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做人要有骨气点,肉肉时刻铭记着这话。就为了做个有志气的人,她坚持转过头,抵死都不愿先开口。
直到那碗剩饭出现在眼前,她什么都忘了,骨气是什么?女人要那东西干吗?
“我以为你不打算理我了……”吸了下鼻子,肉肉说得颇委屈,愤怨的瞪着珏尘。
“是这么打算!”就她会瞪人吗?想着,珏尘的眼神比肉肉更凶恶的瞪了过去,只是很快就软化了下来,“到底还是舍不得。”
那天听她信誓旦旦的说“下辈子爱猪爱狗,也不要爱上你”,他是真怒极了,从没遇见过这么没心没肺的女人。直至气消了,才意识到吵架时说的话都是当不得真的。他也就是认载了,倘若她字字都是较真的,那他至多下辈子做猪做狗让她爱好了。
反正,这辈子的时肉肉也跟个猪差不多,满脑子只想着她的肉。
“你是打算跟我道歉吗?”肉肉承认自己是有些得寸进尺,意识到珏尘的姿态放低了,她便得意了起来。
说到底,难得有人这么纵容她任性的,自然她也难得在旁人面前任性。
眼瞧着她那骄傲的模样,珏尘气得牙痒,真有揍她一顿的冲动。
好不容易忍下了,他铁青着脸,从唇间迸出话:“不是。我是想来告诉你,除了我,没人愿意配合你生一窝的娃娃。”
“凌珏尘!你跑来究竟想做什么!”肉肉气极败坏的站了起来,动作太大,先前放在身上的那盘鸡跌到了地上,活活的糟蹋了。她只瞧见了眼,心小疼了下,目光又立刻回到了珏尘身上,继续着她的眼神拉锯战。
敢情,他真当她是没人要了,死巴着他不放了吗?即便真是,大不了她这辈子就不嫁了。
“想吻你。”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来见她,珏尘丝毫都不想继续冷战下去。
边说着,他随手就拉下还在炕上蹦窜发泄的肉肉,带着几丝笑意的唇覆了上去。每次吻她,珏尘总觉得格外畅快淋漓。尤爱看她娇红着脸,眼眸轻眨,一览无遗的纯澈,听她若有似无的呻吟,淡却扰他心弦。
那一刻,他才方觉时肉肉亦有臣服于人的时候。
“还要吵架吗?”结束这个清浅的吻后,珏尘看着呆呆的肉肉,笑问。
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她觉得还没闹够,反正长夜漫漫有的是时间闹。大可以把战场转移到床上去,她喘息的声音要比骂人时好听多了。
肉肉倒是识相,回神后她一眼便看明白珏尘眼神中的灼热代表着什么,绯红一直从耳际蔓延到脸颊,她死命的摇着头:“我不吵了,我们以后再也不吵架了,往后你别气我便是了。”
“我和许逊聊过了,念修的事是我冲动,没能考虑周全。”毕竟人无完人,珏尘承认有时候他也会乱了情绪,失了理智。顿了下,他才搂过肉肉,继续开口:“我们打算趁乱攻回樊阴,我会安排一批人先遣回临阳驻守,你跟他们一块回去。”
“不要!”肉肉反应很快,有些过激的推开珏尘,拒绝了。
她从来不是养尊处优的,更不要被人这么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也真的害怕了日日惶恐的等待。
肉肉的坚定让珏尘有一刹那的恍惚,半晌,他浅笑,没有说话。先前心底的矛盾散开了,他很想时刻将她留在身边,却又怕太多的意外难以掌控。直至这一霎,珏尘明白了,他若死,这丫头断是不会消停。
“那我们一起杀回樊阴。”
“好!”肉肉用力点头,傻笑。
跟着他,一起杀回樊阴。为的,不是万民的天下,而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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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春,西津海棠,馥郁馨香满城,艳如胭脂。
今年的海棠开得尤为盛极,也使得这场铺张奢华的婚礼更为喜气了。
大婚日,百姓们个个带着谄媚的笑脸,哪怕是围观瞧瞧也好,沾些喜气和贵气,也图个热闹。
大昶的婚俗,迎亲定在晚上。入夜时分,街头鼓乐喧天,迎亲的队伍声势浩大,那些高举着的火把,都快把路旁的树给烤焦了。
念修侧靠在窗前,漠然看着床边红盖覆面的女子,浅笑。
很多年前,当他开口要求珏尘给他捎个媳妇回来的时候,怎么也料想不到,有天他的洞房里,会坐着当朝公主。过了今夜,他便是驸马了,虽说天下乱了,这驸马的位置还是让不少人欣羡着的。
旁人都以为他和公主是缱绻情深,只有他自己清楚,不过只是一步棋。腥风血雨的杀戮中,他已经没有心了,可以对着任何人笑,一如此刻,却不知道因何而笑。
现今,唯有被提及时云龙这个名字,他才感觉到自己还是会痛。就像从前般,只有肉团子能让他火冒三丈。徘徊难安的等了一天,凡通报说有人登门贺喜,他的心便会紧揪一下。
先前那纷纷传言,确实说凌申军少主会亲自来道贺的。念修禁不住的嗤笑,是他太过单纯了,怎还能期望一切回到从前。渐行渐远的两个人,南辕北辙才是宿命。
一切,自他的剑沾上云龙的血后,已成定局。他知道自己或许错了,为了权势,娶一个不爱的女人,生生割舍掉心底余恋,当真是错了。可他阻止不了自己,而唯一能唤醒他,阻止他的人,终究,没有出现,已然真正弃了他。
“余念修,你还想浪费多少时间?”床边,左沅不耐的嗓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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