晚上,碰到的那个神仙?如果这不是梦,真的有神仙的话,那个人似乎和凤皇很象呢,只不过,当时他浑身发着金光,自己并不能仔细看清楚。想想觉得好笑,怎么会想到他?似乎很遥远了。
“心竹,道翔和七哥都送了密信来。”慕容冲支起一条腿,让她倚在上面,低头看她。“有没有说什么?阿云有没有说来看我?”她急急地问,慕容冲笑,记起当初自己还因为她为了急着见阿云生气,和她吵了一架,却发现自己无非就是想借着一个机会,逼问她是不是只爱他一个人,想着便不由地紧紧抱住她。
“阿云很好,”他告诉她,“现在的形势,却是越来越有利了呢!”他不由地勾起嘴角,眼神清冷,搂住她的胳膊,不由地加大了力气,弄疼了她,但是她却没有表示,反而回身紧紧地抱住他,“凤皇,成功了,我们就不用这样如履薄冰了,整个慕容就可以回到邺城,这就是他们要的对吗?”郑心竹脸颊贴在他的怀里,鼻间嗅着他身上淡雅的清馨,使劲地忍住自己的眼泪。
一天天地细数,真的很辛苦呀!
但是,却不要,流露出一丝一毫,
只要让他知道,在他的身边
她很快乐,就足够!
笑着面对残忍!
也是坚强啊!
“心竹,他把自己的族人都迁徙到各地,却把我们禁锢在京城,真是可笑至极!”慕容冲冷笑不已。
“是呀,可能是苻重和苻洛造反,让他觉得自己的族人功高盖主,让他害怕,似乎是在削弱他们的力量呢,这样其实更有利于我们对不对?你上次不是说,他一直蠢蠢欲动对晋用兵么?”郑心竹说。
“透过这几年来看,他兵力很强,兵多将广,小势力地起兵,都不见成效,只有他出兵伐晋,才是最好的机会!”慕容冲凤眼微眯,眼神清冷。
“他已经攻下襄阳,恐怕不会太久了,不过淝水之战,就是他失败的开端!”郑心竹说出她唯一知道的东西。
“淝水之战?”慕容冲低头看她,目光已经是温柔软腻。
“嗯,我就知道这点,凤皇,我――是不是很笨?”她不好意思半低头,却有抬眼看他,脸微微地红,自己成绩很差,历史成绩更不用说。
“你知道的已经很多了!”他笑,“道翔那边紧锣密鼓地准备,他似乎有点等不及了,苻洛幽州造反,曾经找过我们鲜卑,还有丁零,羌族,想征兵一起造反,道翔有点心动,不过――”
“不过他虽然着急,但是道翔的聪明睿智,是不会让他不顾大局的,”郑心竹接着他的话,笑。
“凤皇,我要和你商量个事情,”郑心竹抬头看他,窗外夕阳西斜,眼光斜斜的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淡金色的白,柔和润泽的光芒。
“我知道,”慕容冲低头亲她的额头,“你想去道翔那里,是不是?你怕他太冲动了?”他问。
郑心竹点点头,“我总觉得他现在越来越着急,尽管他一直周密的计划,小心谨慎,但是他却时时流露出一种难耐地焦虑,上次他来的时候,你也看出来了,唉,他的心一直深受折磨,几乎没有一刻能够安宁,宜都王刚去世的时候,除了家里的人,他几乎不开口说话,”说完叹了口气,却又想起慕容冲曾经3年不言不语,心里又大痛,不禁皱眉。
“心竹,怎么啦?”慕容冲看她眉头轻蹙,不禁关切地问。
“没什么,凤皇,我很好,”她抬眼看他,笑得灿烂。
在你想哭的时候,还要灿烂的笑!
“如果要去,也是我陪你一起去,”慕容冲轻声道。
“凤皇,你知道,这样是不切合实际的,我可以偷偷地来回,但是你却不一样,你是太守,不管去哪里都是有文案记录的,只要你出城就不可能保密,何况还是好多天?”她想了想又道,“道翔那边还是我去,凤皇,你放心,我会照顾自己的,”她朝他笑笑。
“我只是不舍得你,心竹,乱世之中,哪得完卵?”他长叹。
“凤皇,我不在乎,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是刀山火海,我也不怕!”她笑着趴进他的怀里。
剩下的时间不多,那么也允许我自私吧,为他做我能做的事情。战争是她最讨厌的,可是身处乱世,便身不由己!
他紧紧地拥住她,“心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甜蜜的话,早就反反复复说了很多遍,他的心她一直都知道,他的挣扎,煎熬,痛苦,她都知道,如同中间守着一个火炉,却谁都不去碰,熟悉到闭了眼睛也不会碰到分毫,不致于伤了彼此。
“凤皇,到时间了,去吃饭吧,婆婆等下肯定要来叫了,”果然听到有脚步声走来,还有守望叽叽喳喳的声音。
郑心竹笑着爬起来,朝门外走,迎上老婆婆的笑脸,伸手抱起奔跑入怀的守望,“望儿,是不是淘气了?又纠缠婆婆了?”郑心竹捏捏他的鼻子,他却伸着脑袋来和她顶脑门,“嗯――用力,看谁厉害!”守望摇晃着脑袋顶住郑心竹的脑门。
看见慕容冲出来,守望便伸了胳膊要他抱,他笑了笑,却不肯抱他。守望撅起嘴巴,“爹爹和母亲一样,都不喜欢望儿!还是妈妈好!”说完吧唧着嘴巴在郑心竹脸颊上使劲地亲。
惹得姚婆婆哈哈地笑,伸手把他抱下去,“小嘴巴吃了蜜饯,也不洗,粘乎乎地就往人脸上蹭!”然后抱着他去洗脸。
郑心竹朝慕容冲笑,“你就是抱抱他,又不要紧,每次都不肯!”她嗔道。
“心竹,我可不喜欢替别人抱孩子,”他斜睨着她,却笑。
“凤皇,不要这样说,让守望听见,他一定刨根问底,我们答应丽倩,把他当成我们的孩子,而且守望多乖巧,难道――你不喜欢么?”郑心竹嗔他。
“只要你喜欢就好。”说完揽着她的肩膀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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