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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唯殉佳人

“小心。”李游龙双目戒备地直视着面前的艳红女子,反­射­­性­动作,已将带弟推到自己身后。

“她是谁?”带弟宁神低问,感觉出身旁男子瞬间进发的刚冷气势,来者不善,她手已自动按在腰间的鸳鸯刀上。

李游龙脸微偏,竟还有心思开玩笑:“她呀……便是你觉得挺可怜的那位蛇族女子。”

带弟轻呼一声,眸光不由得朝她望去,却与她对个正着。

“姑娘,你为什么哭?是这个臭男人欺负你吗?”艳红女子声音极其软柔,说话之际,足不沾尘,身子轻轻往前飘进,轻功造诣已至巅峰。

带弟欲要挺身而出,李游龙健臂横挡过来,硬将她塞在身后。

“带弟,听话。”他从未用这么强硬的口气命令她。带弟一怔,教他的气势折服,竟乖乖贴着男子的虎背不动了。

艳红女子幽幽地叹了口气。“你过来,别害怕他。天下男子尽薄幸,他欺负你,我来替你讨公道。你说好不?”缓缓地,她绕到他们右侧,面向一片霜湖。

“他没欺负我,他、他并非簿幸之人,不用前辈为我讨什么公道。”带弟冷静解释着,瞄向男子,见他­唇­角悄悄上扬,脸不禁红了。

闻言,艳红女子似乎十分不悦,冷冷哼了一声,目光如箭。“愚蠢。”

“嘿嘿,你心中痴念一个男子,人家明明无心于你,你却死赖着不放,这才叫作愚蠢。”李游龙双臂好整以暇地抱在胸前,状似无意,却以二人才听得见的声量悄悄又道:“等会儿我出手进攻,你趁机快走。”

带弟一惊,小手扯紧他身后衣衫,抿着­唇­摇头。

李游龙侧目死瞪了她一眼,颇为凶狠,他从没对她摆出这种凶神恶煞的模样。

带弟毫不惧怕,眨着眼瞪回去,­唇­仍紧抿着。

“听话。”他以­唇­型无声吐出,咬牙切齿。

两人还“谈”不出个结果,那艳红女子忽地仰首娇笑,她以袖掩­唇­,姿态万千,接着笑声陡歇,她媚眸一荡,妖野地瞅了过来。

“你率人捣毁我在太行山的地方、杀我手下、掀我的底牌,这些……我都可以不跟你计较,还能商量帮你个全尸。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偏要跟我提从前之事,呵呵呵,你说得对,我是痴念‘药王’,他不爱我也就罢了,却要对其他女子动心,你说,恼不恼人?该不该死?”说这些话,半点儿也听不出怒气,仿佛遇上朋友,殷勤地谈相几句,这种感觉好生诡异。

李游龙仍嘿嘿地笑,浑不在意的神态,内心却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因带弟固执不走,一只小手硬是扯紧他的衣衫,须知此蛇族女武功高强,擅使毒,他丁点胜她的把握也没,唯有寻隙出手抢攻,或能掩护带弟安全脱走,可现下,他的亲亲又来同他闹意见!岂不急煞人?!

“恼了十数年了,你不累吗?!我瞧前辈美貌如十来岁的小姑娘,半点没个老态,还惦着那个七老八十的‘药王’­干­什么!放开怀吧,天下多得是宋玉潘安,还怕没人为前辈动心吗?”他故意将话愈扯愈远,心中苦思计量。

今日情势凶险,若单只他一人,亦无所惧,无奈身边尚有一个姑娘,不论如何,他必得护她周全。

“你嘴儿倒甜。”艳红女子明眸善睐,“待会几我会记得顺道割下你的舌浸蛇胆酒,或许,也就不那么苦了。”

带弟瞧她举止,说不出的诡谲惊心,她不知李游龙转着什么心思,但这位蛇族女意欲再明显不过,非要取人­性­命不可,她万不能抛下他独自离去。

对方纵使武艺高绝、深不可测,连他二人之力亦难抵挡,那今日她窦带弟就舍命相陪,与他共赴黄泉。

思及此,带弟不觉忧伤,竟隐隐升起一抹难以言喻的甜蜜情怀,如此的冲击驱赶了一切的浑沌,心意更坚,她是真心想嫁他为妻了,若渡过此劫,他愿再一次求亲,她想,她便答应吧……

可惜,李游龙自有想法。要突袭必得先扰乱对方心志、趁其不备。

“前辈想割我的舌,是嫌我话多吧。索­性­,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说着,他暗将气劲周旋,一掌悄用力道握住扯紧自己衣衫的小手,狠狠拉开。忽地扬声道:“药王就在左近!”话一落,双腿如弹簧,陡然飞跃。

“你说——”艳红女子一愣,尚未回神,见那高大汉子凌于半空,双掌齐出。

“李游龙!”带弟惊急大喊,刷地分刀在手。

“带弟,走!”千钧一发,无从多说。

那蛇族女双目细眯,李游龙掌风刚劲,突地袭到,她不及第一时间相迎,身子迅忽往后飘退,避开连环狂风似地进攻。

这短短十来招内,带弟若一开始便拔腿奔驰,想安全逃脱不成问题,但她却立在原地,擎刀紧紧盯着,等着出手助攻的时机。

“带弟!”李游龙怒吼,充满警告意味,拳脚招式连绵无尽,快打快攻,欲将蛇族女困在自己的掌风之下。他不知还能顶多久,但带弟真要不走,两人都无活路。“快走!”又喊。

“不走!”带弟厉声回话,弓步上前,飞快地绕到艳红女子的左侧。

“想走?没那么容易。”艳红女子媚媚一笑,忽地右手大翻,金光闪烁——

毒!

李游龙意识过来时已然太晚,半边面颊和胸膛突感灼痛,毒粉已沾上身躯。他闷哼一声,不去理睬,再催动内力时,半边躯体却开始泛麻,酸软得使不上劲。他心下大骇,利眼一抬,忽见一团火红迎面而来——

“住手!”带弟跟着疾扑过来,可惜轻身功夫与蛇族女天差地别,她鸳鸯刀刷刷疾撩,尚未触及女子衣衫,后者双掌已“砰”地一响击中李游龙胸口。

“不——”带弟急得快哭了,一旋,双刀便下狠招,欲将女子逼退。

胸中郁结难当,一口血疾喷出来,而气息翻腾,李游龙结实地摔在地上,半边肌肤上的灼热感愈来愈严重,如火烧一般,他咬牙忍住,抬首见带弟挡在自己身前与那女子相斗,他呼呼喘气,心惊­肉­跳,明眼人一瞧便知蛇族女有意相让,若不,带弟双刀练得虽­精­,怎么也挡不住对方数十年内劲,更何况还那些神出鬼没的使毒技俩。

思及此处,李游龙胆战心惊,硬是逼自己撑起身子,右颊上的炽热如细针刺人,几要睁不开眼。

“你双刀练得不错,脾­性­也硬,小姑娘,我挺喜欢你的。”艳红女子纤指弹动,碰在带弟刀尖上,刀锋陡偏,带弟手腕发疼,虎口已震出血来。

“药王你来啦!快,快杀了她!”危急之际,李游龙胡乱喊了一句。

“什么——”蛇族女一怔,迅速回首。

“快走!”趁这千钧一发之刻,李游龙使尽全力扑前抓住带弟,正欲回身疾退,蛇族女已知自己受骗,她回头,柳眉凌扬,目中杀意陡锐。

“留下吧!”火红身影霍然拔高,带弟只觉身后强大劲力逼迫而至,背心一凉,正要回首瞧清,一股力道不由分说地将她推开,便见李游龙旋身迎向那团艳红,“砰”地一声,双臂齐出硬对方掌风——

“李游龙!”带弟和泪惊喊,眼睁睁瞧着他仰首喷出血箭,身躯往后平飞出去,跌破朔上薄霜,沉了下去。

不、不——他不能有事!她不要他出事!她不要他死!

什么也不管了,什么也顾不得了,带弟冲向霜湖,她要去救他,她要救他!

“小姑娘,跟我走。”艳红女子轻飘飘靠近她,右手伸来要抓。

“滚开!”带弟泪流不止,鸳鸯长刀翻花砍下,她不能被这蛇族女缠住,再迟,她就救不了他了。“滚开、滚开、滚开——”她连下三快招,心急如焚,招招狠厉,只想要对方别来牵绊。

但带弟最后一式的左右抡刀尚未砍上,那艳红女子身躯竟紧紧一颤,暗器无声无息袭至,由后打入她的背心,在左胸前激进而出。

“刁锦红。”男子沉沉喝出她的名字。身后,除四海镖局外,尚有其他援手分批赶至。

艳红女子捂住胸口,背对着众人,嘴角微微上扬,溢出血丝。

这些人的恩怨,纠纠缠缠,带弟理也不愿理会,她心里只惦着一人,那个黝黑的、温柔的、教她心酸心痛的男子。

抛下双刀,她拔腿往湖的方向奔跑,“咚”地一声跳进湖中。

“带弟,不可——”

“二姐!”

“二姑娘!”

阿爹唤她,云姨也唤她,还有大姐和妹妹们,湖水冰寒冻人,漫进她耳中,模模糊糊,她知道他们在唤着她,焦急、惊疑、愕然、担忧——

那一年的夏,她险些在鄱阳湖中溺毙,从此,便忘记如何在水中运用四肢。

她原是个中高手,泅水技巧是姐妹中最好的,她们都说,她身形姿态如鱼一般自在……如鱼一般自在……

她一定要找到他。

四海镖局渡过了在九江开张立局以来最忙碌紧凑的一日。

一早,是大姑娘窦招弟万人空巷的比武招亲大会,比武规则临时被改,乱了一阵,终是好事多磨,有情人终成眷属。

接着,才欢喜四海要办喜事,前院大厅已教人下聘,搬来的礼盒叠得快要碰到屋顶,呈上的金银珠宝够在九江大街上连开二十家店铺,最要人掉眼珠的是那批挤满练武场子的丰毛羊,和挤不进场子的一批牛,而贵客竟是三王会里的头头,见面谈没几句,就把带弟直接认了当儿媳。

然后,那个相传欲娶带弟为妻的男子终于现身,当着四海众位表明心意,说他爱惨带弟,为她痴心迷醉,当下,窦家整个倒戈过来,认了这位二姐夫。

以为再来便是忙闺女儿出嫁之事,没料及更惊悚的还在后头,事情一波接一波,波波相连,接应不暇,而现下夜空清明,月娘遥挂,寒冷空气中揉进一丝温情,终能稍歇口气儿。

后院厢房,灯火荧荧,偌大的房中涌进不少人,或坐或站。

床榻上,男子气若游丝,向来爱笑的薄­唇­轻抿着,惨白无一丝血­色­。

一对中年夫­妇­挨在床边,那娇小的美­妇­不住地抚着亲儿的脸,哽咽地道:

“你是‘药王’呵,既能解去龙儿身上的剧毒,为什么没法让他恢复原来的模样?他、他醒来要是知道自己变成这样子,他会伤心,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龙儿­性­情开阔,不会如此在意样貌。你为儿子心痛,我何尝不是?”中年男子叹道,撤回把脉的手。

今日是齐吾尔率蒙族朋友快马来报,他们遭蛇族女座下四使婢袭击,激战中,由对方口中得知蛇族女另寻李游龙来了,他知李游龙往四海来,好不容易脱身,急急赶至四海镖局知会,怎料李游龙挟着他的亲亲不知躲在哪儿谈情说爱,众人在九江展开搜寻,来到鄱阳湖畔,仍是迟了一步。

“亲家,贤婿的伤不碍事吧?若有何需要,万万别跟咱们客气。”窦大海关切地立于一旁,不仅是他,除云姨在大厅安顿齐吾尔带来的人马外,窦家大小姑娘全到齐了,招弟与鹰雄并肩而立,来弟、双胞和金宝儿亦挤在阿爹身边,而带弟却倚在脚边的床柱,小手浑然不觉地扯紧床帷,眸光瞬也不瞬地盯住那张昏沉的男子面容。

他半边的脸,毁了。如被火灼过一般,那伤痕布在他颊上、颈上,此时他脱去上衣,胸口因断骨接续缠着厚厚绑带,那些露出来的肌理、单边肩胛和右臂亦星星点点全是毒粉留下的烧伤。

好痛……带弟眉一拧,感觉烧向他的火亦朝自己袭来,而心这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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