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浚赶忙将她拥在怀中,女子颤抖的细肩,如冷雪融化在心尖儿一般,冰透了天子的心。
她的眼泪如此凄迷、她的眼神这样无助,紧紧拥着她,便好似稍稍松手,她便会如那漫天飞扬的清雪一般,融化不见。
“云落。”刘浚声音低沉:“朕在宣室之时,便想了许久,为今之计,怕只有……”
沉痛万分的嗓音,微微沙哑,拥着云落的手更加重了力道,云落心上一颤,不禁举眸望向他,幽深的黑眸,如坠入旷远深邃的大海,一望无际。
刘浚薄唇一咬,终是道:“如今,我们也只有牺牲湷儿了。”
眼前一阵晕眩,云落顿时用力推开他,娇细的手腕、仿佛撞上了坚厚的冰冷墙壁,眼中泪水更多了一层霜雪凉意:“你说……什么?湷儿?我的女儿,我们的女儿?”
刘浚连忙紧扣住云落依旧颤动的双肩,目光至诚:“云落,你听朕说,朕,亦不会令湷儿受到丝毫伤害,她是朕的亲生女儿,只是……这样的时候,要安抚民心,要稳住众臣非议,就必须……要有人牺牲!”
云落转身不再看他,他深深的目光,才是迷魅人心的邪气,刘浚向前一步,紧拥住她,将头埋在她柔若流水的墨发间,心情亦是万分沉痛的:“云落,这是有人借机煽动的,若朕迟迟不做决议,大水又迟迟不退,只恐怕流言传入民间,到时天下动荡,一切便俱不在朕的掌控中了,只怕到时候……到时候,朕连你都保护不了。”
深入发间的烫热呼吸,却暖不住云落心上的寒凉,泪水依旧颗颗晶明,落在男子环在腰间的手背上,瞬间破碎。
“云落……”刘浚气息愈发急促,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一般:“相信朕,朕会尽力保护湷儿的,相信朕!”
云落身子有明显一滞,含泪闭目,相信,陛下,事到如今,你叫我如何相信?
心中痛极,无法言语,刘浚径自道:“到时候,朕会令人在宣室密设神堂,令术士做法,他们不是说湷儿是不详之人吗?便叫湷儿诚心向天,沐浴洁身,做上七天七夜的法式,塞住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嘴!”
云落冷冷一笑:“法式?湷儿还只是个才出世的孩子,法式……不仅要沐浴洁身,更要七天水米不进,这……这不是就等于要了湷儿的命吗?”
寒冷冬夜,额上却已渗出丝丝香汗,云落心中纠痛,难道,帝王之家,竟真真是如此绝情的吗?为了江山、为了天下,便连亲生骨肉亦能舍下。
心底一阵寒凉,刘浚急道:“朕自会安排了人在神堂中,自不会亏了湷儿的衣食,这只是形式,只是个令众臣不得言语的形式罢了。湷儿亦是朕的女儿,难道朕不心疼、不在乎吗?”
云落泪水倾绝,已然凝了睫影,犹似冰霜:“便没有别的办法吗?”
刘浚摇头:“如今这是最好的办法,在湷儿和你之间,朕……必须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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