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药味儿扑鼻而来,叶桑侍候在左右,再走近些,却是一惊,只见刘浚已然坐起了身,静静靠在床边。
“陛下……”云落不由惊喜:“陛下可坐起身了吗?”
刘浚随即望过来:“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平稳,而目光却是冷冷的:“去哪了?”
简单一句,却令云落心头颤然一抖,尽量持住神色,含笑道:“只是随意走了走。”
刘浚仍旧望着他,深沉的目光,如暗夜无边尽的幽远,只看得人身子不禁瑟缩。
“陛下……”云落秀眉微凝,疑惑的望着他。
刘浚却低垂下眼,平声道:“没事,只是看你脸色不大好。”
叶桑闻言,忙机警的说道:“皇后近来夜夜守护在陛下身边,不曾好生安睡过。”
刘浚挑眉看她一眼,依旧凉无温度:“是吗?”
淡漠的口吻,令气息都仿佛凝住,云落望见放在床边小案上的药碗,已没了热气腾腾的白烟,用手一探,吩咐道:“这药凉了,叫人热过了端来。”
“不必了。”刘浚回手端起药碗,不由分说,竟是一饮而尽:“朕累了,你也好好歇息去吧。”
语毕,便欲躺下身去,云落连忙伸手去扶,他却似无心的一挣,身子已然躺稳在床上。
云落心中一凉,望着刘浚背转的身子,绣了粉荷碧叶的鸳鸯锦被盖在身上,一动也不再动。
“臣妾告退。”声音细若蚊吟,缓慢的动作,僵持仿似不是自己。
转身而去,却仍旧回首观望。
这一个黄昏,这颗心,似被于热火中烤了,又生生丢弃在冷水里,疼得麻木!
不再回望,裙裾拂过殿门口,一片枫叶悄然飞卷,轻飘有若一粒浮尘,落于无声……
阳天几味药下去,刘浚已见大好,只是本就冷峻的脸,愈发深沉,云落常伴在左右,他却话语无多。
终于可以下床走动,秋阳如霜,却别有一番景致,刘浚临窗而立,许久不曾吹风,倒是格外清爽。
云落端了药进来,含笑道:“陛下,喝药了。”
刘浚略一侧眸,道:“不喝了。”
说着,展臂舒展筋骨,甩身向殿外走去:“朕出去走走。”
云落怔在当地,将药放好在桌上,连忙跟了出去,只见名鳟立在殿口,并未随在刘浚身后,云落问道:“陛下呢?”
名鳟恭敬回道:“陛下向后园去了,不叫人跟。”
云落秀眉一凝,望着通向后园那一道石廊,略一思量,终还是跟了过去。
刘浚的步子,极是缓慢,绛紫色衣袍被秋风卷荡而起,日光淡薄,阴翳沉沉,暮云霭霭透着微薄的金色,令人尤感到一丝秋凉。
男子长身赫立,挺拔巍峨,丝毫不见了病中的苍白无力!
云落远远望着,步步走近,目光幽茫:“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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