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里,天气和往年一样,阳光依旧灿烂,中午,太阳是公平的,晒遍了洛河村的每一个角落。高辉收拾好了行李,他只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不论何处,去漂泊,去流浪。高辉曾想过,离开这世界,但是如果自己离去,父母的痛苦是和自己一样的,甚至超过自己。
父母目送高辉离开,高辉给父母说自己去古川打工,但是高辉是不会去古川的,因为那个城市有太多美好的回忆,就像她曾说过的:“若是有一天我们分开,这里的一切都会成为我们共同美好的回忆。”高辉说:“不会有那一天的。”如今,却真成了回忆,也许对燕雨彤而言,是美好的回忆,对高辉而言,这回忆,像是一把刀,只会刺痛自己的心。
在车站,高辉坐上了去天水的车,四小时后,高辉已经在天水的火车站买好票,坐上了去遥远的南疆的火车,一共需要坐三小时的火车。也许,自己命中注定就是天涯漂泊的命,此去,高辉不求多么美好的前途,只渴望能有无限的坎坷,自己渴望着坎坷,哪怕狂风、哪怕暴雨、哪怕前路是悬崖,没有任何目标,只是向前、向前。
在火车上,高辉一直没有吃任何东西,就在座位上,静静的坐着,偶尔走向吸烟处,抽上几支香烟。窗外的风景,飞快的出现在视野,又飞快的消失,这何尝不像人生的风景,失去的,没有几人能轻易寻的回。
南疆在祖国的最北边,曾经在荒凉的大漠之中,经过几代人的治理,逐渐的有了生机,如今,南疆已经是北方数一数二的地方,富裕的很。然而总有些大漠的孤独凄凉之感。
南疆的火车站,人山人海,下了火车的高辉在人群中,一点也不慌乱,不像别人那样争先恐后的往外挤,而是在站台边蹲着抽烟,等人群散的差不多了,才起身,一只手抽着烟,一只手Сhā在裤兜里,他穿着一身西服,没有大包小包的行李,他只是上身口袋里装着三百块钱,还有一包烟,一个打火机,这就是他的浑身家当。高辉并没有拿手机,他不想任何人打扰自己。高辉潇洒地走出了火车站的出站口。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高辉此刻却并不迷茫,看看这异乡的人,异乡的风景,任孤独蔓延在自己的身体以及灵魂nAd1(走出了火车站前面的广场,在公路上转悠,只是嘴上,始终少不了一根香烟——是两块五的廉价香烟。
在路边,有一位身穿道袍的女人,坐在一个小凳子上,面前的地上摆着一张喷绘纸,上面印着一个八卦,左边写着:指点迷津寻光辉前程,右边写着:破镜重圆建美好家庭。高辉看到那“破镜重圆”四个字的时候,仿佛看到了希望,他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那女人身边,在她旁边的一个小凳子上坐了下来。
“小伙子,有什么要问的?”那女人问。
“我的姻缘。”高辉简单的回答。
“小伙子,抬起头来让我看看”那女人盯着高辉的眼睛说。高辉抬起了头,和那女人目光对视着。那女人看了高辉许久,说:“小伙子,你结婚的太早了呀,你是一个人闯荡的命,一生无常啊,有可能辉煌的很,也有可能落得一事无成,你的老婆是不会回来的,你从遥远的地方而来,这一生你是很难见到她的,你最好也不要见到她,见她的哪天,也是你从辉煌的高峰跌落低谷的时候。”
高辉给了算卦女人十块钱,转身离去,他听到了他极不愿意听到的话≡己的半条命,就此失去,活着有意义么?自己为什么活着?这人世间是如此的多苦多难,活着明明就是受苦的,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会惧怕死亡呢?或许,惧怕死亡的人时快乐的,因为在他们的心中,人世间是美好的。
晚上,高辉在网吧度过,在这里,晚上九点多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如果在老家,六点多天就已经黑了,这一简单的改变,让高辉有些难以接受,是内心深处的某些元素,极度的排斥这异乡的孤独感。其实,高辉又怎么会喜欢这孤独与凄凉呢。也许,他是想让这外界的孤独和内心的孤独来一场较量,当然,高辉希望是外界的孤独取胜。高辉登上了qq,一个熟悉的头像闪动着,高辉点开,是燕雨彤发来的消息:“高辉,原谅我,对不起,我真的是有原因的,其实在离开家几个小时后我就想你了,但是我已经无法回头了,我将去一个遥远的地方,你别找我了,有缘我们来生再做夫妻。”高辉的泪水再次决堤了,他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但还是回了消息:“亲爱的,我不怪你,我也有错,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来生,我还娶你nAd2(”消息发出去后,高辉想进入燕雨彤的qq空间看看,可是高辉发现,自己已经被燕雨彤加黑了。
高辉在自己的qq空间发布了一条说说:去年北方,大雪飞扬,亲朋满聚,温暖洞房,今年北方,雪未降,孤身流浪。不是为了别人看,是希望,有一天燕雨彤看到了,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情。高辉打开音乐,还是那首自己最喜欢的歌《回来吧好吗》——回头看远在记忆里的他
天的那边泛起一片片的彩霞
他是开在梦里的野花
到处都可能是他的家
想念是一句很难说的话
为了等候虚无缥缈的一个他
多希望有天我能把他留下
别像野花只是一刹那
远方的你知道有人在等你吗
偏偏你又是远在天涯
回来吧好吗
回来吧好吗
为了我
请再留下
远方的你知道有人在爱你吗
这一生情感为你牵挂
回来吧好吗
回来吧好吗
为了我
请再留下
……
清晨,高辉走出网吧,他得找份工作,虽然生活不尽人意,但好歹是要活下去的nAd3(总不能再和以前一样,去流浪街头,或者去乞讨,哪怕是去抢,去混黑社会,也决不能再挨饿。别人能夺走自己的老婆,自己同样的,可以夺走别人的金钱,同样可以夺走别人的老婆。此时的高辉,浑然没有了理智,大脑里充斥着极端的思维。
高辉还是和往年一样,钻进了一家工地,是扛水泥抱砖头的活儿,不过高辉不惧怕这苦,高辉的老板姓余,是个大胖子,拥有三两高级小轿车,一辆奔驰、一辆路虎、还有一辆商务别克,余总的手底下有几百号工人,听自己一起干活的工友说,余总在南疆是很有名气的,黑白两道通吃,这其实也不难看得出来,因为余总每次来工地的时候,身后总是跟着六七个身形高大的大汉。余总总是穿的干干净净的,尽管工地上到处都是厚厚的尘土,但他走过去永远是脚上沾染不了一丁点儿的灰尘。
工地上永远是热火朝天的,轰鸣的机器声,熙熙攘攘的喊话声。高辉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干了一个月。
高辉推着一车混凝土行走在工地上,他力气还是有的,显得并不吃力,这时高辉的几个工友跑到高辉身边,说:“小高,领工资了,走吧。”高辉点头应承,放下推车,朝项目部走去,高辉拿到了到南疆的第一份收入,足足五千元整,不过高辉没有任何的兴奋感,相反,高辉的心情是沉重的,如果燕雨彤在,自己可以给她买好多衣服和好吃的。高辉给自己买了几身衣服、几条烟,留了点零花的,其他的存进了卡里。
高辉在工地上结识了好多朋友,其中有个叫凌海涛的少年,是和高辉最合得来的,他在余总的工地上开塔吊。
下班后,高辉吃过饭,躺在大宿舍里自己的那张床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这时凌海涛走了进来:“高辉,赶紧起来,咱们出去市里打台球去。”
“不去了吧,我累的很。”高辉依旧闭着眼睛。
“你太不够意思了吧,赶紧起来陪我去。”凌海涛说着把高辉从床上拽了下来。
“你可真够烦人的,等我换衣服。”高辉说着开始换上了自己前两天刚买的新衣服,一套黑色的休闲西服,一双黑色的人造革皮鞋,虽然都不是高价钱的,但高辉的身材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上很得体,如果不是熟悉的人,绝不会想到高辉就是工地上的小工。凌海涛也是个很帅气的小伙儿,一声白色的休闲装,白色的运动鞋。两人身高相差无几,走在一起,有点像孪生弟兄。
两人走进了市里的海龙桌球俱乐部,高辉的桌球技术算得上精彩了,凌海涛的技术也不赖,第一局高辉胜,高辉笑道:“都说了你不是我对手,还非要拉我来。”凌海涛不服气地说:“你别得意啊,看我这把怎么收拾你!”说着用力一杆,只见白球飞出了球桌外,砸到了旁边打桌球的一个妖艳的少女的背上,那妖艳少女转过身:“**的瞎了眼了吧,是不是不想混了?”
“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对不起哈!”凌海涛连忙道歉。
“道歉就完了么,阿龙,你看看,人家欺负我,把我的背砸的好疼!”妖艳少女对身后的一个黄头发青年说。
黄头发青年吹了一声口哨,又有七八个青年围了过来。高辉看了一眼身后,真糟糕,身后没有地方可跑。这时凌海涛的脾气犯了,顺手抓起一根球杆,走到那群清南跟前:“怎么办吧?看你们的意思是要打架是吧?来吧!”
黄头发青年甩了甩自己的长发,朝身后的人甩了甩头,其余的几人一拥而上,顿时,拳头和脚从各处向高辉和凌海涛的身上打来。高辉跳上了台球桌,一个跳跃,越过了围上来的人群,向黄毛青年走去,黄毛青年还搂着妖艳少女亲昵的时候,高辉的拳头已经雨点般的砸向了黄毛青年的头部,足足砸了有五十来下,黄毛青年的脸上已经血肉模糊了,高辉朝黄毛青年裆部一脚,黄毛青年已经躺在了地上,这是那妖艳少女吓得尖叫起来,高辉丝毫没有犹豫的走到了妖艳少女的身边,拳头再次落到了妖艳少女的脸上……
当高辉回过头时,其他的七八个青年极度恐怖的眼神看着高辉,“滚蛋!你们不够我玩的!”高辉狠狠地喊道。那几个青年很快离去了。高辉蹲在了黄毛青年和妖艳少女的身边,说:“你们记住,我叫高辉,怎么?蹬着我干嘛,不服气么?都说了,你不够我玩的,还有这位姑娘,我今天打你,是替你爹娘教训你,你说你爹妈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女儿,真是可惜了一副好容貌!我走了,记得,我叫高辉,有空来XXX工地,我随时候教,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能耐!”高辉说完和凌海涛潇洒地离开了桌球俱乐部。
“高辉,没想到你他娘的能耐挺大,还挺能打得啊!”凌海涛称赞道。
高辉苦笑一声:“不是我能打,他们打不过我、害怕我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我不怕死,他们怕!”
“我不信还有不怕死的人”凌海涛递给高辉一支烟。
高辉点燃了香烟说:“其实我以前也怕死的,实话告诉你,我晚上连家门都不敢出,但是后来,我的老婆离开我之后,我本想寻死,但考虑到父母,我放弃了寻死的念头,从那以后我也就把什么都看的淡了,这也是我从那么远的家乡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的原因。”
凌海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些故事,好了,别再说了,男人总要担当的,不管怎么说,我会永远把你当好兄弟的,你放心,我可不会背叛你。”
“嗯,好兄弟,今天我看得出来,你也不是一个懦夫”高辉笑道。、
第二天中午,高辉在宿舍午休的时候,宿舍外面传来一票吵闹声,高辉闭着眼睛,没有在意,过了一会,只听宿舍有人说:“有个塔吊司机可能惹上**上的人了,这会被围住了,走!咱们。”另一人说:“别去看了,别给自己惹麻烦,听说他惹上了市里黑老大周勇的兄弟。”
高辉听着听着感觉不对劲了,塔吊司机?凌海涛?昨天的事?
高辉穿上了鞋,走出宿舍,朝那人群中走去,果然有一群人把凌海涛围在了中间,那个妖艳女子在场,人群旁边团好几辆豪华轿车。
高辉从厨房取了一把菜刀,夹进了衣服里面,走进了人群中,那艳艳女子说:“勇哥,就是他,昨天就是他,他打的阿龙”阿龙就是昨天被高辉揍的黄发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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