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辉啊,你家是哪里的,家里都是些什么人啊?”李阿姨问。
“我家是甘肃柳县的,我家里有我爸妈,还有一个姐姐,在兰州上大学。”
“家里条件不好吧?”
“嗯,好的话我就不用出来打工了呀。”
欧阳静Сhā嘴说:“高辉,你是不是想打一辈子工?”这话让高辉心中忽然有些发痛,应承说:“嗯”
“那只能说明你一辈子不会有出息,知道么,一个男人如果没有理想和志气,那就注定穷苦一辈子。”欧阳静盯着高辉。
李阿姨怕高辉难堪,连忙说:“平平淡淡有什么不好的,怎么样过不是过,非得像你说的,有很多钱才能生存下去吗?”
“不是钱的问题,我的意思是,一个人既然生存在这个世界上,起码的证明自己,不能白活。”
“阿姨,其实静静说的是对的,如果我跳不出打工的圈子,那么我得打一辈子工,其实我不是没有志气,刚才静静问我,我是不想说我的想法,现在我就直说吧,我现在和别人谈理想,实在没有资格,所以只能把梦想藏在心里。其实我的目标太远,但是不能说的,说出来别人肯定会笑话的。”高辉从来没有和人说过自己的野心,今天已经说了一半了。
静静却不放过高辉,继续追问:“到底你的目标是什么?男人家有什么不能说的,是你怕做不到,才不敢说吧?”
“我一定能做到!”高辉缓缓的说,语气有点沉沉的。
“是什么?”
“三十岁之前,赚够五百亿。”
李阿姨笑着说:“你们这两个傻孩子,一天净做梦了。”
高辉离开李阿姨家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可能,见到李阿姨的机会日后很少了,因为高辉决定这两天就回老家,马上要过年了。高辉从来没有在外边过年,不管怎样,过年必须得一家人在一起。
高辉回家了,没有所谓的辞职报告,只是给李队长和苏海燕打了招呼▲了六个小时的班车,到了柳县,从县城搭公共汽车再到了洛河村。
高辉没有多少钱了,但还是给家里人买了些东西∵进家门,母亲愣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欢喜之情,:“辉辉回来了,赶紧去屋里暖和暖和,你回来的可真是时候,还有六天就是你的生日,你姐来电话说明天也就回来了,你爸爸在屋里看电视呢。赶紧进去吧。”
高辉的家是一座标准的四合院,七间房子,对于农村而言,高辉的家境算的上富裕的,然而和城市相比,就相差太远了些,虽然农村通上了公路,但高辉村里人,百分之八十的人两年洗不了一次澡。再比如,城里人家庭不和谐会寻找处理方法,而高辉他们村里的人,或者大部分的农村人,都会选择找阴阳师,叫做“打整屋里”,阴阳师在院子中心又是敲锣又是唱经的。
第二天一大早,高辉父亲高玉成就早早的去了镇上买菜买肉了,因为家里人终于要团聚了。洛河村的人赶集是去五里路外的柳荫镇,柳荫镇不大,但是附近十多个村子赶集都要去柳荫镇,所以每当逢集镇上还是比较热闹的。
高玉成是一位非常严肃的父亲,他曾经承包过砖厂,当过包工头。他也是从特殊时期年代过来的,那时他年纪小,受了不少罪,念过三年书,由于家境贫寒,早早的辍学了,但他是村里最早出去打工的。那是三十年前,高玉成的父亲,也就是高辉的爷爷,让高玉成去镇上卖掉家里的两只羊,说卖掉的钱让高玉成给自己买一身衣服,然而当高玉成拿着卖掉羊的十块钱买了一条裤子,拿着剩下的三块钱回到家的时候,父亲却发脾气了。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你这个没良心的狗崽子,知道一条裤子那么贵,你还买,你也不知道给你娘买双袜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
一直到了晚上,父亲依然在屋子里骂骂咧咧的,而高玉成此刻,只是静静的坐在家门口,这种穷日子,自己早就过够了,十三岁的高玉成,看起来成熟的像一个中年人。高玉成决定,去外面闯荡。夜里,高玉成偷偷溜进厨房,拿了两个黑面馍馍,走过了镇上,向城里走去,到了城里,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高玉成打听着来到了柳县的车站,城里此刻灯火通明,不像村里此刻应该还是漆黑一片,没有半点灯光。车站旁边有一个中年人在修理一辆大东风车,高玉成就站在旁边看着,他并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哪里。
“孩子,你要去哪里?”那修车的司机发现高玉成在看自己。
“你去哪里?”高玉成反问司机。
“我去江海县”司机回答。
“我也去江海县。”高玉成回答。
司机看着可怜的高玉成,说:“我稍你吧,等会就走。”高玉成就在一旁看着司机修车。
一路上,高玉成始终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低头不语。天渐渐亮了,东方露出了鱼肚白,车经过了不知有多少个村子,多少座山。高玉成,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江海县,只是一个从没有听过的陌生名字而已。
下午六点,终于到了江海县城,司机问:“孩子,到江海县县城了,你去哪里?”高玉成没有回答。司机追问:“孩子,你到底要去哪里?”这时高玉成哭了起来。
当司机知道了高玉成的情况后,说:“孩子,没事,人生路上必定有许多的坎坷,但都会过去,你跟我去柳林镇吧,到了我给你找个活儿干。”高玉成忍住了哭声,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后,到了柳林镇,司机带高玉成到了一户人家,一个中年男人接待司机和高玉成。中年男人叫蒋海泰,是退伍的军人,曾在部队当过团长,现在在柳林镇包了乡镇府的建造工程。司机给蒋海泰说了高玉成的情况后,蒋海泰爽快的说:“多大点事,我这儿也缺人手,就让他在我家干些零活吧,看他这身子骨,工地上的活是干不了的。”
蒋海泰经常不在家里,蒋海泰的老婆却经常在家,蒋夫人对高玉成倒挺不错,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看着瘦小的高玉成,又怎么会忍心让他干重活呢,高玉成一天就是把家里的牲口粪背到菜园子,或者打扫一下卫生。蒋海泰给高玉成说下了一个月两百块的工资,这对高玉成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高玉成不相信自己一个月会拿到这么多钱,也没抱多大希望,只要自己能吃饱就已经很不错了。
一天,高玉成推了一架子车牛粪出门,往菜园子走去的时候,一伙人把高玉成堵在了路上。一个穿喇叭裤、留长头发的青年说:“小子,哪里的?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柳县的”高玉成回答。
“装钱了没,哥几个现在资金有点紧张。”
高玉成知道,自己遇上了些混混。可自己身上确实没拿钱,便说:“我没钱。”
“哼,没钱,好,让你没钱。”那青年和身后的混混一拥而上,把高玉成的架子车推到了路边十多米高的崖下,高玉成挨了一顿打。
高玉成战战兢兢的回到了蒋家,把过程跟蒋夫人说了。蒋夫人叫回了蒋海泰,蒋海泰听了过程后,狠狠扇了高玉成一巴掌,说:“我打你不是为了我的架子车,你得记住了,懦弱的人只有挨打的份。”
下午,蒋海泰把那些打了高玉成的混混一个不落的叫到了家里,脱了自己的一双皮鞋,递给高玉成:“去,给我打他们!”这时站在一旁的那些小混混们,开始哆嗦了。高玉成从小没有打过架,哪里敢,只是低头站着不动。蒋海泰拿过皮鞋,“啪”的一声,皮鞋狠狠地打在了高玉成的脸上,高玉成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蒋海泰大声说:“去,给我把他们几个打倒。”高玉成走过去,只听见“啪”“啪”的声音,那些小混混都被高玉成打得抱住了头。
那些混混走了之后,蒋海泰对高玉成说:“小高,以后每天早上跟我学功夫,得有点男人气。”
两年后,高玉成回家了,到了家里,家人一脸惊讶,家里人以为高玉成死在外面了。高玉成的父亲正在炕上招待着银行来的几个工作人员。原来高玉成的父亲借了银行的两百块钱,高玉成父亲在解释着,说自己计划过几天去谁家赊两头猪崽,明年开春卖掉就有钱了。高玉成走到父亲跟前,拿出了一包雪茄,给炕上的人发了一圈,银行的一个工作人员诧异的问:“这是你家儿子吗?”高玉成拿的烟,他们是买不起的。“这是我爸,我爸借了银行多少钱?”高玉成抢着回答。
“一共是两百一十八快,连带利息。”工作人员说。
高玉成从黄挎包里拿出了一沓钱,说了几张,:“给,两百一十八,您点一下。”
过后,高玉成带了村里一大批青年人外出打工,一直到现在,高玉成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但在村里还是有一定的威严的。
高辉的姐姐回来了,一家人团聚了,高辉父母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对于二位老人而言,日子已经不错了,高辉父亲这些年攒了些钱,计划给高辉结婚的钱还是有的。
高辉晚上总是在十二点过后睡觉,因为他每天晚上都要和燕雨彤通话两个多小时。更让高辉高兴的是,燕雨彤过几天会回来,而且会直接先到高辉家。
腊月初六,高辉的父亲给了高辉两千块,这是让高辉去天水火车站接自己未来儿媳妇的,高辉也没有推却。到了天水车站,已经是夜晚了,高辉在一家小旅馆登了房子,燕雨彤坐的火车明天早上八点半才会到站。这一夜,高辉一直没有入睡,回忆充斥在高辉的脑袋里。
曾几何时,懵懂的小孩子,对爱情还是朦朦胧胧的,第一次和语桐接吻,仅是嘴唇在一起略微触碰一下,牵手,走在学校后面的幽幽小道,在那河边,在哪毁掉了的断桥旁。然而,现实总是残忍的,现实就是一个嫉妒心极强的糟老头,看不惯别人幸福,总是想着去破坏。高辉时时心痛,最爱的女人,自己心中完美的女孩,却不是纯洁的了。高辉很怕有一天,自己和燕雨彤会和很多夫妻一样,打架、吵闹。高辉起身,来到了火车站前面的广场上,他此刻多么希望天亮的快些、再快些。不知有几人能体会高辉此刻的心情。高辉在想,语桐现在不知道漂亮了、还是变丑了,胖了、还是瘦了。寒风刺骨,高辉一会到旅馆,一会到车站,就这样一直反复着,直到天亮。
终于等到了八点半,火车站的出站口一大批人并肩接踵的出来了,拉箱子的、挎皮包的、美女、帅哥、年轻的、年老的,有的被等着接站的人接走了,有的独自打车离开了。而高辉,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出来的人群,终于,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身影,高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飘逸的长发,上身穿一件橘黄色的羽绒服,下身穿一件灰白色的判裤,拉着一只大皮箱。远远的向高辉挥手,就在高辉盯着她发愣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高辉面前。一切,都不像几年前,没有了羞涩,没有了顾忌,紧紧相拥,许久,许久。二人相拥着来到了高辉登的房子,两人在不大的床上翻滚☆后,只是彼此盯着对方笑。
谁说时间能给变一切,都是虚假的,马上四年了,从未见过面,高辉依然等到了,等到了自己的爱人。
到了家,高辉的父母,姐姐已经迎了出来,看的出来,高辉家人对燕雨彤还是比较喜欢的。高玉成亲自下厨为未来的儿媳做饭……
晚上,令高辉和燕雨彤都没想到的是,高辉父母竟然把燕雨彤安排在了高辉房间里睡,说高辉房间暖和。
高辉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子在同一个房间睡觉,心跳有点快,这一夜,二人真正的结合在了一起,高辉虽然心中有点遗憾,燕雨彤并不是第一次,这些东西,高辉不知在网上看了多少,所以懂得不少。高辉并没有说什么,二人如胶似漆,一直翻云覆雨到了凌晨四点才相拥着睡去。直到十一点才起床,二人有点尴尬,还是燕雨彤鼓起勇气打开了房间门,但高辉家人并没有什么,一如既往的对燕雨彤保持着热情。
白天,二人手牵手在村子外的小路上漫步,诉说这几年的各自经历,漫天的雪花仿佛是专门为二人翩翩落下,远处的大山上,白茫茫一片,天地都是白色的,只有高辉和燕雨彤的身影,在雪地里。这冬、这雪、这人、高辉必定在心中念一生,直到死去。这个冬天,很冷,却是高辉心中最温暖的冬,也可能是燕雨彤心中不冷的一个冬天。
一个礼拜过后,高辉不舍的送走了燕雨彤,毕竟没有结婚,人家终究是要回去的,燕雨彤打车回去的时候,高辉哭了,燕雨彤笑着安慰高辉,说:“又不是生离死别,还会见面的,以后还要一起生活一辈子呢,到时候希望你可不要烦我天天粘着你”高辉擦干了眼泪:“我等你”今天,是高辉的生日,却是个别离的日子。
晚上,高辉在电话中和燕雨彤提起了结婚的事,燕雨彤说,明年吧,明年年底我嫁你。可高辉怎么等得了一年,一年,可是三百多个日日夜夜,高辉只想很快地,很快地拥有她,高辉害怕,害怕失去她,时间久了,变数太多。高辉是一个多疑的人,但他总是给自己找借口,语桐自己不应该去怀疑,她是最美的,也是最善良的女孩!
高辉在腊月里,和燕雨彤在县城里约会有十多次,每次都登的是三十块钱的小旅馆。两人约定,过完年,燕雨彤跟高辉去古川打工,这一切,都是瞒着燕雨彤父母的,燕雨彤的父母不会同意没有结婚的燕雨彤跟一个男孩**。当然,这没必要隐瞒高辉的父母,因为这个社会,本来就是女孩子稀罕些,有人说,中国人的性别比例是三个男人比一个女人,这就说明,三个男人只有一个能结婚,其余两个想结婚,只能等着看有没有离婚了的。
过完了年,二月份,高辉约了好哥们赵加州,还有燕雨彤和她的好友刘美嘉,一起去古川闯荡。这一次,高辉感觉浑身的热血都在沸腾了,豪情满满的,这次再去古川,就一年,必须创造些什么,在结婚前,给亲爱的她,好一点的生活。
此时此刻,高辉从未有过的自信,重要有一点点的机会,自己将会毫不犹豫的抓住☆少,在过年的时候的赚够一百万。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赵加州和燕雨彤以及刘美嘉的时候,他们只是一笑而过,只当是高辉的玩笑话。
高辉带着一行人,在古川租好了一间房子,两室一厅的。赵佳洲只能在客厅拉帘子隔了一块地方睡。高辉和赵佳洲先给燕雨彤和刘美嘉找好了工作,是在超市干营业员的,虽然工资低些,但不至于太累。高辉和赵佳洲没有太多的资金,只能找工作先干着,两人都是干过工地的,很快找到了工作,是工地上打小工的,说白了就是抱砖头的。这,对高辉而言,同样有着挑战性。
因为工地离高辉租的房子有点远,赵佳州就住在了工地上。高辉每天下班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半小时的公交车,下车后,总是狂奔着回到房子,因为、燕雨彤在等他。
一个月后,高辉不安的内心开始蠢蠢欲动了。高辉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五千元整。
高辉和赵佳洲今天休息,在房子,高辉和赵佳洲谈了好久,终于得到了赵佳洲的支持。高辉的想法,马上就要付出实际行动了。
高辉的想法一旦决定行动,一分钟都不想耽搁,因为,他给自己极大的压力。一年,一百万!必能成功!
高辉曾熟读三十六计以及孙子兵法,这次,他脑袋能想到的,能运用的,都用了。此时的自己,给自己的原则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不择手段,奔向顶点!高辉明白,现实的社会,人吃人的社会,如果自己不把别人踩在脚下,那么就只有别人把自己踩在脚下的份儿了。
高辉的老板叫徐老三,承包了几十年工程了,高辉的第一步,就是从他的手中承接些活,有点基础,然后扳倒徐老三。高辉和赵佳洲定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一个月之内扳倒徐老三,顶替他、超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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