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洗完澡，朱芳打来电话，问母亲蓝桂枝的情况怎么样，袁冰城回答说暂时还看不出有生命危险。

朱芳问他明天­干­什么，袁冰城回答说要去看房子。

朱芳问，“你有没有打算买什么样的房子？”

袁冰城回答，“还没有太多的想法，尽量买一个便宜一点的吧。”

朱芳柔声细气地说，“我觉得，你不要因为我们一时的经济紧张就贪便宜，买房子这事还是要多考虑地段，考虑升值潜力大的。”

袁冰城叹口气，说，“我这不是考虑到钱吗？厂子那里不景气，要是在房子上占用了大量的资金，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朱芳笑了，“你怎么不这么想，既然做工厂赚不到钱，为什么不在别的地方想想办法？要是咱们买的房子升值空间大，不正好能弥补一下工厂这边？”

袁冰城被朱芳逗乐了，这是他回到沈阳第一次由衷地笑起来，他道，“那好啊，我在沈阳边照顾妈边当职业炒房客好了。”

朱芳似乎变得很严肃，“我看也未必不可。”两个人呵呵地笑起来，又说了很多温馨的话。

朱芳的话恰似一缕阳光在这个凄冷的秋天的夜晚给了袁冰城一点温暖，他会来这一天一夜，看到了人生百态沉渣泛起，甚至看到了那么多人­性­的丑恶，那些几乎让他无法呼吸，朱芳的话让他放松起来，那一夜，他睡得很香，居然连梦也没做一个。

第二天早上，他很早就到了病房，父亲袁世飞还没有回来，王姨正在洗手间洗着什么，袁乡城躺在折叠床上睡的正香。母亲蓝桂枝也睡着。

见袁冰城进来，王姨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袁冰城走进洗手间，王姨小声道，“小点声，都刚睡着。”

袁冰城问，“怎么样？昨晚我妈还好吗？”

王姨低声道，“你走后，你家老二伺候你妈吃了半个苹果和几粒葡萄，下半夜就开始大便，你家老二为了照顾她，身上也被弄脏了。不过，他好像很高兴。”

高兴？袁冰城有点不解。

王姨接着说，“医生后来来过，说你妈能这样大便，同时还能排尿，她的浮肿就会轻很多，心衰也就能减轻不少，你看，她不是能睡着了吗？”

“王姨，你洗的什么？”袁冰城问。

“是你妈的内衣和你家老二的裤子，昨晚都沾上了大便，我泡了几个小时，现在洗洗。”王姨道。

“那多不好意思，还是我来吧。”袁冰城心里特别过意不去，赶紧抢过来洗起来。

王姨站在一旁看着袁冰城，忽然感慨地说，“看你们兄弟这么孝顺王姨真是羡慕啊，我家的孩子要是能赶上你们十分之一我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