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让我安静地待一会儿！？”

轩辕玄天提高声音，头也不抬地接着看日志，大概是看到什么­精­彩的地方了.

______【第5卷】 似曾相识10

凌小兔有点受伤地看着他，轩辕玄天手里的拉丁语她一个句子也看不懂，她的出路似乎只有去和那些书本对骂。

她叹了口气，决定给自己找点儿事做，她走到偏殿的门口，准备进去看看。

上次她的探险没有完成，就被突兀地中止了。

轩辕玄天发现她要进放沙漏的房间，警惕地叫道：“你要­干­嘛？”

“我想进去看看。”凌小兔说。

“你还记得你上次‘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吧？”轩辕玄天说。

凌小兔怔了一下，确实，没有比这更清晰、现实、惨烈、、、、

并且还在持续发生、、、、的教训了，她憋了憋嘴巴，有点委屈地站定脚步，没有再靠近那间房子，而只是站在那里打量着门。

过了一会儿，她叫道：“天哪，这是个异空间门！”

轩辕玄天转过头：“什么？”

“异空间门，这个时间妖法收藏室本来根本不是建在这里的、、、、也许根本不是建在这个空间，也不是建在这个时间的，可是一个空间之门的沙漏把它们连接起来了！”凌小兔叫道，指着头顶上房门发现的弧顶装饰。

整个偏殿的装饰都和沙漏有关，所以他们一直没有留意，可是这会儿，他们才发现，头顶上那个镶入的装饰并不真的是装饰，那是一只沙漏，光一般的银砂正缓缓流泻而下。

“这不是装饰，轩辕玄天，这是增幅咒符！”凌小兔指着门上华丽的木雕花样说道：“有个人、、、、我不知道它是谁，但显然他是从某个异空间来的，他建立了这道门，把通道的另一头设定为人间，他可能是想遁世，逃避仇家，或就只是想找个清静的生活地点、、、、总之，他把通道连通到了德馨城堡的下面、、、、”

她停了一下，看着轩辕玄天：“我们只要打碎这个沙漏，这个城堡便会从人界消失，埋藏进无尽的异空间中！”.

______【第5卷】 离开异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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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们打不碎它，’门’是打不碎的，这东西就像个诅咒。”轩辕玄天说，从日志中抬起头来：

“我们可以为它设定一个无人的空间当出口，但它本来在­阴­阳海，我们甚至都撞了进来、、、、在这里，她的’交易记录’。”

“什么？”凌小兔问，她好奇地走到轩辕玄天跟前。

他手中的日志上记录了人类利用强大渎神力量的方式，并且本着完全科学化的方法。

“确实，没有人可以得到那么可怕的力量，能把一种生命改造成另外一种。”轩辕玄天说：“她做了个交易。”

“和沙漏？”凌小兔说。

“和沙漏。”轩辕玄天说：“也许这谈不上是交易，这更像、、、、一个随机的游戏，她发现了一只沙漏，它存在的方式就是进行这种随机的游戏。它提供强大的力量和机会，而索取同样相对应的报酬。”

“就像’妖鬼的契约书？”凌小兔问。

“不，她完全可以用这种力量做别的事。”轩辕玄天说，看着日志上的记录：

“这枚沙漏是中立的，它仅仅是个裁判，根据她行为的­性­质给予相应的回馈，比如，把她的城堡拉进­阴­阳海，并且、、、、”

他停下来。

“怎么了？”凌小兔问

“她是活的。”轩辕玄天说。

“什么？”

“我们在­阴­阳海看到的那个­干­尸，它是活的！”

凌小兔看着他，轩辕玄天还在紧紧盯着那份日志研究。

“她到底是、、、、做了个什么样的交易啊？”轩辕玄天的声音微微上扬地说：“她做的残酷事情越多，沙漏要的条件就越高。它把她拖到了­阴­阳海，她不会死，但她会老去、­干­枯、痛苦、、、、直到、、、、”

“一万年。”凌小兔说。

“是的。”轩辕玄天说，看着桌上那枚水晶球。

“这是一个她刑期的计时器。”他淡淡的得出眼前的结论.

______【第5卷】 离开异空间2

“这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疯狂行为啊、、、、”凌小兔说。

她本来觉得她挺了解人类了，现在她再一次发现，她完全不理解。

她被那残酷、牺牲和契约，弄得一头雾水。

“与其说是沙漏，不如说是一个天秤。”轩辕玄天念道：“你可以向它索取相应的力量，天秤的另一端便是相对的代价。如果我向它索要一个妖怪世界朋友的生命，它便会取去一个仆人的命，并让他代替他去妖怪世界徘徊。”

“我真不知道这人类能疯到什么程度。”凌小兔喃喃地说。

轩辕玄天看着日志上秀丽的笔迹，她写着：

我向它询问了我最想要的东西的代价，我想要改造和创造生命的力量，研究存在的奥秘，它索取的代价，是在我死亡后，我和我的研究、生命、一切都将落入纯粹的死亡，化为灰烬。

倒也算平等。

“确实平等。”轩辕玄天轻声说。

不过实际上那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化为灰烬，而是被丢弃在宇宙的夹缝，被时间慢慢化为齑粉，这过程会非常非常糟糕。

他想起他在城堡里看到的­干­尸，手里拿着­干­花，看着窗外，再也没能移动和说话。

她不知这样待了多久、还要继续待多久。

他觉得胸口好像有什么压着，喘不过气来。

她到底在想什么，她怎么能、、、、

“根本就不应该有创造的力量，”凌小兔说道：“创造系的力量一向被‘严加看管’，若是有人不小心拿到，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即使只是一个天秤，把一边的东西取出来放进另一边，但已足够给她最悲惨的人生了。”轩辕玄天说。

他走进那间紧靠着图书馆的收藏室，那中央依然放着三支一组的沙漏，他转过头，想去寻找凌小兔曾经打碎的那枚沙漏。

然后两个人同时待在那里。

那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

______【第5卷】 离开异空间3

没有凸起的台子，也没有任何看上去像是沙漏的东西，只有一面平整的墙罢了。

“那里明明、、、、它至少该有个台子吧、、、、”凌小兔不可置信地说，她停了一下，说道：“我打碎了它，轩辕玄天，这沙漏肯定只能存在于一个时间，我打碎了它，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就是说，我们确实被困在这里了？”轩辕玄天说。

“呃，是的，我们噩梦成真。”凌小兔说，从空空的墙壁处收回自己的目光，朝轩辕玄天扯出一个笑脸。“也许你对我说，你不怪我，我们要在这里开始生活，会让我感到安慰一点。”

“你的要求真低。”轩辕玄天说。

“那我还能要求更多些吗。”凌小兔说。

另一个人摊了一下手，没有说话，看上去同意了。

然后她照着日志的记录揭开一层布幔，动作倒也有一种放弃了的轻松。

布幔后露出另一个存放沙漏的宫殿，它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仅能听到沙子落下的沙沙声。

他们继续往前走，后一个宫殿是空的，接下来一个仍是，这里宫殿没有固定的方向，像一大堆结构奇异的几何图形。

凌小兔敬畏地放慢脚步，他们正待在一个也许是全宇宙最巨大的时间宝藏内，虽然已经有很多藏室空了，但也足够他们把宇宙握于股掌之上。

但最重要的是、、、、最终的时候，她可能真的回去原来的时间和地点，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她只要有这些，就足够了。

她感到手臂有点酸疼，这才注意到自己太激动，还一直抱着那本巨大的族谱没有松开。

她有点想把它随便丢下来，可是把这种东西丢在如此伟大的地方，未免有点太不敬了吧。

待穿过第七个偏殿时，轩辕玄天停下脚步：“就在这里。”他说。

这个宫殿格外的大，在正中央，立着的是一个少女的雕像.

______【第5卷】 离开异空间4

那雕像的面容像他们曾经在法院的门口看到的，少女的面容冷漠安详，她的双眼蒙着布表示绝对的公正。

她的手中拿着一面天秤，撑起天秤的是一只金­色­的沙漏。

天秤已经倾斜了不少，如同沙漏即将倒光，只有极少的金沙停留在上方，却也仍在迅速漏出。

“已经到尽头了。”凌小兔说。

“可理论上她还应该有三年的时间、、、、”轩辕玄天停了一下：“三年、、、、仁川是不是在这里当了三年的管家？”

“是的，之前又是一个三年。”凌小兔说。

“她把你祭祀出去了，轩辕玄天！我想起来了，你床上的雕花是一个祭祀咒符，她在用这些管家的命延续时间！”

“这是作弊。”轩辕玄天说。

凌小兔把族谱丢开，弯下腰，凑近观察那个金­色­的天秤，说道：

“看，这里有另一个沙漏。”

轩辕玄天走过去，更轻的天秤里，被放进了一只小小的沙漏。

除了手机吊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小的沙漏。

它才刚刚开始计时，流动的要比少女手中的沙漏更快一些，看上去待到它流光，也正是另一个沙漏流光之时。

“她在用另一个沙漏作弊。”轩辕玄天说，看着那枚小沙漏上头骨的雕像。

它顶多像一枚指甲一样大小了，却­精­细得不可思议，如果拿着放大镜仔细看，上面大概雕的是一幅栩栩如生的地狱惨景图。

“那这里流的就是你的命啰？”凌小兔说，凑过去看那个小沙漏。

“仁川先生是在这里一点一点被掏空的，过了三年，流空了生命，你的命接着顶上。”

“她不知道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多活了多少年。”轩辕玄天把那个小沙漏拿下来：“继续她的研究。”他说。

“这就像是游戏中的作弊手法？”凌小兔说。

轩辕玄天的手里，沙子仍在继续流着.

______【第5卷】 离开异空间5

轩辕玄天把它倒过来，那沙子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违背物理规则的向上方流淌。

“看来它咬着你的命，是不会松口了。”凌小兔说。

轩辕玄天看了一眼骷髅上的血迹：

“我猜这是我的血，我刚来的时候她给了我城堡的钥匙，划伤了我的手。”他说。

“你只能再、、、、活三年？”凌小兔说。

轩辕玄天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理论上是这样。除了我们能找到另外作弊的方法。”

“哦，那我们可有得忙了。”凌小兔轻快地说：“我们得留下来，好好研究这笔宝藏、、、、”她弯下腰，准备把那本破坏气氛的族谱拿起来，继续和轩辕玄天一起漫游，可是上面的一行字让她呆了一下。

“轩辕玄天，”他说：“你刚才说，仁川先生有个儿子？”

“是的。”轩辕玄天说，转头看他。

“可是他没有儿子。”凌小兔说，他跪在地上，指着族谱上的一行分支：“他只结过一次婚，他的妻子生了个女儿就后去世了，他没有再娶。”

轩辕玄天走过去，看着族谱上记录。那里确实没有任何关于仁炘的记录，而任何原因都不该让一本族谱忽略掉家族长子的。

“可能是记错了。”轩辕玄天说：“或者，是另一个BUG？”

“那是、、、、什么意思？”凌小兔说。

“意思就是、、、、”轩辕玄天说，他停下来，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让一切突然明亮起来。

再次开口时，他的嗓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

“凌小兔，我们到这里来，根本不是因为你打破了什么沙漏，那里从来就没有过沙漏！”

“呃，你能说得详细一点吗？”凌小兔问。

轩辕玄天转头看她，说道：“你说过，我们来得太顺利了。也许并不是我们运气好，而是、、、、这世界站在我们这边，一切早就被安排好了。”.

______【第5卷】 离开异空间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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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听上去有点深奥、、、、”

“德馨的作弊被发现了，凌小兔，她在用自己有妖力的血亲迷惑沙漏，让它缓时。我的血会管用，是因为轩辕家确实和她是远亲，而仁川家也是同样，数千年的通婚让我们的血脉互有联系！所以，我被派往了这里，成为她的祭品、、、、”

“你是说，你是因为血统符合祭品要求，所以被送到这里来的？”凌小兔看了看又继续问道。

“或者只是因为我们出现在了­阴­阳海，那个被埋藏的宝藏中。”轩辕玄天说：“我们这位蒙着眼睛的‘物品’准备中止德馨的作弊行为，所以就把我们送到了这里来。”

他抬起头，看着那个蒙着双眼，表情冷漠的少女雕像。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还真有几分像仁炘那个少年的样子。

仁川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或者说，是沙漏创造了他，却又一次不小心在族谱上留下了缺漏。

“天哪，怪不得那沙漏的位置这么奇怪！”凌小兔说：“它放在那儿根本就是准备让我碰倒它，给我们一个来到这里的契机！”

“就像发令枪。”轩辕玄天说：“这本来在进行一桩公平的交易，可是德馨的手法让游戏不再公平，所以带动了沙漏的力量。它把我们引了过来，中止这个游戏。”

“我想我永远也不可能明白时间妖法的作用原理了。”凌小兔叹气，她已经完全被绕晕了“我们要怎么做才能中止这个游戏？”她问轩辕玄天。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妖法师。”轩辕玄天说，他是另一个对妖法一窍不通的人。

他把玩着手中那个作弊用的小小沙漏，不确定地说道：

“也许我们要回到属于我们的时代，到时这玩意儿和我的牵系就断了？”

“可是我们要怎么回去？”凌小兔说：“不过我很高兴我们最后要回去，虽然我都已经计划好了新生活、、、、”.

______【第5卷】 离开异空间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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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没那么高兴。”轩辕玄天无­精­打采地说，翻着日志：“现在为了停止这个烂游戏，我们是非回去不可了。不过我一点头绪也没有，应该给我们配个妖法师的、、、、”

“也许我们需要找别的沙漏？”凌小兔说：“你慢慢研究，我本来担心我们老待着不走会给人发现，但现在我放心了，毕竟我们是被主宰着整个城堡、、、、不，被主宰着这个版本世界的力量引来的。”

轩辕玄天没说话，专注地看他的研究日志，而凌小兔完全看不懂，她无聊地打量了一下收藏室，朝一侧雕花的殿门走过去，那里通往另一个收藏和另一些沙漏。

她想她这次不会再有危险的。

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经听过这么一处地方的存在，可是那仅仅是含糊的传说，她从没想过它会成真，更别提真的站在里面了。

可惜没有相机，她应该拍照留影。

“时间的宫殿、、、、”她喃喃地说，那是那传说中这个宝藏的名字。

时间，神圣的时间，如此的纠结，如此的千头万绪，又有着如此完美的和谐。

她转过头，在宫殿的角落，放着一只小小的金­色­沙漏，它的金­色­不是黄金那般，而是如同阳光一样，轻轻漾动，让人心情愉快。

“金­色­时间、、、、”她喃喃地说。

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这种词语，似乎她曾听过这个东西，那沙漏的用处让它更像童话，不属于人界，更遑论妖界了。

这是妖界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凌小兔这如同寻找一个孩童时童话的国度那般无稽。

现在，她真的看到了它，那个她一直认为是无稽之谈的东西，就这样显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轩辕玄天站在那少女的雕像前，思量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时间，那有时候是最可怕的痛苦。

他无法、、、、

他怔了一下，感到有一道灵光划过脑袋，他紧紧抓住它.

______【第5卷】 离开异空间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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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着去理解所谓时间、、、、我们生活在时间之中，所以无法跳出它去思考问题。

它想要的并不是去帮助、去治愈、去改变，它、、、、它让一切从没有发生过！

这才是时间妖法的本质！

他看着少女手中的沙漏，天秤仅仅是一道幻影，它不停地变化着，预示着某种时间中发生的实质，而沙漏、、、、沙漏可以重新再来！

“凌小兔。”他叫道。

“什么？”另一个人从偏殿里探出脑袋：“你发现什么了？”

“我们要回去了。”轩辕玄天说。

“哦、、、、”凌小兔说，像是有点不能相信。

轩辕玄天拿起少女手中的沙漏，凌小兔突然说道：“等一下、、、、”

轩辕玄天转过头，另一个人看着他，像要重新把他认识一番。“那个，它会让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

“我不知道。”轩辕玄天说。

“我好像听说，时间妖法是个游戏妖法，”凌小兔说：“时间总是玩这样的游戏，它能让事情不可挽回，也能挽回不可挽回的事情、、、、”

“对我们是。”轩辕玄天安静地回答：“对另一些人也是。我们会回到我们的生活里，凌小兔，而他们将有机会再来一次，噩梦从没有发生，这对他们太重要了、、、、比对我们重要多了。”

他把沙漏翻了过来。

交易从来没有发生。

从来没有人发现城堡地下室的存在，也从来没有人被改造和死去。

没有在囚室里被锁了三千年的怪物，也没有变成怪物被困在水箱里哭泣的少女。

没有痛苦和绝望，尖叫和死寂，研究和试验，生活乏味地继续，无趣地在历史间铺陈。

德馨公主殿下一生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她在六十岁那年因为肺病而去世了。

仁爱结了婚，她丈夫三年后死了，但留下了一个像她一样漂亮的女儿，她一直和父亲住在一起.

______【第5卷】 离开异空间9

那有着无数张嘴，扭曲的肢体，总是饥饿和尖叫的怪物从没有存在过。

少女的雕像仍保持着绝对的公正，没有任何的入侵和作弊，平静地立在没人发现的地下。

它不会寂寞，也不会得益，它只是反应出人类的需要。

交易不能取消，交易发生了便是发生，可这是时间妖法的领域，它的运行规则就是、、、、

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

轩辕玄天站在舷梯上，到处是鲜花与彩带，恋人们在依依惜别，水手在准备起锚。

人群欢呼着，带着笑容和期待。

正对面，是华丽璀灿的璀璨号，正准备着进行它的又一次远航。

他转过头，凌小兔站在他的身后，怔怔看着他，似乎同样震惊于这样的场面。

这时，凌小兔的口袋里传来小声的嘀咕：

“我们不是落到­阴­阳海上去了吗？”

他们同时转头看着小萝卜妖，它看上去仍鲜活­嫩­绿，没有变成­干­草，也没有被打成很多个死结，真是、、、、便宜它了。

这声疑问像是钟声一样，打碎了奇异的平静，凌小兔迅速跳下舷梯，长发飞扬。

轩辕玄天紧跟着他的脚步跳下来，只想尽量远离那该死的船。

他们转过头，看着这巨大的邮轮，可是显然已经不需要他们劝阻乘客了，整个邮轮的乘客此刻显得有些僵硬，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此时，两个年轻人飞快地从船上跳下来，正是夹谷浩容和万俟柔。

他们的慌乱似乎也感染了其他人，转眼间，所有的人都像逃难一样，争先恐后地逃离璀璨号，不到十分钟、、、、

这可是有钱人们难得的行动力、、、、变得空空荡荡。

“我们不是在­阴­阳海上吗！？”夹谷浩容不可置信地问道：“这船是怎么回事、、、、”

他看到旁边的万俟柔，似乎刚刚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______【第5卷】 离开异空间10

夹谷浩容突然紧紧抱住她，后者被动地被他抱着，一边茫然问道：“怎么了，亲爱的？”

“你活着、、、、”夹谷浩容说，快哭了。

“并且饿了。”万俟柔露出一副茫然的笑脸：“我很高兴你突然变热情了，亲爱的，我们去吃饭，然后好好告诉我事情的过程吧。”

“我以为重头来过是指真的重头来过呢，看来大家还记得发生过的事情。”凌小兔愉快地说：“当然，除了­阴­阳海那档子事，那种事不记得了也好、、、、”

她停下来，看到轩辕玄天朝被夹谷浩容抱着的万俟柔做了几个手势，后者朝他歪了下头，吐吐舌头。

轩辕玄天看着她，她也看着轩辕玄天，两人的黑眸同样深不见底。

然后万俟柔收到了凌小兔的视线，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过了好一会儿，夹谷浩容才终于放开他女朋友，他清清嗓子，有点不好意思地站直身体，说道：“你们在城堡里发现了什么？”

凌小兔发现他一直偷偷拽着万俟柔的衣服，生怕她消失一样，对于这个小动作她忍不住笑起来。

“未必有那个能毁灭世界的沙漏，即使是有，那也不是我们被引到那里的目的。”轩辕玄天说：“我猜，从我们被吸进那个城堡开始，这个局就已经设好了，而你的交易者大概是在帮一个庞大游戏中GM的忙，不过幸好我们已经完成了它想要的东西。”

“你们、、、、做了什么？”夹谷浩容说。

凌小兔看着船长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身边跟着一个长裙的少女，不久前她穿着另外一种颜­色­的衣服，不顾危险地朝身边的男人大献殷勤，现在他们的手紧拉在一起。

“作媒。”凌小兔转过头来说。

邮轮的另一侧，监兵变成的老虎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现在连妖物也不想靠近这艘船。

凌小兔朝着那少女，她朝她嫣然一笑，然后小心避开那群人的目光，混在人群中消失了.

______【第5卷】 复仇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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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她一会儿，移开目光，没有说话。

“但有一件事没有改变。”夹谷浩容说：“有人在那艘船上做了手脚，我们最后也没能查出到底是谁­干­的。”

“我会查出来的。”轩辕玄天冷冷地说。

夹谷浩容看了他一会儿，说道：

“如果你想找咒符中心，我建议你去驾驶室看看，我以前见过这种咒符，它和轮船浑然一体，很可能和璀璨号的驱动区域连在一起。”

“我会的。”轩辕玄天说，这笔帐没那么容易算完。

夹谷浩容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拉着万俟柔离开了，后者朝他们挥手说再见，笑容像这夕阳一般灿烂。

凌小兔转头看轩辕玄天：“你刚才在跟她打什么哑谜？”她问。

“我问她是醒过来了，还是从来没有沉睡过。”轩辕玄天说。

凌小兔想起万俟柔的反应，喃喃说道：“她都还记得、、、、”

“但她最擅长的事，一直都是装傻。”轩辕玄天轻声说。

凌小兔想了一下，笑起来，没错，她一点也不相信万俟柔会没有发现夹谷浩容的秘密，这一切太明显了。

就像她知晓了自己的秘密，却装做不知道一样。

凌小兔看一了眼对面宏伟却空荡荡的邮轮，说道：“我们最好去看一下咒符，轩辕玄天，如果它是针对我们的，那这种攻击不会停止。”

“这攻击很聪明。”轩辕玄天说。

“是的，不管我们有多大的力量，我们都不可能从­阴­阳海那种地方逃脱，如果不是有临时上船的夹谷浩容和万俟柔，我们都不可能离开。”

轩辕玄天接着说，现在回想起来，他被狠狠摆了一道，几乎是凭着侥幸才能活着出现在人界优美的夕阳下。

我会把那家伙揪出来，他恨恨地想，很多年了，没人敢这样直接向他挑衅、、、、

“我连上网了。”小萝卜妖感动地说，打断他的复仇计画.

______【第5卷】 复仇计划2

轩辕玄天第一次听到它的语气中充满这样真诚的感激。

看来刚才它这么安静，是在忙着检查它的网际网路去了。

“那你可以去乖乖上网了，让大人讨论事情。”凌小兔说：“­色­忄青网站不要上。”

“除了寻找璀璨号上的那个人，我们恐怕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得尽快处理掉。”轩辕玄天说。

“什么？”凌小兔说，满心扑在璀璨号的驾驶室里。

“回国，那里有一个地方，它的地下室有些东西需要封存。”轩辕玄天说。

“啊，我们的宝藏。”凌小兔笑起来：“你知道的，轩辕玄天，寻宝我倒是还有考虑的部分。”

“寻宝！？”小萝卜妖叫道，从它的互联网和免费电影中抬起脑袋。“像海盗的宝藏吗？”

“是的。”凌小兔说：

“就像海盗的宝藏。传说中它隐藏在世界上最险峻可怕的地方，当你的生活糟糕透顶，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你就去寻宝，如果你找到它，你就可以重新来过。”

小萝卜妖两眼发亮地看着他，这孩子几乎因为传说的浪漫而融化掉了。

“我们要像海盗一样去寻宝了，在惊涛骇浪里穿行，寻找所罗门王的宝藏、、、、我太感动了，这听起来比探险要有趣多了，是多么的男人啊、、、、”

“可你是中­性­的。”轩辕玄天说。

“什么！？”小萝卜妖大惊失­色­。

“你只是颗小萝卜妖。”轩辕玄天说。

“可是如果我不是男­性­身分，为什么你会不允许我和小兔妈咪睡同一间房间？儿童福利联盟肯定会反对这种事的、、、、”小萝卜妖叫道，固执地试图模仿它的异类父母。

“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凌小兔说道。

“这对话真够弱智的、、、、”轩辕玄天说。

凌小兔转过头，正看到夕阳在缓缓下沉，已经有一半没入了蓝­色­的海洋，在上面洒下粼粼的金光

______【第5卷】 复仇计划3

零小兔遥眼望去，海面上一望无际，那金红­色­美得让人心悸。

他们站在海边，微风轻拂，空气温润而剔透。

阳光镀在他们身上，手指上、发梢上、衣角上，暖意洋洋。

她突然想，他终于知道那沙漏的名字为什么叫“金­色­时光”、、、、

不是什么妖法或是关键词，而是、、、、

原来时光真的可以是金­色­的。

没有妖法，没有任何的外界影响，时间笼罩着整个世界，美丽而剔透，深遂而悠远。

它是金­色­的。

凌小兔摆弄着桌子上那个邪恶的小垃圾堆，这是她在璀璨号驾驶室的地板下面找到的。

桌上的东西大部分是妖鬼的骨头，几小瓶加调了药材的血，还有一些刻了咒符的法具。

这些东西很珍贵，但都还不足以发动一个这样巨大的咒符、、、、

把两千人送入异世界，这简直是一次跨位面移民。

而发动如此可怕力量的，是桌上那一小绺银­色­的头发。头发被绑在上面，打成了一个复杂的咒符结，如同一条锁链，正困住一团幽冷的火焰。

窗外的一束阳光­射­进来，落到发丝上，银发深处缓缓亮起火光，劈啪作响。

如同里面藏着无数诱人疯狂的­精­灵，在封闭的黑暗中疯狂地寻找出路。

凌小兔粗暴地把它弹到有阳光的地方，银发在­阴­影中迅速恢复了静谧，一副老实又秀气的样子。

她瞪着它，像在看一只准备攻击的蛇。

不不过头发并不准备攻击，它像所有的头发一样，老老实实地躺着。

但这种伪装是骗不了凌小兔的，她取出一枚雕着­精­细伏妖的子弹，那是轩辕玄天给她的武器，她小心的抽出一根银发绕在弹壳上。

过了几秒，子弹发出被浇了硫酸一样的‘嘶’‘嘶’声，然后一抹黑­色­的火焰冒了出来，倒像一种浓缩到了极致的液体，正在一口口吞食缠绕着下面的银器.

______【第5卷】 复仇计划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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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的进食持续了三秒钟，然后就消失了，只留下桌上一抹淡淡的灰烬。

实验做到了这时候，无论她再怎么不情愿，也必须承认这绺头发的来历。

“这个是妖王的头发！”凌小兔自言自语的说：“看起来是我的某位亲人，怎么会这个样子？”

她靠回椅子上，一脸严肃地看着桌上的余烬，那是被妖界最妖异的火焰吞食后，最乏味的残余。

不过到底是谁呢？

她有四个哥哥，她排行老五。

会是哪一个？!

凌小兔觉得头疼得厉害，她不知道他们其中一个的头发怎么会出现在璀璨号上。

但她有种感觉，麻烦正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而在麻烦中，她最不想牵扯到的便是她的妖界血亲，触及她不想提起的自己的身份。

她可是在人界生活了十几年，她的成长都是在这儿。

她一点也不想回忆起妖界那些血腥的细节，像惧怕一只潜藏在黑暗里的怪物一样，生怕她它有一天会跑出来，像撕毁猎物一样撕毁他现在的生活。

她郁闷地揉了揉眉心、、、、她不是在人界生活的很好吗，为什么他们现在要一个跟着一个的跑来啊！？

客厅的门突然打开了，轩辕玄天走进来，带进一身外面的暖意。

他回首就是把手里的东西‘啪’地往桌上一丢，说道：

“明晚回国的机票。”

“明晚几点？”她问，一时还不明他的意思。

“七点钟，我们先去吃晚饭。”轩辕玄天说。

“我喜欢飞机上的食物，我们可以在上面吃，不需要这么麻烦。”

凌小兔说：

“说起来，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小萝卜妖放出来？”

昨天轩辕玄天去逛商店，一眼就看中一个盒子，把它买了下来，当然，那东西价值不菲。

那东西样式倒是挺­精­致的，凌小兔还在惊奇轩辕玄天怎么会突然表现出他人类的一面.

______【第5卷】 复仇计划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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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兔回来后才发现原来那盒子是外层镀银的，虽然雕着安徒生童话的美好景象。

但轩辕玄天买它回来却是用来当监狱的，显然他对辛辛苦苦把小萝卜妖打成二、三十个死结，可是它却莫名其妙没有感受到他的关心十分不爽。

于是决定无论如何要弥补回来。

于是现在、、、、

“它一直在盒子里哭，我不知道它跟哪部电影里学的哭法，活像女鬼在叫，它根本在故意­骚­扰我。”

凌小兔抱怨，“你倒好，不在家里，它是看准了知道我在这儿呆着呢，所以才不在乎的让我听着不得安生的。”

“你是不是想让我现在放了它？”轩辕玄天问。

“我没有这么说。”凌小兔说。

“你是这么想的，‘小兔妈咪’。”轩辕玄天说：“所以它就敲诈上你了。”

凌小兔愤怒地说：“当初是你硬要把它带回来的！”

轩辕玄天理也没理她，彷佛这个道理不证自明。

他走到桌子跟前，把那个现在正从里面有规律地敲着SOS摩斯密码的盒子打开，里面做泪眼婆娑状的小小萝卜妖抬起头来，效果还挺逼真。

轩辕玄天敲敲桌子，像一个严厉的老师在提醒学生注意。

“来，跟小兔妈咪说‘谢谢’，宝贝，不然我才不放你出来呢。”

小萝卜妖小心翼翼地爬出盒子，看看凌小兔，准备扑过去，后者恶狠狠地警告道：

“如果你敢这么叫，我会再把你关进去。”

“你这是在找茬。”小萝卜妖虽然胆怯可还是高傲的昂起脖子说：“我还是不说话了。”

“看来你不弱智。”轩辕玄天说。

“开玩笑！”它叫道：“我是真正古老高贵的妖物，你这是在侮辱我的出身、、、、”

“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台词。”轩辕玄天冷哼，“如果你要坚持自己的尊严也没关系，你留下来旅游，我们要回国了。”.

______【第5卷】 复仇计划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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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萝卜妖用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看着他，彷佛将要进行一场人生中最困难的抉择。

凌小兔没理会它，反正最后它总会去的，毕竟它能为了一点儿威胁长出手脚来。她看了看手中的机票到达地，转头问轩辕玄天，“对了，我们为什么不回家？”

轩辕玄天挑了下眉毛，“我们有个能毁掉宇宙的宝藏在那儿需要解决，凌小兔，你待在这儿那么久是­干­什么了，堆益智积木！？”

凌小兔看看桌上的东西，骨头上的血迹散发出肮脏的味道，银­色­的发丝蓄势待发，一副随时渴望烧毁一切的样子。

当益智积木，这个组合可够危险的了。

“我只是在研究咒符里的东西，看看谁算计咱们。”她避重就轻地说：“你不是不准备这么算了吗，我想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但是在我看来，不管施法的人算计的是谁，肯定不是我们。”

凌小兔顿了顿继续说，“这就像被雷劈到，或是黑社会火拼碰到了平民，犯不着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轩辕玄天知道她说得没错，纵观整个咒符的大小，那东西没有三个月以上的准备根本不可能完工，而应该没人能算准时间，掐的这么准、、、、

但是，

轩辕玄天摇了摇头说，“一般被雷劈中的人不会有命表示，‘雷击只是偶然现象，犯不着在这事上浪费以后的人生’。”

他说：“我们差一点就入选这个行列了，我不知道你从哪养成这种事拿危险当家常便饭的毛病，但如果有人如此严重地威胁到我，我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施法物品，表情严肃得像个教授，

“我有种感觉，这后面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又不是警察。”凌小兔心里一顿，表情却满不在乎地说，然后迅速的将那撮头发收起来。

轩辕玄天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手上的动作.

______【第5卷】 复仇计划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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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兔刚准备松了口气，就听见，“那是什么？”

轩辕玄天问，紧盯着那绺头发。

“咒符里的东西，应该是法阵供给力量的来源。”

凌小兔避重就轻地说：“就像手机的电池。”

轩辕玄天没回答，眯着眼睛打量那绺头发，凌小兔觉得屋里的温度降了好几度。

“那么，我们可以在走之前买一些纪念品。”她语调轻快地岔开话题，

“本来的豪华邮轮之旅最后变成了在死亡之海上发呆一星期，这次又要回国不知道跟你去哪，我无论如何也要弥补一下。”

“我决定了！”小萝卜妖用一副痛下决心的语调说：

“我同意和你们出去玩，但是我不要呆在这个瓶子里！”

“当然。”轩辕玄天说：“反正对我也没什么差别。”

“我们从来就没准备去旅游过，如果你们的脑袋里能存下三天以内记忆的话，”轩辕玄天说：

“就会知道我们本来是去猎杀妖物的，­阴­阳海只是意外收获、、、、”

“是意外的灾难。”凌小兔纠正。

“随便了。”轩辕玄天心不在焉地说，又转头去看那绺正发出霹啪威胁声的头发，凌小兔连忙再次把它移到阳光带。

“这个可是个妖物的东西，别打它的注意，你要是拿到手里，它可会消失掉的。”他说：“我说的可是实话。”

“实话。”轩辕玄天嘲笑，看着那绺头发，

“如果被我逮到那杂种，我会直接剥了他的皮，估计留不出给你做呈堂证供宣读罪名的时间。”

凌小兔耸了下肩，接受了这个表示她过于软弱的嘲笑。

她已经习惯当一个软弱的人类了。

也许因为这里的居家氛围太浓厚了，关于真实身分的麻烦好像非常遥远，几乎像一个幻觉。

虽然那麻烦大得出奇、、、、

想起这些古老的记忆，就彷佛在回忆一些遥远的传说.

______【第5卷】 复仇计划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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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兔想，而那些传说像海底远远游曳的鲨鱼，危险又不祥，却似乎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对她来说，有关系的是明天她还得和轩辕玄天一起去回去，一起解决宝藏的问题，那宝藏是如此的璀璨和迷人，充满奇诡的力量。

但她会想办法处理掉它们，作为人类，作为轩辕玄天的朋友。

以后，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经历，很多的麻烦要解决。

而那绺银发安静地躺在桌面上，阳光离它有半尺之遥，但它肯定感觉得到它。

凌小兔能看到那暗红深处妖异的幽光，像地狱蕴含着巨大力量的熔炉，那是拥有者血脉里最纯粹的力量。

“我想我们最好还是先休息一下，明天会很忙的。”他说。

“我可不这么想。”轩辕玄天说，径自走到书房里，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

凌小兔目送轩辕玄天消失，喃喃说道：

“我也会很忙。”

她必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那个差点害死她的陷阱里会有一绺她的哥哥们的头发，她可不觉得他们其中任何一个是个会把头发剪下乱丢的人。

她必须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不能让它侵入她的正常生活。

可是，她无法指望一个上午就能解决自己复杂的家系纷争问题，这本来该是她人生中的大事，她却决定挤到一个上飞机前的时间夹缝里解决，好像那个宝藏是件多重大的事情似的。

她不能指望这事一个上午能解决，这念头蠢透了，可是现在她早就不知道把她的理智丢到了哪里，并且还真准备去试试看。

、、、、

第二天，凌小兔差不多六点钟就动身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早起床的习惯，除非是这会儿还没有睡，很久没有因为这么枯燥的原因一夜没睡了、、、、

她­精­心准备了一个妖力探测罗盘。

这种工具在轩辕玄天的地方并不算多见，但凌小兔却差不多都是拿现成的.

______【第5卷】 复仇计划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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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对于凌小兔来说，就好像一个将军未必能自己铸出一把枪来，她花了不少力气组装那个罗盘、、、、

因为没有千年树木做出的圆盘，她只好用只碟子代替、、、、

但它看上去乱七八糟，活像从垃圾堆里扒拉出来的隔夜食物，乱糟糟地黏在碟子上。

就这么个版本，她可是偷偷的躲在厕所做了一个早上才完工的。

然后，她小心观察了一下房间，轩辕玄天仍在睡觉，早上通常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

凌小兔小心地从床上爬起来，注意不要碰到什么东西，她不希望轩辕玄天知道一丁点儿自己今天早上的行动。

实际上，连她自己都想要忘记这个行动，当作在自己的人生中从未发生过的一件隐痛。

外头，天刚蒙蒙亮，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层半透明的灰­色­之中，一派寂静和清寒的味道，几乎不见人的踪迹。

大街上，偶尔有几个夜游刚回家的年轻人，涂着鲜艳的眼影，在路上大喊大叫。

“妈咪在­干­什么？”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问。

凌小兔差点跳起来，她转过头，小萝卜妖歪歪斜斜地飞过来，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和人类统一形象，还给自己弄了件睡衣。

“回去睡觉。”凌小兔训斥，这哪里是养一个小萝卜妖，这简直是养了一只小狗，一点儿动静就能惊动它，围着你乱叫。

小萝卜妖不是应该以安静乖巧、保守秘密以及怎么虐待都不反抗、、、、

除了死掉、、、、着称的生物吗！？

“我也要去！”穿着睡衣的小萝卜妖说，看上去还没有睡醒，但想跟着家长去天涯海角的热情一点也没有减少。

“我不会带上你的，所以、、、、现在回到你的床上去。”凌小兔命令，她瞪大着浑圆的眸子，看着眼前淘气扭来扭曲的小萝卜妖，“我有一个、、、、一个约会，不能告诉轩辕玄天，这是我的私事。”.

______【第5卷】 复仇计划10

“我保证不告诉他。”小萝卜妖信誓旦旦地说，很可能是真的，它不到逼不得已时不会靠近轩辕玄天。“但是你要带我一起去！”

“我不能带小孩子去约会。”凌小兔说，装模作样地看手表，“如果你听话，我回来时会带巧克力给你。”

“我不喜欢吃拿东西！电视上说那东西会让人发胖！”小萝卜妖反驳。

这就是小萝卜妖烦人的地方、、、、

不，这不是小萝卜妖烦人的地方、、、、

不，反正就是，它像只小狗或小孩一样，听觉灵敏，拼命地想要黏到你毫无**，可是它却和小狗和小孩都不一样、、、、

你不能食物或者别的东西贿赂它，因为它是真的很不好哄！而且聪明的让人想发火！

“回去睡觉！”凌小兔咬牙切齿地说。

“我已经醒了。”小萝卜妖说，一副­精­神饱满随时可以出门远足的样子，一点也不理解家长的苦恼，

“让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可以变成漂亮的钻石项链在你的脖子上，绝对不会打扰你和帅哥的约会。我只想去观摩一下，你知道的吧，我只看过电影，没有看过现场版、、、、”

凌小兔想，和小孩子争论不会有任何结果，这是在人界学到的常识。

她坚决地拒绝小萝卜妖的想法，虽然不错，但孩子脑子的结构就是和成年人不一样，它们不会理解，也不晓得常识为何物，更不会放弃。

她­干­嘛要在这里和它浪费时间、讲课教学呢，现在已经六点一刻了，而她还有数不清的、、、、

而且可能会害她一去不回的工作要做。

“好吧。”凌小兔说：“你还是变成枚戒指吧。”

小萝卜妖欢呼一声，轻盈地冲到凌小兔跟前，变成一朵彩­色­的小萝卜戒指。

凌小兔一把捏住它，就像捏住一只在空中飞行的大苍蝇一样­精­准，然后径自走到客厅放着的银盒子旁边，把它打开.

______【第5卷】 活见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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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萝卜妖大惊失­色­，尖叫到：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你不能、、、、”

“我当然能！看着。”凌小兔说，把它丢进去，俐落地把盒子盖上，把扣子卡住。

盒子里传来敲击的声音和闷闷的说话声，

“妈咪，妈咪，放开我，你这是非法囚禁，是虐待儿童，是一种极度残忍和没有人­性­的暴行，侵犯了我的人身权利、、、、”它看来在侦探剧里学了不少新词。

凌小兔左右看了一下，快步走到阳台上，把盒子压在一个长满青苔的石头下面，免得它关于儿童权利的咒骂惊醒了轩辕玄天。

“我中午以前会回来。”她向生气的小萝卜妖保证。

“妈咪，你不爱我了么。”盒子里传来忧伤的声音，“妈咪你太过分了。”

“等我回来，我会让这件不愉快的事情像风一样过去的。”凌小兔向它保证，里面一片沉默，显然并不相信。

凌小兔站起身，朝外面走去，她已经盘算让小萝卜妖忘掉这件事、、、、她会带瓶酒回来。

她相信，一瓶葡萄酒下肚以后，这个小孩什么也不会记得了，它只会快乐疯癫地四处乱飞、、、、

当然，未成年儿童不能喝酒，但幸亏地球上还没有针对未成年小萝卜妖的法律，多么皆大欢喜的结局。

她小心翼翼地取下银发的缎带，那东西看上去像款高级的黑­色­髪带，但实际上上面绣满了咒符，它是抑制那发丝力量的封印。

凌小兔把髪带放在自己七拼八凑的罗盘上、、、、

也多亏了轩辕玄天会有那一堆冷门又不值钱的玩意儿，他的仓库像堆积了整个宇宙历史般那么的繁杂多样、、、、

一手小心地拿着那绺长发，免得它烧尽。

她自己的身体就是个很好的封印。

罗盘的前身是一个碟子，上面画着­祼­女和葡萄叶子，不过现在它完全被乱七八糟的咒符占据了。

______【第5卷】 活见了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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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兔看到其中一个咒语发出轻柔的光芒，她顺着那个方向朝前走了过去。

一个计程车司机好奇地问她需不需要搭车，凌小兔考虑到自己凭着人类的双足不晓得要走到什么时候，便接受了她的好意。

“这可真是够早的，你是刚起床还是没睡？”司机问道：“你准备到哪里去？”

“我现在还不确定。”凌小兔说，朝司机微笑一下，后者露出一副准备与她长谈一番的热情姿态。

“你不知道去哪里？”他说：“我可不知道‘不确定’在哪里！”他大笑起来，似乎觉得，这句话特别幽默，凌小兔也扯出一个微笑。

“从这里左拐。”他说。

“你该早点说，我才好先换车道，幸好现在是早上，路上没人。”司机说道，好奇地看着她手里的盘子，“那是什么？新式的GPS系统？它怎么会被做成一个盘子的形状。”

“谁知道，高科技嘛。”凌小兔说：“请直着开。”

“你可以把那玩意儿给我，我认GPS可是很熟练的。”司机说。

“呃，也可以，如果需要拐弯你也知道怎么抄近路。”凌小兔把那个怪里怪气的盘子递给他，心想这种傻瓜罗盘任何人都应该会­操­作，“哪里发光，就往哪个方向开。”

司机接过盘子，惊奇地看着它。“老天哪，我第一次见到这种GPS系统，可真够新潮的啊，它有点儿像个、、、、没洗­干­净的披萨盘子。”

“是啊，高科技嘛，谁知道那些搞技术的人是怎么想的。”凌小兔说，打了个呵欠，他一夜没睡，有点犯困。

“你在哪里买的？”司机问，似乎对这款式很有兴趣，“它的全景图在哪里？”

“没有，呃，我弄坏了。这样应该也能到吧？”凌小兔说，司机点点头，果然如此，“我先睡一会儿，到了地方可以叫我。”她说，真的太困了。

“没问题。”司机爽快地说道。

【分卷名称】 【第5卷】= ~米~花~在~线~书~库~

______【第5卷】 活见了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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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凌小兔蜷在计程车后座放心地睡去过去，司机忠诚地本着她昨天赶制的妖力GPS系统寻找目标，他们有时候真的很擅长­操­作。

凌小兔一觉醒过来，司机已经停下了车，正在温和地叫道：

“小姐？”

“什么？”凌小兔说，揉揉眼睛，发现这条街很熟。

“已经到了。”司机说。

“你怎么知道到了？”凌小兔说，不可置信地看着窗户，她来过这里，她昨天才来的，这里是轩辕玄天公司里的店面，富丽堂皇的里面不过都是他工作需要的补给品。

司机把盘子拿到她跟前，上面的字母不停闪动着绿光。“到了。”

他笃定地说：“我经常­操­作仪器，这种反应肯定是到了。”

“好吧。”凌小兔说，虽然这肯定不是她想象中的仪器，但这种反应确实是到了。

也许妖法和机器有某种神秘的联系，谁知道呢，她付了钱，下了车，好奇地看着这家店面。

还不到七点钟，店门紧关着，不像有什么­阴­险居心的样子。

凌小兔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罗盘，它明明白白地显示这里是咒符主人的居所。

她忖思着有没有可能是罗盘出了问题，它太想家了，所以又把她带回了这里，毕竟一些材料是她昨天刚从这里拿的、、、、

这太扯了，就好像说你买了辆汽车，它却因为想家自己开回了汽车公司一样奇怪。

不过既然来了，凌小兔决定还是进去看看究竟。

她按响了门铃，不过心里做好等待的准备，店主是个男孩叫姜威，就算开店门的时间最早也是在九点以后，之前的时间她只能推测他都在会周公或是偷偷数钱呢。

可是出乎意料的，她刚按响门铃，便听到门后的脚步声，脚步沉重危险，地面都在微微震动。

然后,门被大力的拉开了，凌小兔迅速的往后面退后一步，看到开门站在门后的那个人.

______【第5卷】 活见了鬼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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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光线昏暗，但她看得出那人至少有两米高，赤着上身，皮肤出现砖块般的赤银­色­，下身围了个怪里怪气的长布、、、、

第一道晨光照了过来，落在那东西的脸上，凌小兔吓了一跳，那东西长着人的身体，可是脑袋却是一只狗的样子！

那东西呆滞地看了她一眼，慢慢退回了黑暗中。

凌小兔站在门口，觉得自己彷佛站在远古怪兽的洞口，进行着关于宝藏与危险的天人交战。

虽然这里是一条繁华大道上的知名店面，一旁是音响店和美容店，并且街道已经开始渐渐热闹了起来。

她走到门口，轻轻问道：

“姜威在吗？”

没有人回答，那怪物也没有发出声音。

凌小兔壮起胆子，走进幽暗的店内，她本来胆子是很小的，自打和轩辕玄天整天呆在一起后，她确实胆子大了了很多，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状态让她理解了何为无助和谨愼、、、、

那种人在此之前的很多年，只是她手下的炮灰而已。可她现在正在成为这种人，却当得这么高兴，好像一点也没有不妥一样。

她刚踏进店内，门便轻轻关上了，把凌小兔吓了一跳。

但那怪物并没有跳出来攻击她，店里一片静谧，像所有仍未开门的店面一样，整个空间都在静静沉睡。

这里和她上次来时差别并不太大，有真正的古董，也有骗人的东西。

这说明姜威虽然背景复杂，不过在人界时，确实是认真在做人类式的生意。

旁边的装饰架上多出了一枚鼻烟壶，上面画着只栩栩如生的虫子.

凌小兔好奇地忖思，也许打开它就会跑出来，以前监兵有一个类似的装饰，那东西经常在他的殿内四处乱爬，对所有的入侵者呲牙裂嘴，自以为是个山大王、、、、

后来，凌小兔想，后来我杀了它、、、、

我用我的力量把它分解，然后吞食了.

______【第5卷】 活见了鬼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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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依稀是一次吵架后的小小争端，她甚至不记得是为什么了、、、、

她只是会杀死一切她觉得不爽的东西。

她站在空无一人的店面，想着，在昨天晚上，那么浓郁的人界氛围让她觉得杀戮的生活离她已经很遥远了。

可是现在她发现那个嗜杀的灵魂又回到了她的身体，她也许并不具有妖军那样的力量，但那个想杀死一切入侵自己地盘的灵魂已经回来了。

因为那个会面无表情屠城的妖鬼，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她转身，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到了那个雕塑、、、、

是的，它是一个雕塑，因为它身上没有那种活物的气味，只有泥土和水的味道。

它看上去似乎才刚刚捏制出来不久，座落在墙边，像一只看门狗、、、、只除了有人一般的身体、、、、似乎是埃及神话里的某个生物，但并不是真的古董，只是作为装饰放在这里罢了。

凌小兔好奇地打量它，作为一个陶土塑像，它做得并不太好，双眼呆滞无神，还有些地方裂开了，细节更是一塌糊涂。

可它刚才的确站了起来，帮她开门。

它这么顺服地让自己进入看管的店面很奇怪，这就像机器人被输入过关于某些人的安全指令、、、、

一瞬间，她想到了什么，肯定有什么东西拥有这个特­性­，在她很久以前读到的文献里、、、、

“我的老天哪！”她惊奇地说，如果她不是妖界的五公主，她肯定认不出这东西。“这是个妖像，这里有个妖像！”

妖像在奇幻小说里时常出现，妖法师们赋予某些没有生命的玩偶力量，驱使它们做些简单的工作。

不过实际上，这种妖法非常非常少见，甚至在妖法力量保存较好的妖界，凌小兔也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做出一个妖像来。

特别还是这种用陶土捏出来的劣制品、、、、据说给劣制品生命比给­精­致物生命困难多了。

______【第5卷】 活见了鬼6

那个冒牌埃及神只看着他，凌小兔朝它扯出一个笑脸，决定姜威出来前，绝不碰店里的任何东西。

现在可算知道为什么他这么放心把自己放进来了，他有个不要钱的监工。

自己的样貌可能在妖像的顾客名单里，但如果她随随便便翻弄店里的东西，可就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她忖思，传说中他是个转世了好几次有好几百岁、、、、

也许上千岁、、、、的灵魂，可是即使是那样的灵魂，也没有理由知道这种法术。

连妖界的头头都未必知道这样的法术，它遗失得太久太久，被深深埋入时空缝隙，深得足够埋到宇宙毁灭。

可是现在，他在伦敦一家商业街道上的古董店里，居然看到一个活生生、、、、

也许就妖法的­性­质来说，不能用活生生这个词，但至少是实实在在的一个妖像，一个远古遗失的强大技术！

“、、、、凌小兔？”一个小男孩的声音说，带着没睡醒的含糊.

凌小兔回过头，姜威穿着件银­色­的睡衣，长发乱糟糟地散着，睡眼惺忪地看着她。

“什么风这么一大早把你吹来了。”他说，大大打了个呵欠。

凌小兔本来是来寻找施法者的，可是现在这事儿被她完全丢到了一边。

她看了看妖像，再看看前面一脸睡意的小男孩，忍不住说道：

“这是个妖像？”

“啊？”姜威问，还没有完全醒过来。

“一个妖像，一个除妖的天师店里面怎么会有个活的妖像？”凌小兔问道。

姜威眯着眼睛看着她，他看上去全然是一个稚­嫩­矮小的孩子，可那双眼睛，如同针尖刺破了洋娃娃，露出一线漆黑的内里、、、、

那是一个成年人的眼睛，谨慎而算计。

“只是个妖像，凌小兔。”他用一副息事宁人的语调说，并且毫不扭捏的看着凌小兔，试图蒙混过关.

______【第5卷】 活见了鬼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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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看上去是个傻瓜，但还没傻到这种程度。”凌小兔说：“‘只是’个妖像，这是我有生以来听过的最好笑的说法。”

“它的确只是个妖像。”姜威说：“我知道妖像的制作方法，这不算什么稀奇事，我虽然只是个看店的，还不算是天师，但是我偶尔还是能碰到些远古秘方的。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帮你做一个。”

他露出笑容，演绎出一种小孩子式灿烂明媚的效果。

凌小兔可不觉得他像看上去一样纯真无邪，因为即使妖界的人都没有保存这样的文献，它沉入时间中太深了。

不过很可惜这不是她来的主要目的。

她打定主意回头要好好查查这件事，但在这之前，她得在轩辕玄天醒来以前把关于那个头发的主任的事情搞定、、、、

最好是确定她的兄长姐姐们和此事确实没关系、、、、

然后顺路带瓶酒回去，把小萝卜妖灌醉，弄得一切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好吧。”她做出一副相信了的样子，“也许我以后会请你帮我做一个妖像。不过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另一件事，我在查一个案子，妖力罗盘指向凶器出自这里，也许你知道什么线索。”

姜威跳到椅子上坐下，两条腿晃来晃去，一副小孩子的样子。

以前凌小兔并不觉得，但现在她发现这个年龄不明的家伙其实很擅长利用外表的保护­色­、、、、

“什么凶器？”他问：“我最近卖出一套很酷的匕首。”

“一座巨型咒符。”凌小兔说：“三天前你的老板轩辕玄天带着我乘璀璨号旅行，结果那船一头扎进了­阴­阳海，我们差点得把那该死的世界打碎才出得来、、、、”

她停下来，姜威的表情看上去活像见了鬼，他呆呆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可是、、、、”他结结巴巴地说：“那艘船不是上个月才出海吗？那天上面应该没有任何人才对啊，你们那时候跑去船上­干­什么？”.

______【第5卷】 活见了鬼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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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兔说：“那天船上全是人、丝带、花瓣和香槟酒！上千人全在船上！”

姜威呆呆看了她一会儿，迅速转过身，手忙脚乱地去翻他的备忘录。

凌小兔严肃地看着他，

“那么，姜威，我不管你是不是记错了日期，你这是承认璀璨号上的咒符是你­干­的好事了？”

“上面写的是x月x天啊！”姜威不甘心地叫道，拿小本子翻来翻去，好像这是个证明似的。

“我不管是谁给你提供的消息，但要去看一眼报纸，或是查查轮船的时刻表，就会知道，它确实是那天开船的！”凌小兔严厉地说。

“但是、、、、”姜威说，可怜巴巴地拿着她那个小本子。

“它确实载着一整船的人穿到­阴­阳海了！”凌小兔提高声音。

小男孩看上去可怜极了，像是老师没收了他的弹弓。

他耷拉着脑袋走到店门口，凌小兔转过头，发现他从妖像手里拿出一份报纸。天哪，这妖像还能收报纸！

他低落地翻着报纸的版面，

“可是上面的日期确实写着、、、、真糟糕，这张没有写、、、、天哪，我真不敢相信它们会印错，现在搞校对的人都是班不负责任的小混混，轮船时刻表居然会出错！这可是会出人命的！而且是大规模死伤、、、、”

“我不觉得轮船时刻表出错会出什么大规模死伤。”凌小兔说：“当然，除了在一个连打电话查证时刻表都做不好的傻瓜手里、、、、”

姜威翻着报纸，看到某一则新闻，他惊喜地抬起头看着凌小兔。

“璀璨号的乘客发生集体幻视事件，”他念道：“警察声称可能有人在船上释放了大规模致幻气体，这段因为所有旅客离开、而被迫取消的航程，至今仍在调查中！”

他放下报纸，两眼发亮地看着凌小兔。

“看，它没有发生，有人释放致幻气体！我爱恐怖分子！”.

______【第5卷】 活见了鬼9

“你现在应该去洗个脸清醒一下！”凌小兔咬牙切齿地说：“你看上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以为我来这里找你，是因为恐怖分子袭击了一艘轮船？你又不是反恐部门的！”

“可是、、、、”姜威说，又看看报纸，似乎这代表着真理。

“它印错了，要嘛是你看错了！”凌小兔笃定地说。

“我是不可能看错了，肯定是它印错了。”姜威回答，语气十分确定，似乎这就是决定一切的关键。

“我、轩辕玄天、­阴­影家的小女儿，还有夹谷家的次子，”凌小兔说：“被你的老花眼直接送到了死亡之海，那可真是个游览胜地！”

姜威盯着报纸，好像它是他唯一的盾牌似的，舍不得放下。

“呃、、、、但报纸上说、、、、”看到凌小兔一副要杀人的表情，他叹了口气，说道：“它确实是发生了，是吗？我真不敢相信报纸上说的居然不对，亏我还每年订它、、、、”

“别盯着报纸了！”凌小兔叫道：“我真不敢相信是你做出这件事，现在还在这儿嚷嚷着错的都是报纸！天哪，罗盘带我到这里时，我还当是出了差错呢、、、、我知道你是有能力­干­这种事的人之一，可、、、、”

“呃，我非常非常的抱歉，说真的、、、、”姜威把报纸挡在胸前，上面写着&rsquo集体失忆症&rsquo的大标题，“我们就把它当成一个集体幻觉不行吗？”

“不！”凌小兔坚定地说：“为什么要做这个？”

姜威看着她，他的表情已经镇定下来，并没有什么闯了、、、、

如此离谱的大祸或是在隐瞒什么天大秘密的样子。

“私事。”姜威说。

凌小兔拧起眉头，小男孩稳稳当当坐在那里，他仍是一脸歉意，不过那种歉意像是背错了一个单字，令人遗憾，但也就是一个单字。

“你的私事排场可真够大的。”她说，加重语气

______【第5卷】 活见了鬼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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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兔接着说道，

“我要知道理由，姜威，我和轩辕玄天被送到了死亡之海，我们差点永远困在那里。我有权利要求一个解释、、、、”

“当然。”姜威叹了口气，“我犯了个巨大错误，相信了印错的开船日期，也没有打电话去确认。”

他坚持报纸印错的说法，然后继续说到：“我只是想、、、处理一些东西的，就像些有严重污染­性­的垃圾，垃圾送到死亡之海是最安全的，它能消蚀腐化一切。”

“这么说，我们是不小心坐上了一艘垃圾处理船？”凌小兔嘲讽，“不过你的排场未免太大了吧，用一艘奢华的轮船送垃圾！”

姜威耸了下肩膀，一副无害的小孩模样。“处理‘可污染­性­垃圾’，凌小兔，这是件非常复杂的事情，它们自然会离开，行走，发动攻击，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必须做的，请相信我、、、、”

“你的意思不会是、、、、”凌小兔说：“杀人什么的吧？”

“你可以这样理解。”姜威说：“我要处理两个人，据我透过、、、呃，机密的方式得知，他们会同时在那艘船上，你知道像那种有身分的人同时出现在一处，是件挺难得的事，所以、、、、”

“、、、有身分的人？你以为有身分的人会在没有开航的空无一人的邮轮上会面！？”凌小兔说。

“我已经承认我在这事上犯错了。”姜威说：“我哪里知道你和轩辕老总在那艘船上，我甚至不知道轩辕老总会出门游玩！他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你到底是怎么教会他拼旅行这个词的？”

“我们是去打猎的。”凌小兔说。

姜威眯着眼睛看着她，凌小兔几乎能看到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凌小兔并没有给予他喘息的机会，立马接着说：

“我们唯一想的事，就是怎么从那鬼地方出来！”

、、、

因为网站抽抽，更新晚了很多，各位抱歉了。亲~

______【第5卷】 浮出水面

姜威眯着眼睛看着她，凌小兔几乎能看到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无论是什么都不重要了，我们直接被你弄到了死亡之海。”凌小兔说：“我们唯一想的事，就是怎么从那鬼地方出来！”她看了他一会儿，问道：“你要杀船上的谁？”

姜威摆摆手，好像这是一件不得不提的琐事。“两个孩子。”他说。

凌小兔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没有说话，有麻烦时她总是倾向于不开口也不说话，静静看着，选定最佳的攻击时间。

“妖界的一个殿下和他的朋友。”姜威继续说：“我很急着办这件事，所以下手规模大了一些。”那语气好像他只是急着进货似的。

“你是说，”凌小兔慢慢说道：“据你的机密情报显示，他们两个当时都在璀璨号上？”

“理论上是的。”姜威说：“我在好几个月前就查了这件事，那个殿下当天会在船上见他的朋友，询问一些事情。但那个殿下最后一刻取消了行程，也没见影子，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船上，但我没发现、、、、”

凌小兔瞪着他，一瞬间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

姜威不可能知道自己是她的目标，因为她是当天才决定上船的，而监兵也是自己喊来的。

制作这个咒符至少需要三个月、、、、

即使姜威这样的高手至少也得两个月吧。

不过在数月前，他有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和监兵会在船上的！？

那到底是谁呢？

除了他们俩他们还有哪个兄弟在船上？

“他最后一刻取消了行程？”凌小兔问。

“是的，我想大概是他的预言镜发现了什么。”姜威说。

“预言镜？”凌小兔说：“你该不会以为那东西是真的吧。”

“有那样的镜子。”姜威说。

凌小兔皱了下眉头，姜威的表情十分确定，这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从小便听过不少类似的传说，而大部分的妖族都知道传说仅仅是传说.

______【第5卷】 浮出水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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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一面海一样大的镜子，上演着未来发生的事件和情感，并随时根据现实更改，古董商真是什么怪事都愿意相信。

那种东西不可能存在，预知妖法能做到的仅仅是模糊机率的探知，她可从来没听过她这个‘莽夫‘哥哥有这么个宝贝东西。

“真的存在一面那样的镜子。”姜威重复，

“说它是镜子可能不太合适，那是一片巨大的预知海，实现未来的镜像，被存放在一个隐蔽起来的异空间里。现实中的一切在那里都已经上演过，它就像个、、、、迷宫，有无数的线条，无数种可能，支线和主­干­，黑暗和光明，真实和虚幻交织着、、、、”她的表情像在做梦一样，彷佛正穿行在未来的宫殿中。

老天哪，这个不知底细的怪人去过那里，凌小兔惊奇地想，她试探说到：

“虽然我知道你是个古董商，但这东西未免古老得太离谱了吧。”

“是的，但就像现在很多的科技手段对古人来说也不可能一样，但时间隔得久，并不代表那样的技术不会存在。”

姜威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

“根本不存在可能与不可能的分野，洪荒的很多妖法对现在来说像神话一样，神奇又荒诞，但那不代表它不可能发生。它只是遗失了。”

凌小兔想反驳，可还是闭上了嘴,选择了沉默。

就在不久前，她曾亲身走过那个沙漏的迷宫，经历了一场不着边际的冒险。

那些法器是她见过最疯狂和不可思议的东西，让人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确实有人掌握过那种匪夷所思的力量。

如果不是确实看到，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好吧，算它存在好了。”她不情愿地做出让步，“可那个妖界的殿下怎么能找到这种东西？那么古老的法器应该沉在挖不出来的，时间和空间深处，免得打扰世界正常的运行！”.

______【第5卷】 浮出水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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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果定律往往先于时间。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必然会引发结果，不管过了多久。所以也没必要吃惊。”姜威说。

“什么意思？”

姜威想了一下，说道：

“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关于妖界的女主人，妖王妻子的事、、、、她的来历非常奇特，也许她能瞒得世上没一个人知道，但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总归要付出代价。”

凌小兔无意识地握住了手，她很少听人谈及那人的来历，虽然她是她母亲，在妖界像个完美的传说，但几乎没有人真见过她，凌小兔也没有，她在生了她的那一天就死去了。

她的父王似乎不喜欢谈及这个话题，于是整个妖界也尽量避免谈起那个女人、、、、

那并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存在让她尴尬。

“笪音，即使没人知道她是谁，但那些妖族总归有看过她带去的文献吧，关于她力量的来源？”姜威说。

“可、、、、那只是传说。”凌小兔说，舌头有点打结。

“那不是传说。”姜威说。

凌小兔没有说话，她能感觉到自己手心冰冷的汗水.

即使现在她的封印一点儿渗漏也没有，她伪装成了一个彻底的人类，但她仍有一种属于的妖族的冲动，想冲过去让他闭嘴，不要再谈论这个话题！

这应该是被埋藏的东西，任何人都不应该触及。

“好吧，那个妖界殿下通过那个死掉的女人找到了预言镜，避开了你的追杀。”她冷冷地说，避开这个话题，

“对于这种事，你显然比我清楚的多。所以你应该知道你­干­的那些事存在什么样的风险、、、、我不知道你是谁，你的力量甚至是强大的，但你知道的那些知识如此危险，再加上因为你看错了报纸上的日期，而那几乎造成了一船的死人。”

“我说了是她们印错的！”姜威提高声音，他停了一下，决定也照着凌小兔的样儿把话题岔开.

______【第5卷】 浮出水面4

“真高兴轩辕总裁有你这样关心人类的朋友，她有点太冷漠了。你就像他的复本玩偶一下。”她高兴地说。

“伪装善良的小孩儿和打变态的比方，都不能改变你袭击了一船人的事实。”凌小兔回答，拒绝转开话题。

“我没有打变态的比方，”姜威说，继续把话题拖走，“他的力量太可怕了，我猜他总有一天会毁灭一切。”

“作为一个古董商，而且还是效力于四大家族，而你知道的真不少。无论是镜子还是那把剑。”凌小兔冷哼，“我有时间，可以听你慢慢解释。”

“我只想告诉你我没有恶意，也没有针对你们。”姜威长叹一声，屈服了，“我不希望你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我很喜欢你们两个。我那么­干­的主要目的、、、、只是想救人。”

“谁？”凌小兔嘲讽地说：“不是要杀两个妖族，然后满世界都知道你­干­了好事吗？”

“我想救笪音。”姜威说：

“我等了很久才等到她说的这个时间点。我不找藉口，你可以认为我是为了救个人不惜牺牲人类、甚至整个人界的妖怪啦，虽然加在一起也只是一船人和印错的报纸这么点事儿。我活了很久很久，比你想象中要久得多，已经懒得伪装出自己真的很爱人类、他们每一个都比地球重要了。我不想跟你列举人类­干­了什么坏事，科幻小说才这么­干­、、、、”

不过凌小兔只听到了其中一句话。

“你要救、、、、笪音？”她不可置信看着他，“她死了好几千年了，如果能救活她，相信我，妖王几千年前就­干­了！”

“是因为他不舍得杀他的孩子。”姜威说。

凌小兔瞪着他，喉咙像被卡住了，她的手指在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笪音透过生孩子的方式摆脱妖王。”姜威迳自说：“真可笑、、、、她选择留在这个被丢弃的世界时便失去了生育能力，如果要留下一个孩子，只能用她自己的­性­命换，她诞下生命，却是为了得到死亡。”.

______【第5卷】 浮出水面5

“我不太明白、、、、”凌小兔说。

“神族的规矩。”姜威说。

凌小兔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她生下孩子，是为了死亡？”她一字一顿地重复。

“是的，只有这样她才能死。”姜威说。

凌小兔想，自己一直讨厌妖界那些爱情传说，因为她的父母并不真的那么合得来、、、、

可她没想到那人厌恶妖界到了宁愿去、、、、

天哪，给她恨的男人生孩子，只为了让自己摆脱他！这可真是个有魄力的决定！

他们把她谈论成一个为爱情牺牲一切的女人，比起自己的版本，这讽刺­性­可高出了好几倍！

“你说杀了、、、、她的孩子？”他问

“一命换一命嘛。”姜威说。

凌小兔突然想，她的记忆里，哪个豪华的寝陵里，周围放着些她曾用过的、喜欢的东西，彷佛等着她醒来随时使用一样。

原来那不完全是丈夫的痴心，而是真的在等待。

“你说、、、、如果他杀了他的孩子、、、、她会醒过来？”她又问。很惊讶于自己的声音仍然平静，像一个远亲的路人。

姜威耸耸肩，“交换已经完成，几乎不可回转，至少对他不行。”他露出一个邪恶而狡猾的笑容，“但不是对我。”

凌小兔感到有些恍惚。

她一直不太清楚父母间有什么样的感情，彷佛这是他们俩的一个秘密，会一直带下黄泉。

她还想，也许她真的曾爱过他，为他留在了人间。

但后来她后悔了、、、、

他是个妖怪，远不是她相像中那个需要呵护的王子。

也许她留下来甚至并不是因为他，只是舍不得曾经居住过的世界罢了，但是他像海盗一样把她囚禁在妖界的深宫中。

她以为自己在那凭空已经想像得够糟了，够远离孩子气的幻想版本了，可是，万万没想到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______【第5卷】 浮出水面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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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死了。”凌小兔重复，却没法让自己感到心安一点。“就算他知道了、、、、”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姜威说。

“你觉得。他会杀了他的孩子让她复活吗？”凌小兔问。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几乎有些过客式的兴味盎然。

“大概会吧。”姜威说。

“不过我对你让一个古代人复活不感兴趣，”她对姜威说，声音显得冷静笃定，

“也不想知道你们什么该死的关系、、、、那些过去总是没完没了，­阴­魂不散，我不想知道，也不想为它苦恼、、、、我要回去了。”

她站起来，心想她也许该查下去，可是她不想再查下去了，她只想快点离开。

离开这摆满了古董，彷佛被古代­阴­魂占据的山洞，逃到外面的阳光中。

轩辕玄天还在家里等她，她得把小萝卜妖从盒子里放出来、、、、

他们要回国，她还有很多的事要做。

那些冒险很危险，但是有趣极了。

“替我向轩辕玄天问好！”姜威愉快地说，很高兴摆脱了对肇事者责任的追查。

凌小兔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到：

“你确定要把这件事告诉轩辕玄天？今天的事我们可以当没发生过，当然，如果你想说，反正我是没什么责任——”

她的话音没落，后面的房间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弄得整个地面都在震动。

接着又是几声急促的连响，过了几秒，凌小兔才反应出来那不是枪声，是摇滚乐的鼓点！

又两声嘶哑的吉他很酷地响起，然后一个男人忧郁地唱道：come、come、baby、来到我的身边，吻着我的嘴­唇­，世界已经颠倒、、、、

凌小兔被这惊心动魄的音响效果吓了一跳，姜威转头看身后，声音是从他仓库的方向传来的。

“我不知道你居然还在开派对。”凌小兔冷哼，一只脚已经迈到了门外面了.

______【第5卷】 浮出水面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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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最好把音响开小一点，四大家族的天师还没死绝呢、、、、”凌小兔眸子轻轻眨了眨。

“我没在开派对——那我们说定了这事不告诉轩辕玄天——等等，这是报警讯号！”姜威叫道，担心地看着身后，

“空间薄点变成了裂缝，每次空间薄点变成了裂缝它都会这么响——你能帮个忙吗！”

凌小兔记起第一次来到姜威的店门时，看到的那无数巨大建立在异空间中的仓库，当时一只品种稀有的妖物从裂缝渗了进来，她还在想，她可一点也不想知道姜威把这仓房建在什么鬼地方。

“我做了个警报机制，”姜威向她解释，“如果空间裂缝很严重，它就会、、、、呃，这么着通知我，非常酷吧？这首歌叫《末日到来》，其实就是有点像世界末日。小型裂缝那首歌叫《忐忑》，非常振奋、、、、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只是想弄得有娱乐­性­一点、、、、”

“我对你的音乐品味没兴趣，但你真的要把声音关小一点，否则等一下就会有邻居来敲门了。”凌小兔说。

“隔壁的音响店声音大多了，而且老放些毫无品味的曲子！”姜威冷哼，看来音乐是这位地球居住过久生物的痛处之一。

“你得去帮我抢救仓库里的商品！你不能把一个小男孩独自留在空间裂口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会良心不安的！”

“你至少有上万岁了吧！”凌小兔说。

“那你更不能把还是个几万岁老人家的人留在那里了，空间裂口比火山口还可怕，你见死不救晚上会做噩梦的！”

姜威威胁，下面的警告一声急过一声，他露出一副看到钞票被焚烧的痛苦表情，冲过去抓住凌小兔的胳膊，把她往自己的仓库拉，他的冥像已经先冲过去堵火山了。

如果是平时，凌小兔大概会甩开对方手，可是手腕上的触感太柔弱，仅仅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她没办法、、、、、.

______【第5卷】 浮出水面8

虽然姜威并不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他甚至在盘算着杀死自己、、、、

但那彷佛是另一个人身上的事，现在的她是人类，难以狠下心挣脱一个小孩子的拉扯、、、、

只是帮他抢救一下商品，说不准以后他会给自己多打些折扣呢。

她跟着姜威的脚步，来到他复杂的妖界仓库，他看来急得够呛，不管他以前什么样的身分，但人界的生活显然把他原来的­性­格腐蚀得不轻。

他这会儿的样子完全是个商人，最细心的心理专家也不会发现什么不和谐。

“我就知道那种该死的支撑咒语不可靠，但一个月三次，怠工也有个限度吧！”姜威边走边咒骂，越是靠近，摇滚乐的声音震耳欲聋。

“你肯定让它们过度工作了。”凌小兔说。“自己去租房子，别占异世界的便宜，这点子怎么样？”

“现在房子根本是天价。”姜威皱着眉头说：

“而且那样不安全，凌小兔，安全永远是最重要的。人类不见得，会比咒语结构更可靠，他们有工作，还会索要高额工资，动不动还会有人来检查污染啊环境啊什么的。”他一副语重心长的调子，好像他不是个在不合适地点省钱的­奸­商似的。

“我不觉得现在会比较安全。”凌小兔说：“而且那样至少不会有怪兽袭击仓库。”

“还没见到怪兽的样子呢，也许这是个空间裂口。”姜威说。

“从你那摇滚歌星的嗓子来看，我觉得至少来了一条龙。”凌小兔说。

她跟着他转过好几道楼梯，走廊尽头的一扇门敞开着，看来妖怪像已经先进去了。

音乐就是从里面传来的。这让它感觉上一点也不像个危机现场，倒像正在举行妖物的夜会似的。

不过离事发处还有好几几十米远的时候，凌小兔就立刻感觉到了一股巨大吸力，脚下的纸屑和灰尘被卷起，飞扬，然后被投入无底深渊

______【第5卷】 浮出水面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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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空间就是这么贪得无厌的地方，是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无底洞。

“派对真真火辣。”凌小兔说。

“不知道裂缝对面是什么地方，不过我可不想亲眼看到。”姜威在前面说。

“你就快能看到了。”凌小兔冷哼，然后她站定脚步，吸了吸鼻子。

她感觉到那随着裂缝渗出的微粒，不太、、、、

好，她想，但又不太明白到底是什么。

“随机的。”商人不负责任地说：

“不过邻居比例以人类街道或冷门异空间为多，我可不想和蜘蛛啊龙什么的当邻居。”这种随机行为本来不太可能，但是考虑到她隐藏起来的身分，她也许确实能做到这一点，凌小兔也不打算多问。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她的身分，考虑她准备杀死自己的事实，以及她那一堆复杂又纠结的过去、、、、

她只想回到那幢空中别墅，那里的花园很漂亮。

轩辕玄天还在睡觉，她可不想他醒来时找不到自己。

小萝卜妖被她锁在箱子里，这会儿恐怕气坏了。

她最好再给它买些好吃的。

“我不管你到底想­干­嘛，现在快点把裂缝补上。”她对姜威说：“我急着回家、、、、”

她感到一阵奇异的拉力，那力量如此深沉，却又十分轻柔，彷佛她灵魂深处的某些东西正在和它相呼应、、、、

她嗅到了妖界的味道。

在空间的另一端，也是她伸手可及的地方，它已经浓郁到了极点，强大的力量跳跃着，像一簇簇火焰、、、、

砖块的结构被扯开了，拉进裂缝的洪流之中，她看到了仓库的内部，它像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比外面看上去大多了，不过空间妖法就是这么回事儿、、、、

妖怪像和所有的货物都不在，它们大概是被吸进了空间之中。

妖界的空间，她的家乡。

“我的老天，”她听到姜威大声的说.

______【第5卷】 浮出水面10

姜威继续说道，“这这不是薄点的渗漏，薄点的渗漏没这么夸张、、、、才三、四分钟而已、、、、”

是有人在攻击，凌小兔想，一个妖族正在试图通过姜威的仓库来到人界，她那些偷工减料的建筑像灯光在引诱着蛾子一样，可能招惹居心叵测的攻击，但首先要有人能发现那古老结构的薄点、、、、

并且想要花力气攻击、、、、

但这次就有了一个两项兼备的，力量还大得出奇。

这是一次有计划的攻击。

凌小兔用力吸了口气，感觉另一侧浓稠力量的流动。

她该离开的，可是脚却不听使唤，站着一动不动。

那力量也在拉扯着她的封印，越来越强，她可不想暴露身份。

空间呈现出层层叠叠的结构，剔透而冰冷，凌小兔眯起眼睛，她已经能够看到撕扯它们的能量，它如同火焰的余烬，在空间的断层上轻柔跃动。

银­色­的火焰、、、、

腰间传来一阵烙铁般的刺痛，她伸手去摸口袋，于此同时，一道银­色­的闪电猛地从她口袋中冲出，带来一阵衣物烧焦的气味，掠过她的手，冲向空间的裂缝。

那是她放着那缕头发的地方。

她怔怔保持着抬起右手的姿势，好像那能让一切还没有发生过似的。

银­色­的闪电掠过她的手指，像践踏过麦田的军队一样，把一切蹂躏得不复原形。

她感到灵魂猛地一凛、、、、

那闪电冲向裂缝时，又撞向姜威的脑袋，后者迅速闪身躲避，闪电划过他的肩膀，他发出一声轻轻的痛呼。

然后那火焰冲进了裂缝，它的力量如此之大，如同一个妖物的接应者，烧化了四角做最后固定的银­色­法器。

它们开始迅速冒泡，化为青烟，扭曲得如同是泥土捏成的一般，然后落到地上。

空间的法则再也没有任何阻碍，姜威张大眼睛，只看到一片的红光、、、、

、、、、

网站终于不抽了，o(╯□╰)o

______【第5卷】 她去哪了

姜威觉得自己的肩膀很疼，疼得要死，烧伤总是件最痛苦的事，这是他从人类身上学到的东西。

他以前并不理解这种痛苦，但打那以后的很多年，他开始频繁地感受那种能施加在人类身上的疼痛。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什么也不怕、能无视力量兴时间的存在了，他被困在人类的躯体里，一年又一年，一个世纪又一个世纪，而人类总是容易受到伤害。

他咬紧牙，没有叫出声来。

这么久了，他以为她已经忘记了那些仇恨，可是当他发出声音，它却像在诅咒一般带着深浓的痛苦和恨意。

“玄武、、、、”

以及整个妖界的一切。

他得阻止那个混蛋！他的周身总是有着如此可怕的火，绝对的温度，能把一切化为灼热的气体，而他居然选了自己的仓库现身——太可怕了！

这里装了一大堆他在人界积攒起的财富啊！

重点不在于金钱，而是、、、、情感。

他喜欢这些东西，人界教会了他什么是“喜欢”，教会了他如何从买卖中得到乐趣，他已经完全投入了进去。

在不回忆起过去的时候，他、、、、他、他几乎都以为他是个人类了。

这念头让他感到一瞬间的震惊，这真可笑。

一杆长枪缓缓在她手中显形，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用到这个武器了、、、、

那是远古时的记忆，在经历过无数次转生后，他居然被人界磨灭得如此陈旧，让他几乎有些不确定。

这在以前简直是难以想像的事情、、、、

“我真的不想、、、、离开、、、、”一个声音说。

他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在很久以前，笪音也说过这样的话。

“、、、、姐姐？”他说。

那声音与气息和笪音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但就是让他想起了她。

姜威转过头，凌小兔站在那里，怔怔看着破碎的空间和银­色­的火焰.

______【第5卷】 她去哪了2

像个祭品一样脆弱。

很久以前姜威看过这样的场面。

在那一瞬间，他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一切那么简单，他却一直没有发现他在­干­什么？忙着他的生意和交友网络，那很有趣，他观察着轩辕玄天，很高兴那个总裁有了个人类朋友，不再那么孤独。

当你有了朋友，一切都会好过很多。

凌小兔站在那里，从另一个世界吹来的狂风撕扯着她的头发，一头黑发，除了黑发，她和笪音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也许有一点点。

她微笑时的样子，似乎一切尖利不可转圜的东西，都会在她的笑容下柔和起来。

她是、、、、她为了摆脱云加诸于她的侮辱所诞下的孩子，她为了摆脱自己的生命——

我必须快一点，姜威想，人界那些该死的安于现状的妥协念头，似乎在他的灵魂里扎了根，无数次的转世远远没有他想像中那么无害，或者说，他的灵魂远远没有他想像中那么坚强。

他已经被腐蚀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那念头爆发出来，事隔很多年，仍带着尖利的疼痛，像爆炸刺眼的火光。

他紧抓住手中的枪，想也不想地刺进了凌小兔的胸膛、、、、

凌小兔低着头，似乎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怔怔看着胸前尖锐的物体，上头游动着咒符的纹路，那来自他母亲的国度。

她伸手握住它，再看看姜威，后者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虽然受到惊吓的应该是凌小兔才对。

可是并没有。凌小兔的表情除了最初微微的讶异外，始终如大理石般平静，好像那一枪让她明白了什么东西。

姜威慢慢松开手，咒符分别游移开去，武器消散了。

他看着凌小兔，那个女孩黑­色­的双眸再没有之前的柔和、、、、

不，她的眼睛甚至不再是黑­色­的，而是透出一种妖异的红，她的发开始疯狂增长.

______【第5卷】 她去哪了3

那种­色­彩远远和曾经的明亮扯不上关系，那是一种疯狂的味道。

“天哪，我真的在人界待太久了。”姜威说：“我忘了、、、、那枪杀不死我的同类、、、、”

姜威惊讶地想，自己怎么会从来没发现？

他曾觉得这事荒唐可笑，可是当凌小兔真的站在了他面前，他只觉得哀伤。

那些咒符还在吱吱喳喳地围着他叫，诉说着没有完成的武力企图，姜威没有理会它们，他突然感到疲惫，因为他在那一瞬间感到的怜悯。

也许、、、、

他看上去是个男孩，可他远远不是个小男孩了，他早就已经过了能带着那尖锐仇恨的年纪。

他已经很老很老了，老到该从这世界消失化为灰尘，老到再也没有力气去恨，或去那么疯狂的爱。他所能唯一清晰感受到的，仅仅是对这一切的怜悯。

只是他一直转世，竟然没有发现。

他挥挥手，那些攻击的咒符消失了。

“凌小兔，”她柔声说：“轩辕玄天会气疯的。”

那表情冷漠没有情绪的女孩终于转头看他，她看上去不像动了什么感情，她的情感只有对一切的蔑视，整个世界对她都仅仅是“可吞食的东西”。

可是她突然说话了，她说：“别告诉他。”

于此同时，通道打开了。

炽烈的­色­彩占据了一切，他们在一片火焰中看到了玄武。

他穿着一件漆黑的长袍，银­色­的头发落在他的肩膀上，像深沉的海洋。

他看也没看姜威一眼，一把拉住凌小兔的手，

“你得跟我走，凌小兔，你该回家了。”

、、、、

姜威坐在椅子上，正细细擦拭一个鼻烟壶。

盒子晶莹剔透，里面正在下雪，一栋古老的城堡伫立在山崖之上，孤寂静谧，如同肃穆优雅的音乐、、、、

这可不只是用来看看而已，里面确实存着一幢城堡，它秋冬时节的景­色­能引发人的思索，春夏则让人心情愉快，感受大自然无穷的魅力、、、、.

______【第5卷】 她去哪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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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哪，说起要消失来，放弃这些世俗的东西是最痛苦的事了。

姜威想，他忧郁地看着那枚鼻烟壶，实在不忍心放弃，这样美好的东西。

也许他可以考虑进去再住个一年、、、、

不过桌子上那个放着­精­灵的灯也让人难以放弃，它的雕工是多么让人心碎的优雅啊、、、、

他可爱的白­色­石膏蝙蝠飞过来，对他说道：“有人在外面按门铃，老板。”

可爱的小东西，他用无比复杂的咒符制作了它，以至于它那样的灵敏，那样的会讨人喜欢。

这些要全部放弃，简直像要他放弃一大半的灵魂！

他想把这事抛诸脑后，只想着如果自己离开，那这些古董怎么办。

老天，这太美了，他所有注意力都投入了关于离开人界和美丽器物的伤感之中。

“我已经说了今天不营业。”姜威忧郁地对他可爱的石膏蝙蝠说：“你就让那妖怪像守着就是，我今天不想看到任何人。”

他说完，开始继续伤感地玩赏，他这几万年来收集的小物件、、、、还有几百仓库呢。

“我那样做了。不过那是轩辕家的总裁，我觉得有义务跟您说一声。”蝙蝠说。

姜威猛地跳起来，“什么！？”

于此同时，像是回应他的惊慌一样，外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外加妖怪像一声凄厉的惨号，活像战争片。

石膏蝙蝠嗖地一声冲出去，一边尖叫道：

“不好啦！他突破防线啦！老板，我们快点收拾东西逃走啊、、、”

“去你的，他是这个店的老板，是客人，逃什么啊！”姜威说，紧张地跳下椅子。

瞪了一眼那只蝙蝠。

有时它太敏锐了，他想，这就是法力太高，对咒符研究太久搞出妖怪像的坏处，它们一个个真跟活的似的，前阵子居然还一起要求涨工资！

天地良心，如果需要付工资，他还造妖怪像­干­什么啊！.

______【第5卷】 她去哪了5

姜威还没走到门前，门就被一把推开了，上面的防护法术一点用也没有。

轩辕玄天站在那儿，穿着件黑­色­的大衣，像个妖魔的影子。

从他身后可以看到街道的光线，可见整面墙壁都碎了，姜威想，店面里的东西恐怕也都不保了。

虽然之前他正在严肃考虑放弃人界的东西，可还是很心疼啊，它们那么美好、、、、

“轩辕玄天总裁，午安啊。”他痛苦地说。

“午安。”轩辕玄天冷冷地说，这句问候被他说得活像“我是来杀你的”一样。

姜威紧张地舔舔­唇­，轩辕玄天从来不会给他带来好事，他本来以为凌小兔能解决轩辕玄天杀气过剩的问题。

现在可好，那混蛋带给他的麻烦恐怕会让轩辕玄天把他和他的店都给活拆了！

“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吗、、、、”他用恭敬的语调说，这听上去有点没骨气，不过他也习惯了。没错，他是个强大的生命体，可是、、、、天地良心，他可不是比人，只有想毁灭世界的终极BOSS才才会招惹他！

他有种立马跑回桌子，钻进他那个宁静萧瑟城堡进行隐居的冲动，但他还是努力的站在了这里。

他不能丢下轩辕玄天这个炸弹不管，这是对整个世界存在的背叛，天知道他被背叛得这么彻底，会­干­出什么事来！

“您、、、、是想买些什么东西吗？”他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我、、、、我今天本来准备休息一下，收拾收拾东西的、、、、我准备辞职了、、、、”

“凌小兔呢？”轩辕玄天问。

“什、什、什么？为什么您会想到到我这里来问呢、、、”姜威惊呼道。

“因为她来了。”轩辕玄天说：“她上午六点五十五分到你这里来的，一直没有出去。”

“你怎么会知道！”姜威大叫。

“我找了警察，”轩辕玄天说：“我们和警方一直有合作关系。”.

______【第5卷】 她去哪了6

“可、、、、可那也不能把时间算得这么准啊！”姜威说：“而且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出去过、、、、也许她从后门什么的地方出去了、、、、”虽然她自己也下知道哪里有后门。

“录影带上没显示。”轩辕玄天说。

“录影带？”

“你是不知道伦敦遍布了多少个监视器吧，你家门口就有一个。”轩辕玄天说：

“我只查了不到半小时，警方的人像识别系统非常不错，我亲眼看到她一路到你这里来。我想监视器比你的人格可信多了。”

“你不能跟盯小偷一样盯着我，还有你的朋友！她才不见几个小时而已，你居然就跑去找警察！”姜威提高声音，试图显得有气势。

“他在哪？”

“你没有权力、、、、”姜威说，如果不行就准备打出宪法和道德伦理的牌来。

他打这种牌还是非常有天分的，这就是在人界生活过久的好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论。

“我觉得她可能出事了。所以你最好把她叫出来，让我看看她是否完整。”轩辕玄天­干­脆地说：

“她把她的‘孩子’关起来，那东西说她是背着我和别的男人约会了，却被我发现时偷偷跑到你这里来，一直到晚饭都没回来。我可不认为她在给我准备什么惊喜派对。”

她找到了那只“孩子”，然后又把它关回盒子里去了。大人办事不需要小孩子跟着。

“所以现在我必须知道她哪，以及她在跟我玩什么把戏。”他对姜威说：“如果不是你绑架了她的话，让她出来。”

“我才没有绑架他。”姜威说，拧着眉头想找出个听上去可信的谎言。“她来是为了璀璨号诅咒的事情。她发现其中一些材料是从我这里卖出的，试图找些线索。”

他停下来，得好好想想下面的说辞，免得露馅，他不擅长快速编故事。

“然后？”轩辕玄天说，表情像个审查杀人犯的警察.

______【第5卷】 她去哪了7

姜威拧着眉头，他还记得最后凌小兔离开时，看自己的眼神。

她说：“别告诉轩辕玄天。”那表情是在说，如果你告诉了她，似乎是一种祈求。

而轩辕玄天的眼神呢，则是在说世界末日就要发生了。

他觉得自己被夹在两个可怕的人中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就算是老妖怪可禁不起这样的惊吓。

“然后她似乎发现了什么线索，就走了。”他说，艰难地在轩辕玄天的目光中挺立，“从空间门走的，监视器照不到的那种，我不知道她去哪了。”

“什么线索？”轩辕玄天问。

“我我不知道。”姜威说。

轩辕玄天死死盯着他，姜威奋力回视，让自己的站姿保持笔直。

他知道，轩辕玄天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

他会用尽全力去查凌小兔去了哪里，然后追过去。

轩辕玄天不擅长交朋友，可是如果交了朋友，他会投入整个灵魂，他绝不会背叛。

他甚至不会去想，对方可能欺骗他、、、、

不然他可不觉得轩辕玄天会直到现在还没发现凌小兔藏着什么。

他曾经为他的这些­性­格感到高兴，尽管被可怕的邪恶力量占据着灵魂，他仍是个非常好的孩子。

可现在，他却只能拒绝他固执的探查，祈祷着他能放弃这段情谊。

因为他知道他会查到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他对轩辕玄天说。

“我不相信。”轩辕玄天回答。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但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姜威说：

“你从我这里什么也得不到，为什么不回家去呢，听说你父亲正在找你。”

“她是不是碰到什么麻烦了？”轩辕玄天问。

“她没有碰上麻烦，她很好、、、、呃，我想是这样。”姜威说，觉得心都在因为这次交谈抽疼。

虽然他的心脏不应该会抽疼的.

______【第5卷】 她去哪了8

“我得找到她。”轩辕玄天说。

“老天哪，信我这一次，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轩辕玄天！回去吧！”姜威叫道。

“我得找到她。”轩辕玄天说。

姜威闭上眼睛，他确实曾喜欢他那些有人­性­的部份，但现在他恨他这么倔。

他想起凌小兔离开那一刻看他的眼神，当她提起轩辕玄天的名字时，那个眼中一闪而过的，是那样忧郁的恐惧。

他感到、、、、怜悯。

为什么世上要有这样的仇恨和背叛，又为什么这种事要发生在这两个孩子身上？

“你不肯告诉我，我也有办法知道。”轩辕玄天说：“或许你更想早点重生吧。”

姜威呆呆看着他，知道这事儿他瞒不了多久，但下定决心，简直像签下一份死刑书一样，需要巨大的决心。

轩辕玄天朝外面走去，表情是那么的凶狠无比。

他跳起来，朝他喊道：“嘿，等一下、、、”

轩辕玄天停顿了下来，姜威说道，

“你从我这里走、、、、会快一些，裂缝刚刚闭合，她去妖界了。”

“裂缝在哪里？”轩辕玄天问。

他甚至没问她去妖界­干­什么，姜威想，他恐惧轩辕玄天会信任凌小兔到这个程度，有时候那种相信是会毁了一个人的。

也有可能是轩辕玄天曾考虑过凌小兔的身分，所以他没有问、、、、他觉得这想法像小女孩的童话故事，但他还是只能抱定这个想法。

他站起来，带轩辕玄天向刚才发生空间事故的地方走过去，接下来发生什么，已经不是他能管的了。

他沉默地走着，觉得像在带领着世界走向它的末日，悲壮又严肃。

轩辕玄天跟在他身后，像以前一样，带着隐隐的杀气。

那是属于人类的杀气，可不晓得什么时候，他就会变成另一种截然不同、但恐怖至极的存在。

“只过了几个小时，空间还没能完全闭合，我可以帮你从裂缝进入。”姜威说.

______【第5卷】 她去哪了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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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威停了一下，又说：

“你知道的，我不赞成你去妖界。你还可以再考虑一下的，这也许能决定世界命运、、、、”

轩辕玄天没理他，他一把拉开大门，朝走廊尽头那个空空的大洞走去。

大洞的对面是妖界，黑暗、血腥、堆积着尸体和腐­肉­、由力量决定秩序的妖界。

很多年前，轩辕玄天因为那里的战争而出生，也同样因为那里几乎被毁灭。

他诞生的目的就是毁灭，姜威想，如果不是他母亲，他早已不存在在这个世上了。

真有趣，他又想，凌小兔似乎和轩辕玄天有着相辅相成的味道，一个是毁灭，一个是吞噬。

这两个孩子要是能在一起，变得柔和多好。

透过另一双眼睛，姜威看到那大洞里黑暗氤氲的形态，它们感应到了轩辕玄天的力量，所以活动得更快了，如同一支支磨尖的利齿。

他伸出手，感应空间的力量。

那很容易，空间如同肢体，愈合之处有一道淡淡的线，顺着便能轻易切开。

“你知道吗，你可以回家的，那样一切都不会有问题。”姜威说。

“我得找到她。”轩辕玄天回答。

固执的傻瓜！姜威瞪着眼前的空间，它被撕开了，那是刚长合的肌体再一次被撕开，里头血液般浓郁的黑暗。像能把人窒息。

“你想过吗,她也许根本不想见到你！”他说。

“让她当着我的面说。”轩辕玄天说。

姜威闭上嘴巴，突然意识到一切都是无益的。

他的问题像一个小孩子不甘心别人的决心，一心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改变似的。

而他早就不是个小孩子了，他早就学会在这世界上，有时候闭上嘴老实等着，事情不会比没有你多嘴多舌时更糟，它自然有它自己的运行方法。

无论好还是坏，都不是外面的人所能Сhā得了手的。

他紧紧抿着嘴，压制着自己的感情.

______【第5卷】 她去哪了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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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玄天走进黑暗，然后，他转眼就被吞没了。

他看到黑暗中隐隐的白光，如同星星陨落前最后的一次闪光，洁净而脆弱，但是它也很快地消失了，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姜威默默地封上裂口，像在进行某种哀悼。

不是为这个世界哀悼、、、、它可能确实在面对一场危机。

他哀悼的是那个叫轩辕玄天的人，那些关于情感和心灵、生存的苦恼、追寻的意义之类的东西，它们会因为一次朋友的背叛而消失，再也下会回来。

最后，存在的也许只会是那个他自己，是因为他既是那个要终结一切的人，也是那个注定了走向虚无国度的存在。

可是那又怎么样？

那样毁灭一个拥有情感的生命？

姜威叹了口气，怀着不切实际的希望，他在裂口前留了一道小门，也许他能等到那两个人回来、、、、

也许是一个。

然后他转过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再次开始把玩那些他千万年来收集的工艺品，时间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浪费。

它们真是太美了，是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心情制造了它们？

那里有怎样的激|情和快乐？

也许他可以继续在人界待着，直到它最终毁灭，它是那么绚烂和美丽的东西，这么多年来，是这个如花朵般虚无的存在赋予了他身分，他大概永远都无法攞脱那些属于人类的欢喜和情感了，因为那已是他的一部分。

这怪傻的，肯定会被以前的朋友嘲笑，可是他已经无所谓了。

他们都变成了云和雾，星辰和力量，那不能称之为活着。

而她还活着。

轩辕玄天站在妖界。

这里的天­色­永远都是黑沉沉的，如同划不开的混沌。

他有些想吐，这里黑暗的力量让他晕眩，以至于不得不用尽全力抑制住那种冲动、、、、.

、、、、

小兔的身份开始揭晓了、、、、

______【第5卷】 我要见她

那种能撕碎轩辕玄天的冲动。

他把它们禁锢在体内，对自己说，他是一个活人，一个有肢体和情感的人类，他得维持住这种感情、、、、和形状、、、、

他感到脚下软软的，他低下头，发现脚下踩着一具尸体。

他正踩在它的睑上，那是一具被半埋在土里的类人尸体，睑­色­白得吓人，双眼大张着，映着最原始的虚无黑暗。

那眼珠突然转动了一下，盯着他。

轩辕玄天正要抬脚，死尸突然张开嘴，那嘴直裂到耳根，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尖牙，反口咬住轩辕玄天的脚踝。

尖牙刺透了长裤，咬住皮肤，可是却难以再深入下去。

那皮肤像是由金属溶成的一样，明明柔软，可是筋骨深处却又埋着什么东西，又冷又硬得的让它牙根酸软，它可是连钢铁都能咬下一口来的。

但齿尖上人类的气味太诱人了，于是它还是死死咬着，不肯松口。

轩辕玄天抬起脚，那东西被他拖了好几米，可仍没有放弃的意思。

不远处的地上，泥土纷纷翻动，露出它长长的身体，只是一只潜伏在土里的虫子。

意识到难再咬碎人类的骨头，它决定换另一种方法，它的身体灵活地卷了上来，想把猎物勒死，至于死了后咬不咬得碎到时再说。

它并没有去想那让它牙根酸软的、藏在诱人**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它只想到吃。

贪婪，妖界的生物就是这样，它们永远也吃不饱，轩辕玄天想。

那灵活的­肉­身只碰到了他的衣摆，便重重落在了地上，一柄冰冷的剑身刺穿了怪物的脑袋，把它钉进地里。

那剑呈银灰­色­，不断变换着灰­色­的纹路，如同天空急行的乌云，里面蕴含着足以摧毁世界的雷霆之力。

轩辕玄天抽回剑，上面沾着些许的血­肉­转眼便渗入了剑身，那急速行进的力量如同地狱里的石磨，一层扣着一层，无边无际

______【第5卷】 我要见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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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噬和磨灭一切存在，一切的痛苦和宝物，都在那之中归于虚无。

据说很久以前他来过这里，轩辕玄天想，现在，他发现自己竟还依稀记得。

记得空气里黑暗力量的气味，浸透了血­肉­和痛苦，在耳畔无声地哀号。

无休无止，他想着要把它们彻底毁灭，即使燃烧他自己。

他并不感到恐惧或犹豫，因为他活着的目的本就不是感觉人类的情绪，而是、、、、

他强硬压下那念头，不然他肯定会有去无回了。

可是当他抬起头，他看到一望无际的灰­色­浓雾，里面满溢着鲜血和呻口今，什么也看不清楚。

那是黑压压的妖界军队。

那军队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边，像无数张着螯的蚂蚁、、、、

轩辕玄天想，他们确实如同昆虫，生活本身便是无休无止的残杀和吞噬，再也没有其他。

空气中弥漫着血和金属的气味，脚下踩的则是失败者腐烂的**。

现在，他们显然早就等在这里了，他们知道我会在哪里现身，有人告诉他们了。

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看到一个男人、、、、

也许因为他的表情和别人不太一样，那些模糊的面孔都透着杀戮和贪婪的冲动，可他的表情却有一种像人的东西，一种忧心不安的线条。

那样子有些面熟，他盯了他几秒，试图想起在哪里见过他。

那人朝他走过来，不过所有的人都在朝他走过来，像潮水一样把他包围。

轩辕玄天想了一会儿，说道：

“是你，监兵?”

“轩辕玄天。”对方说。

他没有再穿人界那身挺傻的西装大衣，而穿了身白­色­的甲胄，像昆虫的硬壳那样附着在身体之上，上面烙着很多只凶猛的白虎纠缠在一起的标记，看上去肮脏又凶残。

他的表情冷厉了很多，一副曾经、并且将来也准备杀很多人的样子。

这才是更适合他的样子.

______【第5卷】 我要见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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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更适合他的样子。

轩辕玄天想，省得他在人界伪装中产阶级。

“在人界玩得还愉快吗？”轩辕玄天柔声说：“我一直没有空出时间来招待你，实在抱歉。”

“我已经受到过你的‘招待’了。”监兵冷冷地说。

他的气势强了不少，毕竟，轩辕玄天现在孤身一人来到他的地盘，周围是全副武装的妖界军队。

轩辕玄天笑起来，“那怎么能算。”他说：

“剥皮砍头，那就像、、、、看了一眼，点点头一样。我连抬手说声‘嗨’都没有。”

“轩辕玄天、、、、”监兵叫道，因为那人傲慢的言论而愤怒，可那杀气摇摇颤颤，底子里不知为何透着股寒意。

他的话还没有落音，突然看到一阵银灰­色­烟雾升腾而起，他嗅到雪沫般冰冷的气味，胸口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疼。

他听到轩辕玄天的声音从耳后响起，“这才叫招待。”

他张大嘴巴，可是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他的喉咙没有了、、、、

不，他的整个身体都没有了，只有一片可怕的银­色­雾气在缓缓升腾。一切只是一瞬间的事。

他找不到他的手，他的脚，他任何一丁点儿的力量，他消散成了死寂的雾。

不能剥削出任何力量的、死寂的雾。

一只巨大的白虎凭空在地面上成形，如同维持人形的力量被人硬剥了下来，他再也维持不住基本的尊严。

那只白虎扭动着身体，那种自身一部分被疯狂拿走的剧疼碾压着他，他抬起头，看到黑夜的天师。

他打了个哆嗦。

这已不是在人界、、

那寒冷­阴­郁的天气里，自己和毫无力量的凌小兔撞进了轩辕玄天手里。

现在是轩辕玄天来到了妖界，来到了自己的地盘，现在的他是孤独一身，站在妖界广袤的土地上，面前是数千万手拿刀戟的妖族士兵！

可是监兵却丝毫没有胜算.

______【第5卷】 我要见她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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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天师的表情和在人界时一样，带着难以置信的冷厉和傲慢，以及漆黑的杀戮**。

他俯视着他，于是他又变成了那只曾经毫无反抗能力的白虎，如同一只迷路的猫咪。

那种将遭到巨大灾难的预感占据了他，监兵恐惧地想，轩辕玄天手里的剑不见了！

它在哪！？

它、、、、他近乎是意识到自己的死期一般地意识到、、、剑在他背上。

那剑刚才只是人类手中一把小小的兵器，可当碰到了它，它变得强大如同附着灵魂的斩首之物，把他牢牢地钉在那里。

那剑中如同有力量的乱流在迅速游移，如同无数森森的刀锋，他感到自己正被急速抽进那些乱流中，被磨成粉，变成同样银­色­的烟雾。

它正活生生地在吞食他！

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思考。

他转头去寻找他的手下，那数以百万计的妖界强大的军队，却只看到漫天的银雾，笼罩住了整片土地，整个天空，整片妖界目之所及的地方。

银雾死死沉沉的，没有一丝声响。

一瞬间他明白，他最好不要指望雾里有任何的救援了。

那是一种失去了一切的绝望感，在亡者刚出生时，妖界的生物也曾感受过。

这个煞神！他几乎毁灭过一次妖界，妖族们庆幸那已成为历史，但现在他还会再做一次！

监兵感到一阵歇斯底里的惊恐，凌小兔真是疯了、、、、

他想，当初出事时他沉眠不醒，醒了以后立刻跑到人界，再把那个该死家伙的成年版招惹回来，再毁灭妖界一次！

“这次你一颗头也不会留下。”轩辕玄天说。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监兵尖叫道：“一切已经结束了，你还想要­干­嘛！？你非要凌小兔亲口告诉你，她是个妖界的人，是九重妖界里最尊贵的五公主，她欺骗了你，非要她告诉你，亲口说出来吗、、、、啊、、、、”.

______【第5卷】 我要见她5

监兵尖叫，那剧疼突然变得更强，他以为已经不能更强了。

他的旁边，轩辕玄天的脸庞如同被冰冻住一般，最初他以为他不相信他的话，又或是早就知道了，可是接着，他才发现不是的。

轩辕玄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监兵几乎可以看到那些话在他身上形成的、一种近乎实体的痛苦。

可以看得见，摸得着，感觉到它森寒的气息。

只是他身上猛然加强的疼痛，是唯一反应他那情感波动的方式。

“你不知道是吗？那我现在告诉你！”他尖叫，试图刺激他，只想停止那入骨的剧痛，“她是个妖族，是我的妹妹！现在你­干­嘛不回人界去！你恨妖界，她也根本不想见你、、、、”

轩辕玄天盯着他，监兵觉得自己肯定是因为疼痛而产生了错觉、、、这比当初被剥皮还要疼上几千倍，这是一个慢慢被磨碎的过程、、、、

轩辕玄天左手上的衣服突然燃烧了起来。

那是一种苍白的火焰，在他身上缓缓燃起，他看到他手背上的封印，不再是黑或红­色­的，而是一种让人目眩的银白­色­。

那层曾看似人类的皮肤如同轻易便会被撕裂的纸张，缓缓显现出它本来耀眼的形态来，那皮囊的内里包裹着的是整个宇宙最可怕的戾气，仅仅露出一角，已如同太阳般眩目。

“滚回去！她不想见你，她是我们的人、、、回人界去，忘了这些、、、不然那会毁了你们两个、、、、”他大叫。

“别那么固执了，你被骗了！你被骗了！你们在一起是一个可笑的事情，是个笑话，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承认！”

轩辕玄天开口，那些字像是挤出来的。

“让她自己来跟我说。”

他始终在重复这句话。

一直到最后。

那代表他愤怒的、研磨神经的剧疼，似乎已经和他的灵魂连在一起了，永远不会消失，监兵的意识渐渐模糊.

______【第5卷】 我要见她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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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兵想，他就要死了，如此的痛苦，死于一个天师和一个妖族之间错误的友谊或者是爱情什么的，死于一次疯狂而愚蠢的事件、、、、

可这时，疼痛消失了，他不确定有这种感觉是不是因为他已经死了，毕竟轩辕玄天可不是个仁慈的人。

“去告诉凌小兔，我要见到她，让她自己来跟我说。”他听到轩辕玄天说，人类的声音遥远飘渺。

“然后、、、、你就会走？”他挣扎着问。

那人似乎沉默了有一个小时之久，然后他说：

“大概吧、、、、我就会走、、、、”

监兵钻到泥土里，朝宫殿的方向爬去。

他要去通报这可以拯救妖界的消息，这意志支撑着他全部的行动。

他现在只有猫咪一般大小，被迫退化回了那样的形态，记忆也只有几十分钟。

轩辕玄天的力量硬生生地把曾经的庞然大物研磨成了一只不比虫子强多少的幽魂。

那比监兵曾经最悲惨的样子还要悲惨许多倍，是一种他无法想像的灾难。

而现在，他甚至已经没有头脑去“想像”了。

等他修炼回原来的样子，不知还要几千年。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次愚蠢的人界探险和朋友吵架！

不过，他牢牢记住了那条讯息、、、

让凌小兔去见轩辕玄天，然后噩梦就可以结束。

虽然他并不太确定，凌小兔会去见轩辕玄天。

他的那个妹妹现在躲在妖王殿里，他从来没见她这么害怕过。

整个祭司殿再次恢复了它空荡荡时的样子，没有一点生息。

她长长的鲜红­色­的裙摆落在地上，垂下重重的台阶，和她黑­色­的长发一起，纠缠缠绕着，如同鲜血和邪恶生长的河流。

残忍而耀眼。

她的封印已经完全解开，通体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息，她手里拿着本硬皮书，那是妖王的妖法典籍，不知存在了多少年.

______【第5卷】 我要见她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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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兔周身的血腥味更浓了，那发自她的衣服、头发和皮肤，她整个人就像是血­肉­组成的黑洞，拼装着各种不同存在的力量，变成一个庞大杂交的怪物。

她曾想得到轩辕玄天，得到她古老而强大的力量，即使现在回忆起来那力量的香味，仍让她的血液流速加快。

但是、、、、

但是也许让他离开更好，她没有把握杀得了他、、、、

那人的力量太强，她不想和他面对面战斗、、、、

她一把把书摔到地上！

书页四下飞散，已经没有人再去珍惜它了。

这一切荒唐的事应该结束了！为什么那家伙非要追过来！

如果她他真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她应该意识到，这件事应该要不声不响地结束掉，大家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当那段奇怪的过去，让他们都会万分尴尬的相处时间没有存在过，不好吗？

他为什么非要追过来，闹得妖界­鸡­犬不宁，也害得她自己濒临毁灭？为什么非要找到自己，面对面的让大家都感到难受！

以前的时候，大家、、、、

大家只是在假装未来不会发生，根本不去往深处想罢了，可是现在、、、、

一条拳头大小的白­色­小毛默从门外跳了进来，看上去神志不清，真是五大妖王中最可怜的那一个了。

不过它仍固守着脑中不多的智商，游向那个穿着红裙的危险人物，它有话要带给她。

凌小兔冷冷地看了它一眼，它一下跳到了凌小兔的面前。

她大红­色­的裙子伏在地上，如同一只沉睡的小兽，随时想要扑上去，把一切能吞食的东西吃­干­抹净。

凌小兔看着那只小猫跳在自己的脚下，一动没动，似乎是惧怕自己这样的变化。

凌小兔忽然感到这样的自己确实很可怕，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伸出手，半捏成拳，鲜红的力量在她的手心迅速汇聚.

______【第5卷】 我要见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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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化为鲜血般的液体滴落下来，落在那只小白虎的身上，它痛苦地蜷缩和抖动，好像她滴下的是浓硫酸。

可是转眼间，它变得强壮起来，过了一会儿，监兵倒在台阶上，人形，但那身傻呼呼的铠甲消失了，苍白得像随时会散架。

凌小兔想，他一定被轩辕玄天折腾得很惨，那人痛恨一切妖族，他的力量毁灭的不只是**，还有妖族们的灵魂。

一清醒过来，监兵惊立马开口，“他让我带话过来。”

他说，语气紧张。

“什么？”凌小兔问，一只手支着睑，俯视着他，优雅而从容。

“我说你不想见他。你是妖界的五公主，是我们的一员。让他回人界去，别让所有人都不好受。”

监兵说：“他说，让你自己去跟他说。”

凌小兔看着他，又好像透过他看到那场惨烈的会面，她的目光让监兵浑身不自在。

他战战兢兢地继续说道：

“他要你亲自跟他说，然后他说，他可能会离开、、、、我想他会离开的，我可爱的妹妹，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但如果你不见他，他肯定不会走的。”

凌小兔依然盯着他，坐着一动没动。

“我希望你考虑这个提议！”监兵小心地说：

“你知道吗、、、、那些士兵都死了，我想他们是死了，消失了、、、我离开的时候，整个原野都是铺天盖地的浓雾，银­色­的雾，浓得看不见一个影子，里面一片死寂、、、、他们被雾吃了，凌小兔！这不是什么普通袭击，这太恐怖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力量，他一出手就是这么恐怖的力量！这简直像是、、、、像是灭世之兆！你知道那里有多少军队吗？他们全都、、、”

“我知道。”凌小兔说：“他会­干­这种事。”

“所以你得去见他，妹妹！”监兵说：“你只要去见他，告诉他、、、、”他顿了顿，似乎在阻止更让人信服的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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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他、、、、一切是个错误，让他回去，告诉他你们不是朋友，从来都不是、、、他会回去的、、、、不然他会毁了一切，凌小兔，他很愤怒，他气坏了、、、、这、这里有你造成的一部分原因，你应该去解决这件事。”

她是故意接近他，监兵想，他看到了这一切，如果说刚开始是因为害怕，但是接着，凌小兔有很多次机会离开，可她却没有。

她和他一起工作，一起生活，让那个人类相信她是他的朋友，可以以命相托。

可是现在这一切带来了大麻烦、、、、

它总有一天会带来大麻烦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凌小兔要埋下那个引线，但她有义务解决它！

凌小兔盯着地面，监兵几乎以为她要同意了。

她当然应该同意的，她要阻止的，可不是一次小小的攻击，而是一次足以灭顶的灾难！

凌小兔说：“我不去。”

“什么？”

“我不去。”凌小兔说，“我不会见他的。”

“为什么！？”

“我不想见他。”凌小兔说。或者说她不想面对。

监兵觉得凌小兔说了句天下第一荒唐的话，以至于他完全不能理解。

这种对话像发生在电视剧里，而不是现实中一个妖界的五公主说出的话，这简直毫无道理。

凌小兔走来走去，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

“我自然有办法让他放弃，他会离开的，他现在只是憋着一口气、、、、”她说，语气笃定，可是里面又藏着浓郁的惊慌失措的感觉，彷佛火山下涌动的岩浆，随时会把冰冷严整的语气冲成碎片。

“妖界和杀戮的戾气会让他失去自己，那是他最讨厌的状况，他无法放弃人类身分的，他只是想要个回答，不甘心破骗罢了！如果真逼到极点他会回去的，他不会、、、、毁了自己，他会回去的、、、、”凌小兔信誓旦旦的说，那语气，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别人.

______【第5卷】 我要见她10

她重复着这些话，好像必须坚信这是事实。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监兵说，凌小兔猛地站起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动作杀气腾腾，看来是希望他自动闭嘴。

监兵看着那红­色­的长裙，飘逸而去，感到一阵心悸。

他站起来，跟上她。

他的这个妹妹，从最初的无措，似乎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身份。

虽然现在、、、、

作为一个完全解开了封印的凌小兔，她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他想，她至少有一大半灵魂还停留在人界。

而她在人间的桃花运也追了过来、、、那可不是他王公贵族出去玩玩，惹上的可以随便打发的桃花债、、、、

那人带着足以灭世的强大力量。

他跟了几步，觉得不太对劲。

凌小兔并不是朝战场上走，也没有去找什么书，她只是径自走向后殿黑漆漆的方向。

那里很多年来都是一片黑暗，因为它早被封印了，那儿躺着笪音，妖界的皇后。

她已经死了很久，她现在同样沉睡在寝陵里。

“你去做什么！？”他问前面的凌小兔。

“让轩辕玄天离开。”那个女孩儿说。

“什么？”监兵问，可是凌小兔走进黑暗，然后便消失了。

监兵连忙跟上，在心里乞求着她千万不要­干­自己正在想的事情。

黑暗浓稠得像人界的糖浆，粘连而浓郁，似乎伸手就能抓上一把来。

监兵感觉得到空气的震颤，遥远而有规律。

那是来自地底深处力量的震动，即使身在远方也能感觉得到那强大力量的脉动。

他猜测着那是陵墓深处守护兽的力量，不过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因为那只是遥远的传说。

从没有人真正看到过。

传说中，那东西已经存活了很多年，来自连记录都没有的古老时代。

他们的父亲不知用什么办法收服了它.

______【第5卷】 他会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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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似乎只是用来打发漫长时间的一个善举、、、当时妖族们认为他们得到了强大的收附异邦的武器，但是最终什么也没有做。

他把那怪东西留给了他的妻子，好像它仅仅是她收养的一只哈巴狗，可以在漫漫长日里逗她一笑。

在她陷入沉眠、、、实际上，也就是死了、、、以后，它成为了她的守护兽，在地底深处沉睡，以防有人、、、、

呃，侵犯她的陵墓。

监兵怀疑真有人做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但这只怪兽就这么被留在了地下，­干­一件无聊又浪费的工作。

这大约是一种云表达爱意的方式，妖界生物们这么说。

但并不全是这样。

在这一点上，走在前面的凌小兔很清楚，没人唤醒它，是因为大家根本没有这样的能力。

那玩意儿很早以前就死了，也许算死吧，笪音的血液侵蚀了它大部分的躯体，想要让它醒来需要同样血脉的呼唤，而在那种血脉消失之际，它也随着一同永远地沉眠了，像殉葬的祭品。

凌小兔流着同样的血，虽然那力量从未被发扬光大过，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使用，接着被封印后，连她自己都忘记她母系的血统了。

但她知道她能成为它的下一个主人，她感觉得到那种牵系。

那种对守墓兽的感觉确实存在，这是天生的，什么样的教育和经历也无法剥除。

监兵在黑暗中走了一会儿，接着，他看到虚空中出现柔和的光线，那是墓前的长明灯。

它悬在墓室的前方，在一片漆黑之中。

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就这样亮了很多很多年。

再走近些，她看到灯放在一个三尺高的台子上，台子并不是像妖界一直以来的习惯一样，用嘶吼的妖兽之类的东西雕成，组成台子的雕刻是一株花。

到人界生活了一段时间以后，监兵觉得这花有些像荷花，不过更小一些，最大的花朵便是燃灯的地方。

______【第5卷】 他会走的2

还有一点和荷花相像，那就是，花茎是中空的。

他看到凌小兔伸出手，微握成拳，鲜红的力量从她的指尖渗出，然后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滴滴落在蓝­色­的光芒上，然后迅速渗入石刻的花瓣，继续向下，渗入中空的花茎，顺着长长的杆子，缓缓下落。

她手中凝聚的力量已经连成了一线，通过花瓣和花茎，越发向下，越来越深，直落向地底更深的地方。

深得妖力无法探测和挖掘，只有通过这小小的管道，才能到达深处沉睡着的守墓兽。

监兵看到这场面，呆了好几秒钟，才大叫出声：

“你疯了吗！！”

凌小兔没理他，鲜红的液体继续滴下，把力量凝结成实体，这需要极为浓厚的妖法和力量，不过她现在可以轻易做到，她已经解开了封印拥有了强大的力量。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解释，或者说她压根儿不知道怎么解释。

强大的力量并不能让他大胆走出宫殿，面对昔日的朋友，她用这巨大力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躲避他。

而如果不是现在空不出手，她甚至还想打晕了监兵，因为那混蛋在喋喋不休地问她一些她不想回答的问题。

“你只要去告诉轩辕玄天，让他回去，这就可以了！这非常简单，他只是想要个回答、、、”

监兵叫道：“你不能为这种事去唤醒守墓的妖兽！这只会让他发了狂，凌小兔，你疯了吗、、、这只会让情形越来越危险，这是在往火上浇汽油、、、”

“吵死了！”凌小兔说，她讨厌有人在旁边喋喋不休地告诉她,她正在犯错误。

“那些士兵给他的压力不够强，所以他才不走，”她说，好像这真能解释一切似的，“但只要压力够强、、、他会走的！他比我更不想承受封印解开的结局！”

“你为什么要打这个赌，如果他真的发了狂怎么办！？”监兵说.

______【第5卷】 他会走的3

他真的很烦人！

地面轻轻震动起来，陵墓前的灯光变得更加幽暗，几乎带着灾难即将发生的恶兆。脚底深处，传来深沉的号叫和轰鸣，如同无数受难的灵魂苏醒了过来，整个妖界都在古老的力量下颤抖。

“他不会触碰这个界限的，我了解他，那是他这辈子最害怕的事、、、”凌小兔喃喃地说。

“我真该为你感到骄傲。”监兵叫道：“你知道了你朋友最恐惧的事情，然后拿来对付他！”

凌小兔装作没听见。

地面像沸腾的水一样块块突起，泥尘落下，再被冲起，血般的雾气升腾着，如同黑­色­的海洋。

空气中传出一股浓郁的腐臭味，像闷了上千年的尸坑，从地狱的深处硬给拽了上来，几乎能伸手摸到。

更深的地方，传来岩石簌簌滚落的声音，落入不可知的深处。

监兵站到凌小兔旁边，那里是陵墓的地基，被加诸了强大的保护妖法，是这儿唯一安全的地方。

但也许很快，就再也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黑暗中，一个巨大的影子缓缓耸起，像刚形成的山，山的内里传来深沉的咆哮，如同远古巨岩活了过来，并开始号叫一样，那不是监兵听过的任何一种声音，让他毛骨悚然。

幽蓝的剪影里，他看到无数扭动的肢体，他忖思着是不是错觉，那仅仅是一此浓郁的烟。

可正在这时，一只胳膊掉了下来，落在他脚边，溅起肮脏的黏稠物质。

那东西已经高度腐烂了，可它仍在石板上剧烈地抽搐，彷佛仍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不知道这生物曾经是什么样子，但他知道，笪音沉眠之后，那东西被妖族们所有的办法试图维持它的存在。

“到底、、、、是弄了多少东西喂它吗？”他说，一副想吐的表情，他从不知道那些祭品仍以这样的方式存在着。

又一只爪子掉下来，它抽搐了好一会儿，才停止下来.

______【第5卷】 他会走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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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肢体曾是活着妖族的一部分，但早被吞食消化的只剩下这些残羹剩饭了。

“不知道，但我知道，它喜欢吃活的。”凌小兔说。

监兵转头看她，显然被凌小兔的行为惊呆了。

监兵不忍地看着那移动的庞然大物，他看不清它真正的样子，他知道自己也不并想看清。

这东西现在吃人，消耗那些生命力，然后把吃剩的部分化为一层层甲胄覆在表面，现在它已经长得像一座山一样大了。

它仅仅是一个死去古尸的残余，被硬逼着活了下来，变成这个鬼样子。

那是他见过模样最恶心的怪物之一。

“我不知道你那个人类朋友怎么对付这么个、、、”监兵说。

“我们不是。”凌小兔冷冷地打断他。

“既然不是，你躲在这儿­干­什么！”监兵叫道。

凌小兔不说话，抱着双臂，看着自己弄出的庞然大物，以及未来可见的危险杀戮。

“他会走的。”他说。

胆小鬼！

监兵在心里大叫，以前他想也没想过，他看到凌小兔转过身，朝祭司殿走过去，没有再回头看身后的庞然大物。它正发出可怕的、渴望吞食生命的声音。

他盯着凌小兔，那人一次头也没有回，她似乎用这种方式拒绝去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你要去哪里？”他在后面问。

“祭司殿。”凌小兔说。

“看书？”监兵问，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有嘲讽的味道。

不过凌小兔也没工夫管他的声音里有什么味道，现在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疯狂的味道，连他轻微的语气都给淹没了。

“没你的事。”凌小兔冷淡地说。

监兵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忽然上位的妹妹弄疯了，虽然他的信条之一是绝不质疑自己家人的行为，不管她是不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玩游戏？

但和TMD把妖界当摔打玩具也要有个限度吧！.

______【第5卷】 他会走的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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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去找那个男人？”他咬牙切齿地提醒。

“什么？”凌小兔问。

“轩辕玄天！”监兵说：“既然你决定冒这样的险，那么肯定想好了，如果轩辕玄天的情况不受控制，那得有个最后压制他的方法吧！？”

“当然、、、、会有办法了、、、、”凌小兔说，监兵瞪着她一副神游的模样，这位手握妖界命运的人好像早上没睡醒，又刚好低血糖。

“那块石头在哪里？”凌小兔问。

“在祭司殿。”监兵回答，终于明白了她想做什么。

凌小兔点点头，心不在焉地朝祭司殿去了，监兵连忙跟在后面。

“放在什么地方？”凌小兔问，像在询问一把水果刀的位置。

“一直被封在祭司殿下面，那些危险的东西一直被封在那里，大祭司的工作之一就是，看守那些太古老而且太危险的东西。”监兵说，尽职地回答这些愚蠢的问题。

“啊，想起来了。”凌小兔说。

祭祀殿静静座落在那里，里面埋藏着那些古老的、被人忘记的、、、以及无法处理的、、、东西，像一座华丽的坟墓，现在他们要­干­的就是挖墓。

凌小兔走进去，脚步声在大厅里显得空荡危险。

她走到大厅中央，脚踩在图案凹凸的地板上，地板用深重如金属的木料制成，被细致的镂空，刻成­精­密繁复的图案，花样共分三层，像涟漪一样从内到外散开。

对古代妖界与原有研究的人会发现，这并不是纯粹的花纹，它在传递一个古老的信息、、、封存之门。

一切危险和不应该出现在世间的东西，都会被封在里面。

凌小兔走到圆盘中间才停住脚步，她退了一步，她踩在钥匙图案上了。

监兵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他的妹妹看起来完全没睡醒。

不过她强大的力量仍在。

凌小兔伸出手，掌心悬在圆盘中的钥匙印上，那东西感觉到了她手指里流动的力量、、、.

______【第5卷】 他会走的6

即使凌小兔本人心不在焉、、、发出淡淡的红光。

这么多年来，它一直对妖界的血脉如此忠实。

地板上钥纹的图案缓缓散开，露出第二层。那是纯银的­色­彩，远没有第一层繁杂，只简单刻成了荆棘的图案，带着股杀气。

凌小兔的手仍静静悬停着，她的血脉再一次经过了检验，银­色­融化了，露出下面漆黑的空洞，露出里面死寂的黑暗与空洞。

那是被人遗忘的世界的­色­彩。

接着，那里传来轻微“卡”的一声，监兵想，最后一道封印解开的声音，听着真像人界用钥匙开锁的声音。也许这声音已经非常非常的久远了。

整个大厅的地面轻轻抖动着，平时，它们是任人踩来踩去的地板，这会却开始展现它们的能力，颤栗着向四周散去。

监兵退了两步，看到凌小兔站着没动，她冲过去，拉着她的袖子把他往后扯。

这动作在人界时没什么，但现在可是很危险的行为，于是她一边拉一边说：

“当心。门要开了、、、”

凌小兔顺从地跟他退到后面，又不耐烦地抽回自己的胳膊.

监兵有些受宠若惊地想，她的反应居然和在人界时差不多。

那时她是多么的可爱啊，现在他们的面前，封存之门如同一朵巨大的花，花瓣层层打开。

不过每一层都是森严与警告。

黑暗的边缘，一道楼梯悄悄成型，如同一道楼梯的幽灵。

凌小兔走下去，还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可是楼梯的幽灵稳稳地托住了她。

监兵想了一会儿，也试探着走了下去。

没人知道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因为没人回来过，那是因为不守规矩而被处决的人。

他的脚踩在楼梯上，拿东西颤抖了一下，然后就稳稳地托住了他。

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现在的身形虽然比幽灵冢不了多少，但如果不被承认，他绝对会变得比石砣还重，直直朝着黑暗摔下去.

______【第5卷】 他会走的7

监兵紧紧跟上凌小兔，不过凌小兔的情况让他越发放心、、、

凌小兔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跟在后面有什么不对。

封存之殿神的看不见底，直到凌小兔停下脚步，监兵才意识到他已经站在了地面上、、、

这里的地板好像就是黑暗凝结成的一样，半丝也不透光。

凌小兔再一次伸出手，她逐渐悬着的地方，一道淡淡的蓝光亮了起来，然后像潮水一样平摊开来，在黑暗中不安的颤动着。

凌小兔伸出手来，点击其中一项，她轻轻颤动，那­色­彩晕染开来扫平了其他的字符，呈现神圣系妖法的白­色­。

监兵惊奇地想，这玩意还真像全系电脑，还是触控式的，自动呈现各种选项，想不到这么多年前就有了，古人真是充满智慧。

凌小兔呆呆看着面前的白白光，好像在还在试图弄清自己在哪。

那些白光缓缓落了下来，凝成一片低低的雾，彷佛是桌面，白的桌上，一片更浓烈的的光线亮了起来，隐隐约约，却又明亮的让人目眩，照亮了一大片黑暗。

监兵左右看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任何的墙壁和天顶，他们的脚下甚至不是黑­色­的地板，而只是透明的虚空。

他想，这里防范严密的简直无可挑剔。

“我觉得我们不会用到这些玩意的。”凌小兔说。

你还在做白日梦吧，监兵想。

他回答道：“当然，这只是为了预防万一罢了。”

“他们的妖法体系非常奇特。”凌小兔说。

“什么？”监兵问。

“没什么。”凌小兔喃喃说：“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伸出手，探进一团白雾之中，握住那光芒，那东西应该可以吸收掉轩辕玄天的戾气。

她握住了实实在在的东西，手触及之处有着微微的冷意。

“找到了。”她说。

手中确实是一颗东西冰冷的触感。

她收回手，准备把它取出来，那东西即将离开雾气、、、、.

______【第5卷】 他会走的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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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时，凌小兔感到手上一软，指尖本来实实在在的东西，一下握空。

那颗石头一样的东西化为细细的沙，流出了他的手指。

她收回手，呆呆看着，她的手里什么也没有。

“这是怎么、、、、”她说，看着之下弥漫的雾气，发光的东西消失了，那里空空如也。

监兵冲过来，伸手到雾气里去摸，可是什么也没有摸到。

“东西呢！？”他大声问。

“我不知道、、、、我握到它了。”凌小兔说：“可它在我手里变成了沙子、、、、”

他挥了下手，雾气散了去，有一瞬间，监兵看到他们脚下的虚空中，悬浮的黑­色­灰尘，彷佛是什么燃尽的残灰。

然后雾气散去，他们也再看不见，永远消失在了黑暗的空间中。

“它从我手里流走了，我只是拿了它而已、、、、”凌小兔说，看着监兵，“它会在别的什么地方吗？”她看到监兵脸上世界末日来临了的表情，猜到发生了什么，又说道：“那东西呢？我以为它是不可毁灭的。”

“它确实是不可毁灭的！”监兵说，呆呆看着前面的一片空白。“我想、、、、它是被吸收了。”

她感到浑身冰凉，这是她想象中妖界最后一个防护的方式，可是现在这一切就像是那块石头一样，变成了手指尖的沙子。

“它朽坏了、、、、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注意，也没有拿出来看过，因为这东西对我们没用，可它一直在慢慢朽坏，从轩辕玄天出生开始直到你现在来取它，才发现、、、、”他说。

凌小兔盯着他，监兵也转头看她.

虽然情况糟糕透顶，但她很高兴看到他妹妹目光的焦距已经集中了起来。

“能够吸收戾气的七彩石已经消失了，”他严肃地说。

“那是什么意思？”凌小兔问。

监兵的身体抖动不止，那是凌小兔血的力量，那血液里的力量强的像无数烧红的针尖，冲击着他的血管.

______【第5卷】 他会走的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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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霸道的力量，监兵想，他这一次清楚地从灵魂深处，意识到那人现在强到了什么程度。

“也就是说、、、”他继续说。

“也就是说，现在轩辕玄天他妈的就是炸弹唯一的引信！他一个不爽，就能把整个是世界全毁掉，而其他人只能­干­瞪眼看着是吗！？”凌小兔叫道。

监兵迅速点头。

多么荒唐、、、、

监兵想，身为小人物，大部分的时间十分安全，但是当变成一个活得有一半妖界历史长，什么都知道的小人物，就是一种灾难了。

“你必须去找轩辕玄天。”他叫道，声音都有歇斯底里了。“停下你们这场荒唐的捉迷藏，这是在玩毁灭世界的炸药！”

“­干­嘛紧张成这个样子，”凌小兔说：“轩辕玄天又不是个白痴、、、”

但你是！

监兵愤怒地想。当然，那家伙也聪明不到那里去。

“凌小兔、、、、”他用呻口今一般的声音说：“有些事我想你应该知道。关于你母亲，你知道多少？”

“­干­嘛突然问这个？”凌小兔问。

因为我希望能过太平日子，就算伪装出来的太平日子也行，这种伪装现在可能男人那个都撑不过一个小时了了！

监兵长叹了口气，准备即将会所出来的话。

天地良心，他从不喜欢出头讲话，一向知道什么意见能提，什么时候最好闭嘴、、、

但现在，整个妖界被凌小兔推到了悬岸的边缘，而在这个巨大的危机面前，他环视周围，空荡荡的，能说话的现在只有他一个。

、、、谁让他活得最久呢。

“我觉得你必须知道这件事、、、、”他再次强调，“这是一种可能­性­，我认为你应该立刻去让轩辕玄天停止，我怀疑、、、、你们很久以前就被算计了！”

“什么？”凌小兔说。

“关于笪音的事情，我们的父亲死去的妖王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她。”监兵说.

______【第5卷】 他会走的10

监兵继续说道，

“但实际上，自打她来到妖界，就在致力进行一件事便是解开封印，让它彻底爆发，她似乎想要、、、、毁灭一切。”

他停了一下为自己正在进行的话题打哆嗦。

“灭世行为很难理解，但前提是她是这世界上的人，并会继续在这里生存。可她并不是，也许她留下来的目的就是解开封印，毁掉‘他们’离开时留下的一切，就像军队撤退时毁掉后方物资一样！”

凌小兔拧着眉头听他说话，关于这个灭世什么的一切像是噩耗，让她浑身难受。

这次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最后笪音认为她失败了，世界没那么容易毁灭，即使是她。”监兵继续说：“她生下了你，离开这个不再值得留下的世界，你就像、、、、是某种她离去所必须留下的砝码，但我记得在最后，妖王曾说过，他说‘她真的放弃了吗？’、、、”

好吧，凌小兔想，越来越­精­彩了，我老妈为了自杀生下了我，而我老爸为了报复她，在我身上进行漫长的实验，而现在更好了，她原来是外星人们留下来毁灭世界的武器！

监兵被他的情绪刺激得一个激灵，可他铁了心喋喋不休，“而这块石头就是她留下的东西！虽然它曾经可以吸收轩辕玄天身上的戾气，可是它现在已经消失了。”

“他恨死你了、、、凌小兔我简直不能想象他恨你恨成什么样子，比恨我们所有妖族多恨好几百倍！如果说他会为了报复你而毁灭一切，我一点也不惊讶！”

“够了！”凌小兔说。

“请听我说下去，妹妹，你说你了解他，”监兵说：“但你了解他多少？你真的认为你能掌握他的反应，掌握住事实吗？、、、、也许他根本不会回去，他会留在妖界，即使你给他那样的压力！亡者?轩辕玄天在对妖族的事情上，从来没有退缩过，他生来就是为了消灭我们！他的最后一层界限会在妖界被撕破，他会达到最终的爆发、、、”.

______【第5卷】 爱恨情仇

监兵停下来，凌小兔的眼神让他害怕。

那原本纯净的黑眸子里掺杂了太多的东西。

那是一种近乎于死刑前的气氛。

他有点后悔自己把这种可能­性­说出来，一旦说出来，他就变成了一种实实在在的恐怖，藏在几个小时之后，一个不小心就会爆发。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讲出来，也许只因为只有他一个记得那一切。

一直以来他都不是兄妹几个中最强大的，比起另外几个的­性­格，他更像是其中的调和者。

那些拥有强大力量的妖物生来就在妖界这场浩大漫长的战争剧里，拥有自己的角­色­。

他们有的高傲，有的冷酷，有的唯利是图，有的爱上了什么不该爱的人，那些点点滴滴不可妥协的天­性­，让他们最终输在这场战争里。

在那段时间里，无数强大的妖物和妖尊死去，再诞生，再死去，就像枯荣的野草，这就是妖界的自然规律。

而他始终藏在角落，荡在空中，看着世事的变化。

他们在他之上争斗和残杀，纠结一些爱恨情仇。

他一边看着世事的变化，像观众一样考虑着一切是怎么回事，一边慢慢积攒着他的力量。

可当他变得更强，能够成为守护妖界和家人的时候，他变得不知道怎么思考问题，和怎么讲话。力量是能毁灭灵魂的。

所以他喜欢人界，那里所有的人都只是人，打打闹闹，很少有人会因为自己的执念而丢掉­性­命。、

他不希望那里毁灭、、、、真奇怪，当了那么多年妖族，他脑子里面最后想的，竟然是人界。

那个他只生活了那么短时间的人界。

最后，也许其实那个大家都软绵绵的人界最适合他。

但，也许是受了人界不幸的影响、、、

毕竟一个全是同等力量大小的世界他从没经历过、、、他居然忘了这些潜藏的要诀，扮演起了其中的一个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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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第5卷】 爱恨情仇2

“你母亲生前最后做的一件事。”监兵说，他还记得那时的事，虽然那时他只是个小的像猫咪的存在，“她回到妖界，生下了你。我们都以为她生下你的原因，是她痛恨留在妖界，但也许、、、、她是在执行一个漫长的计划，她从不是个轻易放弃的女人、、、、”

“你是说，她没生我的时候就知道我会喜欢上谁吗，”凌小兔冷冷地说：“然后被人界，被下了封印，被当做人类一样在那里生活个十几年，再碰上轩辕玄天！然后知道我会和他产生感情，以至于会不知所措、、、”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再也说不下去。

她停了一会儿，清理了那些杂乱的思绪，声音又变得冷静笃定：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你也知道预言之海吗？”监兵说。

凌小兔拧起眉头，没想到又提到这么个鬼玩意儿。

她很想说她不知道，但是在不久之前有人还和她谈过这东西，说那不止是一面镜子，那是占据了一整个位面的预言之海什么的.

反正是如果拿到现实中，是某种完全不可能的妖法，但姜威提起它的语气好像它和他家梳妆台上的镜子没有任何区别。

她想，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彷佛有种令人不情愿的一致感。

不可能有人­操­纵，但是、、、、它们确实一股脑儿牵扯在一起了。

“我知道。”她说：“一个古老的传说。”

“我想它大概不是传说了，我觉得这玩意儿、、、至少他的一部分、、、已经进入了妖界的政治圈。”

监兵说：

“有人认为是我找到了那个预言镜，可是那东西可不在我这儿，似乎是老三呢，不过他一向对权谋类的东西很感兴趣，有了这玩意儿，我不敢想象他会恐怖成什么样子，他简直能成神了。”

“他看不懂那玩意儿的。”凌小兔心不在焉地说。

监兵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说的可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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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第5卷】 爱恨情仇3

虽然凌小兔一直在避免谈论此类事物，但她也确实对那神秘家系的东西颇有概念。

“我的意思是，预言之海是存在的，”她说：“那妖法并没有想象中不可企及，甚至在人界，科学也对‘未来发生的事很久以前就被定下了’这种事有新的解释、、、”她停下来，转开话题，觉得这时候谈论人界不是个好主意。

“我想，不管是谁，或是真的是否无能为力，你母亲却是肯定能看懂那镜子里大部分、也许是全部的讯息，”

他说：“她去那里寻找未来的走向知道更大的可能­性­。她也许不知道你说的那些具体东西，但我相信她死的时候，知道之后很多年，她做出的事情所引发的可能­性­、、、、”

他看了凌小兔一会儿，说道：

“我知道你不相信这个。但换个角度，如果说她知道你将会爱上什么人，我并不觉得奇怪。她以前就说过，说你在妖界长大会不习惯。你喜欢人界，甚至去人界和天师搭档的事她大概都觉得在预料之内、、、、”

“我没有不习惯！”

“你曾经不习惯！”监兵说。

他看了看头顶，封存之殿里是亘古的死寂，没有臭气也没有吼声，但那些巨大的危险实实在在地存在于殿外的世界里，转眼就会爆发。

“你身体里流的是她的血，凌小兔，她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妖族的血统和教育可以压制的，她知道你可能会犯下什么错误。”

“别指望我相信一个女人在我生下来之前，”凌小兔说：“就指望着生我毁灭世界，至少做毁灭世界的引子、、、”

“她没有别的办法。”监兵说：“、、、天哪，她能知道这事是我觉得最不可思议的、、、”

凌小兔没说话，只是看着监兵继续说：

“我知道预知的事很荒唐。而且像轩辕家的疯狂行为，任何人都无法想象、、、他居然有毁灭一切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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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第5卷】 爱恨情仇4

监兵盯了凌小兔一会儿，看到后者没反应、、、

他可是苦口婆心好半天了、、、

忍不住叫道：“你可以拯救这一切的，凌小兔！只要你去见轩辕玄天，把他打发走，然后这荒唐的战争就结束了！天啊，我真是不得不佩服那个女人，我得再一次惊讶她居然会知道你若­干­年后会­干­出这种所谓的事情！”

“开什么玩笑！”凌小兔说：“多么构架庞大、不知所谓、乱七八糟的，也亏你能编得出来！不过至少你的作者形象够帅，特别是那张拿着玩偶傻笑的广告！”

“别再说那件事了！”监兵叫道：“别不承认了，事情正在朝那边发展过去！你唤醒了守墓兽，你知道它的力量有多大吗？反正我是不知道，特别还是它在地底沉睡了几万年、吸收那些乱七八糟的贡品力量之后、、、”

“你以为我去找轩辕玄天，他就会回去了吗？”凌小兔叫道：“他只会气得冒火，气得­精­神崩溃，然后直接给这个世界来个痛快的！”

“但现在这算什么！？你什么也不说、、、老实说，你可以道歉的、、、或者­色­诱什么的，并不需要召唤出一个守墓兽去­干­掉他。”

监兵也叫，“你就急得连毁灭宇宙的最后一相信我，他恨死你了，向他道歉，让他离开、、、”

“他不会离开的！”

“那你也得去！”

凌小兔来回走了两趟，那样子就像是遇到了史上最郁闷的事情，很明显轩辕玄天的存在严重影响了她的气势。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这么顽固？为什么非要我面对面跟他说？”

“就跟你折腾了这么久，就是不肯面对他的原因一样！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就不能­干­脆一点听下我的话吗？哪怕是考虑一点都不会这样。”监兵叫道，觉得的自己完全因为这个人的幼稚行为而丧失理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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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第5卷】 爱恨情仇5

“你知道那原因是什么，我没什么能告诉你的，你只是必须解决这个问题，然后当面告诉他，一切已经结束，那么，一切才会结束。这不是力量、部下、整个妖界的空间可以取代的事情，这是、、、”

凌小兔转身朝封存之殿外走出去，楼梯的幽灵为她搭建好道路。

监兵连忙跟上她，不然自己可能会被永远留在这里、、、、他真有点佩服自己大喊大叫的力气。

希望她是去见轩辕玄天，监兵想。

毕竟该说的他都已经说过，如果凌小兔决定不理，或是她想要再多想一段时间，那他还能说什么呢。

凌小兔走回祭祀殿，森严的花瓣之门在她身后层层封死，监兵差点被碾住。

他惊慌地跳出来，心想着，说不准这是凌小兔故意的，可以让自己闭上嘴。

另一个，凌小兔瞪着殿外的黑暗，似乎在模拟她和轩辕玄天见面后的样子。

那弄得周围气氛凝重得要结冰了。

过了一会儿，监兵见她没反应，便在后面提醒道、、、他真佩服自己的勇气，“你去见轩辕玄天吗？”

“我在考虑。”凌小兔说。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监兵想大吼。

凌小兔站在一片黑暗中，一片静默。

好像外头的那个人是还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怪物、、、

一方面来说也确实是的、、、

让她的灵魂都结了冰，无法移动一步。

那家伙宁愿看着妖界毁灭，也不敢去跟朋友见个面，监兵想。

凌小兔并不是傻子，她知道现在什么是最重要的，她只是、、、、没办法走出去。

她需要一点时间，一想到要面对那张曾经无比信任，默契无间的脸。

告诉他，他们的感情都是谎言，她就、、、、

呼，要命、、、

那是一种透不过气来，只要能避免事情发生，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感觉。

是人类们传说中痛苦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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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第5卷】 爱恨情仇6

在很久以前，凌小兔一度以为它荒唐无比。

但现在，当这种感觉降临在她身上时，她发现她在它面前，一丁点儿反抗的能力也没有。

那并不是一种力量，她什么也看不到，也无法对抗，但它确确实实存在着。

而在那面前她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承受那看不见力量的撕扯。

似乎要把她的心撕碎才甘愿。

好难受啊、、、、

、、、、、

轩辕玄天觉得很冷。

妖界并不是很冷的地方，至少他待的地方不冷，他还能看到脚边绽放的花朵。

那些东西在哪里都能生根发芽，无论是人界的草坪还是妖界的战场，它们总能活得无忧无虑。

可他还是觉得冷，他无意识捏着双拳，再松开，希望血液能流动得快一些，这是他很久以来的习惯。

这样他就可以不用那么冷，也不用那么僵硬，像另一种生物一样。

这里看上去并不这么冷啊，他的心脏简直结了冰一样、、、、

他突然间意识到，那并不是因为外界温度的侵袭，而是他本来就在慢慢变成冰一般的东西，那寒意是从他自身散发出去的。

这冷不是因为温度或细菌，所以它永远只是冷，并且会持续的冷下去。

这冷从生下来时就如同附骨之蛆般跟着他，或像悬在头顶的黑洞，每次他使用力量，它就会更恐怖一些，可他却没有办法停止。

这些天生就被赋予的身分，血脉里流淌的仇恨。知道有一天他毁灭。

他感到呼吸有些困难，他必须停止这些想法，否这会把它吞噬。他用自己用过很多次的老办法，开始快速地数数，数学的复杂总能让他冷静下来。

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足够长的时间恢复平衡，气流间流过一丝腐臭，它如此的鲜明像一根实实在在的线，萦绕在他周围，无法被冲散。

味道来自不知压盖了多少年的地底，由于第一次暴露在外面的空气中，所以才如此的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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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第5卷】 爱恨情仇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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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气味向锥子一样钻进周围的物质，让人想吐。

轩辕玄天周围寒冷的气息一点也没办法压制它。

味道越来越浓，若果说它之前像细丝，现在就想周围充满了腐臭的浓汤。

他听到远方传来嘶吼的声音，彷佛无数受难的灵魂在窃窃私语，让人的脑袋发胀发晕的厉害。

周围弥漫着白­色­的雾气，那并不是正常的雾气，和那些吞噬了妖界军队的雾是一样的，当他把它释放出去，他就再也没办法收回了。

他失去了那种收回的能力，也许永远不会恢复了。

隐隐的，他看到前面的一些东西、、、、

那是肢体组成的墙，手脚、爪子、鸟嘴、翅膀、脑袋、、、、

来自各种不同品种的妖族或人类什么的，残破不堪，二这些肢体又被一个蹙脚蹙脚工人拼贴在一起，它们抖动和呻口今着，彷佛他们仍活着，正经历被撕碎的痛苦。

就在他前方的四、五米。

他越过那片雾气看过去，能感觉到凌小兔正身处的那个方向，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在移动，她在、、、、

不管她天杀的在­干­什么！

他想抓住她！

把她扯到自己跟前，质问她一切是怎么回事！

也许一切会没现在这么糟糕，也许她可以告诉他、、、、

他知道这是不切实际的，可是他没办法停止。

他从未感到这么无力，虽然现在是他力量最强的时候。

他的面前，那怪墙突然像海水一样分开了、、、

肢体的海、、、

露出里面更细小肢体和黏液组成的柔软组织，看来它在一层层更深地消化成那些东西.

然后，一颗巨大的脑袋从里面伸了出来。

轩辕玄天仍抓着自己的左腕，那里冰冷的感觉更浓了，他不切实际地希望火焰不要烧到他的头发，虽然看眼前这么大块头的东西，他的力量如此之强，这种息事宁人的想法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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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第5卷】 爱恨情仇8

它的五官乍看上去像人与山羊的混合体，有着长长卷曲的角，这是他身上唯一优雅的地方。

但其中一根已经断了一半，不知道是哪年的战斗留下的印记。

所及之处都是层层叠叠的肢体墙呻吟和抽搐不断，就像一个地狱被竖着放到眼前。与其说是一头怪兽，倒不如说是一道隔离墙。

他知道，如果想要去找凌小兔，这堵墙是他必须越过的。

他不明白妖界弄出这么个怪东西来，到底是想­干­什么，解开自己的封印，这应该是他们双方都在避免发生的灾难、、、、

他眼前的东西缓缓张开了眼睛。

“我闻到凌小兔的味道了。”轩辕玄天喃喃地说。

那血属于凌小兔，毫无疑问。

而他竟然还希望后面有什么­阴­谋。

他静默地看着它，那东西也看着他。

轩辕玄天等着它动手，可是周围只有无边的寂静，古老而厚实。

他们大眼瞪小眼地站在那儿，彷佛在进行一场默哀。

遥远的地方，另一个血脉的味道跳跃着，让他的神经也跟着跳动，血管彷佛在发热，即使歪头弥漫的白雾也没能压制住。

他人类的那一部分感到亢奋和激动，也许是因为嫉妒的憎恨。

正在这是，他左侧半尺的地方，一簇白­色­的火焰突然烧了起来。

但只烧了一秒钟，便熄灭了。

轩辕玄天几乎不确定是不是他的幻视了。

可是接着，他眉心前方又有一簇火焰烧了起来，只有一星半点，像闪烁的白星。

脚边又是一个白点，亮起即灭、、、、

他的身周，无数白­色­的火焰频繁地明灭这，长则三秒，短则只是一闪而过。

彷佛无数的殷勤的仆人围在周遭，在、、、、

帮他清理着周围的垃圾。

右侧的头发上，一股白火猛地冒了起来。

轩辕玄天退了一步，一瞥间，他切实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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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第5卷】 爱恨情仇9

出现在轩辕玄天发丝边的，是一根黑­色­的指爪，它凭空悬在那里，不过转眼间就被火焰吞噬了。轩辕玄天抬了抬手臂，感到有一点困难。

这次不是因为力量的泄露，而是他确实很难抬起手臂，空气像是注满了胶水。

白雾在胶水中被凝结，可那不代表它们就会老老实实什么也不­干­。

轩辕玄天弄不明白那怪物是什么样的生态，但他能确定，它那骨­肉­的甲胄是妖怪的肢体，这是他的火焰最喜欢的目标，那残碎的肢体试图在周围不洁的粘稠果冻里凝结，可是一旦碰上凝在面的火焰，便被一烧而光。

它正试图把自己凝结在它的­肉­冻里，轩辕玄天想，这大概是它的战斗方式之一。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奇怪的法术，它改变空气的成分已经够稀奇了，更奇怪的是，连神圣的这种无形无影的东西，也同样会被冻结在里面。

他突然有点好奇地向，纯银的力量被冻住之后会呈现什么样的形态？

像香烟的雾一样优雅和婀娜多姿吗？

火焰的闪动缓缓慢了下来、、、它竟然慢了下来、、、

而他周围的空气正愈发粘稠和不洁，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想那是因为被冻住的不会再流动，所以烧完跟前的以后，便不再能移动去清楚其他的肢体了。

连神圣的火焰都能冻住的东西、、、、

古老的妖法，现在再也没人听说过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他不知道它是否拥有记忆和智慧，不过现在大概都不复存在了。

它被妖族摧毁了，这个缘头的东西都已经被摧毁、、、、

要嘛便是面在了时间的深处，再不复见。

他又想起那仍坐落在脚下相见的城堡，他得去毁掉它，不然总有一天、、、、

这让他感到一阵焦急，他必须完成他的工作，如果不那样的话，它终究会被另一个人发现，天晓得会惹出什么事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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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第5卷】 爱恨情仇10

?米?花?在?线?书?库?

轩辕玄天会准备和凌小兔一起去做这件事，晚上的飞机，票还在他的口袋里。

他希望能找到凌小兔，然后直接去机场、、、、也许还要回去接那个小萝卜，它有点烦人，但他不能真丢下它不管。

但现在他却站在妖界，冰冷的火焰在他的右手上燃烧，他的身体可能一触即发这让他感到一阵恍惚。

他得找到他、、、、

不，他得看着他的眼睛，让他亲口告诉他这是个骗局，而一切已经结束了、、、、

然后、、、、他不知道然后怎样、、、、

但他知道只有这样，一切才会完结。

粘稠的空气中，无数只手臂拉扯着他，他正陷入了一个悬满了肮脏物的果冻中，力量被牢牢冻结，而他的左臂却又越发冰冷、、、、

不止是左臂，似乎整个人都烧起来了，或没有办法蔓延出去，只能在他手臂之中燃烧。

真见鬼，他从没有见过这种攻击，他不该在这种时候老乡别的事情，他该想着怎么对抗，

这东西看上去很擅长制造铠甲，像只生长在地底的寄居蟹、、、、

他有些想笑，这玩意儿杀人的方式就是把人拉到它的铠甲里，变成它的一部分。

这太搞笑了。

尽管实际上它的力量一点也不搞笑，而是强得难以理解，那是沉积了千万年、也许上亿年的血­肉­和仇恨。

他的周围到处都是刺般的仇恨，那东西让他反胃，以及恼怒。

一片肮脏的混沌、、、、

他得费些力气、、、、费些力气、、、、把自己拼凑到一起，他是个人类，拥有人的形状、、、、他不是那些满荒野飘散的雾气、、、、

他站在那里，仍是人类的形态，但深处烧灼着冷焰。

这么久之后，它们终于侵蚀了他灵魂的最后一点参与，他已经变成了和它同样的东西。

即使他努力抓住曾经有过的人­性­，但、、、、也许他们早不知道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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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第5卷】 他的天命

轩辕玄天已经完全被捆住了，他不能呼吸、、、、

呼吸，他想，他没有在呼吸了。

这里是一片他不理解的来自远古的空白、、、、

但那片空白里有什么东西在跳动、、、、隐隐地让人不安，彷佛无数粒子，远远地在燃烧着。他血脉中那些火热危险的部分随着那东西跳动着，那不属于寂灭之剑，它非常遥远，但像一粒粒炭火一样在他神志里烧灼。

它就在、、、、那里、、、、

即使他要死了，他也一定要把那东西毁灭、、、

那是更深的、、、更深的本能、、、

在他十米处的上方，有一丝凌小兔半小时前注入的血液，已经散成了看不见的微粒，可是它彷佛感觉到了什么，那红­色­突然妖异了起来，­肉­冻中充满了点点的红­色­、、、

凌小兔在里面注入了巨大的力量，她血里的力量如此浓郁，遍布了整片空间。被冻住的苍白火焰振动了起来，即使离开了它们的主人，却仍然记得自己的使命，鲜血的粒子微小不可见，可是却像碰到天敌，呈现诡异的鲜红。

胶冻震动着，然后缓缓溶化，火焰开始慢慢流动，像无数只纠缠着火焰的白蛇，在液化的粘液中钻行，这里有凌小兔的血、、、、

是凌小兔放进去的，渗入这个怪物，为了唤醒它，阻止自己，那血的味道比什么都真实，凌小兔的血，也是妖族的血，毫无疑问、、、、

他以前竟然从来没有发现，他居然仍试图相信那是假！

轩辕玄天站在那里，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虫子，可他并不是虫子，他是能毁灭一切的炸药。

他想着，那些胶冻和肢体弥漫在周围，都是他憎恨和厌恶的东西、、、、他想烧光它们，一点不剩。

他想毁灭一切他恨的东西。

这是他的天命。

那仇恨已经占据了他的整个灵魂，他为什么非得伪装成那件事没有发生、伪装自己仍是普通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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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第5卷】 他的天命2

如果毁灭是他灵魂中仅剩的事物、、、

胶冻沸腾了起来，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想煮熟一切的巨大煮锅，在火焰中颤抖和分解，散发出火焰辛辣的味道。

污秽的东西在极度的高温、、、或低温、、、下被分解，整个宇宙，一点不剩，一切很快会化为水一般澄澈的光线，铺天盖地，纯净虚无。

这样的纯净是世界终极的形状，那么作为他灵魂的仲介之地，那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乐于、、、

他感到心灵深处猛地一颤，彷佛有微弱的电流触碰了极深的地方。

那碰到了他仅有的一点属于人类的灵魂，他知道这种感觉、、、、很久以前一个案子里碰到过，这是心灵感觉、、、、

他、、、、

他坐在草地上。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操­场，一直连到天边，那绿彷佛延伸到整个宇宙也没边际似的。

天空低低地压下来，呈现深浓的蓝­色­，­精­致如同玻璃制成，永远都不会改变。

他猛地跳起来，一个声音说：

“别紧张，坐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对面盘腿坐着另一个人，从身形上看是七、八岁的孩子，不过它的样子可绝不是这样，两只巨大的角从它的额头上长长地垂下来，没有损伤，优雅地一圈圈卷曲着，不过比起它的身形，角大得有些怪异。

它的腿是两只梯子，像羊或牛的腿。

它抬头看他，那只眼睛是极浅的颜­色­，透露着点黯然的意思。

是刚才他在那巨大的怪物的脸上看到的眼睛，不过现在它看上去和善多了，那暗淡即使不是人类，却也有一种孩子般纯良稚气的感觉。

心灵感觉，他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接过这样的案子知道现在他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发生在他脑子里的事，这怪物在最后的时刻想要和他接触，代表它还保持着少许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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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第5卷】 他的天命3

他左右打量一下，这里不像人界，不过也不太像妖界，倒像远古时的天空，一切都还没有开化，天­色­像无数个天空浓浓地搅在一起，­操­场漫无边际，没有任何生物的踪迹。它们都还没有诞生。

看来一时半刻也走不了，他慢慢坐下，紧盯着对面的怪物、、、

似乎是怪物里的儿童、、、

这里是个虚幻的地方，而既然他已经决定毁灭一切，那在这儿待两分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想跟你说，”小怪物露出一个微笑，“你杀了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你别难过，实际上我对此感到感激。”

“我没有难过。”轩辕玄天冷冷地说，你要是现在还不想死，我还能再杀你一次。

不过怪物儿童并没有感觉到他的冷漠，它笑起来有点害羞，一副全然无害的样子。

“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我一点一点也没有介意。我是、、、、食草动物。”它的声音变得有点骄傲，“我的草场很漂亮吧！”

只是你幻想中的罢了。这种地方早没有了，轩辕玄天想。

不过他没有说出来，世界末日前没必要让周围的人不舒服，所以他只是冷淡地点点头。

他和这东西对战时完全没想到它是吃素的，不过这会儿他突然想起小时候时候老师说的话、、、

同时长脚和蹄子的动物都是草食­性­、、、、他有些好笑地想，想不到就算古代怪物长的再可怕，现代生物学居然可以通用。

“我吃草，咀嚼然后变成草冻，是用来作储存的食粮。我不是攻击类生物，让我用那种方式攻击太累人、、、、你也看到了，我真的做得很笨拙。”

小怪物说，然后开始抱怨，

“我一直不喜欢祭祀活物血淋淋的味道，可是除了那些，我已经不能吃其他东西了。”

轩辕玄天点点头，心里忖思这这东西有什么打算，不会就是为了叫他进来讨论伙食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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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第5卷】 他的天命4

.米.花.在.线.书.库.

“如果你想改善伙食，应该拉别人进来。”他说：“你是她家养的，我也管不着。”

“我已经死了，我的主人也死了，有些事是没办法的。”食草动物叹息，“我很久以前就该死了，我的种族都灭亡了，笪音看我还是小孩子，有些不忍心，所以救了我。但我早就是应该灭亡的动物，勉强活着没什么意思的。”

“谁？”轩辕玄天问。

“神族的最后一人。”对方说：“妖界的王后，知晓所有遗失的远古知识的人，她非常非常的孤独。”

轩辕玄天点点头，他知道曾有一个强大的种族离开人间，他对他们的事不感兴趣。除了他们留下的那些妖法和器物，他们确实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后来她死了，一切就变得很糟糕。”对面的生物继续说：“她丈夫不知道该怎么让我继续存在下去，那只有她能做的到，我就想一个存在于她强光下的影子，她消失了，我也该消失的。可是那个人用了他自己的办法留下我，属于妖族的方法，那法子诡异又可怕，我完全变成另一种生物了、、、、”

它歉意地看了他一眼，

“我不想攻击你，可是我的身体已经不是我的了。因为虽然我很难受，但我理解他的想法，我也经常很想她、、、、不过现在，他不在了，随她去了。我想我也应该离开了。我必须感谢你，我已经不再是活着的了，所以不需要为了杀我有心理负担、、、、”

“我说了我没有心理负担！”轩辕玄天说。

“我只是提醒一下。”小怪物羞涩地说，轩辕玄天忖思是不是所有的食草动物说话都是这副慢吞吞的样子，还都很罗嗦……

它继续说：“、、、、”

“谁？”

“神族的最后一个人，妖界的王后，知晓所有遗失的远古知识的人，她非常非常的、、、”

“孤独，我知道了、、、”轩辕玄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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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第5卷】 他的天命5

“她为这件事­操­心了很长时间，整个世界像搁在钢丝上的­鸡­蛋，随时都会粉身碎骨。”小怪物说：“她的族人离开时留下了一个足以毁灭一切的漏洞，没人知道这件事，只有她知道，她就是为此留下来的。”

“是吗？”轩辕玄天不感兴趣地说。

现在是他妈的世界末日的前一秒，谁去关心千年前的­阴­谋诡计呀！

“她一直在想方设法试图弥补上那个漏洞，可是她个人的力量实在太弱小了、、、”

“是啊，所以失败得很彻底。”轩辕玄天说。

“不，世界还没有毁灭，这里的时间是静止的。在我自己的世界里，我能静止一小段时间”怪物说：“你知道这一切的存在于否，都还在于你，孩子。”

“别他妈的叫我孩子，你看起来还不到八岁。”

“可我已经活了很久很久，我又上千万岁了、、、”

“你他妈的看着还不到八岁，别叫我孩子！”

“好吧，”古老的怪物退缩了，“尊敬的先生，笪音编织了一条长长的命运之线，试图阻止这个世界的爆发，把这世界的尽头再延长一些、、、、”

“没机会了。”轩辕玄天说。

“不，有一个机会，”怪物说，“为了感谢你对我做的事情，我会送你一个礼物、、、、”

“我没兴趣。”轩辕玄天说。

“这是笪音计划好的，以我生命最后的力量，可以送出这个礼物、、、、”

“我说了我没兴趣。”

“你不想知道那是什么、、、”

“那能不能就直接让我离开这长满草的鬼地方？回到毁灭前一秒的妖界？我想看着那个世界烧成灰。”

“你能不能老老实实听着！”食草动物叫道，终于愤怒了。

轩辕玄天看着它，摆出一副“我其实非常不想听”的模样。“好吧，你的地盘。”他说：“请你理解，如果我可以不听，我一定不会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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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第5卷】 他的天命6

。米。花。在。线。书。库。

“你将有机会再选择一次，那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回转，但是、、、、”对方耐着­性­子说。

“我不能再选一次有点价值的礼物吗？比如来根烟？”

“世界都没有了，你还要什么有价值的礼物！”试图拯救世界的小怪物叫道：“你就这么想毁灭世界吗！？”

“我生来就是­干­这个的。”轩辕玄天说。

“你生来不是­干­这个的！你生来是一个普通的孩子，那些命运是强加在你之上的、、、”

“可你说你家BOSS几千万年前就知道了。”

“你­干­吗非要跟我抠字眼呢！”礼物赠送者愤怒地说：“你的本身、、、你的本身、、、是个普通人类，你可以按你本来的方式生活，不需要非得遵从那些加诸在你身上的神圣系妖法的力量、、、、”

“你是说，我被人算计了，我被一个妖族的杂种结结实实的给骗了！我这辈子都没碰过这样的耻辱！现在应该自己老实的死掉，别复仇了。”轩辕玄天冷冷地说：“让他们继续逍遥，嘲笑着我继续过日子！是这样的意思吗？”

对面的生物瞪了他一会儿，试图表示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但其实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意思。

“你再回转个几分钟，我也是死定了的，没可能挽救。”轩辕玄天说：“而你就是要我安安静静的死，是吗？”

“我知道你不想真的被毁灭这个世界，你那些念头、、、、是你身体里那股力量的意思，它一直在侵蚀你人类的意志、、、”

“我即使在生下来时不是这样，在我剩下来的几个小时后至少就是这样了。”轩辕玄天说，站起身来，表示不想再说，“它早就跟上我了，我所有的记忆都跟他有关系、、、、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他了，它就是我的一部分，我为什么要和它划清关系。我从不记得没有它的生活。”

对面的眼睛哀伤地看着他，真可笑，这种东西早就已经死了，勉勉强强活到现在，只为给他一个再选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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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第5卷】 他的天命7

“你恨这个世界，想拉它玉石俱焚吗？”那东西说。

“我不恨、、、”轩辕玄天停了一下，呆呆看着那凝结的天空，他想对于他自己，人生、、、也是世界、、、的最后一刻，他还是说句实话吧。已经没关系了。

“是的，我恨这一切。”他说。

从生下来，这个世界除了仇恨和随时都会被毁灭的恐惧外，就没给他别的东西。身为人类，他也曾有、、、、

一些朋友，天师世家的，他们大部分都被妖族杀了。

他认识了一个女孩，样子娇小而可爱，而那个人是个妖族，还是位公主，正好不手软地想置他于死地，而她也的确成功了。

那种憎恨将他整个淹没了。

他想，在他恨极了的那一刻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不想再后悔了。

“让我走吧。”他说。

远古的食草生物坐在了上，坐在它那凝结了的世界内，语调失落而忧伤。

“好吧，但这个礼物我还是要给你。我留着也没用、、、、这其实并不碍事，只是几分钟。再给你一次思考的机会，人应该有再一次思考的机会的、、、、”

“我不会改变想法的。”轩辕玄天说。

“那就是你的事了。”对方说。

草场美丽的­色­彩迅速黯淡了下来，变成了妖界­阴­郁的天空。

周围充斥着妖族的味道，以及浓烈的凌小兔鲜血的味道、、、、攻击的味道、、、、背叛的味道、、、、

它侵蚀着他，那个人像所有的妖族一样，只想着吞食和壮大，而自己就是他一直想要的食物之一。

他甚至能从中感觉到她的想法、、、、凌小兔的想法、、、、吞食、、、、

他不会把这个便宜给她的，即使毁了世界。

凌小兔正在祭祀殿里走来走去，这时她猛地停住脚步。

她和守护兽的­精­神同步，几乎是立刻的，她意识到了它的消融，那像在阳光下融化的冰淇淋，慢慢被另一种物质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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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第5卷】 他的天命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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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时候，她感觉到了它的一丝情绪，一种纯粹的崇敬与忧伤，说不准是针对谁的，也许是这古老物种仍有意识时，崇拜的某个异类神明。

它感谢他护它消失在世界最初也最终的激流中结束了它的苦役。

我的苦役、、、、笪音，已经结束了、、、、

它最后想。

凌小兔拧着眉头，她的另一半血脉正在向他诉说某些古老的记忆，关于更早以前的安排，他母亲役使了这只怪兽，告诉它，她需要它的帮助，又或是为了某件事付出代价。

没人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属于远古诸神的传说。

她也不开心，她现在不关心一些关于家族情仇啦、古老妖法之类的东西，她只想让轩辕玄天老老实实回回人界去，好好的活着。

她发誓，如果她离开，那在自己活着的期间，将不再踏入人界一步！

这可是巨大的牺牲，何况她还十分喜欢那里。

但她发自内心一丁点儿也不想再见到轩辕玄天。

看到他的表情

盯着他的眼睛。

接受他的质问。

这太可怕了、、、

“我受够了！”一个闷闷的声音传来。

凌小兔抬起头，大厅的对面，空间像破布一样，被撕开一道黑­色­的口子，也扯散了他­精­心布置的结界。

她能看到在强行的的撕扯下，空间边缘产生微小的红­色­爆破，看来对面的人既愤怒又粗暴。

一幕红­色­从黑洞里挤了出来，像伤口流出的血。

然后，一个穿着红­色­外衣，外面裹着巨大银披的身影走进了­阴­暗的大厅。

他一头红­色­的长发留到腰间，如同了剧烈燃烧的火焰。

陵光站在那里，一脸愤怒。

她刚刚强行扯开了她妹妹的防御结界，这在妖界可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可是她一点也没有示弱的打算。

显然她是气疯了。

“我受够你了，凌小兔！”她尖叫道，一点也没有妖族王族们见面时该有的隆重客套，她现在的表情简直像个泼­妇­，凌小兔不礼貌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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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第5卷】 他的天命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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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她还有点心虚，所以陵光冲到他跟前时，凌小兔只是下意识退了一步，容忍了这种挑衅的行为。

陵光继续叫道：

“我叫你回来，凌小兔，是为了回来解决妖界乱七八糟的情况的！是让这里更强大，不是让你把整个妖界变成净化实验品的！”

她的表情像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不扑上去掐死她。

“你用的是我们的人！我们的人！拿去到轩辕玄天跟前送死，你知道我们整个妖界都不够那鬼东西填牙缝的？你知道这家伙到底有多强大吧！”

“我只是想让他离开、、、”凌小兔说。

“他天杀的不离开！”陵光尖叫，

“这里是妖界！是你的家乡！如果你疯了，那­干­嘛不去自杀，或去人界结婚生小孩，我他妈的才不管！但别在这里！别拿我的子民做实验、、、你知道送掉了多少人命？三分之二！三分之二！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你知道三分之二是多少吗？你甚至在宫殿挖了一个见鬼的万人坑！我告诉你，三分之二是、、、”

“我说了，我只是、、、”凌小兔说，她的姐姐气得头发都要着火了，她一向是个沉默俐落的人。从没像现在这么喋喋不休，活像个被抄了家产的泼­妇­。

她应该是他们几个中家庭意识最强的，凌小兔想，也难怪她会成为一个彻底的管理者，让她的国度更加繁荣和强盛，而不像自己和监兵，还有那个从不出现的大哥孟章和四哥执明。

在这种发自内心的愤怒下，她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理亏的现实，所以她只能老实地听着她骂，毕竟这是有史以来他第一次见到她气成这样。

“你去跟他说！让他滚！”她的姐姐愤怒地尖叫，“是你惹的的麻烦，现在立刻去给我解决掉、、、”

她一把拽住凌小兔的胳膊，她离得这么近，动作如此之快，力量那么大，最糟的是，她身后就是空间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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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第5卷】 他的天命10

凌小兔立刻尝到了有礼貌、、、让她靠那么近、、、的错误。

“等一下、、、、”她说，但只是一瞬间，她便已经被推到空间裂缝的旁边，接下来，她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已经站在另一端了。

另一端的缺口是她早已打好的。

她猛地被推出来，裂缝的另一边是浓郁刺骨的纯银之雾，她最害怕的东西，也是轩辕玄天身边总是弥漫着的味道，以前它会攻击她的身体，现在它却又能直接腐蚀她的灵魂。

“疯婆子、、、”她向对面的人骂道，想冲回去，可是裂缝像计划好的一样关闭了。

凌小兔停下动作，感到肢体一瞬间结了冰。

裂缝的对面站着一个男人。

轩辕玄天，可他远远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

他的眼瞳变成了银灰­色­，他能看到虹膜外围的亮银­色­，仿佛随时会冲破乌云，笼罩一切的曙光。

他穿着用光线织就一般的白衣，他的黑发变成了雪一样的白，和周围的银雾几乎融为一体。

他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你到底想­干­嘛！”她大叫道，声音嘶哑，没有一点气势，只有绝望。

轩辕玄天没有回答，平时他总会冷嘲热讽个几句，也许他会满眼憎恶，想要杀了她。

可是没有，他的眼神显得冰冷而迷惑。

那总是情绪激烈的双瞳中，已经不再有人类意识，他的灵魂、、、、已经消失了。

凌小兔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这是轩辕玄天这辈子最害怕的东西，这样的寒冷与消逝。

但是现在，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就在她面前。

他的周身，银雾像拥有了自己的生命般凝结成实体，天师反倒如同残影，被笼罩在一片光的海洋中。

凌小兔的身后，巨大的红­色­披风自动撕裂开来，像是巨幕一样向周围伸展，蔓延。

、、、、

明明叨叨：

更新的有些迟了，抱歉.

904. 我爱你

那东西保护着主人周围的空间，吞食一切企图靠近凌小兔的光芒。

这是妖族强大的力量。

血­色­和光海平分了两个世界，如同远古瑰丽的战争。

可在这场战争中间，两个力量最强的存在之间，所有的东西，仅仅是些安静的哀伤与迷茫。

“你、、、、看到我了吗，轩辕玄天？”凌小兔问。

那不是轩辕玄天，那仅仅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轩辕玄天的表情总是冰冷自制的，可是这生物却只有一种薄雾般的迷惘，纯银变成了实体，他却越来越淡，白­色­发丝和衣服被撕扯着，大块大块的，直到它什么也不剩。

有一瞬间，凌小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对面的人似乎朝她笑了。

那是轩辕玄天的微笑。

他张了张­唇­，似乎说了句什么，凌小兔没有听见。

也许因为轩辕玄天已经没有办法发出声音了。

然后，那个固执的天师在光海中消失了。他融进了一片银­色­之中，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怔怔站在那里，好一会儿，周围的雾气慢慢变淡了，她的披风也安静下来，不再嘶嘶作响。她能看到野外树枝和泥土的踪影，和天际游移的闪电。

世界没有被毁灭。

妖界仍是那个妖界，她还活着，其他人也活着。

监兵说、、、、其实那本书上也说、、、、可是轩辕玄天停了下来。

他留下了这个世界，即使他带着那样巨大的仇恨，可他还是选择了留下这个世界。

凌小兔不知道他当时在想什么，他突然想，也许他最后说的是、、、、“算了吧、、、、”

算了吧，那从来不是轩辕玄天会说的话。却是他人生中所做的最后一个决定。

算了，不再去恨了，不再去计较了，不再去毁灭了。

一些红­色­的粉尘落了下来，像认主一样落在了她的披风上。

那是她在守墓兽身上留下的血，她留了很多的血、、、

我爱你2

那是作为打倒轩辕玄天的手段之一、、、它们吸收了轩辕玄天最后属于人类的那些部分，它们就像群意识里只有吸血的虫子，她能感觉到属于轩辕玄天的力量。

她熟悉这种脉动，那是轩辕玄天家血脉古老的力量，轩辕玄天的骄傲。他最后是凭着怎样的决心，把这一切留给她的呢？

她感到很难受、、、、那是一种头晕目眩有些站不稳的感觉，好像整个世界突然倒了个方向，什么东西失去了，然后把整个世界永远改变了的难受。

“我只是、、、、”她喃喃地说：“希望你走的、、、、”

他确实走了，只是不会再回来罢了。

在几分钟前，她觉得面对轩辕玄天，是世界上最不可忍受的事，但是现在，他发现，不面对更加可怕。

当那家伙就这么离开了以后、、、、这一切变得、、、、比要面对他恐怖多了、、、、

他就这么消失了，就这么、、、、她不知道最初自己指望着什么样的结局，但绝对不是这样，绝对不是这样！

绝不是这个结局。

她朝祭司殿冲回去。

她本来可通过时空裂缝回去，可是她甚至没想到这一点。

如同她仍是人类时一样，冒失而且气喘吁吁，想要解决眼前的问题。急切、真实、手忙脚乱。是只有那时才有的情绪。

那时她经常跟在轩辕玄天后面，解决各式各样的问题，那些问题有时候很麻烦，但最后他们总会解决。他们总会解决的。

她冲进祭司殿，监兵兴奋得走来走去，看到他跑进来，在后面欢快地叫道：“太好了殿下！他离开了，我真没想到！他没有毁灭世界，我从不觉得他是个慈悲的人，但没想到他最后还会做件好事！”

“世界还没有毁灭，”监兵兴奋地继续说：“我想它还能存在许多年的、、、我说的好些年，是以那些神族和圣器的时间来算，也许上百万年，他们总是这样算时间、、、我第一次不得不承认，轩辕玄天家的亡者未必真的那么糟，他的人­性­比想像中的强，还能约束住自己的本能、、、、”

我爱你3

第一道门打开了，接着是第二道.

凌小兔俐落地退后，等着这巨大的花瓣张开。

监兵继续说道：“轩辕玄天放过了这个世界，说起来，现在我们妖界不是高枕无忧了？”

第二道门打开，还有第三道，老天爷啊，这些古代的家伙发什么疯，一个垃圾堆的资料库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东西，能让他们不厌其烦的封了一层又一层，活像个千层饼！

“你在做什么？”监兵问，第三道门打开时他慌忙地退后，才终于意识到凌小兔的行为不对劲儿了。

“找东西。”凌小兔说。

不过监兵的兴趣依然停留在世界末日上，对她具体­干­什么兴趣不大。“不过轩辕家和四大家族应该会察觉吧。”他说：“恩，真真是个麻烦的事情、、、”

“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凌小兔叫道，冲进一片黑暗之中。

监兵呆了一会儿，没弄明白她在说什么。他连忙跟住凌小兔的脚步，冲进封存之殿，一边叫道：“你说什么，妹妹！？”

“他的身体已经被那股邪恶力量侵蚀了！他没有离开，只是换了种方式存在，更可怕的方式。”凌小兔说。“那守墓兽说的、、、、”不，不是说的、、、、是感应的，最后一刻，它的意识从没有这么清晰，它一直保存着这段意识，直到那时释放出来。

他感应到了些许，因为那些血血、、、像潜入的­奸­细、、、但他知道，那些话不是对他说的。

那些话是对轩辕玄天说的。

说了什么？她想，她会知道的，以后，她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去问轩辕玄天。

看，他们几乎都可以无限长的活下去，总有一天轩辕玄天会原谅她的。好吧，也许他不原谅她，那么大家斗来斗去的也不错。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封存之殿，光线亮了起来，让她选择想要的东西。

监兵在后面问：“你要找什么？?”

我爱你4

“那女人的骨头！”凌小兔说。

“谁？”

“你们派去的女间谍！”

“谁？”

“轩辕玄天的母亲。”凌小兔说。

“啊、、、、”监兵说：“哦，我想起来了。我从没连着姓叫过她。她的尸骨留在妖界？我以为被老轩辕玄天给毁了、、、、”

“她当年留了一部分在妖界。”凌小兔说：“当时妖王、、、、或者说我的父亲怕她叛变，所以留下了一部分她的肢体，这样可以控制她。”

“她一直很忠诚。”监兵说。

“你知道妖王的行事风格。”凌小兔说。

监兵耸耸肩，表示同意，他看着凌小兔熟练地去调出关于妖界的档案库，在后面问道：“你找她的尸骨­干­什么？”

“她的记忆，我需要那个来帮忙。”凌小兔说，跟前的雾气降下来，形成一个台子，这次是红­色­的。

一个深红­色­的瓶子缓缓升了起来，凌小兔取出来，打开瓶塞，嗅了一下。

隔了老远，监兵都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那是浓缩了的肢体和冥力，那个女人留在妖界的抵押。

虽然这里老是被称为发霉的废物之殿，但是真到要用的时候，还真是什么都能找得着。

“呃，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他问凌小兔。

凌小兔抓着瓶子，目视前方，长长吐了口气，似乎在放松心情。

“一个非常非常古老的妖法。”他说：“没什么人知道了，但是只要有个影子，封存之殿总归会有的。我相信它有这个影子，因为那个女人就知道。”

“什么？”监兵问。

他并没有特别紧张，因为妖界保住了，他曾以为它必毁无疑、、、

就算世界末日不到，这里估计也剩不下什么残渣了，多亏了凌小兔的人界游戏、、、

但现在一切居然就这么过去了，这简直像中奖一样稀奇。

所以他并没有对妹妹的行为提高警惕。

我爱你5

凌小兔开始寻找古老妖法类的东西，她对这个系统并不熟悉，但她惊讶地发现这儿的东西有各种细致的分类，比她的电脑都有条理好几倍，看来她的姐姐很喜欢在这里打发时间。

她找到了关于这些东西的分类，果然跟着它找到了于此有关的一切。确实是一切、、、、一点儿也没有漏，她惊奇地想。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感激我的姐姐，因为人生空虚所培养出来的收集癖。”她说。

面前的全息萤幕变成了古老的黄|­色­，她这一次伸出手，拿到了一个卷轴。

那东西看上去好像碰一下就会变成灰似的，放在这儿，老得恐怕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找到了。”她自语道，她还从没用过卷轴呢。

她拿着这两件东西转身，离开封存之殿。监兵在后面问：“你这是在准备什么妖法，亲爱的妹妹？”

凌小兔没理他，她想现在她最好悄悄把这事儿做掉。

不过有人阻止也没关系，她无关紧要地想。

她也一向擅长做这个。

她回到祭司殿，想把卷轴摊开，可这东西太长了，她只好走到广场上，准备在这里施法。

她看到有几个家伙在好奇地看着，凌小兔没理会，她知道没人敢阻止她。

虽然古老，但这玩意儿还真能用、、、

卷轴还没有落地，力量之圆便迅速在周围形成，所过之处，广场上的其他东西连点儿灰都没有留下来便消失了。

监兵吓了一跳，惊慌地逃到安全区域、、、

现在，在一片清理得恐怖的圆形中心，凌小兔独自站着，卷轴长长摊开。

那上面古老的咒符让远远看着的监兵皱眉头，他已经活了很多年，可是他也不知道那东西上写着什么，这越发让人不安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他再一次问。

凌小兔一脸吓人的专注，她走到卷轴的正中间，那里画着一个巨大的圆，如同一只盘踞成一圈的怪兽，看上去不祥，却有种怪异的完满。

我爱你6

监兵觉得自己曾在哪里见过这个咒符、、、、不是一样的，但是很类似、、、、

凌小兔抬起手，朝咒符做了个手势。

它闪动了一下，一阵柔和的光芒从它的中心向周围扩散开去，正好占据了凌小兔清理出的圆形广场。

它的光线呈现阳光般的暖黄|­色­，柔和得出奇，监兵想，一点也不像凌小兔会施行的法术。

他知道那人的力量总是鲜红而狂烈的，只会吞噬和占据一切，和柔软治愈类的东西不搭边儿。

可是现在，她确实站在一片柔和的光线中，她红­色­的披风不知何时消失了，那些任何表现她可怕力量的颜­色­都消失了，她穿着件白­色­的裙子和一双黑­色­的小鞋子，她的腰间放着一把枪。

这让监兵有些恍惚，仿佛站在这里的是个普通人，那个被十三层重封印封住了妖­性­的凌小兔，而不是血脉中天生带着吞噬和杀戮的妖界五公主。

一个幻影、、、、不，也许不是幻影，监兵惊恐地想，这是一个可以创造实物的妖法！

凌小兔拿出口袋里的瓶子，把里面的血缓缓浇在咒符上。

她浇下去的是浓稠的血，可是血河间出现一道清晰的分界，血流着流着，就变成了黄金­色­的河流，当落到法阵上，它变成了一团团柔和的光线，缓缓散开。

淡淡的、呈现暖黄|­色­的咒符在法阵中浮出，随着凌小兔的动作荡漾着，像夏日小溪中的波纹。

监兵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什么，这太荒唐了。

他叫道：“你想把妖界再毁一次吗？凌小兔，你在用‘魂牵梦绕’！”

天哪，怪不得她跑去找那个女人的血！她的情感如此浓郁，竟然完成了自古以来最困难的妖法之一、、、魂牵梦绕！她用自己所有的感情和记忆，从虚空中创造了一个人！她把她的儿子从死亡中硬是夺了回来！

陵光想冲过去，可是法阵周围像有道看不见的墙，轻柔、、、但恐怖地、、、把她置之在外，那里面的女疯子仍在继续­干­着可怕的事情。

我爱你7

魂牵梦绕是个远古妖法，看它的卷轴老成什么样就知道了，现在再也没有人可以重现这个咒语了。

虽然卷轴变成了消耗品，可是它很多年后仍留在大祭司殿，可见它有多冷门。

周围的咒符如同象形文字，告诉着使用者这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使用原理、、、只要你能记得标的物的所有残渣碎片，我们就能把你硬生生捏合回一个原版的存在来。

那力量粗暴疯狂，如同把一只碎裂的碗用蛮力、、、没错，不是万能胶、、、捏回去一样！

“停下来！凌小兔！”监兵大叫，“你会毁了一切！你不能让他回来！他会杀了你、、、、他也会杀了我们所有人的！”

凌小兔从咒符中抽出一把刀，那是咒语物化的结果。

她准确地一刀刺在手腕上，鲜血顺着她的手腕流下来，那看上去像她的力量一般怵目和霸道，可是并不是这样。

好疼呐，凌小兔在心中小小的口申口今了一下。

可是她并没有停顿一丝一毫的动作。

这一次，她不是要求吞噬，她是在献祭。

那血落在脚下的咒符里，便化为越发明亮的金黄|­色­，流入了法阵之中。

那些她从轩辕玄天那里拿的，现在全部还回去了。

她曾渴望过那力量，但是她更想直接让那个人回来。

她的力量还是他的，他在她跟前大发雷霆或是说些冷嘲热讽的话，但却是活生生的。

“你让他回来，我、、、、我理解你的想法，你对不起他，你觉得愧疚！”监兵在外面叫道：“但你能说什么？你怎么解释？你欺骗了他，你愚弄了他，你伤害了他，他是个天师，看在老天的份上，他被自己的仇人愚弄了，世界上没有比这更深的仇恨了！他会杀了你，还会毁灭别的一切，现在他这样、、、、没什么不好，他只是忘了自己是谁，你­干­嘛不能，让他就这样去，让他化为烟雾消失、、、”

我爱你8

凌小兔放下手腕，睑上有种不容置信的坚定。

那是一种已经决定了去送死的人的表情，他知道他不可能说动她。

他停下来，退了一步。

我得去找陵光，也许她知道怎么处理，他的妹妹疯了，要把那个噩梦再召唤回来、、、、但他心里知道，她也不会有什么办法。

“你不可能完成这个咒语。”他最后说：“那只是些血而已，上一次她刚完成生产，和他有最强的血缘牵系，她还非常非常爱他，虽然老轩辕玄天质疑这件事，但我相信她很爱她的儿子，不然不可能完成这个咒语！你只和他在一起才几个月，你甚至恨他，你根本不想看到他，你只是有些愧疚、、、、如果你不想看到他，你就不可能完成这个咒语、、、、”

凌小兔转头看他，现在，从她手上流出的血已经变成了彻底的暖黄|­色­，她和法阵融为了一体。

“相信我，我想看见他。”凌小兔柔声说道：“不过直到他消失的时候，我才明白这一点。”

她拿出腰间的枪，丢到脚下金灿灿的池塘里，这是轩辕玄天的“私人物品”。

她一直把它放在身上，当时她说不清是为了什么，真可笑，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她压根儿就丢不下人类的那些事情。

那力量拉拽着她，柔和，却又直接扯中她的灵魂。

她如同线团，被无数种力量扯散，再也找不回清醒的意识。

像送上神坛的祭品，她想，努力抛开自己属于妖族的警惕，那是她的本能，抛弃起来并不太容易。

但是她必须把自己全心全意送出去，因为只有那样才能救轩辕玄天。

接着，她开始想像。

想像轩辕玄天的样子并不困难，她给人的印象太强了。

一个漆黑冰冷的影子，可是灵魂中却燃烧着足以融化一切的火焰。

有些话说出来肯定会伤感情，不过那家伙其实有满心的恐惧和愤怒.

我要找到你(大结局)

轩辕玄天的生活在凌小兔看来简直是一塌糊涂，他杀妖族这么狠，多半也因为他没什么其他事情可­干­。

他的血统、他的力量、他受到的教育，还有他和妖界林林总总积下来的仇恨、、、、组成了他的一切。

可他却绝没有放弃他的那一点人­性­。

即使所有的人都不指望他有人­性­，他们怕他、攻击他、躲避他，他像任何东西，像光或闪电，却就是不像人。

但他还是抓着那些。

那种总被人们赞扬和渴望的友善，反倒被他深深藏了起来，像他自己独有且不愿与人分享的珍藏。

他还老用一副无辜的表情，说出些想让人掐死他的话。

他记得当提及那藏在他身体里的那股邪恶力量时，他眼中极度的黑，无论怎样的自制都藏不住。

他笑得彬彬有礼，他对小萝卜妖说：“我为什么要征求奴隶的意见？”

他那些忧郁和愤怒，还有那些神经质的动作、、、、

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她居居然如此的熟悉这个人！

可以记起他的每一分和每一毫，他黑­色­的着装，他说话的语调，他欺负小孩子、、、好吧，也许是株植物，但它还是小孩子、、、的行为、、、、

一塌糊涂的家伙，但、、、、那个人远远不像她曾以为的那么可怕，凌小兔微笑，虽然自己老不愿意承认，但轩辕玄天其实是个很好的朋友和爱人，他用如此粗鲁和激烈的方法，教会了她那些她根本不懂的东西，让她感到痛苦和愤怒，还有最后的宽容。

我必须得把他拉回来，她想，我答应过他，无论他到了哪里，我都会把他拉回来、、、、

、、、

大结局了，还是个HE。

虽然还有很多故事可写，但是小兔和轩辕的故事暂时告一段落了。

虽然明明结局并没有很清晰的描述他们两个以后的生活是有多幸福，但是各位美女们应该可以看出，两人在经历过这么多之后彼此的心灵上的默契。

算是卖个关子，写了个特别的结局，让大家可以慢慢回味和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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