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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幸福大结局

顾颜昔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气息游离。她吃力的抬起左手,朝花无心伸去,眼中尽是焦急之­色­。好像她浑身的伤都无所谓,只有口中所念那人的安危最重要……

“颜昔,你别急,慢慢说。”花无心紧紧攥住那只微凉的手,强压下心底的震惊与愤慨,放轻了声音,试图借此平复室友不安的情绪。

“无心,快、快救、救绝情…”顾颜昔断断续续的重复着同一句话,可只讲了几个字,便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见状,凌千夜急忙走过来替顾颜昔查看了伤势,然后伸手将浑身散发出令人窒息杀气的某女揽入怀中,宽慰道:“放心,她只是虚弱过度,休息一晚便会没事。”

“小夜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花无心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暴起,一副要杀人泄愤的模样。

“花花,别激动,你听我慢慢跟你说。”凌千夜在那气鼓鼓的小脸上轻啄几下,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凌千夜是在欧洲附近的一处小镇遇到顾颜昔的。当时,身受重伤的顾颜昔被几名身份不明的高手追杀。念在顾颜昔那妮子痴情,又与花无心感情颇深,他便出手将人救下。可是,由于顾颜昔的伤势比较严重,他不得不改变原定计划,让顾颜昔在那边休养几日,才带人搭乘飞机赶回东海市。

至于他为何会在关键时刻出现在事发现场,他只能说傻人有傻福,顾颜昔那妮子承蒙老天眷顾,命不该绝。

此次离开圣天,凌千夜一改往日的随­性­慵懒,不辞辛苦的奔波在世界各地,为的就是将冥王殿的旧部收编到他的麾下。

尽管冥王殿的老巢被端,殿主被擒,但冥王殿有着几百年的底蕴,残存的余党仍不容小觑。毕竟像许市长那样足以在东海市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不过是冥王殿外围的小喽啰。足见冥王殿的根基之深,势力之大,不愧为全世界最神秘的犯罪组织。

好在列登奥尔顿的国王将冥王殿覆灭的消息全部封锁起来,再加上魔雾岛直接沉入海底,凌千夜利用他贵为冥王殿少主兼下任继承人的身份,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收复了冥王殿半数以上的人手。当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有消息灵通者想借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浑水摸鱼,来个揭竿而起。

不过,他凌千夜岂是任人宰割的主?

也许在皇甫焱等人的眼中,凌千夜只是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可实际如何?倘若没有两把刷子,他又怎能稳坐冥王殿的第二把交椅,令那帮眼高于顶的一流杀手在他面前毕恭毕敬?

当然,每个人都有不愿被外人窥探的秘密。如果可能的话,他情愿与自己心爱的女人执手天涯,逍遥的过一辈子。但眼下的情况却不允许他这么做,只要冥王殿被捣毁的消息一传出去,它的余党就会像是一盘散沙,顷刻间土崩瓦解,进而演变成群雄割据风云四起的局面。

道上的人皆知,花家素来与冥王殿不合,作为剿灭冥王殿‘罪魁祸首’之一的花无心,在无形中便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届时,肯定会有许多冥王殿的爪牙汇聚在东海市,伺机而动,欲取花无心的­性­命,借此证明他们的实力,妄想一跃成为冥王殿新一任的主人。

所以,凌千夜赶在其他人动手之前,以雷霆之势,迅速将一切对花无心不利的因素扼杀在了摇篮中,并把冥王殿的残余力量收为己用。他废弃了‘冥王殿’这个湮没在历史洪流中的名字,改称‘心夜阁’。‘心’和‘夜’取自无心和他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其中的寓意很简单,他希望这个心夜阁能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辟得一方净土,仅此而已。

至于罗刹,则是不知通过何种渠道探听到风声的皇甫晟,派人专程把这名大病初愈的得力­干­将送到心夜阁的。

想当初,因为绝情的一念之差,罗刹被黑狼救了回来,并及时稳住伤势,这才得以捡回一命。然而,令凌千夜在意的是,皇甫晟此举的目的和他背后那堪比美国FBI的情报网。

说实话,他倒是很庆幸皇甫晟被病痛缠身,无法久活于世。否则,以皇甫晟的聪明才智,其难缠程度绝对不亚于那冥王殿殿主……

“小夜夜,你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袭击了颜昔和绝情?”沉思良久,花无心拧着秀眉,道出了她所担忧的问题。

凌千夜微微眯起眼,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虽然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但我与他们交过手,感觉他们的路数偏向于实战用的格斗技,与黑狼他们的风格相类似。”

“你的意思是说,袭击颜昔和绝情的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话一出口,花无心原本皱在一起的眉此时拧得更紧了。

尽管她与黑狼等人曾共同接受为期两年的死亡集训,可她出身花家,从小师承老爸,在功夫路数上早已初具规模,不会受后期集训的影响。但黑狼他们却没有这般得天独厚的家庭条件,接触的都是踢打技术,摔打技术,徒手技术,硬气功等实战用的格斗技。

因此,花无心才大胆的猜测出那群人的身份。即便他们不是军人,也绝对是在军队接受过正统训练的。不过,那群人是出于何种目的去袭击颜昔和绝情的?

“千夜回来啦!”正在花无心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处理完手头事务的白希辰推门而入,待他看到床上苍白的面孔,心下顿时一凛,随即询问道:“无心,顾老师这是怎么了?”

紧接着,花无心便将方才的事仔仔细细的跟白希辰讲了一遍。

“无心,你先别着急。我让手下动用奥纳西斯家的情报网查一下近期欧洲军队及各大佣兵团的动向,顺便看看是否有人想对你们花家不利。”说罢,白希辰望向凌千夜,一脸的严肃:“想必绝情身为冥王殿少主,一定做了不少S级任务,在外面树敌无数,难保此次不是买凶寻仇。所以,我希望你能提供给我一份他曾经的任务明细。”

透露雇主信息及任务内容给第三方乃杀手这行的大忌,属自砸招牌的行径。白希辰深知其中的利害,但迫于无奈,才提出了这个不情之请。

“没问题。”意外的,凌千夜竟爽利的答应下来,丝毫没有为难之­色­。也许在他眼中,信誉、招牌什么的,远没有怀中之人的笑颜来得重要。

尽管冥王殿的主要据点被毁,但任务的具体内容在分殿也有备案,毕竟绝大多数的任务都是通过分殿来受理的。只不过这些讯息比较零散,整理到一起要多花费些功夫罢了。

凌千夜随白希辰而去,着手布置找人事宜。由于顾颜昔是女子,换药时花无情和皇甫焱两个大男人不便在场。于是,房间里就剩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顾颜昔,守候在一旁的花无心,以及杵在门口的罗刹。

这罗刹是凌千夜在临走之前吩咐她留下来,保护顾颜昔安全的。闻言,花无心先是一愣,眼底随即闪过一丝释然。

据凌千夜所言,罗刹跟冷翼一样,并非从小在冥王殿长大,而是年少时被她的师傅看中,领回冥王殿暂养的。当然,与罗刹有关系的人,全被她师傅无情的抹杀掉。在那等几乎变态的环境下,罗刹原本属于人类的情感被逐一抹杀,直至成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傀儡娃娃。对她来讲,听从谁的命令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必须比她强,有足够支配她的能力!

就这样,花无心一连在顾颜昔的床前守了两天。期间,顾颜昔曾醒过来一次,但她的意识仍处于模糊阶段,根本无法进行正常的对话。

“姐,你回房休息一会儿,我替你守着。”花无情不忍姐姐受苦,好心建议道。

“放心,我没事。”花无心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示意无情不必担心。她还没那么娇贵,只不过坐在床边看看点滴的情况,帮颜昔换药擦擦身什么的。

考虑到那群人极有可能继续对顾颜昔下毒手,花无心等人便将顾颜昔藏在此处的消息严密封锁起来。因此,他们也就没请什么医护人员。但好在凌千夜­精­通医理,又持有正牌的行医执照,处理起顾颜昔的伤势倒是游刃有余。

花无心不禁在心里大呼:凌千夜,真乃经济适用男的典范!

“唔——”嘤咛一声,原本双眸紧闭的顾颜昔,终于幽幽转醒,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两个破碎不全的音节:“无…心…”

“我在!”花无心急忙凑上去,并朝旁边的无情使了个颜­色­,让他把其他人都叫过来。没多久,白希辰等人便陆续走入房间。

花无心先喂顾颜昔喝了水,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避开她身上的伤口,拿起枕头轻柔地垫在她的背后,顺便帮她调整了一个相对舒服点儿的姿势。

“无心,你要救救绝情,他、他——”说到这儿,顾颜昔的泪水再次决堤,不住地抽噎起来。“绝情他、他是为了救我,才被那帮人抓走的!”

费了半天的劲儿,顾颜昔才理顺了气儿,颤颤巍巍的说:“那天,我和绝情在小镇游历,不知从哪儿冒出一群黑衣人把我俩团团围住。不待他们开口,便直接朝我俩发难。可那群黑衣人的功夫竟出奇的好,下手快、狠、准。我与绝情联手非但没讨到半分好处,反而逐落下风。因为我一时大意,绝情硬生生替我挨了一枪,被他们寻到破绽。危急关头,绝情愣是为我杀出一条血路,希望我能逃过此劫。不过,那群黑衣人并没打算就此放过我,他们派人一路追杀我,多亏遇到少当家出手相助,否则……”

豆大的泪珠顺着顾颜昔的眼角流下,只要一想到绝情此时生死未卜,她就心如刀绞。如果可以的话,她情愿自己留下,而换得绝情的平安。

尽管她很少出任务,但她不傻。她明白绝情的用心,与其两个人被抓等死,不如能逃一个是一个。

“我曾在救下她后,带领手下沿着她逃跑的路径寻去,除了少许血迹和一些打斗痕迹之外,并未发现其他人的踪迹。”凌千夜补充道。

“对了,那群人虽然招式凌厉,咄咄逼人,但却没有直取我们的要害。看样子,应该是想活捉我们。”顾颜昔平复了一下焦躁不安的情绪,尽可能的回忆当时的战况。

‘嗡——嗡——’

正在众人沉思之际,花无心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掏出一看,原来是条短信。然而,当她瞄到发件人姓名那栏时,整个人的­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因为,传来这条短信的不是别人,竟然是消失许久的冷翼,冷大冰山!

不过,那短信的内容却令花无心原本舒展开的眉头再次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如下几句:绝情被纪律监察局的人抓走,秘密关押在林阳市郊的一处废弃厂房内,并无­性­命之忧。切忌意气用事,我很好,勿念!

“勿念吗?”花无心的­唇­角绽出一抹苦笑,颇为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凡事都往自己肩上扛的傻男人,叫她怎么可能不念?既然能传短息,说明冷翼此时还是安全的。

可纪律检查局?

她老爸明明利用职务之便消除了绝情等人的案底,纪律检查局又怎么会突然一反常态,跑到大洋彼岸的小镇去抓人?

花无情盯着屏幕上的一行小字,好奇的问:“姐,纪律检查局是­干­什么的?”

“纪律监察局是秘密情报科下属的一个分支,专门负责抓捕在逃的重刑犯和通缉犯。他们身手了得,行踪隐秘,只听情报科科长的命令……”花无心的声音戛然而止,很明显,她已经发现问题出在了何处。

黄升民!

该死,一定是那厮从中作梗,暗中指使人抓了绝情!MD,连他们花家人都敢动,老虎不发威,当她是Hellokitty啊!

“无心,怎么了?”察觉到花无心情绪上的大幅度波动,白希辰的声音夹杂着几分担忧。

花无心深吸一口气,摆摆手,“没什么,我想我可能猜到绑架绝情的幕后主使者是谁了。”说罢,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寒光。

明明是夏日的天,置身煞气中却只能感到彻骨的寒,众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战。心说:不知谁嫌自己命长,竟敢触这女人的霉头!

“花花,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凌千夜适时出声,不留痕迹的岔开话题。倘若再让花无心继续这么胡思乱想下去,难保她不会将冷翼的地位取代,成为新一代的自动制冷机。

回过神的花无心把短息的内容读了出来,并安慰顾颜昔放心,绝情是一定不会有事的。然后留下罗刹照顾她,便带着其余人等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房间。

“女人,有什么事不能当着顾颜昔的面说吗?”尽管几男隐隐猜到花无心是刻意避开顾颜昔,貌似是另有顾忌,但皇甫焱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事情恐怕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棘手。”花无心抬手揉了揉凸凸直跳的太阳|­茓­,眉头皱得足以夹死一只苍蝇。“纪律检查局一直藏匿于暗处,此次突然有这么大的动作,估计是来者不善。而他们个个身手不凡,即便偷偷潜入,找到关押绝情的地方,也很难将人救出。”

“高手嘛…”凌千夜挑了挑眼角,故意拖长尾音,看似随意的说:“算上收编的旧部,调来五六十名高手还是不成问题的。”

闻言,花无心却轻轻的摇了摇头,“按颜昔的叙述和纪律检查局平素的名声,最起码也得凑齐百人才行,否则根本无法起到牵制的作用。而且传闻此任纪律检查局的局长功夫极高,甚至未必在我之下。所以,咱们不得不小心行事。”

“不如我去联系黑狼佣兵团,让他们过来帮忙?”白希辰不愧是财大气粗的金主,尽管是疑问句,但在他说来几乎与肯定无异。

“好,那就交给你了。”花无心扯了扯嘴角,眼中一层水雾笼罩下的­阴­霾,却愈发的深沉。她有一种预感,此次救人,绝对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但就是不知那事究竟是好是坏……

以免夜长梦多,凌千夜和白希辰立刻去调派人马,花无心则带着花无情与皇甫焱直接驱车前往林阳市,先行打探一二。

原本花无心并没打算带皇甫焱通行,毕竟他身手有限,可仔细想一想,皇甫焱贵为列登奥尔顿的二皇子,饶是对方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断然不敢对他不利。万一国王兴师问罪起来,‘谋杀异国皇子,破坏国家安定和谐’这顶帽子,可不是谁都能戴得上的!

换句话说,皇甫焱是他们事成之后的保命符。假如不能顺利将绝情救出,他们全身而退还是不成问题的。

花无心曾在林阳市的烈焰夜总会当过卧底,对林阳市的情况比较熟悉。她先找本地人询问了市郊废弃工厂的分布情况,又买了份地图,在上面详细标了出来。经过再三的打听核实,她把视线锁定在一家多年停产的橡胶厂。

表面上,这家橡胶厂并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但怪就怪在它实在是太过平静了。虽然这是座废弃的厂房,可根据她的调查,早在前一段时间门口还设有一个老头在这儿打更,现在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气儿,未免有些不合常理。

再加上,通往橡胶厂的地面隐约有两道车印。一般不仔细观察的话很难察觉和辨别,但花无心好歹在这方面受过专业训练,断然不会漏掉此等至关重要的线索。

既然确定了大体位置,剩下的就等白希辰他们过来汇合了。

期间,花无心曾多次给老局长挂电话,但每次不是占线,就是无人接听,这令花无心原本就上下摇晃的心变得更加忐忑不安……

“姐,希辰和千夜他们到林阳市了!”入夜,花无情挂断电话,推了推陷入沉思的姐姐,兴冲冲的汇报道。

白希辰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展现到了极致。原本分散在世界各地的众人,让他硬是在短短的半天时间内聚集在了一起,连带着凌千夜那边他也一并打点了。

而为了不打草惊蛇,花无心把车开上山道,选择一处林木茂盛比较隐秘的地点,借助望远镜居高临下,三人轮番的监视着橡胶厂的一举一动。

“女人,这放眼望去漆黑一片,甚至连半点儿火光都没有,怎么可能有人藏在里面?”皇甫焱咂咂嘴,对花无心的判断提出质疑。

说实话,看了这么久,除了黑还是黑,根本就没有其它颜­色­,这算哪门子的监视人啊?

花无心瞥了皇甫焱一眼,凉凉的问道:“假如你想把一个人藏在对面废弃的工厂里,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不动声­色­的将人关好,接着尽可能的保持原状,不泄露任何的蛛丝马迹……”讲到这儿,皇甫焱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郊外的废旧厂房或是安排门卫或是有流浪汉躲进去居住,多少都会有些亮光的。例如,烟头,蜡烛,手电……可与之相比,那橡胶厂就稍显古怪,似乎隐隐还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说话间,白希辰和凌千夜率领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熟人见面来不及寒暄便讨论起作战计划,经过一番商议,众人决定沿用攻打冥王殿时的方法。先由黑狼带人佯攻,然后花无心等人趁机绕到侧面偷偷潜入,待顺利将人救出,便与在后面接应的白希辰汇合。

尽管他们计划的天衣无缝,可花无心身为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接下来所发生的事绝不会像预计的那般顺利。虽说未必会有类似冥王殿那回的临阵倒戈,但总之很波折就是了。

不过,花无心没有将心底的忧虑讲出来。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出门风雨遇贵人’。她相信,以自己的运气,绝对可以逢凶化吉的!

夜幕低垂,万物都在深沉地睡着。苍白的月亮高挂在一片漆黑的夜空上,洒下柔和的银­色­月光。在看上去像链接着的黑块般的建筑物的一角,突然闪过几道人影。

“谁?!”随着低沉的声音,几个脚步声闪出建筑物,挡住了众人的去路。同时,四道身影快速藏入一处因完全被建筑物所遮掩而形成的死角里,屏住气息向外窥视。

“我们有重要物品存放在这儿,希望你们能行个方便。”黑狼嘴上说着客气话,身体却早已进入一级警戒状态,其他人则慢慢围了过来,把正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就算有,也不容你们私自闯入。”即使面对黑狼他们的步步紧逼,对方仍不松口,甚至连丝毫的动摇之­色­也没有。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们手下不留情!”语毕,黑狼朝众人使了个眼­色­,训练有素的佣兵和原冥王殿的杀手纷纷亮出武器,二话不说,直接动起手来。

对方见情况不妙,急忙派人回去搬救兵。一时间,枪声四起,火光不断……

隐藏在暗处的花无心四人打算趁潜入工厂内部。然而,还未等他们动身,只见一名身着纯白骑士装的人从大门的另一侧不急不缓的踱了出来。

黑皮马靴撞击地面发出‘哒哒’的清脆声响,清冷的月光照在白­色­的制服上,散发出淡淡的光晕。一柄雕刻着繁琐花纹的宝剑横跨在腰间,镶嵌在剑柄上的红宝石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那傲人的双峰以及被制服包裹而凸显出的S型曲线足以让众人判断来者的准确­性­别,视线逐渐上移,白皙修长的脖颈,­精­致到人神共愤的五官,漆黑的秀发高高扎在一起,梳成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一排齐刘海挡在额前,为她增添了几分英气。

“赛利亚?!”躲在角落里的花无心在看见来人的庐山真面目以后,惊呼一声,随即急忙用手将嘴捂住。可尽管如此,她仍瞪圆了双眼,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多亏现场比较混乱,无人留意到那几乎微不可闻的声响。

天啊!

谁能告诉她赛利亚那冷面煞神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统统给我住手!”赛利亚突然出声大喝,她那低沉的嗓音划破孤寂的夜晚,听起来竟格外的响亮。

“赛利亚…怎…怎么是你?”黑狼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那抹挺拔傲然的身影,言语顿时变得局促起来,接着摆手示意其他人暂停开火。

赛利亚并未回答黑狼的问题,而是冷冷的扫视周围,面无表情的说:“花无心,我知道你在附近,还不快点儿给我滚出来!”

额——

被点到名字的花无心浑身猛地一颤,僵在了原地。心中不禁哀嚎道:“哎呦,我的大美人儿,就算咱俩几年不见,你相思成疾。我现在好歹也是有家室的人,你总得给我留些面子吧!”

“花无心,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命人一枪杀了你弟弟!”赛利亚双臂环胸,霸气十足。

听罢,即便花无心有千般不愿,也不得不哭丧着脸,慢腾腾的从角落里以乌龟爬行的速度往外挪。没办法,这赛利亚可是个名副其实的疯子,只要她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她是前来救人的,倘若绝情因此而送掉小命儿,那她可不是一般的憋屈!

“你舍得出来了?”赛利亚挑了挑眉,万变不变的扑克脸难得染上一丝笑意。

“我亲爱的小亚亚,见到你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舍得出来呢!”花无心扬起灿烂的笑脸,作势就要给艾丽娅一个熊抱。

可没等花无心近赛利亚的身,就被随后突然出现的身影给挡了下来。

“我说拉尔,你给小亚亚当了几年的跟屁虫,就算你不腻歪,人家小亚亚也早就烦的不得了,真是一点儿眼力价都没有!”花无心斜瞥着面前长得异常妖媚的男人,话中带着几分玩味儿。

与凌千夜那妖孽相比,这拉尔少了几分戏谑,多了几分妖艳,用花无心的话来说,整个就一枚极品小受!不过前提是忽略他袖子里那些杀人不见血的银针,想当初这厮在训练营里没少遭调戏,可几针下去,所有人都老实了。

“啊呸!你这个女人,几年不见还是那死德­性­,一张嘴就损人!”拉尔恶狠狠的啐了一口,语气很是不满。

花无心不怒不恼,反而俏皮的眨眨眼,笑嘻嘻的摆摆手:“乖啦,乖啦,大不了我让赛利亚把你收了,这么容易生气小心张皱纹哦!万一赛利亚嫌你丑,我可是爱莫能助哟!”

“你——”即便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但被这么大刺刺的揭开,饶是缠功了得的拉尔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憋得满脸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花无心,别岔开话题,赶紧叫你埋伏在附近的人走出来!”赛利亚绷着脸,一语戳中要害。

闻言,花无心嘴角的笑容逐渐收敛,赞叹道:“啧啧,不愧是老搭档,连我盘算什么都一清二楚。”她确实在嘱咐凌千夜三人不必等她,瞅准时机进去救人。看来,事情跟她预想的一样,波澜四起……

昔日的战友,今夕的敌人?恐怕世上没有比这更加讽刺的了!

瞄到花无心的手势,凌千夜三人相继现身。“花花,现在怎么办?”他的意思很明显,巧取既然不行,就硬攻,反正他们这边儿人多。

花无心没有下围攻的指示,只是转首看向赛利亚,朝她投去不解的目光,好似在质问她为何拘禁绝情,处处与自己作对。

“各在其位,各司其职。我现在是纪律检查局的局长,抓捕­性­质恶劣的犯人本就是我分内之事,有何不妥?”赛利亚给出了一个颇为官方的回答。

“绝情是我们花家派到冥王殿做卧底的,有正式的委任说明和担保人,怎么会是­性­质恶劣的犯人?”花无心反驳着,但底气却不是很足。

换做她是黄升民,定会在抓捕绝情前便将所有证明他清白的材料销毁,到时让他们花家百口莫辩。可话又说回来,赛利亚怎么成纪律检查局的局长了?按理说,她一个外国人,不可能有这么大权力才是!

“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赛利亚微微勾起­唇­角,似是猜到花无心的想法,眉宇间竟带有几分嘲弄之­色­。那样子好像在说:“花无心,你也有今天啊!”

“切,我们花家光明磊落,不屑做那偷­鸡­摸狗的事!”花无心把脖儿一扬,小腰一掐,那叫一个大气十足。

听完,众人不约而同的朝天翻了个白眼,尤其是深知花家父女威力的人,更是敢怒不敢言。

“不妨实话告诉你,赛利亚是上边与美国方面签订了协议,特约派来任职的。”拉尔挑了挑眉,他的言外之意是:“花无心,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要是赛利亚有个三长两短,你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你们乖乖把绝情还给我,我自然不会做多余的事,否则——”花无心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很长,接着她猛地一拍脑门,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不怀好意的笑道:“瞧我这记­性­,光顾着与聊天,竟把小亚亚的心上人给凉到了一边。”说罢,花无心的目光便落在一旁呆若木­鸡­的黑狼身上。

“什么心上人,你TMD放屁!”拉尔像是炸了毛的猫一般,破口大骂起来。只见他随手一挥,五枚泛着阵阵寒光的银针直接朝花无心的大|­茓­刺去。

“叮——”

电光火石之间,早就密切观察眼前形式的花无情一个箭步冲到姐姐的身前,抽出匕首,眨眼的功夫就将五枚银针全数击落。针尖与刀刃相撞,发出悦耳的响声,隐隐可以看见迸出的青­色­火花,以及刀身划动的优美轨迹。在这静谧的黑夜中,煞是好看。

花无情把匕首横在胸前,脸上没有以往那纯真的笑容,他那犀利的目光好似要将拉尔的灵魂看穿。半响,才幽幽的开口:“下次再犯,你的手就不必要了!”明明是风轻云淡的语言,却冰冷的叫人不寒而栗。一旁的银光更是心有余悸的打了个哆嗦。

不难看出,拉尔方才的行为已经触动了花无情的逆鳞。不仅仅是他,凌千夜和皇甫焱也满脸的不悦。

“花无心,你应该清楚,挑拨离间对我是没有用的!”赛利亚剑眉一挑,脑后的马尾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为她整个人增添了几分生气。

“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现在回想起来,你们俩竟然七手八脚地­祼­奔了二十余年!”花无心瞧了瞧黑狼,又瞅了瞅拉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紧接着话锋一转,调笑道:“你们想不想知道,咱们小亚亚为何狠心的将你们二人拒绝在心门之外?”

花无心的话一出,三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赛利亚是沉着一张俏脸,怒而不发;至于另外两位,则是欲言又止。要不是碍于赛利亚浑身释放出的低气压,他们绝对会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般。

无视赛利亚­射­过来的眼刀,花无心老神在在的说:“其实,咱们小亚亚对你们是有感情的。”毫无意外的,黑狼和拉尔的眼睛亮了一下,嘴角也忍不住激动的向上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你们先别高兴的太早。”花无心见不得那两个傻子太高兴,一盆冷水浇下去。“小亚亚之所以不接受你们主要是因为她自卑,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们。”

“哈?”

这回,不光是黑狼拉尔,连带着其他人听后也不明思议的愣在了当场。只有赛利亚双拳紧握,身体轻微的颤抖着,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似的……

“赛利亚的家曾是欧洲显赫一时的贵族,但不知因为什么,在她父亲那辈突然没落。为了振兴家业,她毅然的选择了成为一名军人。不过,此‘军人’非彼‘军人’,怎么解释好呢…”花无心单手托着下巴,在脑中搜寻着相近的解释:“对了,那所谓的‘军人’有点儿类似于咱们古代誓死效忠皇帝的死士。说好听些,就是皇家直属护卫队,享有无上荣誉;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把自己的一生无偿的卖给皇室,借此换得家族短暂的兴旺!”

讲到这儿,花无心算是想明白赛利亚为何出现在此,替秘密情报科办事了。敢情那黄升民与欧洲那帮达官贵人勾搭上了,难怪对他们花家下手,仍如此的有恃无恐。

“我上次与登奥尔顿的国王,也就是皇甫焱的父亲聊天。听国王说,有的皇室为了确保护卫能一直处在最佳状态。男的还好些,女的则必须在入队前进行摘除卵巢的手术,彻底消除‘后顾之忧’。”花无心看似不经意的爆料出令人瞠目结舌的内幕。

其实,这都是花无心信口胡诌的。皇甫焱的老子贵为一国之主,怎么可能跟她讲这些有的没的?不过,赛利亚此时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倒从另一方面证明了她所言的真实­性­。

至于她为何猜到其中的缘由,原因很简单。好歹她与赛利亚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同为女人,怎么会连这点常识都注意不到?也许一两个月是巧合,那半年一载又代表了什么?

等等!

花无心突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貌似她这个月的那啥没来!回忆起那次在校长办公楼的疯狂,难不成……

“女人,你没事吧?”注意到花无心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皇甫焱不禁出声询问。

“没、没什么。”花无心甩了甩头,把刚冒出头的疑惑强压回心底。不断告诫自己:眼下救人要紧,其它一概延后!

不同与花无心的纠结,被揭开伤疤的赛利亚略微低下头,又长又翘的睫毛在她的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使人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原本清瘦的肩膀在月光的照­射­下看起来更加的纤细、柔弱,而她投在地上的背影也被拉得很长很长…仿佛风一吹便会化作无数碎片消散在空气中…

孩子,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是何等的重要。

可为了保全家族,赛利亚放弃了为人母的权利。同时,把自己的情感也一并封印起来,做一个只听命于皇家的机器。

“赛利亚,你…我…”不善言辞的黑狼,在那儿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不晓得用什么话来安抚那抹孤寂的倩影。拉尔的状况比黑狼强不到哪儿去,饶是平时油嘴滑舌,此刻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喂,你们还杵在那儿­干­嘛?赶紧表态啊!”花无心好心的提醒道。尽管在她看来赛利亚的选择是一件无比可笑的事,但她却佩服赛利亚的勇气和责任心。

正因为这样,花无心才决定帮她一把,让她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拉尔先反应过来,他轻轻执起赛利亚的手,无限深情的说:“亲爱的,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最圣洁,最动人,最完美无瑕的!”

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花无心庆幸晚上没吃太多东西,否则难保她不会直接吐出来。NND,拉尔还真不是一般的恶心,竟然连这么腻歪的话都说得出口!

“那个…我家里还有个弟弟…有没有孩子…我不介意…”黑狼涨红了脸,磕磕巴巴的将他的意思表述出来。

“我做主,替赛利亚把你们俩都收了,至于谁做大谁做小,你们自己看着办。闲杂人等赶紧速速撤离,把空间留给他们。”说罢,花无心就开始轰人,那群人硬是让她给唬的一愣一愣的,作势竟真将家伙都收了起来,面面相觑。

“都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不许动!”回过味儿的赛利亚顾不得哀伤,大喝一声,吓得纪律检查局的众人停下了后退的脚步。

“小亚亚,别这么死板嘛。看在我帮你找了两个男人的份儿上,把我弟弟放了吧。”一计不成,花无心便改用怀柔政策。

“公是公,私是私。我不能凭你的一面之词就玩忽职守,擅自将人放了。”尽管赛利亚脸部的线条柔软了许多,但在有关绝情的问题上,仍固执的不肯松口。

“哎,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花无心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即玩味儿的勾起嘴角,戏谑道:“所以,人我已经救出,剩下的便不劳你费心了。”

“报、报告局长!犯人、犯人刚刚被、被人劫走了!”像是印证花无心的话一般,一名下属匆匆忙忙的跑出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汇报着。

“什么?!”赛利亚瞪圆了双眼,似乎吃惊不小。

“局长,劫走犯人的是这批新近部员之一,由于缺乏实战经验,新近部员统一留在里面,负责看守犯人。可没想到,那人竟刻意隐藏实力,眨眼的功夫便出其不意的将所有人制伏,带着犯人逃之夭夭。”那名下属实话实说,倘若不是对方刻意放他逃出来报信,估计他也会跟其他一样,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赛利亚看向破为得意的花无心,原本一成不变的扑克脸不禁出现些许龟裂,咬牙切齿道:“你是故意的!”

事到如今,她终于明白花无心为何不急于救人,反而在这儿与自己闲话家常。闹了半天,花无心早就留有后手,浪费了那么多的口水,其目的就是为了把自己拖住,好方便潜伏在局里的同伙动手劫人。

“什么故意不故意的。”花无心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得了便宜还卖乖。“小亚亚,为了你后半生的幸福,我可谓是用心良苦!我对你的一片丹心,简直就是天地可鉴,日月为证啊!”

“算了吧,我可消受不起。”赛利亚毫不吝啬的赏了某位自恋女两个白眼,没好气儿的说:“与其来哄我,还不如动动脑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解决眼下的烂摊子。”

说实话,赛利亚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与花无心撕破脸,兵戎相见。要不她怎会出来现身制止?来个瓮中捉鳖岂不是更好?

对于这个在训练营结识的奇女子,赛利亚一直抱着很友好的态度,可能因为花无心是唯一一个能跟她打成平手的同­性­,也可能由于花无心­性­格开朗,是与她截然相反的个体……总之,她不太想为难花无心。况且,那黄升民的作法令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快,毕竟黄升民的所作所为与她信奉的骑士­精­神相悖。

“这个容易,你回去转告黄升民那秃驴,让他把脖子洗­干­净等着,姑­奶­­奶­我随后就去让他见识一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一提那幕后主使,花无心就恨得牙根儿直痒痒。

“花花,这笔账就记在我们‘心夜阁’的头上好了。”凌千夜抬起一双邪魅的美目,幽然一笑,算是了却了众人的后顾之忧。

‘冥王殿’虽然改头换面成‘心夜阁’,但­干­的仍旧是老本行,杀手保镖均可。即便留下心夜阁的名号,根据不得透露雇主信息给第三方的明文条款,任他黄升民的能量再大,也休想得到指控花无心的证据。

赛利亚点点头,刹那间便将其中的利害关系权衡了一遍,觉得如此甚好。

“那我就不跟你废话了,有时间来东海市找我。我领你到出名的夜店转转,顺便钓个凯子玩玩。”花无心给赛利亚一个大大的熊抱,不顾周围几个男人越来越黑的脸­色­,径自说道:“偷偷告诉你哦,现在就读的小男生的质量也蛮高的,有机会带你开开眼。还有,记得准备一份大礼,等我有了孩子,认你当­干­妈!”语毕,花无心竟捧起赛利亚的脸,‘啵’的亲了一口。

见状,众男的脸更黑了……

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兴师问罪,花无心就一溜烟儿的朝白希辰接应的地点跑去,早有两抹熟悉的身影伫立在那儿。

“绝情,快让姐瞧瞧,有没有受伤?”花无心前一刻刚非礼完美女战友,下一秒便饿虎扑食般对自己的亲弟弟上下其手,算是把‘揩油’两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我很好。只是被他们卸下关节,限制了行动,方才冷堂主已经帮我重新接好。”绝情不留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借此躲避自家老姐的‘凌厉’攻势。

与花无心预料的相同,刚刚那名下属所言之人便是销声匿迹许久的冷翼,冷大冰山。

此时的冷翼,宛如一柄出鞘的宝剑,再配上一张万年不化的冰山脸,锋锐之气一览无余。花无心双目怔仲间,神情不禁有些恍惚,一个多月来的相思,令她感觉如隔千年。

忽然,花无心置身于一个熟悉的怀抱。“无心,我回来了。”如深海巨浪般低沉的嗓音,沉着而极具霸气。

“你们俩注意点儿,别把我们当死人!”凌千夜桃花眼一横,颇为吃味的丢出这么一句。本来他打算借此大好机会表现一番,结果被冷翼这小子不声不响的把功劳全部拿走,弄得他心里是摇来晃去的,别提有多不平衡了。

更可气的是,花无心竟然敢瞒着他们与冷翼那小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由于事出突然,又担心走漏风声,我们有跟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取得联系。”似是看出凌千夜心中所想,冷翼用他那不带抑扬的声音酷酷的回道。

言外之意:“他和无心这叫‘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不是你们这些常人可以比拟的。”气得凌千夜差点儿没将一口银牙咬碎。

实际上,除了那条短信,冷翼确实没有跟花无心透露过任何蛛丝马迹。而花无心之所以能洞悉冷翼的策略,并适时采取缓兵之计。她有两点依据:一、冷翼既然知道绝情被关押的地点,那就意味着纪律检查局内有他的眼线,亦或者他正身处在看守现场;二、冷翼是她老爸的关门弟子,处事风格与老爸极为相似,而她老爸最擅长的就是卧底和变装。这也是她确信冷翼早就有所行动的主要原因,毕竟冷翼不会无缘无故的玩失踪,眼下又突然发生绝情被抓这等大事,两者怎么可能那么巧?

于是,便有了刚刚破镜重圆的那一幕。她虽是有意撮合赛利亚跟黑狼他们,但主要的目的还是拖延时间。双方万一要真交起火来,黑狼定会护赛利亚周全,算来算去,他们必输无疑嘛!所以能避则避,此乃上上策。

“好了,趁对方尚未追过来,咱们还是先回圣天,余下的稍后再谈。”尽管白希辰不在现场,但却对正门发生的事了若指掌。

眼角的余光瞄到一头泛着淡淡光晕的银发,花无心挑了挑眉,语气不善的问:“银光,你跟过来做什么?”按理说,这厮不应该常伴在他家老大左右,寸步不离的吗?抽什么疯,跑到他们这边儿来了?

“嗯…这…”银光在凌千夜的跟前站定,低着头,半天吭不出一个字。

“喂,怎么像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的还是不是个男人?”花无心见缝Сhā针的本事早已练就的出神入化,狐疑的打量了他两圈,一本正经的说着足以令他口吐鲜血的话:“莫非……你看上我们家千夜了?”说罢,花无心把凌千夜向后拉了拉,挡在了自己的身后,一副‘坚决不同意’的表情。

凌千夜含笑盈盈,眸子如水晶般璀璨,轻抬指,替花无心拭去鬓角的薄汗,低迷而轻微的声线,像穿耳的风温柔一掠,他说:“花花,人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就算你弃我而去,我也不可能看上这个贱人。”

明明是情意绵绵的誓词,从凌千夜的口中讲出来,竟透着丝丝的凉气。

“NONONO!”察觉到对方言语中的寒意,花无心急忙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两个小受是不能在一起的!”

额——

话一出口,花无心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情急之中,她怎么把心之所想直接抖了出来?缓缓地把头抬起,毫无意外的对上一张黑得堪比锅底的俊脸。

在她看来,凌千夜是妖孽受,银光是傲娇受,受受相恋,有悖常理。当然,凌千夜是她的男人,其他人一概不得染指,不过没事YY一下还是可以的。

“那个…凌阁主…我想请教你一下:心夜阁发动这么大规模的行动,为何不见…罗…刹…的身影?”银光突然出声,打破了眼下尴尬的氛围。半响,他才费力的把一句话说全。并非他不愿见花无心吃瘪,而是他此刻的心情实在过于忐忑,根本无暇顾及花无心的窘况。

闻言,花无心和凌千夜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又无比肯定的说:“你喜欢罗刹?”

“我、我怎么可能喜、喜欢上那、那种冷冰冰,毫无半点儿趣味可言的女人!”银光已经开始舌头打结,口齿不清了。

“罗刹在圣天,你要是想的话,可以同我们一道回去。”花无心郑重的拍了拍银光的肩,那表情好似在说:“哥们儿,你完了,你栽了,你好自为之节哀顺变吧!”接着,便携五个男人外加弟弟绝情飘然离去,徒留银光傻站在原地,踌躇不定。

话说,银光与罗刹的相识倒颇具几分戏剧­性­。想当初,把身受重伤的罗刹从冥王殿背出来的,便是银光。可英雄救美非但没得到美人儿的以身相许,反而将英雄的心搭了进去,从此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罗刹在黑狼佣兵团养病期间,银光又是端茶又是倒水,那殷勤劲儿简直堪比二十四孝老公。用花无心的话来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怜了男人那迟迟才动的芳心……

东方,一线曙光拢破晨昏,脆利的破晓箭划开寂静的夜空。­阴­霾过后,众人又迎来了一个崭新的艳阳天!

在回程的路上,花无心趁机询问了绝情被抓之后的情况。根据绝情的叙述,他一觉醒来便拘禁于此,除了赛利亚之外,并未见过其他负责人。而赛利亚不但没为难他,还好心的找人替他处理伤势,只不过剥夺了他行动上的自由。

这也是冷翼为何能如此迅速将他救出的关键所在。一旦把脱臼的关节重新接好,他就恢复了原有的战斗力。脱险,自然不成问题。

“看来,我改天得好好感谢感谢赛利亚才行。”花无心单手托着下巴,喃喃自语道。

即使有千言万语,折腾了一宿的众人在返回圣天之后便纷纷蒙头大睡起来。没办法,安逸太久,偶尔熬一次夜都不适应了。

待花无心再次睁开双眼,早已是傍晚时分。

“姐,饿了吧,快起来洗漱一下吃点儿东西。”花无情守候在床边,勾起­唇­角,绽开一朵明艳的笑,体贴的将姐姐衣物叠好放在床脚。

用过丰盛却不华丽的‘早晨’,花无心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来回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茓­,若有所思。

“无心,这是爷爷让我转交给你。”冷翼把一个档案袋递到花无心面前,当他念道‘爷爷’两个字时,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无奈。

关于上次相亲的乌龙,他已经从皇甫焱那儿得知。没想到他爷爷一大把年纪,竟跟他开这种玩笑。不但对花无心的身份守口如瓶,还以长辈的派头逼他不得不乖乖就范。现在回忆起来,他的一个头顿时两个大。

拆开封口,待花无心看明白里面的文件后,一双秀眉先是紧紧拧在一起,然后慢慢舒展开来,重拾往西的风采。

“出来混,欠下得总是要还的。”花无心阖上眼,幽幽的说。语气潺潺如泉,嘴角却勾着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随即,她将众人召集在一起。由于绝情和顾颜昔的身份比较尴尬,两人同罗刹银光一并留了下来。至于其他人则被花无心安排了不同的任务,甚至连无情也不例外。一时间,众人纷纷奔走到世界各地,可谓是聚少离多。

不过,作为整件事的始作俑者,花无心倒是怡然自得,捧着一桶爆米花惬意的躺在沙发上,悠闲的看着新出的大片,小日子真是怎一个‘爽’字了得。

一周后,秘密情报科总部的例行会议上,几大首脑分别端坐在圆桌的两侧,商讨下一季度的行政方案。

“不行,你们不能进去!”

“国家机密重地,不得擅闯!”

突然,走廊里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其中依稀夹杂着警卫人员的告诫。

“啧啧,今儿可真热闹啊。各位叔叔伯伯齐聚一堂,怎么能不叫小辈我呢?”不一会儿,会议室的门就被从外推开,随即响起一道饱含戏谑的声音。只见一男一女相继步入房间,至于那两名可怜的警卫此时正横躺在门口,昏迷不醒。

“太不像话了!堪称全国警备措施做得最严密的秘密情报科,竟让两名无关人员如入无人之境般大刺刺的闯了进来,成何体统?这要是传出去,我们秘密情报科的颜面何存?”坐在正中央的中年男子怒不可遏的吼道。

听那嚣张的语气,此人应该便是现任秘密情报科科长,抓捕绝情的幕后黑手——黄升民!

尽管那黄升民言辞犀利,但自始至终却连头都未抬一下,只是抖了抖眼皮,冷冷的斜了不远处的赛利亚一眼,似是责怪她这个纪律检查局局长没有管理好总部的安全。

倒不是黄升民艺高人胆大,而是他确信来人不会把他怎么样。毕竟在座的随便拎出一个,都是手握重权叱咤风云的人物,其中还有两位武学泰斗。就连赛利亚在两位元老的手下都走不过十回合,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说,在与人讲话时,抬眼正视对方可是最基本的礼仪,黄科长该不会不晓得吧?”那道揶揄的声音再次回荡在空旷的会议室内,令众人微微一怔。

“你还没那资——”话音未落,当黄升民看清来人的面庞后,原本磅礴的怒气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平复的惊讶。“你是花无心?”虽然他用的是问句,但语气却十分肯定,想必早已在档案中见过花无心的相貌。

“诶哟,竟能让黄科长记住大名,我真是三生有幸,死不瞑目啊!”能把客气话说得如此清新脱俗,放眼中外,估计只有花无心这等怪胎。

“噗——”

一个没忍住,窝在不起眼角落里的肖笛非常给面子的破了功,笑出声来。不得不承认,她闺中密友的那张嘴的确有说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赶紧给我滚出去,这儿不欢迎你们!”觉得在同僚眼前失了面子的黄升民,气急败坏的大喊,竟丝毫没有平常运筹帷幄模样。

貌似,这两位不速之客对他的影响很大,足以到心神不宁的地步。

而另一位,静静伫立在花无心身后,绷着脸默不作声的,自然是秉承沉默是金的冷大冰山。其他人虽然也很想跟来看戏,但苦于没有合适的身份,无法光明正大的迈进秘密搜查科的大门,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花无心,我念在你父亲为国家为人民尽心尽力劳苦功高的份上,可以免去对你的追究和惩罚,还不快快离开!”黄升民不愧是混迹在官场的老油条,一番冠冕堂皇的话下来,不仅提高了他在同僚心中的伟大形象,而且直接把花无心两人的行为扣上企图扰乱机密的高帽。

可惜,他的算盘注定要落空。

只见花无心的面­色­闪过一抹促狭,眼波流转如泉,扯起一边嘴角,笑道:“黄科长,我老爸虽然劳苦功高,但与您一比,完全不值一提。想您兢兢业业的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看着锅里的吃着碗里的,堪称‘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最佳典范!人家­奶­牛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而您吃的是人民的血汗,排除来的却是名为‘利欲熏心’的垃圾。我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简直恨不得直接将您‘阉’之而后快!”

……

在场的众人听到花无心侃侃而谈的‘赞美’之词,纷纷忍俊不禁。但碍于黄科长的­淫­威,只能低下头,全面贯彻‘忍’字诀,不住地耸动双肩。

当然,像花无心那种得理不饶人,没理狡三分的主,绝不会就此打住。她拍了拍胸口,缓了口气,继续抒发情感:“黄科长,您为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我们大家学习的榜样。您处事低调,明明身在江湖,江湖却没有您的传说。您身怀绝技,与那超人相比,唯一区别便是您把­内­裤给穿在了里面。”

分开来看,花无心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没有问题,但合在一起就是让人不由自主的萌生笑意。大概这就是不带脏字骂人的最高境界了吧……

与嘴角上翘的众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黄升民那涨得发紫的脸。

“诶哟,我说黄科长,您这是怎么了?脸­色­为何如此难看?”花无心明知故问,随即换上一副了然的神­色­,“我知道,一定是您的小鸟寂寞了,无处发泄,硬生生给憋出来的。黄科长,不是我数落你,咱们该出手时就出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花无心竟关心起黄升民的个人生活问题,末了,还不忘‘­淫­’诗一首:“忆往昔,窝窝头,萝卜­干­,老婆一个,小孩一帮。看今朝,燕窝粥,王八汤,小孩一个,老婆一帮。至于名字,就叫‘与黄同进’好了。”

“噗——”

这是黄升民额头青筋爆裂的声音。

下面,肖笛等人早已憋笑憋到内伤,甚至有的人在自己的大腿根儿上狠狠的拧了几下,硬生生的把笑意强忍了回去。

他们能爬到今天的地位,谁没有颗审时度势的七窍玲珑心?更何况,他们又不傻,­干­嘛往枪口上撞?

“赛利亚,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人给我轰走!”黄升民挥挥手,索­性­别过头去不看那近在咫尺的女魔头。他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身为秘密情报科的科长,不能被一个黄毛丫头牵着鼻子走,他要大度,顺便展现他的容人之量。

反正花家也存活不了几天,先让这丫头嚣张一阵。这丫头不是说总憋着对身体不好吗?等时机成熟,他非拿这丫头泻火不可!

那边黄升民想入非非,这边赛利亚却迟迟没有行动。不待黄升民催促,花无心径自向前迈了一步,看似随意的说着令黄升民吐血的话:“黄科长,不好意思,忘记告诉您。我是特务搜查局新上任的代理局长,他是代理副局长,冷翼,这是我们的委任文书。”

说罢,花无心很‘友好’的将老局长托冷翼转交给的她的文件递了上去。尽管她不知老局长为何离奇失踪,但铁定与她老爸有关就是了。而他们的目的自己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估计是为了牵制上面的老怪物,不得已才卷铺盖走人的。

黄升民先是一愣,原本微微翘起的嘴角霎时定格,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根本比哭强不了多少。而其他人则一脸震惊,似是没想到这一男一女在眨眼的功夫竟从‘闯入者’摇身一变成会议的‘参加者’。

“各位不好意思,头一次来总部,绕了半天没找到正地方,实在很抱歉。”花无心淡淡的扫视一周,尽管言词很是客气,但她的双眸却镀上一层清冷的霜华,倾国倾城的俏脸上透着一丝玩味儿,令黄升民怵然生畏。

花无心那低低的笑,笑得黄升民全身寒毛倒竖,满眼的惊骇。四目相对,他看不清花无心那双深邃的眼波里,荡漾的意味究竟是什么。

心中那股不详之感,倏然疯狂侵袭。下一秒,果不其然听到了黄升民有史以来最恐惧的一句话:

“各位,黄科长涉及买凶杀人,挪用公款,收受贿赂等二十一项罪名。我提议,剥夺他现任职位,交由我们特务搜查局代为关押。”花无心‘啪’的将一摞打印好的A4纸甩在临近的桌上,一字一顿,铿锵有力,正义凛然。

而黄升民却面沉似水……

花无心凉凉地睨他一眼,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柔声道:“很惊讶,很诧异,对吗?估计你做梦都想不明白我是如何掌握你这些罪证的!”

“我……听不懂你的话……”黄升民倒吸一口气,尽全力克制住自己周身的颤栗,那种劣迹败露,假象被戳穿的感觉实在很令人挫败和懊恼。尤其,戳穿他的人既不是花楠昱,也并非冷家的老爷子,而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花无心!

“听不懂吗?没关系,我就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给你听。”花无心的目光逼近,锐利的寒光像利剑一样刺穿黄升民的骨­肉­,心脏痉挛了一下,脸­色­越发的惨白。不知为何,他竟有种在劫难逃的感觉……

“2010年7月25号下午三点,收鼎鑫集团承建部经理的30万好处费;2008年9月18号,与江氏集团总裁共进晚餐,获赠一条24K足金项链……”花无心随口将纸上所印的罪证念了出来,她每读一条,黄升民的脸­色­就黑上一分。

“啊啦,这个厉害。”花无心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1996年4月4号,委托冥王殿对身为前任秘密情报科科长及副科长的冷焯愈夫­妇­和他们的幼子进行…暗杀。”

“嘶——”

此话一出,下面顿时响起一片抽泣声。然后,众人饱含探究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汇聚在了那被点名之人的身上。

顷刻间,黄升民的脑子像被一记闷棍狠狠击中,完全由不得他清醒。花无心那犀利的眼神仿佛可以洞察他心底所有的念头,黄升民只觉脊背发怵,头皮发麻…为了他至今所拥有的一切,他不得不紧咬下­唇­,强自镇定道:“花无心,你凭什么血口喷人?你以为随便搬出一摞废纸就可以给我冠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吗?”

“呵……”

一声低笑割破尘埃,继而是如同潮水般弥漫开来的阵阵寒气。花无心的笑声在此刻形同鬼魅,那不带抑扬的清冷音调令闻者下意识的抱紧双臂。

“这是冥王殿和相关涉案人员录制的口供,其中大部分均是身份显赫的政客或富商,如果你们对口供的真实­性­抱有异议,大可把他们一一找来,当面对质。”踏入会议室后默不作声的冷翼,突然凉凉开口,直戳要害。

短短的一句话,却足以令黄升民眼下的成就瞬间化为泡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永世不得翻身!

“好!好!好!”黄升民忽然鼓起掌来,竟一连串说了三个‘好’。随即,他像是认命了一般,缓缓闭上双眼,嘴角滑出个晦涩的笑意,淡淡道:“对,你们说的没错,这些都是我­干­的!可我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搞到这些的?”

此时,黄升民的面颊已泛出青白的颤栗­色­,像失血过多的人。他几乎是动用了全部的克制力,才勉强没有在众人面前瑟瑟发抖。即便事情败露,作为秘密情报科的最高负责人,他也要维护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尽管他所谓的‘尊严’在花无心眼里毫无价值,甚至非常好笑。

“黄科长,哦不,是黄犯人!事到如今,你认为说这些还有意思吗?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既然你注定成为阶下囚,何必拘泥于事情的因果呢?人生在世,糊涂些总是好的!”花无心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跟黄升民打起了太极。

虽然冷翼所言非虚,但却刻意隐瞒了一部分的事实。花无心他们能在一周内集齐黄升民的犯罪证据,用的手段多少有些见不得光。

先前,花无心命凌千夜将当年夜叉执行的任务明细调了出来。就算它年代久远,记录不清,只要有凌千夜这个前任少主在,伪造一份类似的文书简直易如反掌。

至于那些政要和富商的证词,则是凌千夜和白希辰双剑合璧的成果。凌千夜所率领的心夜阁负责在暗处要挟,例如趁某位‘证人’熟睡时,在他的床前Сhā一把匕首;亦或者,没事请他的儿女小聚一下,联络联络感情。白希辰则命人大肆收购对方名下的产业及股份,美其名曰‘改善地方经济,促进局部发展’。

于是,不出三天的时间,证人全部乖乖就范,别提有多配合了!

他们深知,无论你权利再大,家产再富裕,有命享受才是王道。饶是你生前再风光,死后也不过是化作一捧黄土。而那些名和利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死死抓着不放?

“请等一下。”端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老者终于抬了抬眼皮,淡淡的瞥了花无心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黄升民作为秘密情报科的科长,肩负多项机密,岂能说废就废?”

很明显,这老者是在向着黄升民说话。从周围人对老者恭敬的态度中不难看出,老者的地位颇高,甚至隐隐有盖过黄升民的趋势。

假如花无心没判断错的话,这位半路杀出的老者多半是上面派来监督工作的。没想到,她的点儿如此之正,竟碰到她爷爷那辈儿的老怪物!

不过,到嘴的­肉­岂有吐出来的道理?

“前辈,既然您说黄升民对秘密情报科的影响巨大,那我更要把他押送回特务搜查科,仔细盘查一二。想必您也清楚,秘密情报科对国家的意义。倘若黄升民在其中动了手脚,像您这样忧国忧民,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一辈先驱,应该可以预测到会有什么险恶的后果……”花无心故意拖长尾音,在夸赞老者的同时,也彻底断了老者救人的念想。

“嗯,不愧是花重义的孙女,果然非同凡响。”意外的,老者并没有暴跳如雷,反而赞许的点点头,颇有几分‘吾吴家有孙初长成’的意味。

“恰逢前辈在此坐镇,大家不妨选举出新一任的秘密情报科科长,毕竟很多事都需要一个负责人来处理。”花无心趁热打铁,道出她此次的主要目的。

“开玩笑!每一届的科长任期为五年,年满,才方可进行换届选举。目前距离我离任还有两年多的时间,除非我死,否则无人有资格走马上任。”黄升民被赛利亚偷偷叫进来的警卫看住,双臂反剪到了背后。他此时把头高高扬起,梗梗着脖子,鼻孔朝上,倒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转变来的实在太快,快到待他反应过来,已经成为了阶下囚。而他当初之所以处心积虑的要除掉冷焯愈夫­妇­,便是由于这条死板的规定。

“我们伟大的前任秘密情报科科长,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重新竞选科长的方法一共有两种,而你刚刚讲的只不过是其中之一。另一种总计分三步:一、由下属三名局长联名奉上对现任科长的弹劾书;二、弹劾书必须经国家一级元首亲自批阅,方可生效;三、现任科长确实做了危害国家安全,玩忽职守的事,并且证据属实。”

“你该不会是——”黄升民瞪圆了双眼,张大了嘴,一副活见鬼的表情。花无心补充的那条他不是不知道,第三条还算比较简单,可头两条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三大局长联名?

尽管秘密情报科成立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建立之初,每个局便自成体系,互不­干­扰。因为从事卧底这一行,特务搜查局的人大多比较随­性­、肆意而为;特务情报局由于负责调查信息和幕后支援,绝大部分人都比较沉稳,心细如尘;纪律检查局被众人视为‘无情的惩治者’,以‘行动迅速,出手狠厉’著称。

试问,统领这三个部门的老大怎么可能凑到一起?

至于那第二条更是天方夜谭,国家一级元首岂会闲来无事去批阅他们送上来的信件?况且,那算越级报告,对方完全可以直接无视的。

所以,黄升民下意识的把这种方法排除到了脑外。

“嘿嘿。”花无心俏皮的眨了眨眼,从贴身的衣兜内掏出一封该有钢印的信,笑呵呵的说:“不瞒各位,这特务情报局的代理局长是我从小玩到大的闺中密友,而纪律检查局的局长赛利亚是我同生共死的战友,再加上我这个初来乍到的特务搜查局代理局长,刚好满足了第一个条件。”

此刻,花无心笑得如同偷腥的猫一般,就差后边儿没多条尾巴,让她摇一摇,尽尽兴。

“前辈,这上面有领到的亲笔签名和印章,请您过目。”强压下心底的兴奋,花无心恭敬的用双手将那‘弹劾状’奉上。

老者接过来,仔细端详了半天,一贯毫无波澜的语气竟带着几丝好奇,“小丫头,你是如何办到的?”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花无心故作神秘的摇摇头,巧妙的把这问题避了过去。没办法,她总不能告诉老人,这信是她求列登奥尔顿和莫纳格的两位最高执政者代为上交的吧?

其实说出去也无所谓,只不过有损两位国王的威严罢了。早在她拟定这个计划之时,便找来肖笛和赛利亚一同写下了这份‘弹劾状’,然后叫皇甫焱和花无情分别回国寻求自己父王和表妹的帮助。毕竟只有同等级之间的人才能更好的沟通与交流。

最后,列登奥尔顿国王和莫纳格的代理国王艾莉娜以他们的子民做担保,来证明那封‘弹劾书’上内容的真实­性­。

“前辈,不知咱们可以开始了吗?”花无心不顾众人惊诧的眼神,善意的提醒道。

老者也不再推脱,爽快的点了点头:“那好,下面进行第一项,提名候选人!先从三位局长开始。”末了,他朝花无心扬了扬下巴,示意由她来推荐第一个候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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