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红道，“我刚才跟单位请了假，乡城说他下午要去办点事，你昨晚又没有睡好，爸等下肯定喝多，那样就没有人照顾妈了。”

“你老这么请假不好，要不你还是去上班吧？”袁冰城觉得心里很过意不去。

罗晓红笑了一下，“没事，等过两天有护工了我就不用请假了。”

袁冰城问，“妈刚才有没有排尿？”

罗晓红说，“尿了一些，但是量还是很少。”

袁冰城问蓝桂枝，“妈，中午你吃东西了吗？”

蓝桂枝无力地点着头，“吃了。”

罗小红在一边补充道，“吃得很少。”

袁冰城心情很压抑，想到母亲很可能不久于人世，父亲还在那里喝酒吹牛，他这才理解了五味杂陈这个成语的意思。

旁边的那两个人在就着榨菜吃馒头，轻声地商量什么，袁冰城听明白了，原来是那个生病的人怕住院贵，给孩子们添麻烦，想出想回家打针。他不由得想到母亲目前的问题，那个女医生的建议不是不应该考虑，可是，父亲能接受吗？他为了面子不肯给母亲转院，可是，他想过现在每天的开销是一个很沉重的负担了吗？

“冰城，我叫你买房子的事情你跟朱芳说了没有？”蓝桂枝忽然问。

袁冰城回答，“说了。”

“她怎么说？”蓝桂枝看着袁冰城，袁冰城明知道母亲其实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他的影子，但是，他还是能从母亲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东西：期待。

他低声说，“朱芳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要筹集钱，不是那么快就能买的。”

蓝桂枝喘着，声音虚弱地说，“刚才，连城打了个电话给我，他说，要是买了这房子，其实就是给你爸买的，他有了这房子就好找后老伴儿。老大，是不是老三不同意买啊？”

袁冰城心里一紧，他恐怕袁连城会说出如果买房子是要用他的房子贷款的事，那样的话，母亲如果知道了，着急上火的，很可能会使病情加重。

蓝桂枝接着道，“冰城，你是老大，你得劝劝他，我死了你爸得找个老伴儿，不然的话谁来照顾他呢？”

袁冰城一块石头落了地，看样子袁连成没说买房子的钱从哪里来的事情。

母亲的病情现在就是兄弟几个的头等大事，任何的困难也不能让她知道，她的一生太苦了，好不容易这两年孩子都大了，可以让她安享晚年了，而她的身体又垮了。这个时候，任何不高兴的事也不能跟她说，这是哥几个的一致意见。

“行，你放心吧，妈，我一定好好地劝劝他。没事，老三听话。”袁冰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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