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个龙子,那将是邢娙娥的祸,而非福。”云落敛却了笑意,反有一丝忧虑。
叶桑不解,这后宫女子,谁人不愿诞下男婴,母凭子贵,却为何,是祸非福?
云落见她懵懂样子,只淡笑道:“去将陛下赏下的那匹石榴花绸拿来。”
叶桑微微一惊,那石榴花绸乃云落最是喜欢的,一直未曾舍得裁制,如今却要拿出送与邢娙娥?云落见她迟疑,忙是催促一声,叶桑这才去了。
云落望着,心中却是一声叹息。
邢娙娥前些日子迁去华良殿居住,已引得人人侧目,然这孕却怀得不是时候,前方战事吃紧,陛下自没那么多心思顾及她,自己更不好与她走得太近,现今宫中无子,人人眼睛都会盯在华良殿,心中总有隐隐不安,无端感觉,邢娙娥这一胎若要顺利产下,并不容易!
春末,已有了暖意,走上一阵,便觉得身上香汗丝丝,华良殿与合欢殿间并不遥远,才迈进殿门,便听后面一人轻呼:“杨夫人慢走。”
这声音,她再是熟悉不过,娇细而轻傲的声音,回身望去,唇边持着果不其然的笑意:“参见太后、皇后娘娘。”
笑意盈盈,心中却暗忖:邢娙娥不过是怀孕而已,便引得太后、皇后双双前来探望,未免太过劳师动众了,怕这其中,还是针对自己居多吧?想将邢娙娥亦争取到她们一边,令自己孤立无援,是吗?
不禁暗笑,为了我,她们也真真是费尽心思了。
皇后依在太后身边,娇艳的眉眼,多了几分冰冷,从前,她望着自己的时候,眼里多是不屑与蔑然,然而今日却有种不可言说的凉,自心底里透出来。
太后并不理她,挽着皇后自云落身边拂身而过,云落退避在一边,恭敬垂首,却感觉一道阴森森的目光掠过身前,心中不禁悚然,猛地抬头,触见那目光,阴冷冷的,却全然无色,消瘦的面颊、灰白灰白的脸色,更映得眼神如死!
她是……
但见这女子紧随在皇后身后,一身素色宫女装扮,发髻与一般侍女无异,不禁想起子巾,仍旧凉意满心,想是皇后宫中新进的侍女,只是为何她形容这般消瘦、这般阴森,全没有女儿家的一分娇、半分柔。
安一安心,向华良殿而去,殿中是简洁的布置,虽是迁入了如此华丽的宫殿,邢娙娥却万事极是谨慎,万不敢招摇了,平素衣食亦是朴素的,与其正是在宠的身份不甚相称。
刘浚忙与邢娙娥迎着太后出来,邢娙娥正欲行礼,太后却一把持住:“无需多礼,如今也是有身子的人,该要多多歇养才是啊。”
话落,云落与叶桑徐徐走近,立在一边,刘浚望见,冲她一笑,皇后眼尖,怎能逃出了眼去,亦向云落望去,慢声道:“杨夫人还真是跟得紧呢,听说陛下才从合欢殿而来。”
虽是略带嘲讽的一句,面色却仍若近来日子一般的平淡,刘浚瞟她一眼,皇后却并没有像从前一般,犀利的迎视回去,而是有些诺窃的低下头,刘浚本被点燃的眼神,瞬间熄灭,只闷哼一声,没作理会。
云落心底暗笑,看来皇后亦懂得了刘浚的脾气,愈是好强,便愈是要隐忍,但与生俱来的桀骜,却又令她不能时时控得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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