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演绎着一场生死斗,而夜留影趁着这个空档出了府邸,去往上次买面具的地方,远远就看见那小贩拿着三五张面具有气无力的吆喝着。
“大侠,买面具呗。”小贩朝着夜留影挥了挥,却忽见他脸上那张熟悉的妖冶半面面具。“哟,是您啊!”这人买走了他堆放在这里无人问津的邪魅之物,所以小贩印象深刻。
“我问你。”夜留影向来少语,只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小贩的手中,开门见山道。“这面具,是从何而来。”
小贩喜滋滋地收了钱,本以为是什么难事,没想到如此简单,自然打开了话匣子。“嗨,不瞒大侠,这面具是我好几年前在临江旁拾到的人没什么特殊爱好,就喜欢雕弄这些小玩意,所以看见这面具的时候,也就处于好奇收走了。不过说来奇怪啊,这面具诡异得好像有邪气,总让人觉得不舒服,而且当时捡起来的时候还沾满了鲜血,是我费尽了心思才擦掉那些不知哪里来的血呢。”
“你说的临江,是哪里?”夜留影微微拧起眉,只感觉到一种奇怪的疼痛,慢慢袭向他的心脏。
“大侠不知?”小贩像看怪物一样看了夜留影一眼,“那不就是连接着北烟国和南江国的江水么?哦,小人拾来面具的日子,现在想起好似是前南江发生暴乱的时候,也不晓得是不是前南江的亡命之徒跑到了北烟……”
小贩还在自言自语,可是夜留影却已经是浑身一颤,不自主的倒退了一步。
血……面具……
头疼得厉害,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很多奇怪的画面,一排排穿着铠甲的兵士,个个面露严肃之色;还有战斗的场面,雄伟壮观;最后,是一片鲜血染红的土地,隐隐传来悲伤绝望的呼喊……
这些,到底是什么奇怪的记忆!
而就在此时,一道风掠过,杀气猛现。
夜留影强忍着头脑的疼痛与记忆碎片带来的残酷折磨,一手捂着头,一手握住了腰际的利剑。呼的一声响过,夜留影手起剑落,一道血色瞬间飞迸而出,就见一个黑影扑通一声倒地。
“上!”几个增加到几十个的黑影相继出现,一窝蜂的涌向夜留影,人群中发出尖叫声,小贩们迅速逃窜,留下一片空地任由这群人相互厮杀。
“你们是谁?”夜留影满面冷峻,较的鲜血还在一滴滴流下。
“都是要死的人,何必问这么多。”一个灰衣蒙面冷着双眸把刀一横,朝着夜留影就冲了过去。
血色的瞳仁中暴露出骇人的翳,夜留影用手肘挡住攻击,生生挨了一刀,但是却强忍着疼痛一抬手中的近向灰衣蒙面的脑袋。可是灰衣蒙面反应快速,一个偏头夺过一劫,可是剑尖却划破了那块蒙布,将他的样子暴露无遗。
“青云派掌门?”夜留影认得这张脸,在柳寰事件之后他就从柳寰的笔下熟记了这张脸,要替柳寰报仇。只是没想到,他夜留影还未动手,这家伙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看刀!”青云派掌门见自己已经暴露,也不再有顾忌,挥着手中的武器就缠住夜留影。其他人趁机迅速将夜留影包围其中,想尽一切办法要致夜留影于死地。
“伤三小姐的人,就要死!”妖冶的面具下,那双诡异的血色瞳仁中散发着逼人的光芒,内力凝聚成杀气,夜留影大吼一声,杀气便如同巨浪,从他的身上散开直直落在将他包围着的人身上。
他愤怒,他一想到柳寰的伤就恨不得捏碎这些人,现在五大帮派基本上已经消失了去,就剩下青云派的人还躲在暗处,被皇宫的人庇护着。不过,现在的夜留影头昏脑胀,那还在继续膨胀的残碎记忆几乎要撑爆了他的血管,他感觉到身子渐渐失去力气,
众人毫无准备,也并没想到一个被囚禁多年人,却还有如此强大的杀伤力。所以当夜留影的这一超强内力一出,一群人皆是被震飞开来。一群黑衣倒地,夜留影也扑通一声单膝跪地,身子不断的发颤。
有好多好多的画面,断断续续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仿若受到什么刺激一样,令他呼吸都变得不畅起来。
“月痕,你把我交出去吧。”有一个浅浅的女声在夜留影的脑海中漂浮。
“月痕,只有我去作为棋子,才会停止这场恶战,你让我去吧。”
“月痕,我不想看着你为我负伤。”
……
有一个背影,傲立在山峰之巅,他的面前是无数兵士的尸体,逼人的却是那张诡异的半面喋血面具!是他自己,是夜留影自己?
月痕是谁,那个女孩是谁?
是谁!到底是谁!
夜留影的心脏绞痛,冷汗大滴大滴的滴在他的手背上,慢慢握紧,青筋凸显,掩藏不住他的痛苦。
夜留影的恍惚间,之前被打翻在地上的黑衣人,在青云派掌门的指挥下又迅速爬起来,将不正常的夜留影围了个水泄不通∴云派掌门一眼瞄见夜留影痛苦的样子,满眼的轻蔑。
迷糊中,只看见一双赤足,小巧而柔嫩,阳光照耀着她的身子好像精灵一样,给人一种极为温暖的感觉。她微微弯下腰,调皮的看着夜留影,一双好看的黑色眼睛弯成星月,抿着微薄红润的嘴唇,异常动人。
“月痕。”她轻轻道。“长大了,我就做你妻子。”
“……”夜留影轻轻抬起指尖,但这抹影像很快就消失了,继而取代的是青云派掌门那发寒的刀刃。“双儿,快走……”
双儿?
他的脑海,怎么会不自觉的出现这个名字?
“哈哈,一群人欺负一个人,算什么名门正帮。”迷糊间,只听得一声长笑,一抹身影折间便挤进了人群。
夜留影用了最后一点力气抬起头,想看清楚来者的容貌,视野中却是漫天飞舞的银针,如破巢而出的蜂一般,准确快速很辣地刺中那群黑衣人的血脉。
“你是谁?”青云掌门一把扯着刺进他手臂的银针,狠狠拔了出来,但是那只手臂却仿若被控制了一般,半天无法动弹,“好奸诈的法术。”
“我可是在救你,让你积点德。”来者哈哈一笑,拂了佛衣袖,无比洒脱。
“走。”青云掌门深知厉害,在没有摸透的情况下玩不能轻易妄动,立马下令撤退。
“哎,果然是不能安心离开啊。”来者轻轻蹲下来,轻轻抬起昏迷过去的夜留影的下巴,摇摇头。“转来转去,还得回到原地。”
说着,他便把夜留影扶起来,直接背在了背上。
——
圣旨已下,柳家已不同往日,再无以前那种安宁与气派,好似一刻之间,花园的花全部都凋谢可,连那些久日长青的树叶竟也泛黄了。
下人们走的走,散的散,清莲因为家庭背景,在向柳柏要了一张休妻书后,便带着柳楚楚回了娘家,算是避过一劫,此刻的柳柏身边就只有华香和柳焰陪伴着。
“我现在已经无能再保护你们了,我给你一张休书,你好与焰儿一起回娘家去,也不用跟着我吃苦。”柳柏看了一眼华香,担忧着她的身子。
“父亲,都是孩儿的错。”一边的柳焰深觉愧疚,努力憋着才让自己的情绪没有变得很低落。
“都过去了。”柳柏摆摆手,“去拿纸笔,我现在写休书。”
“相爷,能否再陪妾身去水边走一圈,妾身想看看柳条儿。”华香轻轻按住了柳柏的手,对着柳焰摇摇头。
这是华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心动,二人手侵一同漫步湖边,看着那漫天的柳絮,无忧无虑。
柳柏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却也默许了,与华香二人肩并肩走在水边。风拂来,扬起耳畔的发丝,虽没有纷飞的柳絮,但让华香忍不住悄然落下泪来。
“你跟着我受苦了,所以我不想你再苦下去。”柳柏口气虽然淡漠,只是心中还是有些疼痛。
“这一生能与相爷在一起,是华香的福分,前南江一样,现在也是一样。”华香深深吸了一口气,自因柳寰告知她的方法吃药,这病发也不是很频繁了。“若华香只能跟着相爷享福,那当初就不会嫁给相爷,华香愿与相爷同生共死。再者,老夫人还需要人来照顾,所以我更不会离开相爷。”
说完,华香轻轻握住了柳柏的手,浅浅的温度传过去,让柳柏说不出来的感慨。
患难见真情,这些也就足够了!
“我心中,现在还是的她。”柳柏淡淡叹了一口气。
“虽然我不明白相爷为何这般在意,但我清楚,她并非相爷亲生吧?”在对待柳寰的态度上,柳柏总是比女儿多一点关怀,多一点恭敬,这,华香都能看得出来。
“她始终是我无法放弃的人。”就算自己死了,柳柏最不放心的也就是柳香。
“既然无法放弃,为何不趁着现在,将一切告诉她。”华香鼓励着。“这是相爷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但如今恐是很难再相聚,如果能有助于她和八殿下,那就是对她的好。”
“你这样想?”柳柏停顿下来,看着华香,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他隐瞒了那么久,现在是时候了吗?的确,如果就让柳寰这样被步步紧逼,生活在心惊胆战之中,也不是他的初衷?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寰寰的格与往日截然不同,我想这会有助于她。”华香肯定道。
“好。”柳柏下定决心一样,“你去老夫人那边取来传家宝,我这就找出那东西,去见寰寰。”
柳柏说完便与华香分头准备,而此刻柳寰与墨君皇也已回到府中,商议着离京之事。
“主子,现在怎么办?”寒一脸冰霜,可是眉心却总是解不开来。
“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子了,你们也不必再跟着我。”墨君皇淡淡道。
“主子!”寒跪了下来,“一日为主,终身是主!”
“墨君皇。”柳寰半天没说话,此刻却一脸镇定,虽然因为墨君皇受到这么重的惩罚,但是现在与其忧伤还不如想办法解决。她抬起眼,看着墨君皇略微苍白的脸。“我不会让这种状况维持太久。”
墨君皇怔怔,这样话,不是应该他说更适合?可是看着那张精致的脸,他却有一种被温暖的感觉,或许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这么自然和简单。
不过也对,他现在有什么资格去承诺一些事情,他连自己究竟能活多久都还是一个未知数。只是他想着,就算现在多活半柱香的时间,也不能让她跟着他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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