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哒……”
山路之上一匹黄骠马率意而行,不时嗅嗅路旁青草,挑那肥嫩之处啃上几口,褐黑的长尾犹如拂尘一般,悠然地甩来甩去。许河星正顺着躺在那马背上,翘着二郎腿仰望着青天流云,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又觉马儿不动,歪头看去马儿正在啃吃一丛长草,草中立一石碑,上书“桃花岭”三字。许河星心道,既称桃花岭,想必桃花必盛,此时正是阳春三月,若是满山桃花怒放,当是绝世美景。
正思量间,一阵清风吹来,花香扑鼻,那淡淡的甜香正是久违的桃花香气。许河星翻身坐起,放眼望去满眼都是怒放的桃花,微风过处落英缤纷,彩蝶翩翩飞舞,林下绿草如茵,不知名的野花似漫天星斗点缀其间,空气中杂着桃花的香甜与青草的清冽。
许河星悠然自语道:“当真春风可醉人,武陵桃源怕也不过如此!”于是甩镫离鞍翻身下马,放开缰绳任那马儿自去吃草。
许河星来到一株桃花树下,解下腰间酒葫芦咕嘟嘟喝上一大口,看着那桃花林轻轻吟哦:“寻得桃源好避秦,桃红又见一年春。花飞莫遣随流水,怕有渔郎来问津。”听着声声鸟鸣,嗅着郁郁花香,躺倒在那轻柔的草地之中,好似已脱离尘世,来到了仙境一般。
没多久,许河星倦意上涌便要睡去,就在这似睡似醒之间,地面却传来一阵极轻微的震动。
一,二,三……
来路上一共奔来七个人。
许河星默默数着,前面的人脚步惊慌而微显凌乱似乎受了伤,落足细碎而轻,当是女子;后边的人当在女子十丈之外,当先一人脚步沉稳,落足声略疏,当是内功深厚,轻功极佳的高手,后边数人只听一人脚步沉重,却不落后,应是手中兵器分量不轻,其他几人武功也不弱。
正思量间,当先女子已赶到近前,见到有马勉力一跃丈余,飞身上了黄骠马,见许河星醉卧在草地上,拨马俯身一把将许河星抓起放在鞍前,一抖丝缰,黄骠马长嘶一声飞驰而去。
一口气奔出十余里,追兵早已踪迹皆无。
许河星不知是敌是友,亦不知事情来历,索性一路装做熟睡不醒。
女子拨马转进一道小山坳,下得马来没走几步,脚下一软晕倒在地,许河星一个翻身下马,来到近前一看,原来女子背后左肩中了一支三棱钢镖,再看面色只是略显苍白,想来那镖上无毒,必是失血过多晕倒。
许河星出指封住伤处血脉,从行囊里翻出金疮药,看好方位闭上眼睛把镖拔出,把女子衣服褪至伤处敷好药,又将衣服拢好,这才睁开眼,长出了口气。
此时夕阳依山,红霞漫天,而林中已然暮色苍苍,
许河星将女子斗篷拆开,找一合适之处,展开来四角各缚在树枝树干上,仿佛一张软床,然后将女子托起小心翼翼放入其中。
借着霞光看去,少女微圆的脸,蛾眉杏目,秀鼻薄唇,左颊有一点略凹处,想必笑时定有一酒窝……
许河星轻轻给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转身提起酒葫芦信步向那山坳中小溪而去。
溪流很快,水却甚浅,许河星在溪底用手挖了一个坑,将葫芦塞子拔去,把剩下的半葫芦酒倒在溪中,待污水冲净用葫芦打水。葫芦腹大颈小,一时咕嘟嘟倒不尽,溅起水花点点……
耳中忽听得小莹呼唤:“疯子!疯子快看!这边好多鱼啊,呵呵……”抬头望去,小莹正在对岸拍手笑着……
“沙”地一声轻响!许河星猛然发现自己仍保持着倒酒的姿势,而酒不知何时早已倒净。
那一声轻响只在身后两步之遥,那女子尚在昏睡,莫非是追杀之人?一刹那间许河星虽仍保持着姿势似乎毫无知觉,却已聚气凝神以防不测,忽然鼻中嗅到一缕清香,立时便知身后之人正是那女子,她竟然醒了?自己怎地又发呆来。
“醒了?”许河星将葫芦放在水中打水。
“你是谁?”
其声如莺啼幽谷,却含冰霜之清冽。
“问这话的,应该是我吧?我好端端地睡觉,你夺了我的马,又抢了我的人到此,是何道理?”许河星颇觉不快,不过质问到最后话里却更多属玩笑。
女子赧然,道:“真是对不住公子,小女子路遭匪人追杀,不得已夺了你的马儿逃生,见你还在酣睡不及招呼,但如我不带你走,只怕会遭匪人毒手,还请公子见谅。”
“无妨”许河星本非斤斤计较之人,一摆手道“敢问姑娘是何人?因何遭人追杀?”
“小女子秦笙。”说到这姑娘脸色微红,接着道“济南府天行镖局总镖头之女,因家父有恙在身,故代父行镖,不想在此遭匪人所劫,追杀到此。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许河星起身将装满了清水的葫芦递给秦笙,道:“在下许河星。你失血太多,多喝些水罢”姑娘微微一愣,接过葫芦问道:“公子可是江湖上传说的斩岳统、平匪帮的许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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