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学医?”他突然冒出了一句问话,一问就后悔的摇了下头。
“为什么是小姐?只因为她救过你?”他不明白他,他已经有一个妻子了,为什么还要纠缠着阿憬,就算他是真心的,他娶了她,也只会让她受苦。
“你相信命吗?以前一个算命曾对我说,我这一生……想要的人得不到,不想要的长伴到老!我不相信,所以对什么都满不在乎,涵诚要玩,我就和他一起疯,什么凶险,我们就找什么玩,直到五年前那个新月的夜晚,终于有人不再忌惮我们的身份……在那之前,我连自己的命,也从没在乎过,可那之后,我很在乎,也很小心,甚至害怕受伤,因为死了,就连想看她,也不可能再看不到了!”他苦涩的笑了一下,到现在,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是对她这么执着,若说只有救命之恩,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姚淑兰对自己……可也有过“救命之恩”!
“是不是我受宫刑……就能陪着小姐了?!”他很认真的向他询问。
“不可能的,你若那样了,她会越加自责的!”他轻轻扫了他一眼,他为了能一直陪着她,竟连这个也不在意了吗?
“那么……怎样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他紧紧盯着他看,不让他躲避。
“为什么不按她为你安排的去生活?”他没有避开他的眼,只是微微叹了口。
“明天能见到她吗?”寒勖微笑着问他,他怎么会不知道为什么呢?!
“休息吧!”梁璞忠也真诚的一笑,对于他的问题他没有答案,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适合他见到她的机缘,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继续保证他的平安。
看似漫长的一夜过得飞快,景憬在那之后没睡着过,她一夜都在为他挂怀;冷七和春雨各守着一扇门扉没有合过眼,冷七怕他去而复返对她不利,春雨知道自己没有希望,只求能多陪着他一时片刻也是好的;梁涵诚回到自己“承德宫”的书房后,窝火的坐在椅子里,这一夜,他没有心情入睡,要不要放过他,一直困扰着他;梁璞忠走进了自己的卧房,躺在了床上,可他的眼前一直闪过那一夜自己见到她时的情景,他的心分成了两半,一半想帮寒勖见到她,一半想帮涵诚毁了他;寒勖更是没有睡,他考虑着她是不是真的在那个地方;姚淑兰在自己的卧房里又一次空等了一夜,她在第一线的阳光射入房间时,再一次落下了一滴哀怨的泪水;芬芳在相府之门外枯守了一夜,她不相信他不肯回来,他怎么能这么快就将小姐放下了呢;景烜在窗边皱了一个晚上的眉,他答应过阿憬的,他一定要让寒勖和芬芳成婚的。
皇城·承德宫·书房
一抹纤弱的小人影小心翼翼的闪了进来,轻手轻脚的为梁涵诚添了件披衣,尽管他做得极尽小心,他还是极不悦的转回了头对着他吼:“谁让你进来的?”
“……皇爷子,……您,……您二个月……没回过寝宫了……”他委屈的垂着眼回答。
“喔!”他一挑眼眉:“什么时候起……我的事轮得到你管了?嗯?”
“安镜不敢!”他慌忙跪下:“安镜不敢……安……镜只是……想爷……您了!”
他边说着,边他移近,伸出双手环上了他的腰,将头埋入他的胸膛,就像以前许多个分别后重逢的清晨一样,他知道他最喜欢自己对他表现出依恋……
“回你该呆的地方呆着去,别来打扰我!”他自腰后掰开他紧扣自己的双臂,将他从自己胸前推开,不带一丝感情的赶他离开。
“爷?您不要安镜了吗?”他不信的再次搂上他的身子,用自己的唇挑逗他,用自己的身体厮磨着他,希望他能再次回到以前宠爱他的那个“梁涵诚”!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了吗?”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么放肆了?是自己平时太宠他了吗?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她替代品罢了!现在她就快要在自己身边了,也许也到了他回自己归宿的时候了!
“……爷……”安景愣了神,他本以为隔了二个月,他一定会像以前那样暴燥难奈的要了自己,让自己又是几日下不了地,可是想不到的是,他就这么阴冷的喝退了自己,是他……另结新欢了吗?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能比自己更迎合他吗?五年了,这五年来他只宠幸自己一个,是谁只用二个月,就占去了他的心?
“回去吧,我会抽空去的!”他拍了拍他的背,算是让他先安心回去等。
“……是,安镜告退!”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惹他不高兴了,要不这五年算是白白浪费了,甚至于连自己这条小命,也会跟着玩完的!
安镜一走远,他唤进了一个心腹,对他小声的交待了些事,就挥手让他离开。
皇城·雨荷宫
“娘娘,您要用膳了吗?”春雨帮她绾好了最后一缕发,退身站在一旁问。
景憬点了点头,什么话也不多说,在她走后,起身摸起来到了桌边坐着等,虽然说答应了春雨用膳食,可这一刻的她没有一丝的食欲,但不吃也不行,他不在,也不能让他还为自己操心着,所以就算春雨不逼,她自己也要逼自己吃……
春雨小心的将饭菜在她面前摆放好,盛了碗鱼羹放在她面前,将汤匙塞到了她手里后,就退到了后面候着。
“春雨,让小七进来,你和他陪我一起吃吧,人多点……这饭吃得才香……”景憬轻笑着转头吩咐,这一次她不会再拒绝自己的要求了吧?!
“回娘娘,冷统领有事离开了,您快用膳吧!奴婢们都用过了,您别就挂心了!”她客气的又一次拒绝了景憬的好意。
她疲惫的深吐出一口气,开始吃面前的鱼羹,不自觉间思绪又掉回了“牡丹园”的那一晚,自己那时还是真的没有考虑过后果呢……这鱼羹……这鱼羹的味道,怎么……怎么也有那一晚的味道?
“……春雨,你为什么这么做?”她推开了面前的碗,紧紧抓住桌边的布。
“娘娘,春雨什么也没做,要是您不喜欢,奴婢将膳食收拾了就是!”她说完上前将桌上东西收拾了,退出了屋子,然后将食笼里剩余的鱼羹全部倒了。
屋子里就只留下了景憬一个人,她喝下的鱼羹,被下了极重的媚药,就算她没有喝太多下去,可药效还是渐渐吞灭了她的意识,她伸手拉开了自己的衣襟领,轻呓从她的双唇吐出,她知道自己要去找冷水,它能让自己安静下来,摇摇晃晃的她,带翻了椅子,推碎了花瓶,脚下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被皇帝召去问话的冷七,才接近屋子,就听到里边发出的声响,他急切的推门进入,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忘记了应有的礼仪。
“小姐!”冷七捞起摔倒在地的景憬,完全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勖……寒……勖……”她有手环上他的脖颈,轻吐出灼热的气息。
“小……姐……”看到她妖绯的双颊,很快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他为什么忍了这么久才做?还……下了这么重的药?
“……热……”她搂紧了冷七,意识早已经不复清明,只是觉得搂着他就不会再这么难受了,而且……她以为回到了自己家,守在自己身边的是寒勖!
冷七的身子因为她的亲近灼烧起来,但他的心却如针刺般的疼痛,他取了条薄锦裹住了她,掩上了她的脸,抱起她离开了“雨荷宫”,她想的那个人……此时应该还没离开“忠王府”,他穿过重重宫闱,带着她向那里走去……
荥京都·忠王府
“冷统领,王爷还没有回府!”总管事从内里赶来迎着他说话。
“不妨事,我找的是府上的客人——景寒勖,请问……他还在吗?”冷七忽然不是很有把握了,自己这一次做得对还是不对呢?
“在、在!冷统领随我来!”总管事一路将他领到了寒勖的屋子前,怪异的看了眼他怀中看不到面目的人,没有多问的就离开了。
冷七没有敲门,直接闯进了屋内,看到听到声响走出来的他,将紧箍在自己怀里的景憬向他的怀里不舍的一塞,转身出了屋子。
“喂、喂……”害寒勖不解的对着他的背影喊,他这是做什么呀?
“……唔……”锦布下的景憬,失去了禁制,难捺的扭动着身躯,掩着她面貌的锦布轻轻滑落下了她的面颊……
“……阿……憬……”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怕声音一大就会惊散了她的影像……
“……勖……”她轻呓着他的名,双手从锦布中挣出,拂过他的胸膛,攀上了他的颈子,脸颊贴上了的胸膛,因为这样能让她感到特别的舒服……
他思渴的拥紧着她,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是谁?是谁对她下了这么重的药?是刚刚送她来的那个人吗?不,不应该是那个人,若是那人的话,他为何还将她送到自己身边来?那会不会是昨天那个人?那这药……也是他下的吗?他想要自己帮他做什么事呢?不管他有什么阴谋,总之自己能见到她,这就够了!
冷七笔直的站在门外,听着屋子里传来的喘息和轻声的欢语,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这是正是她想要的不是吗?为什么当真的听到这一切的时候,自己的心还是会痛?自己不是早就下了决心的吗?只要她能幸福,要自己牺牲什么都可以的啊!所以自己才什么也不想的就带她来找他的不是吗?!
“是谁对她下这么重的药?一下就下了五种?”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寒勖从屋子里出来,拎着冷七的衣襟口质问。
冷七扳开他的手,整好自己的衣衫,没有理会他的质问,绕过了他的身形,走进了屋内,为床上的景憬穿上了衣衫,重新裹上了来时的锦布,抱起她走向了屋外,才刚到门口,就看到他堵着门扉的身躯。
“让开!”第一次,冷七向他开口说了话,语气冰冷而生疏。
“你要带她去哪?”他一步也不退让的在门外逼问。
冷七眉一紧,一言也不发,腾出了一只手,直直的对着他的面门劈去,等他闪身避让的空子,抱着她闪出了屋子,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寒勖后悔自己下意识的闪避,连忙转身伸手,刚来得及搭到冷七的肩头,他手一用力,拉抓住他的衣领,想要留下他,冷七一点也没有停留和回身的打算,依然向前走着,就这样他的衣服让他拉下了一大片,然后寒勖突然像被蛰到了似的放了手,对着他的背影轻声说:“给她下药的人,在药里还加了‘五石散’!”
冷七一滞,但很快又再次起脚继续向他要回的地方走去,只是越加的拥紧了怀里的她,拉好自己的衣服。
寒勖一直看着他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到分毫,他刚才放了手,是因为他知道,这个人不会伤害她,因为他的肩头上,有一个深烙着的——“景”!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