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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豪门少奶奶 黯香 > 027 恩恩怨怨

027 恩恩怨怨

艳门视频虽被换下了,但那组暧昧的照片仍在媒介引起了轩然大波。各家媒体、网络、电视争相报导、大肆渲染、扭曲事实,浪扑三丈高。

敖父将儿子唤去书房,严肃问了事情原由。

敖宸­唇­角绷紧,微微向上翘起,俊脸冷峻。父亲维护了韩湘雅一辈子,自然对韩如雪也比较上心。

“韩如雪跟你有血缘关系么?”他故意问道,利眸流露出鄙夷。

如果有,那韩如雪就是他的妹妹了。

敖世政蓦的转身,脸­色­铁青:“别胡说八道!”

敖宸不动声­色­冷笑,看着父亲的脸:“我有没有胡说,父亲你比谁都清楚。如果有,还请父亲您事先言明,省得弄出哥哥侵犯妹妹的丑闻出来!”

啪!敖世政抬手,突然给了他一巴掌,右手在颤抖:“滚出去!”

他俊颜被打偏,缓缓侧回来,眸子­阴­冷:“激动什么?被我说中了?呵,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我不是你亲生,韩如雪才是你亲生?!”

这是父亲第一次这么打他,也是他第一次问父亲这个问题。他若无其事抬头,冰冷目光定在敖世政愧疚的脸上,“告诉我!”

敖世政收回手,有些后悔打了儿子,缓缓背过身去:“你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的父亲另有其人。”

“你确定?”敖宸勾­唇­,一掌挥下紫檀木书桌上的那杯韩湘雅刚端进来的参茶,茶水淌了一桌,张狂冷笑:“当年你不是和那姓韩的女人在这张桌子上做过吗?没过多久,她的肚子就大起来了,她对母亲说,这个孩子是你的,是我敖宸的妹妹。”

他能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三岁多的时候,他看见了这肮脏的一幕,跑去告诉母亲,母亲却将他打了顿,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幼小的他身上。

那是母亲第一次像个疯子。

敖世政背影一僵,没有出声。

他摔门而出。

门口,韩湘雅一身管家的套裙,头发盘得一丝不苟,恭恭敬敬守着。听到门响,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他在她面前站定:“你是我岳母,还让你做敖家的下人,岂不是委屈了你?”

“少爷,请别这么说,湘嫂是下人命,不敢高攀。”永远是这幅低眉顺眼、柔柔弱弱的模样。

“不是已经高攀了么?”他抿紧­唇­冷笑,黑眸中隐隐升起怒气,狞笑不已,“我父亲也真是的,找不到管事人选了么,让亲家在我们家为奴为仆,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我们敖家虐待下人。呵。”

韩湘雅低着头,不做声。

他冷睨一眼那温顺的脸,大步转身。

这些年,他从不管父母之间的事,任他们闹,受不住的时候,就常年待在外面,求学、开投资公司、积累人脉,最后接手家族企业。

­奶­­奶­病危的这段时间,他才从公司搬来家里,陪老人家说说话。­奶­­奶­以前常说,孙儿啊,有­奶­­奶­在呢,别怕。

幼年的他,是那么贪恋­奶­­奶­温暖宽阔的怀抱,当做避风港。独立后才发现,­奶­­奶­其实是那样娇小脆弱,需要他来撑起一片天。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奶­­奶­再为他­操­心,让­奶­­奶­在有生之年,看到他的儿子出世。

“湘雅,你进来。”他听见父亲的声音从身后的门里传来,带着从不曾在母亲面前流露的柔情。

“嗯。”韩湘雅的声音更是柔出蜜来。

他的步伐大起来,俊脸­阴­冷得可怕。

“敖宸。”母亲站在楼梯口,穿一身丝质睡衣,卸下了妆容,人老珠黄,“妈妈现在仅剩下的,就是敖夫人这个头衔。你外公家、你的三姑六婆,都以为妈妈很风光……”

她顿了一下,望一眼远处的书房门,脸蛋憔悴不堪:“所以,妈妈不希望儿媳­妇­的丑闻扫敖家脸面。”

敖宸为母亲的话有一丝动容,定定看着那张风韵不再的容颜:“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跟他离婚?”

郑淑贞一笑,眼角微微湿了:“妈妈当年嫁过来的时候,是全市最风光的新娘。如果离婚,你外公家会颜面扫地,敖宸你会没有父亲……”

敖宸冷笑。如果母亲能早顿悟,别三句不离骂,处处不饶人,父亲又怎么会真的喜欢上了韩湘雅。

一个男人在犯了错后,最需要的是妻子的原谅和释怀。逼得越紧,反而会将他推得更远。韩湘雅,深谙其道,早就摸透了这一点。

他看着憔悴的母亲,说道:“你们之间的恩怨,与韩如雪无关。而我,早在你们感情破裂,成为你的出气筒的那刻起,就不会为你们错误的婚姻买单。丑闻的事,我会盖下去。而韩如雪,也不会在我们敖家待太久。”

“真的吗?她真的待不久?”郑淑贞暗淡的眸子立即闪亮起来,不自觉抓住了儿子粗壮的臂膀,“那抽个时间去给裴家­奶­­奶­道歉,就说是一时冲动……”

敖宸甩开母亲的手,冷起来:“我为什么要道歉?是他们裴家毁约在先,并不是我们敖家!还有,母亲你为什么执意要与裴家联姻?你自己受的教训还不够么?!”

郑淑贞脸­色­一白,大声起来:“裴家女儿有什么不好,总比狐狸­精­的女儿­干­净!你知道这些贱女人为什么做狐狸­精­?因为她们自打出世什么都没有,只有靠抢别人家的丈夫……”

敖宸俊脸骤黯,看到了母亲眼中的那丝恨意。

如雪站在楼梯转角,转身走回三楼。狐狸­精­的女儿,自打出世什么都没有,没有有权有势的父亲、没有一出世就给她铺好的康庄大道,只有靠自己的双手去养活自己,在最底层卑微活着。

她想,母亲当年也是这样吧。

三楼客厅的液晶电视上,正如火如荼播放敖少­奶­­奶­旧情人现身的花边新闻,照片一张接一张,主持人解说得天花乱坠、洋洋洒洒。她关掉电视,蜷在沙发上。

她知道,当年那个进入她身体的男人,并不是毛博山。他们当时压着她,捂住她的嘴和眼睛,­淫­靡的大笑。而那个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却不出一声,身上有着浓浓的血腥,遮盖住他的体味。

他很粗暴,一把扯开她的裙子就直接贯穿了她,而后趴在她身上,覆盖着她,反复的棱辱。

如果当时毛博山不是对他有几分忌惮,不敢上他用完的女人,她已被LUN­奸­。

不敢、忌惮……呵呵,很可笑,她竟然还存着侥幸。

闭上眼睛,将头深深埋在沙发里,想躲避洒在脸上的那层灯光。光明处不安、暗夜里也不稳,最近的噩梦多起来,想必是跟这些翻出来的陈年旧事有关。

她白皙的额头沁出一层薄薄的汗。

敖宸步上楼梯,便见到她蜷缩在沙发里,背对着光线,似是睡着了,又似在想心思。他朝她走过来,耳边还回荡母亲的嘶吼咆哮。

他没有告诉她,铠泽给他发过来的那段视频,其实是真的视频。是毛博山用手机拍下的,画面虽暗晦不明,却能清晰见得她一身白裙躺在男人身下挣扎。而出事地点,正是他在岱山岛的度假庄园,那片竹林里。

初见视频,他的胸口猛的一阵紧缩,如钢针扎到了心尖。因为他记起,有一年,他曾带云姿去过庄园,云姿穿着她的新旗袍在房里跳舞,直呼他去。

他听到了院子外的响声,却只停顿了一秒,以为是野猫窜过,没往心里去。继而将那个­精­灵般的女子抱起,狠狠的吻她,告诉她不要喊哥哥,要喊他的名字。

那一夜,他完全沉溺在云姿的柔情里。

如果真的是那一晚发生的事……

“你来了。”沙发上的女子听到脚步声翻身坐起,扯出一抹空洞的笑:“刚才没事做,我帮你放了洗澡水。如果需要喝咖啡,我可以帮你磨咖啡豆。”

他在她对面坐下:“不必了。”她的一切,早在跟韩峻熙扯上关系时,他就摸得透彻。分崩离析的一个家,她算是孤儿。不过他很诧异韩湘雅这个女人会这么对待她的女儿。

犹记得当年,韩湘雅在母亲面前耀武扬威,口口声声咬定是老爷的孩子,气得母亲搬起花瓶去砸她、打她。所以想不明白,既然是金主的女儿,为何要放在乡下任其自生自灭?

他很好奇,又很同情韩如雪。

028

见他拒绝,如雪为他倒了杯茶。双手托着递过去,静静坐在他对面。

他接过,淡淡扫了眼她素雅的模样,给面子的喝了口。这一刻突然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很像一个妻子,温柔娴雅。

“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她似乎不想跟他交谈,站起身,走回卧房。

他回以一个轻笑,又喝了口茶,打开电视。这样也好,他恰好也找不到话题。

电视里的花边报导已经播放完毕,换上金钟奖盛宴,时装界新宠名模一个个在屏幕上露脸,笑靥如花。他看到红地毯上一个高挑白皙的女子缓缓朝镜头走来,身穿一袭线条简约的黑­色­丝绸礼服,低胸大露背,出镜颇为惊艳、震撼全场。

他剑眉一沉,将手中的水杯放下。

“听说Carrie本身不仅仅是模特,还是一位时装设计师,对吗?”主持人问女子。

“对。”女子面向镜头,柔媚的脸庞带着淡淡的笑,“我能走上这条路,并坚持到今天,全靠一个男人曾经的默默支持。在这里,我想跟他说声‘谢谢’。谢谢你曾经的包容和关爱。”

曾经的包容和关爱?他眉宇间的褶皱更深,知道云姿说的是他,因为她用到了‘曾经’一词。曾经是他,现在是韩峻熙,分得清清楚楚。

他的胸口猛然有些闷,大掌不自觉握紧了沙发扶手,渐渐使力。

“听说Carrie结婚了,那新郎官是这位神秘男子么?”

“不好意思,这个不方便透露。”女子在镜头前微微避开去,不肯再说其他。

“那Carrie可否谈谈得奖的心情?此刻最想与谁分享这份喜悦?”

啪!他关了电视,不想再听。最近似乎哪里都是云姿的影子,电视、报纸、杂志,出镜数接连不断,她甚至还代言了铂金品牌广告,正打入国内市场,海报渐多。

他支着头歇了会,一口灌掉整杯茶,而后扯开衬衫领口袖口,起身往浴室方向走。

如雪给他放满了水,水温已经凉了,旁边整整齐齐叠着他的睡衣,一丝不苟。他脱掉衬衫和西装裤,将水放掉,只简简单单淋了个冷水澡。

在洗手盆前刷牙时,他下意识拿起水杯,去取杯中多出来的那一支牙刷。手却扑了个空。

杯中只有他的牙刷,云姿的那一支,早在他们分手的那天,就已经扔掉了。他和云姿,不管是在国内相处的这数年,还是国外的短暂相聚,都是习惯将牙刷Сhā一个杯子的。他一时改不掉这个坚持了多年的习惯。

有些懊恼,扔掉杯子,走出浴室。

第二天清晨,等他穿戴整齐走出客卧,就见到如雪穿着室内拖鞋在三楼打扫。她喜欢洗瓷杯,用清水冲了一遍又一遍,烘­干­,倒挂。

咖啡壶也洗一遍,乌黑青幽的发丝用一根橙­色­发钗松松挽着,露出修长白皙的颈线和柔和的侧脸。旁边的茶­色­茶几、落地窗、地毯,长桌、沙发,更是一尘不染。

听到开门声,她置若罔闻,继续她的清洗工作,很投入专注。

而他同时也发现,她清洗的时候,不戴手套,纤纤十指在水流下非常剔透秀美。那是一双适合弹钢琴或拉小提琴的手,纤长柔腻,根根如削葱。

“什么时候起来的?”看了一会,他终于发现到不对劲了,她洗完咖啡壶后,还拎在水下冲,素手不动,浓密的睫毛也不动,对他的问话更没反应。

他走到她身后,贴近些发出声音:“这些事,一般都是下人做的。”

她猛的一惊,急速回头:“你起来了,早!”再敛下眸子,将壶烘­干­,归于原位,“我们下楼吧。”

他的鼻尖还弥留她发上淡淡的馨香,是她刚才猛然回头扫过来的,沁人心脾,他闻了闻,看着她:“如果觉得闷,就找些自己想做的事吧,出去工作也可以的。”

她为他的话有丝动容,放下发上的发钗,将长发放下,理顺,笑道:“我知道的,谢谢关心。”本来她收到了东航的面试通知书,是信函通知,但由于先前发生的事,过了面试时间。她不得已另投简历,在求职网浏览了大半夜,投了无数份。

她相信解除婚约后,在H市找份填饱肚子的工作还是没问题的。

他盯着她­唇­边的笑,心情也跟着渐好。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有灵魂的笑,很美很耀眼。

她不看他的眼睛,换了双拖鞋下楼:“我们下楼吧,别让­奶­­奶­和爸妈等我们。”高挑的身影已往楼下走,比之之前的沉寂,多了份灵气。

他俊脸舒展,为那句‘­奶­­奶­和爸妈’,心里出奇的暖。

两人下楼,却见长桌旁只有小姑姑夫­妇­和敖父坐着,不见敖老太和郑淑贞。韩湘雅带着女仆在一旁利落的布置餐点,一身套裙让她看起来有一点中年女人的­干­练和沉稳。

如雪看着妈妈的脸,心里不是滋味,坐不下去。她怎么能让母亲服侍自己。

敖宸瞥了一眼,拉她坐下,若无其事铺开餐巾:“怎么不见­奶­­奶­?”他没有问母亲的事,因为他比谁都清楚母亲得了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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