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立冬时节,一连数日,阋宸妍都是早早便去到书房,
然后在那里待上一整天。每日郝云玺都会在书案前写些什么
,而她则自己坐在一旁翻阅书册,两人互不打扰。一直到晌午,有侍女送饭过来,他们便一起用饭
。午后又各自忙碌,一直到傍晚。
偶尔,他们也会聊上几句,可也只是偶尔。
多半的
时候,他们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他在书案前疾书,她在八仙桌边看书。
可仅是如此,阋
宸妍也觉得日子开心了许多。起码,她不再那么寂寞,而他,也不再对她流露出刻意的疏远淡漠。
“少爷,该吃药了。”一个清脆的嗓音自门外响起,打断了阋宸妍的思绪。她抬首看向门边
,侍女端着龙凤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又是那装满汤药的瓷盅。
郝云玺头也未抬,淡淡说道
:“把药放下吧。”
侍女将汤药放在一边,便关好门离去。
阋宸妍把视线移到书案上
奋笔疾书的人影身上,冬日里温暖的阳光从窗棂里泼洒进来,将他脸颊染成了淡淡的金色。把他温
润优雅的气息烘托的越发绝俗,那般的高高在上,不染俗尘。
似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郝云
玺抬眼冲她看了过来,在接触到她的眼眸时,一抹淡淡的笑意自唇边荡漾开来:“打扰到你了么?
”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良久,缓缓问道:“你总喝那药?”
听到她的问
话,郝云玺一怔,随即又淡淡地勾起唇角,只是这笑中夹杂了一丝无奈:“大夫开的,只能喝了。
”
看着他笑容中夹杂的那丝无奈,阋宸妍起身,款款朝他走了过去。
他讶异地看着她
,只见她将装满汤药的瓷盅打开,浓重的药草味在满室蔓延开来。她将瓷盅拿到鼻尖嗅了一下,然
后扬眉看向他,疑惑地问道:“你身体到底如何不好?”
见她此番模样,郝云玺失笑,温文
地说道:“听爹说,我出生便先天有碍,身体孱弱多病。多年累积,身体已虚空残溃,请了众多名
医来诊治,皆摇头叹息,束手无策。只是开了这个方子,让家人做好心理准备。”
就如大婚
第二天一样,他平静地说着这些,俊雅的容颜上看不出一丝别样的情绪。他只是平静地诉说着,仿
佛说的,只是无关紧要的话语;仿佛说的,只是别人的事情。
她看着眼前平静淡定的他,心
湖中仿似被人扔进了一颗石子,涟漪阵阵,好久也不停歇。
默立了半晌,阋宸妍突然放下手
中的瓷盅,将白嫩的手心摊在他眼前,缓缓说道:“把手给我。”
郝云玺微微一愣,不明她
为何如此,但还是把白皙的手掌放在了她面前。见到伸出来的手掌,她将手指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腕
上,神情尤为专注。
她在为他把脉?郝云玺讶异地看着她专注的脸颊:“你懂医术?”
阋宸妍扬眉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略知一二。”
过了好半晌阋宸妍才将搭在他手腕
上的手指收回,抬眼看向他,心底的疑云一涌而起,可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你服那药多久了?
”
“将近半年。”他淡淡答道。
疑惑越发强烈,她将心中的疑惑强压下来,脸颊挂上
一抹恬淡的微笑:“药得趁热喝。”
看她将话题错开,郝云玺也不多问,只是温润地笑了一
下,便端起瓷盅将汤药一饮而尽。
阋宸妍看着坐在书案前如此这般他,心中突然闷闷的,一
种异样的难受弥漫开来。
“会下棋么?”她突然对他问道。
郝云玺抬眼看着她,微微
一笑:“你想下棋么?”
“与我下一把。”她起身走到八仙桌边,将棋盘棋子都摆放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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