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娙娥小名涓儿,低眸笑道:“不然便罚姐姐将这石榴花绸做成衣裳,如何?”
刘浚笑意更加疏朗,削俊的脸庞,如同笼了春日融融骄阳,勃勃盎然。
邢娙娥怀孕,云落是由心欢喜,也由心担虑的,虽说起初不过为了警告王夫人而重邢娙娥,但邢娙娥性子温婉,体贴得体,对于自己多是交心的,又有些天真的至纯,令云落似是寻着了自己当年模样,如今是真真喜欢她的。
亲自命阳天时时前去照看,只是心里总似有隐隐不安,有时这种忐忑感觉,竟令夜不能安,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仰头望天,夜色如深浓墨汁染了天际,星色一点也无,云落倚窗冥思,默默叹息。
之后的两月,仍旧是这样的忧心,竟令她的神形都略现了憔悴。
五月的天里,已有些热气,一夜困倦仿似总也消不尽,靠在用凉丝绸子铺就的躺榻上,幽幽睡去。
这一觉睡得香甜,不知过了多久,只觉恍惚间又人匆匆跑来,又赶忙噤声,立在自己榻边上,气喘吁吁。
睡得久了,头略略疼痛,勉强睁开慵懒的眼,一池迷离,风韵独具。
见是叶桑神色惶急的站在身边,凝眉起身,只觉身上亦是酸痛的:“这是怎么了?何事惊慌?”
叶桑忙是道:“夫人,出事了,邢娙娥她……突然……突然小产,听说……听说落下的,是个男婴!”
脑中仿有雷电倏然交加,轰鸣的震撼,令身子直直坐起,不可置信耳中所听一切,自己这月余的忧虑终是兑现了,身体仿被抽空般,一时僵在了那里。
静默片刻,旋即起身,随意披了件妆锦梅花衫,整整鬓发,随意向镜中望上一眼,虽是简洁的装扮,却发整衣洁,淡妆怡人。
连忙与叶桑急奔向华良殿,刚入殿门,便见邢娙娥贴身侍女绿柔匆匆向外,遇着云落,神色微微一滞,随即拜身,眼神退避的垂下,云落望她一眼,久久凝视着她慌张神色,心中无端猜忌,这次小产,只恐并非意外,望着绿柔愈发慌乱的神色,云落终是道:“去吧。”
绿柔忙是起身,膝上都不觉发软,颤声应了,匆匆而去。
云落侧目吩咐叶桑:“给我跟上她。”
叶桑会意,忙转身而去,云落独自走进华良殿,殿中早已悲凄一片,才进门便听见邢娙娥隐隐的抽泣,靠近床边,更见她泪眼如娑,盈盈秀目,已然肿成了桃样,大不似前。
心中不免生出怜惜,坐在床边,柔声劝慰:“妹妹还要想开些,莫伤了身子,妹妹还这样年轻,有的是日后可图。”
邢娙娥却只是垂泪,轻轻摇头:“涓儿毕竟福薄之人,无福消受,上天方才要了这孩子去。”
云落环望四周,见有宫女内监数人,于是道:“都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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