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伤神,殿外却传来内侍慌乱的声音:“皇后娘娘,您不能去,陛下,陛下他……”
“放肆!”芊芊娇丽的声音兀自响起:“陛下是他杨云落一个人的吗?”
云落顿时起身,与叶桑互望一眼,冷雪飞啸的日子,无端引来诸多波澜!
云落仍只披了那件薄披,与叶桑匆匆赶出殿外!
皇后身着缃黄|色隐花凤纹长裙,外披件厚重绒毛的嫩绿色披棉袍,九雀金簪繁耀乌云,菱花流穗柔美双肩,如此着意的高贵装扮,显是有备而来!
叶桑在身后小声提点:“娘娘。”
说着眼神望向皇后身后之人,云落果不其然一笑,正是窦婴,窦婴脸上持着迫势的光,云落只作不见,悠然望向皇后:“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瞥眼,尖刻道:“可不敢当,如今要见陛下都要经杨夫人恩准,我这皇后娘娘你又何尝会放在眼中?”
云落淡然一笑,犹似风雪的冰凉:“岂敢?只是陛下口谕,不令人搅扰,云落亦是为难呢。”
一句为难恰到好处的阻住皇后,柔婉娇楚又不可侵犯的话头,令皇后眉间平添一股怒怨,旋即却转为矜持的笑意:“窦大人所奏必是要务,杨夫人出身微寒,只道歌舞娱情陛下,却自不懂得国事缓急,本宫不怪你,可然若一味阻挠,便莫要怪本宫以宫规处置了!”
雪片越发匆急,形成两人间不可通透的屏障,皇后眼中是与生俱来端庄与高贵的傲色,然自己亦有低寒出身所惯有的清婉与柔和,她愈是高涨的气焰,她便愈是低柔的声音,眉心凝着似有若无刻意的意韵,平添一抹娇怜:“娘娘若要处置,云落自不敢有违,但,若要觐见陛下,还要陛下醒来才好,娘娘怎就不能体惜陛下疲累,一意……”
有意委屈的声音,却傲然承接皇后疾厉的掌风,一掌脆生在云落娇颜,云落躲也不躲,亦不若上次般阻住皇后,任由她打下来,唇边抹过丝轻不易见的冰冷笑纹。
漫漫飘白的大地,红色掌印分外鲜明!
话说到此,已是剑拔弩张,皇后脸上霎时变色:“还轮不到你来说教!”
“那么,便轮得到皇后仗势欺人吗?”肃冷冰坚的声音由水沐居殿口拂风而来,众人皆是一惊,云落眼神略微流转,与皇后对视间,似是无意的挑开她眼中怒火,然,转首对向刘浚,俯身拜倒,锋芒却尽数掩在了温婉的音色中:“终是吵醒了陛下,云落有罪!”
恰到好处淡漠的语调,不委屈,亦不做作,是刘浚最为熟悉的,伸手扶住云落,却触到她指尖如冰的凉冷,眉头一蹙,竟自将身上貂绒暖厚的披衣解下,罩在衣衫单薄的女子身上,眼光顾怜:“穿得这样少就出门来,若是病了,如何是好。”
云落惶恐一挣,却遭到刘浚强硬的逼视,严峻冷眸兀自有温暖流过,便似这貂绒余留的体温,令身心俱是一暖。
刘浚为云落系好披衣,只着秋褐色单衣,披展的长发,却是刚自卧中醒起,目光扫过皇后与身后的窦婴,犹胜寒冬腊月,皇后局促避开他寒冷目光,讪讪道:“如何是好?病了自是看病便好。”
刘浚不去理她,知她只是借了由头前来而已,关键还在窦婴身上:“窦婴,朝上朕已说得分明,你又来作甚?”
窦婴举步上前,倒也无惧:“陛下,云疆犯境,已非朝夕,我朝向以和亲息事宁人,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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