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客厅内,席心窝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向外张望,脸上虽化着精致的妆容却仍可看出眉宇间的焦灼,下午回到家中时,蓝一凡接的那通电话她听的很清楚,也清楚记得蓝一凡俊雅脸庞的惊慌神情,知道蓝氏正面临着有史以来的最大危机,若是处理不好,她将要直接对面的就是失去现有所有奢华的生活,没有不透支的金卡,没有华美的衣服,没有出入令人艳羡的高级别墅,甚至连出入开的跑车都会被……
一想到要回归从前的日子,她就忍不住想抓狂,好不容易混到今天,她绝不能让自己再活回去,绝不!
也因此,平日从不守门的她今日难得留在客厅,看着无聊的电视剧打发漫长的等待及频崩溃时间。
墙上的钟已敲响正中的位置,已经晚上十二点了,蓝一凡却还未回来,她有些困恹的拿起遥控器一个一个换台,一时间,寂静的客厅内充斥着啪啪的按键声,两个被她留下的仆人站在客厅角落处,看着她奇怪的举动,面面相觑。
“混蛋,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吗?”当钟敲响一点时,她终是忍耐不住,将遥控器一把甩到地上,恨恨道。
两个女仆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里看出困倦疲乏,不由互相推攘着走到沙发近前,其中较为激灵的一个眼珠转了转,说道,“小姐,要不给先生打个电话问问?您这么一直等着太辛苦了……”
席心抬头看了她一眼,眸子半垂,像是在思考,半响点了点头,伸手拿过桌上的电话,拨通他办公室的电话,电话在第二声响起时便被人急迫的拎了起来,席心心里一喜,开口道,“凡,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公司的事处理完了吗?”
电话那头有略沉的呼吸传来,却只是一瞬,便回道,“席……席小姐,总裁在隔壁开会,公司很忙,我还有事要处理,就这样,拜拜!”
话落,利索的挂了电话,又奔回工作岗位埋首到激烈的加班中。
席心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瞪着手中的话筒,脸色有些灰青,这女人居然敢挂她的电话,不给她转电话过去,她自己拨!
有些人脑袋天生不够使,却还拼命想钻营,说的就是如她这般的人。
连她身后的两个女仆都晓得蓝一凡现在做的是正经事,她这么催促的结果只会让对方生厌,哪怕是很宠很宠的一个人,一直这么任性折磨,是个人都会受不了!
只是,凡事都有个例外,比如,她们的雇主——蓝一凡!
会议室里,暖气十足,坐在主位的男人一身单薄的白色衬衣,领带被放在一边,袖口和领口的扣子开着,身体保持最大限度的舒适度,会议室内其他男人的情况与他很像,一群人正就着手中的资料分析着目前最有利的条件,不时出声为一两个细节争吵,虽吵得面红脖子粗,却是斗志满满!
接到席心的电话时,一群人正抱着外卖便吃边就商议的市交通系统做详细方案,而蓝一凡正说着其中重要的一个环节——资金链的问题。
看到手机屏幕上晃动的人名,蓝一凡只微微蹙眉,便朝众人点头致歉,起身走出会议室,“心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席心在电话里撒娇,“凡,我在等你,这么晚,你还在忙公司的事,我好担心你……事情还没有解决吗?”
很冠冕堂皇的借口,既不让蓝一凡怀疑她的用意又能第一时间知道蓝氏的动向,只是,不知道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为蓝一凡想过,公司的事混乱的一塌糊涂,她还想他分心来安慰她的情绪。女人,做不了男人背后的贤内助最好也不好做扯后腿的人,否则……
蓝一凡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茓,低声道,“公司的事还需要时间处理,心儿乖,赶紧去睡觉,我会尽快赶回去的。我先去忙……”
席心的心一紧,出声打断他的话,“凡,蓝氏要是倒了,咱们是不是要回到以前住孤儿院的日子,被人瞧不起……我好害怕。”
蓝一凡身子一僵,一时无法出声,好几秒的时间才缓过神,对电话里的席心道,“不会的,蓝氏最多小规模一点,绝不会到倒闭的地步,好了,很晚了,赶紧去睡觉,乖……”
话落,不待席心那边再出声,便挂断了电话,身子微后靠在会议室左侧的墙壁上。
凌乱的黑发覆在额头上,一贯清冷的脸上看似沉稳冷静,却被眉间不时的微蹙打破,显示出他此刻有些焦躁不安的心境。
下午看到那些数据时,他多年的沉稳冷静险些崩溃,公司账面上账面下的流动资金和融资几乎全部埋葬在股市中,而一些支持公司的老散户们也已蠢蠢欲动,期待公司能给出合理的说法,蓝一凡心里清楚如果他们手中的股票再次抛向股市,那后果……
他目前所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平复崩盘带给公司的损失,重新树立持股人对公司的信任,所以,寻找项目和融资,已是刻不容缓!
而与蓝氏有扶持关系的扶持公司是他最后的筹码,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能动用,所以目前最快能解决公司危机的便是市政府组织的交通系统改革,而这对于以技术出身的蓝氏来说简直是手到擒来的单子,他也通过政府内部人员搞到资料,据说这次市政府预算了两个亿来做市政交通改革的项目,钱虽然不是很多,但对于现在的蓝氏来说等同于雪中送炭,是救命之钱啊!
所以,这个招标策划方案绝不能出任何差池!
理了理思绪,轻揉太阳茓,深吸了一口气,蓝一凡推开会议室的门,投入新一波的商讨中。
这一边,席心瞪着被蓝一凡挂掉的电话,精致的容颜慢慢扭曲,半响,挥手甩开手中的电话,一脚将面前的玻璃桌踹翻,人亦因冲力跌倒在身后的美人靠里,两个女仆忙上前要扶她,却被她狠狠挥开,“你们在看我笑话是不是?”
两个女仆错愕的摇头摆手,却被席心扭曲的脸庞吓住,同时后退几步,“没……没有,席小姐误会了。”
“哼,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我怎么了?我就是孤儿出身,我现在的生活也是我努力得来的,谁也别想抢走,谁也别想,你们……滚,都给我滚!”
两人看着她有些癫狂的行径,一溜烟跑出客厅,她们是领薪水的家政工,又不是卖给她的丫头,可不需要承担她的怒火。
看着两人飞奔离去的身影,席心轻哧一声,“我能从舒清秋手里夺过蓝一凡,自然有办法再找一个金主……”
话未落,心底便沉沉叹了一口气,再找一个金主是很容易的事,但不容易的是这世上还有谁会像蓝一凡这般疼她如珠护她如宝呢?怕……是不会有吧?!
席心坐回沙发里,双手环膝,将头埋进去,她是真舍不得蓝一凡的温柔,如果蓝氏能救回,哪怕是生活比现在稍清贫点,她也认了!
抬眸瞄了眼墙上的时间,她起身回房,洗个澡,换了身衣服,将她妖娆的身段尽显出来,又画了妩媚的妆容,拿起配好的包包,出了别墅。
她知道有一个人有能力救回蓝氏,如果她能劝动他来帮忙的话,蓝氏就不会倒闭,她就可以继续留在蓝一凡身边,继续过有人宠爱的生活。
“我为什么要帮他?”锦澜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英挺的脸庞从怀中女人的发间抬起,双眸成讽刺型瞄了一眼对他搔首弄姿的女人,冷声道。
席心一窒,有些焦急开口,“凡帮锦少收购了舒家企业,也算是帮锦少做过事,我也替锦少工作了这么长时间,锦少不能看在我们这么努力的份上……呃?!”
锦澜将杯中的酒猛泼到席心脸上,冷冷一笑,“席心,你是跟在蓝一凡身边太久了,忘记怎么跟我说话了?”话一顿,又扬起笑脸,推开怀中的女人站起身,俯视席心,“这杯酒也替我教训了一个人,她说让我把她再放回酒杯去,你说我是帮还是不帮?”
席心身子一颤,有些结巴开口,“求求锦少,救救蓝氏,蓝一凡他……他还有用处的……有用处的。”猛然想起锦澜的留人原则,不养闲人!她忙急促补充,试图让锦澜看在他还有点用处的份上保住蓝氏,保住她现有的生活。
“哈哈……容华,你说呢?”锦澜仰脸大笑,眸光闪过兴味,将问题抛给沙发中的女人,这个女人正是刚才被锦澜搂在怀中的容华。
听到锦澜的问话,容华淡淡一笑,“能用三年时间设局陷害清秋的人……锦少觉得能留吗?”
将皮球轻松抛回去,容华垂眸,拿起桌上的龙虾,细细剥开,将虾粒放在一旁的碗中,一系列动作做的优雅娴熟,像是早已做惯了这种伺候人的活。
锦澜又是一声大笑,坐回位置,将她搂入怀中,“听到了吗?这样的男人我留着何用?等他再用三年来设局陷害我,席心,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我这么容易哄骗?”
对上男人狠厉的目光,席心惊慌垂眸,结巴着继续道,“可……可是,锦少不是想得到舒清秋吗?她曾是凡的女友,用凡来刺激她,锦少不是可以……啊?!”
这一次,她被锦澜从桌下伸出的脚踹倒在地,滑出几米远才停下,“锦……锦少?”
“席心,我留你一条命是看在你跟着我这么多年的份,你若想死,我自然也能将你送上西天。”锦澜怀中的容华身子一僵,剥虾的动作一顿,瞬间恢复如常。
“不……不,我不想死,我不敢了,锦少饶了我吧。”这个男人刚刚还在笑,这一刻却……席心浑身抖的如筛糠,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滚!”冷冷吐出一个字,锦澜低头凑近容华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让容华的脸色一白,身子挣扎着要起身脱开他的怀抱。
席心哪顾得了其他,慌忙推开门爬了出去,歪靠在门口一侧的走廊里,这……这个男人真是个恶魔!
“锦澜,放开我,你到底想做什么?”从未合拢的房间门内传出二人的对话。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我要做什么了吗?容华,不要想逃离我的身边,这世上有资格挑战我耐性的只有清秋,你,不配!”冷冷的嗓音中带着玩味,可以想见他此刻阴鸷的眼神,席心的身子缩了缩,扶着墙壁想站起身离开,却在听到容华的一句话时,顿住脚步。
“是,我不配!所以你这般煞费苦心,将蓝氏逼入绝境都只是为了一蹭你那可笑的耐心?让世人都看看清秋将你抛弃后,你仍心心念念顾着她,甚至不惜动用家族力量助她,让世人觉得你的爱很伟大。是吗?”一口气说话这些话,容华冷眼扫过锦澜,看到他有些动怒的眼神时,一笑,“不,锦澜,你谁也不爱,你爱的只是你自己!所以,不要拿你那自私的爱来玷污清秋,你,才是真的不配!”
“你……混账!”
“我混账?!哈哈……我已经快被你逼疯了,我已经害了清秋未婚先孕,这一次你休想让我帮你……妄图杀害已成型的婴儿,清秋不会原谅你的!而你会遭报应的……”
“住口!你懂什么?清秋只能对我一个人好,她有我一个就足够了!”锦澜双眸泛着血红,十指攥着容华的肩膀摇晃着。
“所以,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清秋失去孩子会有的感受,也从未了解过一个7个月大的孩子若是胎死腹中,母体所受的伤害,锦澜,这就是你对清秋的爱!你这根本就不是爱,只是你变态的占有欲罢了……”
“容华!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锦澜一手抓住容华的脖子,微微使力,血红的眸子带着几分癫狂,也怎么敢……她怎么可以如此毁谤他对清秋的爱?!
不,他是爱清秋的,他是爱清秋的!才不是她口中的变态占有欲,绝不是!清秋的温柔只能是他的,谁也别想从她身边抢走!
“有种你就杀了我,连同我腹中的孩子一起杀了,你动手,动手啊!”容华的声音已有些声嘶力竭,像是在发泄极端的不满和怨恨,话中凄厉绝望。
席心的心口一颤,扶着墙壁颤巍巍朝前踏去,慢慢的离开。
又是为了舒清秋,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长着一张弱不禁风的柔弱样,偏偏招惹的男人一个比一个能耐,若不是她及时出现,说不定蓝一凡也会被舒清秋抢走。那个女人,真是个祸水!
——【军统黑少,我娶了!】暮色倾城——
一大早,用过早饭,清秋回房换衣服,打算去安印月和何一鸣的去处,刚收拾完,准备开门出去,房门却突然被敲响。
“请进。”
走进来的人让她有些微惊讶,“清雅,来,快坐。”
清雅不语,直走到她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清秋一惊,忙错开身子,弯腰想扶她起来,清雅抬头摇着拒绝。
“少夫人,我是来向你认错的。”
清秋一怔,有些不明所以,“清雅,有什么话你先起来说。”一手托起她的胳膊肘,微微使力将清雅托起,拉到小沙发上坐下,才笑着道,“好了,这样说话多好。”
清雅一脸凝重,双眸看着清秋,唇动了动,半响开口道,“是我向段家主宅泄露了三少和少夫人的事情,是我害得少夫人被段家兵攻击,害得三少受伤,可我不是存心的,我只是想……”
清雅利索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清楚,看清秋依旧有些迷惑的眼神,咬了咬唇道,“我知道是我勉强你了,可是舒小姐……我真的是有苦衷的,我父母在段家主宅,我只是想确保他们不会被卷入段家未来继承人的争斗中,真的没有想过害你和三少……”
呃?
前面还跟她有些关联,这后面貌似是他们段家的家事吧?清秋站在一旁说也不是,不说也不好,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清雅,你先起来……”
“让她说。”门口处,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段辰之推着轮椅缓缓进来,一双眸光深沉复杂,脸上肃冷一片。
清雅身子一僵,不敢回头,清秀的眉头拧着,垂眸,“对不起,三少,是清雅辜负了您的信任,我即刻回京都,自行领罪!”
清雅清秀的脸庞上愧疚、懊恼、后悔、绝望纵横交错,红唇紧抿,却什么也不再说,起身越过段辰之朝门外走去。
“自行领罪?剥夺身上所有的利用价值,被当做废人清出段家,穷其一生不得以在段家内学到的任何东西谋生,这就是你想要的,清雅?”
清雅一顿,停住脚步,“是我泄露了少夫人的消息,害的夫人和三少受伤,这是我应得的处罚。只是,以后不能在三少和少夫人身边照顾……三少和少夫人请多保重。”
清秋在旁边有些Сhā不上话,对于段辰之的身份,她本就不太清楚,现在二人说的这么严重,让她更无法开口。
段辰之俊雅的脸庞盈着淡淡怒气,唇边勾起一抹笑的弧度,转动轮椅到她身边,“清雅,你我自小一起长大,轮关系,除了大哥二哥,段家里我与你最为亲近!而你,做这件事的时候有替我想过吗?”
“我……”清雅脸色一白,她当时想的是什么,她只是不想让父母在段家的日子难过,所以……
“丫头,若发生在你身上,你能原谅她吗?”
我?清秋有些茫然的抬眸对上段辰之的,他们在说话怎么扯到她的身上了?
“你能原谅她吗?”段辰之轻捏着她的手,温雅一笑。
清雅像是明白了什么,忙转身站到清秋身前,抓起她另一只手,急急开口,“少夫人,我保证只此一次,绝无下次!恳请你给我一次机会。”
这……清秋有些无奈的垂眸,看着段辰之笑着的脸庞,恍然若悟。感情这男人是在给他的人找台阶下?却偏偏要借她的口说出来,真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笑着对清雅道,“清雅,你与辰少的关系自然比我亲近,这本不是我能置喙的话,但有句话说的好,牙齿和嘴唇关系很亲近,但也有磕碰的时候,再说,你有你的难处,而这次我们并没有出什么大事,你也不要太介怀……”
咳咳……这样可以了吧?
段辰之轻笑着捏她的手指,眸中闪过淡淡的笑意,说出的话却带些冷气,“你去收拾一下,将医院的事交给一个妥善的人,过几天我们一起去个地方。去吧。”
清雅扬起笑脸,重重点了点头,走到门口又转头道,“对了,前几天的产检报告下来了,少夫人肚里怀的是双胞胎,因前期一个孩子挡住了另外一个,所以没看清楚,三少、三夫人,恭喜!”
段辰之含笑的神情一僵,又轻声一笑,深邃的眸子里闪着亮光,直勾勾的盯着清秋隆起的小腹,这里面是他的孩子呢?三十多年,从未想过他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修长的手指一寸寸感受着手底的胎动,一边温雅轻笑,“宝宝动了……”
呃?!
清秋的神情有些尴尬,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呆呆立在原地,任他来回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辰少,你刚才明明是想给清雅一个机会,为什么……”偏要借她的口去说?
段辰之抬眸一笑,墨黑的眸子掠过一抹思虑,复垂眸,“段家是个很复杂的地方,等你生了孩子,我慢慢讲给你听,至于清雅……”
他是容不得别人的背叛,但清雅跟了他近30年,除了这件事,再没有其他错,潜意识里,他是想给她一次机会的吧?
“你怪她吗?”
啊?她怪她做什么?怪清雅为了保全自己发父母泄密给段家而差点害了她?
清秋摇了摇头,“不会。”
第一,她只是段辰之的挂名老婆,并不是清雅口中真正的少夫人,所以,她没身份怪她。
第二,清雅为了保全父母泄露一个外人的消息,这本身并不能算错,如果是她,她也会这么做的!
其实,清秋的考虑有她的想法,只是很显然的,她并没有深入去想段家如何复杂。
段辰之轻轻一笑,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垂眸继续逗弄清秋腹中的宝宝,两个人隔着她的肚皮,一个从里往外踹,一个拿手指不时回应宝宝,轻戳一两下。
清秋只觉自己的脸越发燥热,这男人她怎么会一直觉得他是个再正经不过的人呢?
他们是假结婚,假结婚什么意思?假结婚就是两个人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他这样做不会觉得不妥吗?
踌躇了半响,她终于有些受不住,咳了两声,开口道,“辰少,你刚才说我们要去一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等手边的事告一段落,我们回趟西林,我带你去见见妈妈。”
段辰之手下未停,只是抬眸看着她柔柔一笑,清秋却被轰住了!
见妈妈是什么意思?丑媳妇见公婆?她只是个暂时的,没有这个必要吧?
“可是,我快要生产了,医生说不适合远距离行走……”
“我们坐私家飞机过去,等你生产完再回来。可好?”
好?不好!原因有二:
其一,宝宝现在才七个月大,一时不会生产,那岂不是意味着她要在他母亲家呆上三个月再加上一个月的坐月期,四个月都没得自由?
其二,她已经联系到了哥哥,得知了当年的事情真相,正迫不及待热血沸腾想要狠狠发泄憋在心中的那把火,此刻走了,岂不等于前功尽弃!
“那个,能晚些去吗?”最好等她生产完毕,且将那对贱人整的鬼哭狼嚎,滚出a市!若到时候再去,她就可以当纯旅游了。
深邃的眸光带着些打量上下扫视,清秋有些心虚吐了吐舌头,“怎……怎么了?”
段辰之笑着摇摇头,眸中的亮光却更盛,这丫头这两日跟平日有些不一样,像是开朗了许多,轻松了许多,说话也好玩了很多。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看到她这样,他也跟着稍开怀。
“不急,我最近在帮二哥处理市政交通的事,可能会晚一段时间,你最近有什么事需要处理吗?”
清秋一喜,点了点头,“有些小恩怨,是时候划下句点了!”
这句话她说了太多次,这一次她一定会画上的,因为,她舒清秋回来了!
“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嗯,谢谢辰少大叔。”清秋脸色一正,清亮的眸子里火花闪耀,蓝一凡,席心,我来了,你们准备好接招了吗?!
“哇塞,这是你吗?是我们的清秋吗?”安印月夸张的展开怀抱,一把搂住一身火红衣装的清秋,眉眼间是难得的喜悦。
狠狠将她拥入怀中,安印月低喃,“秋丫头,我这次可以相信你吗?你是真的回来了吗?”
难怪她总觉得清秋有些别扭,原来是这衣服在作怪,真好,能换回红妆,说明三年前的清秋真的回来了吧。
清秋心底柔柔一动,眨眼一笑,“小月,让咱们大干一场吧!我已经忍不住身体里暴动的血液了!”
安印月虎目圆睁,大喝一声,“让那对渣男贱女升天堂去吧!”
何一鸣在旁边也露出笑看二人有些疯癫的动作,朝段辰之道,“辰少,有两招,这丫头总算是活过来了。”
段辰之却有些困惑,“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何一鸣轻笑两声,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缓缓凑近他,“这丫头在学校的时候可是被人喊作火焰花的,就是因为她喜欢一身红,如一团火红的焰火般闪耀招摇!”
段辰之修长的手指抚摸着下巴,看着与安印月笑闹在一起的清秋,他着实奇怪,这丫头前几日还因为蓝一凡的订婚有些落寞,昨日忙了一天,晚上带着嘟嘟去逛街,回来便把那满屋的白色衣服统统打包当做垃圾扔了出去,这……
何一鸣看着段辰之那双眼珠动也不动的盯着清秋,伸手拍了他一掌,像是明白他的想法,开口道,“蓝一凡喜欢白色。”
段辰之猛然抬头,想起很久以前,那是他从蓝氏抱着她出来,为了不让她睡着,他刻意找话题跟她说,她问了自己这么一个问题,“大叔,你不喜欢什么颜色?”
“白色。”他答。
“为什么你不喜欢白色?”
“因为白色太过肃穆,沉重,所以不喜欢。”他怔了一怔,半响才这么回答。
“哦,那大叔喜欢什么颜色?”
“红色。”他垂眸看着她微阖的双眸,略显苍白的脸色,唇边勾起一抹笑,想着她如穿起红色会是何等的娇艳如花?!英姿飒爽!
“为什么你会喜欢红色?”
“因为红色是生命的颜色。丫头呢?小丫头喜欢什么颜色?”为什么?因为期待她能重新恣意飞扬吗?
“我?我也喜欢红色,因为红色是生命在流动,年少轻狂,恣意飞扬!”
他清晰记得她忽闪的眸子中的某些向往,所以才会如此不折手段设下陷阱圈套逼蓝一凡进去,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他险些失去名为自控的能力!
——【军统黑少,我娶了!】暮色倾城/著——
蓝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忙碌的工作间,每个人都脸色沉重,不时响起的电话更有点催命符的感觉,让宽敞的工作环境也染上一触即发的焦躁。
华秘书眉头焦灼的翻阅着助理递过来的资料,一道急促的电话声蓦然响起,小助理忙接起电话,凑近耳边,“你好,蓝氏总裁办公室,请问……什么?”
高分贝的声音让忙碌的环境瞬时寂静,华秘书皱着眉头瞄了她一眼,小助理惊喜的指着电话,以口型说着什么,看华秘书依旧皱眉的模样,索性将电话放到她耳边,下一刻,华秘书的眼也瞬时亮了,待电话那头的人说完,她笑着应下,挂了电话。
“总裁,刚接到市政府的电话,咱们的企划案通过第二轮了!竞标结果会在明晚的市政商宴会上公布,咱们十拿九稳了!”华秘书猛推开总裁办公室,欣喜若狂的朝办公桌前的男人喊道。
办公桌旁的男人,双手正噼啪敲打着键盘,微垂的眸子被额前的黑发遮挡,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半响,他抬眸,俊朗的脸庞已恢复往日的清冷,唇边微微一笑,朝华秘书点头,“好,让大家继续努力,或者开始着手准备启动市政府系统项目。”
华秘书点头,“是。”
华秘书笑着退出,正要关上办公室的门,又被蓝一凡喊住,“华秘书,找人打探一下最后一轮的竞标规则,花点钱牢靠一些。咱们要百分百确定这件事!”
华秘书一怔,随即便明白蓝一凡的用意,“是,我会安排的,总裁放心,放眼a市,并没有能与咱们相抗衡的公司。”
蓝一凡清冷的眉间闪过一抹骄傲,略颔首,“去吧。”
华秘书笑了一声,将门关上。
办公室外,立时传出一群人喜悦的尖叫声。
微微吐出一口气,蓝一凡舒展身子靠在宽大的座椅后背上,俊美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几夜没合的眼周围乌青一片,眸中却是难掩的笑意。
第二日,是银行给出的最后期限,蓝一凡亲自约见了银行的负责人,请银行方面宽限稍许时间,以待竞标结果出来,银行方面很痛快的应下,并提出,若蓝氏获得这次的市政交通系统改造项目的负责权,银行这边将继续与蓝氏合作,为其提供优先贷款;若蓝氏失去资格,银行将会在规定时间内冻结蓝氏在银行的所有资金,以保证蓝氏宣告破产后有足够的资金赔付银行和股民的损失。
蓝一凡胸有成竹自然是一口应下,两人谈笑片刻,他便起身告辞回了住宅处。
别墅内,席心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一手拿着遥控器不停的换台,一手蹂躏着抱枕。身后两个女仆忙碌的擦拭着厅内的物什,不时回头瞅她两眼,凑近怯怯私语。
“你们烦不烦啊,想说出去说,别在这里碍我的眼,出去……出去啊!滚啊!”两个女仆互瞅了眼,扔下抹步快步出了客厅,恰在门口遇到了刚回来的蓝一凡。
“少爷,您回来了,太好了,小姐这几天天天在盼你回来……我们先走了。”
蓝一凡心情愉悦的点头微微一笑,两个女仆面色顿时一红,走了出去。
席心听到响动,抬眸,看到蓝一凡心一喜,却又生气的扭过头去,她那般为他着想,甚至为了他去求锦澜,而他几天不回家,连个电话都不给她打!
“心儿,对不起,这几日公司出了乱子,忽略了你……”
席心扭过头换台,不吭声。
蓝一凡知道她在耍脾气也可能是太担心她,轻声一笑,将她搂入怀中,“心儿,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一找到解决的办法,我就回来了,幸好……”
“找到解决的办法了?蓝氏有救了,不会倒了?那我们是不是不用像在孤儿院的时候那样了?”席心猛从他怀中挣脱,兴奋道。
蓝一凡点头,重将她搂入怀中,轻叹,“心儿,即便是蓝氏倒了,我也不会让你受累的,我保证。”
席心眸光一闪,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只是将头埋进蓝一凡怀中,贪婪的吸着这世间独有的疼惜和爱恋,像是有他陪着,其他再好都只是点缀的感觉。
半响,蓝一凡推开她,笑着道,“今晚市政府有场宴会,我带你去参加,去,换身衣服,车子在外面等着呢。”
“市政府的宴会?”
“嗯,是市政府组织的关于市政交通改造项目的竞标会,会在宣布竞标结果后稍加庆祝,你不是一直想去见识吗?”蓝一凡笑着将她胸前的长发塞到耳后,眼中一疼,这头发被舒清秋烧坏后便以假发代替,新头发长却长势缓慢。
席心惊喜的睁亮了眼睛,“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
宴会定在金帝轩八楼的醉雨阁,恰好是蓝一凡和席心二人举办订婚典礼的地方。此刻,大厅内早已换了另外一种装束,简单婉约却又不失隆重,恰是符合今天竞标会和小型宴会的要求。
而大厅中心的喷泉早被层层叠放的水晶酒杯代替,围着小喷泉每间隔几米远便有一个叠放着水晶杯的桌子,杯子中注满了醇香的酒,玫红色、梨白色、粉黄色、淡青色……每张桌子上都是不同的酒种,璀璨的灯光打下,映着缤纷多彩的酒色,微微酒香气在厅中熏染。
宴会厅是复式楼层设计,宴会大厅的二楼是镂空雕花栏杆,螺旋式的楼梯,正对大厅的栏杆处站了几个人,清秋、安印月和何一鸣。
安印月扫了一眼进来的二人,撇嘴撤回视线,转眸戏谑身边的清秋,“你就这么跟着我私奔出来,三少可怎么办?”
清秋斜了一眼安印月,瞟了一眼笑的如狐狸一般的何一鸣,“辰少有事需要处理,稍等一会儿过来,不过……你确定你家狐狸会让你跟我私奔?!”
安印月瞄了眼身边的何一鸣,痞痞一笑,伸手勾起何一鸣的下巴,猥琐道,“美人儿,怎么着,你也跟着爷一起私奔?啧啧,来来来,再给爷笑个……”
何一鸣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顺手扯下某人的爪子攥在手中,笑的一脸惬意,“真是对不起大爷,奴家卖身不卖艺,私奔就免了,若是大爷不嫌弃,奴家在今儿晚上在洞房等着你……”
“咳咳……真不要脸!”安印月脸色一红,推了何一鸣一把,抽出自己的手,清秋在旁边笑的差点岔气,这两个人真是活宝!
“啊?安姐也有脸红的时候,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安从二楼一个房间走出,看到安印月何一鸣古怪的表情和清秋捂唇娇笑的模样,不由凑上前,大发好奇心。
安印月正处在尴尬中,听他这么一说一问,更恼羞成怒,狠狠捶了何一鸣的胸膛两下,又转手给了安一个爆栗,“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打听这么多,乖的孩子才有棒棒糖吃,乖……”
何一鸣捧着胸口,难得配合她,“哎呦,谋杀亲夫了。”说着,朝清秋眨了眨眼,眸光转向涨红脸的安印月,清朗的脸庞满满的全是宠溺。
安惊叫一声,窜出安印月的手下,“哎呦,真的有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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