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跟父亲谈谈的机会却没有马上出现，早上七点多钟，袁世飞和蓝至诚皱着眉头回来了，袁世飞进门就问，“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爹的了？”

袁乡城当时正好去跟着护士拿药了，没在病房。

袁冰城指了指正在床上睡觉的母亲蓝桂枝，指了指外面，意思是要他到外面说话，谁知道，袁世飞还是大声地嚷嚷，“你什么意思？你昨天中午还说没钱，下午就买了房子，你耍我啊。要不是李冬告诉你姨，我还蒙在鼓里呢。”

母亲蓝桂枝动了一下，袁冰城轻声道，“你不要喊行不行？我妈抢救了一夜，刚睡着。”

袁世飞还想喊，蓝至诚拦住了他，低声问，“怎么回事？”

袁冰城把他们带到走廊里，简单地把昨晚的危险情形说了一下。

谁知道，蓝至诚倒是先火儿了，对袁冰城说，“你眼里也太没有我这个舅舅了，那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万一你妈没了，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你怎么这样做？”

袁冰城赶紧解释，“对不起，那时候太忙了，一时没顾得上。”

“没顾得上？你这个解释我不接受，你刚才还说，打电话给你爸他关机，你能想到你爸你就不能打电话给我？”蓝至诚显得义愤填膺。

“对不起，舅舅，我也是怕你年纪大了，那么晚把你折腾起来不好。”袁冰城耐心地解释着。

“冰城，你刚才说你给你妈做了腹腔透析？”袁世飞忽然问。

袁冰城点点头，袁世飞忽然捶胸顿足起来，“你怎么能这样做？以前我跟医生探讨过，她要是做了腹腔透析，会使她身体更加虚弱，你怎么问都不问就擅自做主？”

“难道我要等你回来商量商量？”袁冰城冷笑着，“要是等你回来，我妈现在都躺在太平间了。”

“你就这么跟我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问这个当爹的？你妈的合法丈夫是我，透不透析我说了算，你凭什么做主？”袁世飞大声地嚷嚷着。

袁冰城很想反驳他两句，可是，他看见护士长走过来就闭了嘴。

护士长对他说，“你赶紧去交住院费，昨晚抢救的钱还是医生做的担保，人家要下班了。”

袁冰城问，“可不可以等一会儿，我身上现在没钱。”的确，现在他身上的卡里几乎没什么钱了，他还要等朱芳给他转钱。

护士长说，“你要快点，医院有规定的，医生不能担保，你别让人家犯错误啊。”

袁冰城看看袁世飞，“爸，要不你先拿点交上，等朱芳把钱打到我卡上我再还你？”

袁世飞马上像被火烫了一下，“我哪里有钱啊？我没钱，我没钱。”

护士长看这个情形马上说，“你们几个商量一下，快点啊。”说罢，带着一脸蔑视看了袁世飞一眼走开了。

袁冰城看着父亲，尽量做到心平气和地说，“爸，你别这样，你有没有钱我还不知道吗？我只是暂借一下，等朱芳把钱寄来，我马上就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