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忧才缓,外患又急。令刘浚不得不暂时放弃巩固君权,而一致对外。
大汉朝年年和亲,年年供奉,却满足不了云疆勃勃野心,仍旧年年扰边、年年侵袭。
攻打云疆,是自己自登上皇位那一天便深藏的夙愿,先有太皇太后无为而治,处处阻挠,现而今,自己定不能再忍下这胸中恶气!
望着桌案上一纸奏疏,双拳紧紧握住,眼中灼火,仿似要烧焦每一个墨字。
身边只有杨询与内侍,殿火燃烧了一整夜,终于疲惫灭去。
晨光淡淡,透过窗棂格柱,摇映错落的光影。
“杨询,你怕死吗?”沉默一整夜,终于开口的天子,嗓音低哑,神色销凝。
杨询一怔,回身望向他,道:“不怕!”
刘浚微微抬眼,满布眼底的血丝道道分明:“当真不怕?”
“不怕!”杨询依然如故。
刘浚凝望着杨询的眼,如刀尖利:“那么……叫你去与凶残彪悍的云疆决一死战,也不怕吗?”
热烈灼燃的目光,仿佛天际烧红的浓云,杨询心头一颤,随即便如被天子眼中的烈火,烧过了心怀,不禁热血翻涌:“云疆贪婪无度,多年杀我同胞无数,臣……恨不能拆其骨、饮其血,我大汉朝堂堂男儿,何来惧怕之说?”
“好!”乍然一声响,刘浚拍案而起,眼中热望的光芒如同耀日明灿光辉:“朕,早晚一天要如你所愿!”
杨询定然的望着刘浚,虽是心中不解,却知道,那一张奏疏上,定然呈现了边关无数条逝去的生命、被抢夺的财务,望着刘浚一双森然漆黑的眼睛,耳边仿、似已听见了妇女婴孩的哭嚎、老幼病孺的悲鸣。
合欢殿中,暖香如旧,是刘浚最是熟爱的淡香,帝王斜靠在锦床之上,女子青丝散落、单衣素洁,奉一杯香茶递在刘浚手中:“陛下,近来事务繁多,可要注意龙体了。”
刘浚接过茶盏,目光却凝视着云落,那样幽深的目光,难免令人觉得局促,云落略一思量,微笑道:“陛下为何如此看我?看得妾心里不安,”
刘浚放下茶杯,修眉凝聚,突地拉住云落的手:“云落,朕若是攻打云疆,你可愿杨询从军为将,奔赴沙场!”
云落一惊,美目闪烁不可置信的光泽,他殊不知刘浚竟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思绪繁乱,到不知如何答话。
刘浚向后靠了靠,目光投向远处:“云落,你知道吗?南宫姐姐出嫁的那一天起,朕就发誓,总有一天要扫平云疆,再不要我大汉朝的女儿远嫁他方,至死无归,可是却没能料到这历来的和亲政策,已在人们心中如此根深蒂固,贵族们都谋图安逸,却不曾想过边关百姓的苦、和亲女儿的泪!朕,想努力做到,可是……仍还是看着黛鸢与李岳生生分离,无能为力!”
双拳紧紧握住,云落低眉望见,轻轻搭住他颤抖的手,慰道:“这不是陛下的错,陛下何须自责。”
“不!”眼前一缕淡烟轻浮,刘浚回眸望去,眸中一纵深浓的黑色:“杀的是我大汉朝的百姓,嫁的是我大汉朝的女儿,怎说……与朕无关?”
云落心中一颤,正欲言语,刘浚却神情恳切的盯凝着她,眉间沟壑深深:“云落,愿为朕与云疆决一死战的人……并不多!而此事非同小可,朕,需要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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