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对阋宸妍突如其来的举动夜倾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阋宸妍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袭来的疼痛,以及那短暂的记忆,让她的思绪在一瞬间
凝固。
“痛……”含混不清地吐出了这个字,阋宸妍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额头上迅速地沁出了
细密的汗珠。无法缓解的疼痛让她抱着脑袋蜷缩在墙边,手指深深地没入了发丝间,那惨白泛青
的指关节,显示出她此时正承受了难以承受的痛苦。
就在夜倾岚准备上前搀扶她的时候,阋宸妍蓦地大叫一声,
一把将面前的夙倾阳推开,随即自己也摔倒在了地牢的地板上。伴随着的,还有那断断续续、支
离破碎的呓语。
直到这时,在场的众人才意识到情况很不妙,这种状况不像是一般的头疼脑热。
想到此处,夜倾岚不敢怠慢,立刻唤逐月去房间将金针取来,自己刚将阋宸妍紧紧搂在怀里,
制止她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等到逐月将金针拿来,他飞快地将金针依次扎在阋宸妍的|茓位之上
,直到这时阋宸妍才终于停止了动作,昏迷了过去。
“你朋友……这是怎么了?”夙倾阳看着阋宸妍,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她刚才的行为
举动,还有说的那番奇怪的话,都让他在内心深处产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疑惑。
藏龙山寨的这个地牢平时是极少使用的。在夙倾阳的印象中,在极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个地牢
先后只关过两个人。一个是现在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还有一个……就是曾经让自己在窗下苦等多
日的那个郝宸妍。
面前的这个女子,既不是已死的黑衣人,也不是早已离开的郝宸妍,为什么她会觉得这里眼熟
?为什么会对这里产生那么大的反应?!
她刚才的那些话……就像是……
夜倾岚的话打断了夙倾阳的思忖:“我也不知道。”他无奈地说,“也许是此处气闷闭塞,
加上受了惊吓,她有些不适吧。”
“是吗?”夙倾阳盯着阋宸妍,心中的疑云不断泛起。
“抱歉,大哥,倾岚必须先去安置琉璃姑娘了。”此时,阋宸妍已经在夜倾岚怀中昏迷了过去
。顾不得多想,夜倾岚赶紧将阋宸妍打横抱起,离开了地牢。
可就在阋宸妍被夜倾岚抱起来的瞬间,夙倾阳看到阋宸妍的腰间闪现了一块玉佩。
夙倾阳不禁出声:“那玉佩……”
那玉佩他好生眼熟!
墨色玉体,光泽温润,纹理细密,
那块玉不正是雨贤佩戴了多年的蓝田玉佩?!
可是雨贤的玉佩怎么会出现在她身上呢?会不会是自己眼花了?
夙倾阳微微眯起双眼,这个女人的身份实在太让人生疑了。
这头夙倾阳一个人在地牢里生疑,那头的夜倾岚已经将昏迷过去的阋宸妍抱回了她的房间。
绿柳看着守在床边的夜倾岚,小心翼翼地问道:“三爷……琉璃姑娘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得了
什么奇怪的病症吧?”
“她没事的,应该只是受到了惊吓。”夜倾岚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阋宸妍,对绿柳和逐月说道
,“你们下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待绿柳和逐月说道,“你们下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待绿柳和逐月退下之后,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昏迷不醒的阋宸妍,和一直守在床边的夜倾岚。
这个女子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往?为何她会对一个地牢的反应这么强烈?绝色的容颜,恬淡的气
质,还有对任何人都很善良的脾性,以及会动用重金寻找她的人。
她究竟是谁呢?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不停在他脑海中盘旋,答案寻不出,问题挥不去。
第106回玉佩生疑
窗外月色朦胧,有清幽的光辉和清冷的夜风。
阋宸妍的房间内夜倾岚还独自守在那里。
就在他无言陪着阋宸妍的时候,床榻上的女子轻轻抖动了眼睫,泪水就这样从她的眼角无声的
滑落下来。一滴一滴,湿了她的脸颊,湿了白色的软枕,湿了夜倾岚那颗渐渐复苏的心。
望着突然泪流不止的人儿,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温柔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重新帮她盖好被子。
“怎么哭了?”夜倾岚喃喃自语,“你为何会哭呢?究竟怎样的梦境能让你这样的女子这般哭
泣?”他一直以为这个女子是淡然无欲的,如何也没想过她也会有脆弱无助的一面。
就连她第一次苏醒,发现自己失忆的那一刻,她没没有显得脆弱无助。依旧只是那样静静地站
在一边,就像一个不处于凡尘的天人。
可是在这一刻,这个女子没有了淡定,没有了冷静,只有那紧紧锁起的眉,只有那不停没落的
泪水……
苦笑着摇摇头,一转身,正想退到椅子上将就着睡一夜。不料衣袖不知几时已被她紧紧抓在手
里,无奈回过身,看到床上的她像是陷在梦魇中。粉嫩的双唇微微颤抖,似是想出声,却终究没
有发出任何声响。
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柔荑,仿似感觉到了他的温柔,
她渐渐松开紧握的衣袖,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她一脸痛苦,柔荑却紧紧抓着他的手掌,像溺水的
人儿想抓住一要浮木一样,抓得那么用力,连指关节都变得苍白泛青。
他久久地盯着她的手,尽管自己被她抓得有些吃痛,可他依旧没有抽出自己的手掌。看着床榻
上的这个女子,他突然觉得被她抓住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手掌,就连他的心都被挽留在她身上,不
忍看她痛苦泪流。
夜倾岚长长地叹了口气,又坐回床上,将她整个人连同被褥一起拥入怀中。一轻轻拍她的后背
,一边翻出记忆里娘亲哼过的摇篮曲,然后唇畔微启,清新柔和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
紧锁的眉结渐渐舒展,泪痕干了的人儿睡得很沉,看不到那眸子里流泻出的丝丝温柔……
第二日,当阋宸妍醒来的时候,昨天发生的事情她已经记不得许多了。她只是隐隐的记得自己
去了地牢,头却疼得非常厉害。
“感觉好点了吗?”阋宸妍刚刚睁眼,夜倾岚就知道她醒了。昨夜陪了她一整晚,直到深夜这
个女子才渐渐熟睡。
“夜公子?”阋宸妍有些愣怔地抬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夜倾岚微微一笑,说,“昨天你在地牢里晕倒了,我在这里守了你一夜。”
他很诚实的把一切都告诉阋宸妍,不希望她误会自己什么。
阋宸妍低头答谢,脸颊有些微红:“劳烦夜公子了。”
“你以后可以喊我倾岚,叫夜公子怪生分的。”夜倾岚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既然你没
事那我就先过去了,现在还早,你可以再多休息会,过会儿我再让绿柳过来服侍你。”说完,他
就告别阋宸妍,开门离去了。
看着那消失在眼前的衣角,阋宸妍蓦地觉得眼前的一幕有些熟悉。许多画面也随着那衣角的扬
起,在她脑子里不停切换。
看不清楚容貌的优雅男子,湿润清贵的男音,还有那大片大片的火红……
“你醒了?”
“你忘记昨夜发生的事了么?我是郝云……”
画面到了这里戛然而止。
眼前的衣角已经消失在风里,而她脑海中的画面也同时停了。
那个男人是谁呢?她与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说自己叫郝云?这个人是谁?而她又到底是谁?
一连串的疑问让阋宸妍的头再次疼了起来,意识也渐渐模糊,她就这么靠在床边,再次陷入
了沉睡。
夙雨贤这一天起得很早,可刚打开房门就在院子里见到了夙倾阳。
“爹?”夙雨贤出声唤道,“您怎么来了。”
夙雨贤的声音拉回了夙倾阳的思绪,他压下思忖了一夜的问题,
夙雨贤笑着,说:“你起得挺早么。陪爹一起吃早饭吧。”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可是夙雨贤却注意到自个儿老爹并没有吃什么,而是一直在发怔。
“爹,你是不是有心事?”夙雨贤关切道。
“嗯?我能有什么心事?”
“爹的样子有些不对劲儿,饭也没怎么吃。”
“喔,那恐怕是我昨夜吃得太多,今天吃不下罢了。”夙倾阳随口说着,然后突然指了指夙雨
贤,说,“我记得你身上一直挂着一枚玉佩的,怎么最近没见着?”
夙雨贤想了想,知道夙倾阳指得是他送给郝宸妍的那枚玉佩,于是说:“噢,那个啊。我交给
别人保管了。”
“交给别人保管?”夙倾阳眯起双眼,问,“你交给谁保管了?那个玉佩你从没离过身的。”
“不就是交给那个郝大夫了。”夙雨贤不以为意,说,“当初她走的时候,我把那个当做信物
交给她保管,还跟她约定好,等我以后去找她的时候,再把那玉佩拿回来。”
“你是说你把玉佩交给郝宸妍了?!”夙倾阳大惊,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真如雨贤所
说,玉佩他是交给了那个女子,那么在夜琉璃身上出现的玉佩又是怎么回事?莫非是两枚一样的
玉佩?
“对,我不打算明年去看看她呢。”夙雨贤笑得清爽,丝毫没有察觉到夙倾阳的不对劲儿。
“雨贤,爹突然想起还有点事要办,先去忙了。”夙倾阳交代了夙雨贤一声,赶紧起身向夜琉
璃住的院落走去。
他走到那里的时候,夜倾岚正巧不在院子里,
整个地方只有绿柳正在伺候夜琉璃吃早饭。
绿柳大老远就见着夙倾阳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她赶紧起身行礼,说:“绿柳给爷请安。”
“起来吧。”夙倾阳摆了摆手,让她不要多礼。
阋宸妍也放下碗筷,对夙倾阳微微一笑。
“绿柳,我吃完了,你把东西收拾下去吧,顺便给夙公子沏壶茶来。”阋宸妍看到夙倾阳坐到
自己身边,料想他定是有什么话想说,于是对绿柳吩咐道。
“是,琉璃姑娘,绿柳这就去。”绿柳笑眯眯地将碗筷收拾好,然后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房间内就只剩下面色淡然的阋宸妍,和一脸冷漠地夙倾阳。
“不知夙公子来找琉璃是有何事?”阋宸妍首先打破了这阵让人压抑的沉默,出声问道。
夙倾阳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说:“昨日里琉璃姑娘在地牢里受惊,我特地过来看看,
想知道琉璃姑娘好些了没有。”
“有劳夙公子挂念,琉璃已经无碍了。”阋宸妍礼貌但疏远地说道。
“还有一事我想问问琉璃姑娘。”夙倾阳沉吟道,“事情是这样的。昨日琉璃姑娘去地牢的时候,我无意间见到姑娘的腰间挂着的一块
玉佩。这枚玉佩的沁色之佳是我生平仅见,在下见猎心喜,很想也买一块这样的玉佩。只是当时
事起匆忙,在下只是看了个大概,心中还并不清楚那究竟是怎样的一块玉佩。所以,在下有个不
情之请,不知道琉璃姑娘可否将玉佩取出容在下一观?也好让在下心中有个数,方便在下日后求购
。”
“你说的可是这块?”阋宸妍取出腰间的玉佩递与夙倾阳。
“正是。”夙倾阳接过玉佩看了起来。脸上依然不动声色,但心中却已是翻江倒海!这块玉佩
,正是夙雨贤送给那个郝宸妍的那一块!
“不知姑娘可否告之在下这块玉佩是从何得来?”
夙倾阳压下心中的迟疑,故作镇定地问道。
“很抱歉,我记不起来了。”
“记不起来了?”夙倾阳望着阋宸妍,一脸疑色。心中暗自思忖:这玉佩明明是雨贤送给那个
女子的,怎么这会却出现在夜琉璃的身上?看着夜琉璃那坦荡的眼神,似乎她又并非是在扯谎或
者故意隐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姑娘可曾记得这玉佩是什么时候得来的?”夙倾阳不甘心,继续问道。
阋宸妍看夙倾阳似乎是对这玉佩很执着,于是低下头看了那玉佩一眼,说:“应该很久了吧…
…”至少从她有了记忆起,这玉佩就挂在身上了,想来是失忆之前就拥有的。
征服冷情夫君第二卷第107回寻她之人
是夜。宁静无风。
夙倾阳静静地站在院子里,黑色的身影如一只猛虎蓄势待发。此事,一阵碎碎的脚步声响起来
。
一个山寨的兄弟站在他的面前,微微欠身:“大当家。”
夙倾阳没有转身,黑色的长发几乎已经融入了夜色中,他冷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说吧。
”
“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这是分舵舵主派人送来的信。”来人将一封书信双手呈到
夙倾阳面前。
夙倾阳伸手接了过来,说:“行了,你下去吧。”
“是。”
送信人离开之后,夙倾阳拿着书信走到屋内,在灯光下把书信拆开,快速且仔细地将书信从头
到尾看了几遍。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得找倾岚好好谈一谈了。”夙倾阳将信收好,打开房门向夜倾岚住所
的院落走去。
刚刚踏进夜倾岚住所的院落,就见他独自站在窗前,负手仰望夜空。
夜凉如水,窗外喁喁虫鸣,屋内一点烛光斜照过来,将窗前人儿的身影映在墙面,拉得长长的
,摇曳不定,似是墙面也有个人儿正对月舞弄清影。
在凉凉夜色中洗净一身尘泥,倚窗而立的人儿浑身似乎流动着清爽纯净的气息,宛如嫩绿叶片
上滴落的露珠,落入一泓清泉,叮咚之声,清脆悦耳,无比通透。
“大哥,你怎么来了。”站在窗前的人儿察觉到有束目光凝在自己身上,抬头看去,之间夙倾
阳正站在院子里看着自己。
“我有些话想与你说。”夙倾阳起身进屋,一直站在窗边的夜倾岚也来到灯前而坐。
“不知大哥有何事想找我?”
夙倾阳结果茶杯却不喝,只是看着烟雾袅绕的茶水,缓缓说道:“你要我查的事情已经有消息
了。”
夜倾岚微微挑眉,放下茶杯,笑道:“大哥手底下的兄弟办事效率果然不错,这么快就能查处
在背后重金寻人的那位神秘人。”
夙倾阳从怀里拿出那封书信,递给夜倾岚,说:“你自己看吧。”
夜倾岚展开书信,就着灯光仔细阅读。
“卿风商盟的狄家大少爷?”夜倾岚将信通读了几遍,抬头看向夙倾阳,说:“是他重金寻人
?”
“是。”夙倾阳眉心微蹙,说。“我手底下分舵的舵主来信说,那位与他会面出重金寻人的男
子,正是卿风商盟的狄家掌权人,狄家大少秋若颐。”
夜倾岚转过头差异的看着身旁的夙倾阳,目光中有莫名的局促。然这样的表情只停留了几
秒钟,之后淡淡的笑容又重新挂回他的唇角。他将书信折好交给夙倾阳,说:“想不到竟然是他。
”
“怎么?你和他认识?”夙倾阳表面上这么问,其实心里就将夜倾岚和狄若颐划在了一起。在
他看来,夜倾岚带走了狄若颐一直寻找的女人,所以他们二人之间一定是存在些什么的。
“有过几面之缘罢了,他倒是个挺有意思的人物。”夜倾岚漫不经心地说着,心里却在慢慢思
量着狄若颐和阋宸妍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
夙倾阳静静地凝视着夜倾岚带笑侧脸,沉默了许久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倾岚,大哥
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其实当时也问过,可你却从来没有说清楚过。现在,你能否告诉大哥,夜琉
璃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狄家人会出重金找她?”
夜倾岚微微抬头,眼中有些惊讶,笑意却不减。
夙倾阳与他对视着,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夜倾岚的回答。他终是忍不住满腹的疑惑,将缠绕了
他一天一夜的事情给抛了出来。
“倾岚,你可知夜琉璃身上的那枚玉佩?”夙倾阳眉心深锁,沉声问道。
“大哥说的可是早上那枚?”夜倾岚挑眉,不懂夙倾阳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对。”夙倾阳凝重地点了点头,说,“你可知那枚玉佩我也曾经见过?”
征服冷情夫君第二卷第108回各自打算
夙倾阳与夜倾岚经过了那夜的长谈,彼此的心里都有了一个暂且解不开的结。
夜倾岚虽然完全相信夜琉璃,可是夙倾阳很明显地已经对她存着怀疑态度了。一个是自己最亲
的大哥,一个是自己想要保护的女子,夹在这两个人之间左右为难,夜倾岚真的很难受。
至于夙倾阳么,他则一门心思担心郝宸妍的安慰。玉佩落到了她人手里,只有三个可能:一、
郝宸妍半路上遗失了玉佩,恰好被路过的夜琉璃给拾到了。二、郝宸妍遭人抢劫,丢了玉佩。偷玉
佩之人再转手将玉佩给卖了,夜琉璃最后经过买卖的手段,或者是某人相赠,得到了此玉佩。三、
郝宸妍路遇不测,这玉佩才辗转几次落到了夜琉璃的手里……
一想到最后一种可能,夙倾阳的心里就一阵一阵的发慌。如果当真是这样,他当初说什么也不
会放郝宸妍走的!就是让她恨死自己,他也不该让她一个女子独自离去!
就在两个男子各自为了心中的女子犯愁的时候,那个当事人却毫不知情,在那头想着自己的心
事。
“琉璃姑娘,那香囊您还没给爷送去啊?”正在收拾房间的绿柳发现了阋宸妍藏在枕头边的香
囊,于是问道。
在窗前发呆的阋宸妍听到绿柳的声音,转身看去,只见绿柳的手里正拿着她做好准备送给夜倾
岚的香囊。
本来这香囊她是打算那天在地牢的时候就要送出去的,只是经过地牢的那一次变故,她倒是把
香囊的事情给忘了,脑子里不停回忆着自己失态时想起的种种。
阋宸妍走上前,想将香囊取下来,可绿柳却拿在手里不给,笑嘻嘻地看着她。
“琉璃姑娘,这香囊你若不是不想送,那就不要送了吧?不如给绿柳,可好?”绿柳故意说话
激她,想看看阋宸妍的反应。
“你若当真想要,那你哪去就是。”阋宸妍收回手,不再去拿那香囊,浅笑道。
“啊?那怎么行!你不是说要送给我家三爷的吗?”绿柳没想着阋宸妍会这么满不在意,心里
顿时暗骂自己多事!
“夜公子若是想要,我再给他做一个便是,这个你拿去吧。”
“那、那、那怎么行!”绿柳一口回绝,“这可是琉璃姑娘特地给我们三爷做的,绿柳怎么可
以收下!琉璃姑娘,你还是把这个赶紧给爷送去吧!”她把手里的香囊一把塞进阋宸妍怀里,生怕
她要将香囊送给自己。
“可你不是很想要么?”阋宸妍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香囊,不解地问道。
“我再怎么想要也不能跟我们家爷争啊。”绿柳紧张兮兮地说着,“况且,姑娘若是真想送给
我,等姑娘得空的时候再给我做一个吧,绿柳一点都不急。”
“也好,这个颜色也不适合一个姑娘家。”阋宸妍将香囊收好,对绿柳笑道,“我们绿柳最适
合象征生命的绿色了,过几天我就做一个最适合绿柳的香囊。”
“琉璃姑娘真要给绿柳做?”绿柳微微吃惊,似是不大相信阋宸妍的话。
“当然是真的,这事还会有假么。”
绿柳有些受宠若惊,心里也不免激动。她抬头认真地看着阋宸妍,说:“绿柳可以收姑娘送的
香囊么?”她毕竟是个下人呐!虽然跟在三皇子的身边她也没吃到什么苦头,可说来说去她也只是
个下人,下人怎敢奢望主子们亲手做东西送给自己?
“绿柳,你别想得太多了,我喜欢你,自然会想送东西给你。现在我什么都不会,也仅仅是跟
着你学做了香囊而已,作为学生的谢礼,我也该做一个送给你不是么?”阋宸妍笑的清浅,一席话
说得绿柳心里暖烘烘的,也越发喜欢她了。
“哟,你们姑娘家在房间内悄悄地说什么呢?”
正当二人说的热乎的时候,门外船来了夜倾岚清爽的笑声。话音刚落,那个紫衣人儿已经走
了进来。
“三爷。”看着来人,绿柳赶紧走到旁边行礼。阋宸妍也浅笑着对夜倾岚打了个招呼。
“怎么,我一来你们就不说话了?”夜倾岚在桌边坐下,径自倒了杯茶,浅呷着。
“三爷,琉璃姑娘刚才给绿柳说,她有东西忘了给三爷。”绿柳站在夜倾岚身边,冲着阋宸妍
眨了眨眼睛,示意她把收好的香囊赶紧拿给夜倾岚。
阋宸妍微微一愣,随即就从怀里将那香囊拿了出来,捧到夜倾岚面前,轻声说:“这是琉璃的
一点心意,还望公子不要嫌弃。”念着自己失忆以来夜倾岚一直对她的照顾,阋宸妍就像用这香囊
表达自己对他的谢意。
可夜倾岚没有失忆,他清楚的知道一个女子送男子香囊代表了什么。所以他有些犹豫,因为他
不知道阋宸妍是否清楚送香囊代表了什么意思。
夜倾岚盯着眼前的香囊,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阋宸妍,心里有着莫名的悸动。
绿柳见着夜倾岚愣在哪里没有要接的意思,心里不禁暗暗着急,说:“三爷,这可是琉璃姑娘
一针一线自个儿做的,本来前几天去地牢就是要送给爷的!”
第109回到达临江
蟠龙城玺妍山庄。
“云玺,有消息了!”这一天,郝云玺正在府内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时,狄若颐突然风尘仆仆
地冲进来喊了这么一句话。
尽管这句话在外人听来很是没头没脑,但郝云玺却几乎是立刻扔掉手中的事,惊喜交加地问道
:“当真?”
“那还有假?”狄若颐三两步走到桌边坐下,径自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将那茶水喝掉之后
,他才兴匆匆地对郝云玺说道,“我派的人回来禀报消息,说在临江镇一带,有见着和宸妍长相极
其相像的一个女子。”
“临江镇?”郝云玺微微蹙眉,“和她极其相似的女子……”
“你还在犹豫什么?你担心不是?”狄若颐叹了口气,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平时里脑子不
知道多好使的卿风商盟主,竟然在这个时候犯起了迷糊?
“你好好想想,记不记得洛琳儿当初说的话?她说她打算把宸妍卖到边陲小镇的窑子里去,但
是半路被人打劫了!”见到郝云玺还在云里雾里,他一把将郝云玺拽到书房的室内,里面有一副很
大的地图。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山脉,说:“这里是我国的边陲,要来这里最快的路程是走水道,而走水
道就必须去江城。从蟠龙城出发,路经云巫山,星琉城,这么一路走来,想要去到江城,必定要经
过这临江镇!”狄若颐微微眯了眯眼,思忖道,“我想,洛琳儿他们一定是在临江镇这一带被人打
劫的。”
郝云玺边听边点头,可是说到打劫一事,他又有些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狄若颐一副神秘兮兮地样子,沉声道:“你可知在这临江镇的旁边有一座山叫蒧龙山?我手下
的人打听回来,这藏龙山附近常有山贼出没。所以我把这些条件全部联系起来,就料想宸妍她定是
在临江镇附近的路上被人打劫了。”
“那我现在就去收拾行装!”郝云玺听了狄若颐的分析也觉得有理,抬起脚就准备离去。
“埃你别急啊。”狄若颐伸手拉住准备动身的郝云玺,急忙说道,“我手下的说,是在几
个月前在那临江镇有宸妍的消息,不过现在也不知道她是否还在临江镇啊。”
“那我不管,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要找到她。现在既然有人说在临江镇见过她,我就一定要
去那里找一找,说不定她正在某处等着我呢!”郝云玺说完就甩开了狄若颐的手,径自向房间走去
。
“真是的,哪有像你这么性急的!你就是要动身,也得先把家里安排一下啊!”狄若颐跟在后
头急地跳脚,却又拿那个心急如焚的男子无可奈何,只能在这里自个儿嚷嚷着。
过了不多会儿,郝云玺已经收拾好行装出来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郝云玺一出来就见到狄若颐斜倚在门口,嘴里还叼了根穗草。
“等你呗。”
“等我?”郝云玺微微蹙眉,“你等我干什么?还有什么事没说完么?”
“我知道的已经全都告诉你了,你还想要我说什么?”狄若颐将嘴里的穗草吐掉,站直了身子
,“我是要跟你一起去临江镇。”
“你也去?”郝云玺有些吃惊,随即就否决了狄若颐的要求,“不行,你得留在这里帮我照看
一下商盟的事情。”
“噢?原来你心里还记着商盟的事呢。”狄若颐撇了撇嘴,不是他说这个郝云玺,可是这小子
怎么说也是商盟的盟主啊,他要是什么都不交代就这么一走了之,那也太不负责了吧!不过,就算
郝云玺不负责好了,他狄若颐也绝对不会帮这小子看家的!
“商盟的事你自个儿跟大家交代吧,我是不会帮你照看商盟的。我要跟着你一起去临江镇找我
的小嫂嫂。”狄若颐说完,不给郝云玺任何反驳的机会,大摇大摆地向玺妍山庄大厅走去。
“怎么?你还不走啊?”狄若颐在前面走了一大段路,感觉身后的郝云玺没跟上来。转身一看
,果真见到他还站在原地。
“我走了你也不在,那商盟怎么办?”郝云玺眉心紧蹙,商盟的事他不能不管,可是宸妍他也
是一定要去找的!
“哎哟我说大老爷,你以为卿风商盟是芝麻大点的小店啊?这么庞大的商业体系,你走个十天
半月的,难不成还能被人玩垮了啊?再说了,就是你我走不在,不也还有阋家老爷子,和你老爹吗
?虽然我家那老爷子已经归隐田园享福去了,可那周家老子还健在呢!那周家的二公子也不是个省
油的灯,你在担心个什么劲啊?”狄若颐一番话分析得有理有据,郝云玺紧蹙的眉头这才微微散开
。
“赶紧走吧我的大老爷,你去看看家的两个宝贝,咱们就准备动身了!”狄若颐走上前将郝云
玺推了一把,然后两个大老爷们就这么一前一后地离去。
话说郝云玺把家里的事情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就和狄若颐两人找了个商盟旗下经验极其老道
,而且车马脚程利索的车夫,就这么上路了。
这边厢郝云玺和狄若颐正在赶往临江镇,而那边的夙倾阳也打定好了主意,准备带着夙雨贤去
蟠龙城找那郝宸妍。
这一日天气大好,夜倾岚正在院子里指点夙雨贤的剑术。阋宸妍和绿柳两个姑娘家,则坐在亭
子里看他们舞剑。
夜倾岚折两截树枝作为长剑。他左右手各持一剑,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缓缓舞了一遍、两遍
……直至他认为夙雨贤已经将所有招式默记于心过后,他才猛然加快速度,剑式由缓而疾,雷霆电
舞,矫若游龙。
第110回街市相遇
这是已是郝云玺和狄若颐赶到临江镇的第三日了。在赶到临江镇的短短几日时间,他们已经布
下了耳目,随时观察着临江镇的动向。
只是这已经是第三日了,却没有得到丁点回报的消息,迫于无奈,他们二人只得自己亲自在临
江镇里查访起线索来。
临江镇品茗楼。
说起这临江镇最好的茶馆,那非要提到这属于卿风商盟旗下的品茗楼了。这里不论是茶水、点
心,还是说书的先生、店内的小二,都绝对是全镇最好的!
所以想要在这临江镇打听些什么消息,那定要来品茗楼不可。
这天早晨辰时,郝云玺和狄若颐就从住的客栈走了出来,来到了旁边的品茗楼。
两人刚走到品茗楼的门口,店内的伙计就立刻迎了出来。当然,店内的伙计,包括大掌柜的也
不清楚,眼前的这两位男子就是他们卿风商盟的盟主和盟君,他们大都只把这二人当作了两位身份
不凡的客官。
“二位客官,这边请。”店小二满面堆笑地看着气宇轩昂的两人,招呼着他们往店里请。
郝云玺与狄若颐来到二楼靠窗位置坐下,随口叫了几份当地有名的小点和上好的茶水。不一会
儿功夫,店小二就将小点和茶水端了上来:“二位客官请慢用。”
店小二放下糕点茶水正准备离开,狄若颐就将他拦了下来:“先别走,爷有话问你。”
“埃爷有话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答。”店小二从他们二人的衣着打扮以及说话的气度
,就知道两人身份不简单,连带着对他们的态度也特别恭敬。
郝云玺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拿出十两银子放到小二手里。小二起先不敢拿,推脱着那烫手的
银子,说:“爷,使不得……这使不得……”
不是这银子小二不敢收,而是郝云玺给的这十两银子,根本就递得上这店小二两个月打工的银
钱了!
“爷让你拿你就拿下,难道你还怕这银子把你吃了不成?”狄若颐挑眉看了小二一眼,就把手
里的一幅画卷打开,指了指画卷上的女子,说:“你可见过这画中的女子?”
店小二颤巍巍地把那银子放进怀里,这才就着阳光仔细地盯着那幅画卷瞧了半天。
“这……这位姑娘我好像是见过……”店小二歪着头想了半天,却又不敢肯定。
郝云玺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忍着脾气,这会儿子见到店小二犹豫不决地态度,愣是把他压抑的火
气全都撩拨了起来,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不大好:“到底见过没有?”
店小二显然是被郝云玺突然的语气给吓到了:“两位爷、爷……容我想想,好好想想。”
“我想起来了!”店小二放低了声音,对他二人说道,“我记得两三个月之前,这位姑娘在这
临江镇出现过。”
“当真?”郝云玺紧张地看着店小二,问道。
“当然是真的!这位姑娘生得这般好看,咱们临江镇这么小点地方,哪家的姑娘我不知道?所
以这位姑娘来临江镇的时候,镇上好多人都被惊到了呢。”之前没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他倒是把这号
人物给忘了,现在看到这画,他才突然记起。
郝云玺低头算了一下:“两三个月前……那不就是春节的那段时间?”
“对,就是那段日子!我记得那位姑娘来的那天正是上元节。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位年轻公子,
那公子也生得特别好看!那气度,那谈吐,怎么看都不是个身份简单的人物!”店小二神秘兮兮地
对二人说道,末了,他这才想起面前这二位爷的身份似乎也不简单!特别是这位从开始就冷着一张
美人脸的大爷,单是看一眼就知道他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你是说,她不是一个人?”狄若颐惊讶道。
“对啊,确实不是一个人。”店小二点了点头,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跟她一起的那位公子,
身边还跟了一个丫头个一个小子。那个丫头整天叽叽喳喳的,小子就总是闷不吭声。不过我看得出
来,那丫头和小子定是伺候人的身份。而那位公子和这画中的姑娘,肯定是当主子的!”
郝云玺听了店小二的话,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他很庆幸听到了阋宸妍还活在世上的消息。
可是别一方面,他又发现阋宸妍的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的男子!
“你可知他们现在的下落?”郝云玺从怀里又拿了十两银子出来,一把塞进店小二的手里。
店小二接了银子,思忖了一会儿,说:“我记得前段时间,那位姑娘和那公子一起驾着马车进
了藏龙山。”
“藏龙山?”
“就是我们临江镇旁边的那座大山啊。那山上听说住着山贼呢,我们一般人家从来不去那山上
的。”店小二叹了口气,“说起来,那姑娘自从和那公子一起进了那藏龙山,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遇着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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