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翠柳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睁开眼,我已经是在自己的房里了。
“我睡了多久了?”我的声音嘶哑而无力。
“快一个半时辰了。”翠柳见我醒了,忙把我扶起来,“小姐,你饿了吧,我让厨房给你热点粥来。”
又一次突然而至的打击,我的身体早被悲伤填满了,哪里还吃得下东西。便摆手示意翠柳不用。
“额娘,她吃了吗?”翠柳摇了摇头,“夫人她今天已经哭昏过去好几次了,现在还没用饭呢。”
“我去看看她!”我让翠柳帮我起身,然后去额娘房里。姐姐走了,只有我陪在她身边,才能让她有一丝安慰。
两天以后,莎莎把我接了过去。其实,姐姐出事的第二天,四爷府里就来人了。只是额娘晚年丧女,一下子就病倒了。两个姨娘表面上虽是悲切,却未必是真心出力,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而阿玛的脸上,亦是惋惜之情多过悲痛。我一边要照管额娘的饮食汤药,陪她化解哀痛,一边要命人整理姐姐从前用过的物件,都收拾起来,以免双亲日后睹物思人。实在是脱不开身。今天伏侍额娘服药睡下后,才跟着来人到了莎莎这。
一进门,莎莎就把人都遣出去了。她轻轻地拉过我的手,让我靠在她肩上,低低地说:“燕儿,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姐姐是我除了莎莎以外最亲近的人,可这两天在家,我却不敢把悲伤过多的表现在脸上,生怕惹得额娘更加伤心。现在,我终于可以把心里憋了很久的情感都释放出来了。回忆着和姐姐在一起的过往点滴,我任凭泪水顺着脸庞倾斜而下。十六岁的花季,原本应该是阳光灿烂,鲜花遍地。可姐姐却凋谢在八爷府一个偏僻的小院里,甚至连她的身后事,我也不能为她尽半分力。
过了好久,等我哭够了,干涩的眼睛里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水,莎莎才叫人进来。丫头端来热水让我洗脸,有人帮我把散乱了的头发梳好,莎莎也把被我弄湿的衣服换了。这里刚忙活完,四爷就回来了。
我红肿着眼睛站在莎莎身后,连请安的声音也是小小的。
“是谁把我们的燕丫头惹哭了?”四爷已经在上首坐下了,说着端起茶碗呷了一口,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我。
“燕儿的姐姐前两天没了”,莎莎灿灿地答,“就是去年下嫁到八弟府上的那个。”
“又是这个老八!”四爷的眉头深深锁起,右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连额上的青筋也凸显出来。
我和莎莎都惊恐地看着他。
“胤禛!”过了许久,莎莎才试探着叫了一声。
“没事了,你们下去吧。”四爷的脸上依然没有变化。
莎莎带着我无声地退下。她送我到门口,“一切都会过去的,燕儿。”
“对,一切都会过去!”我抬头仰望,三百多年前的天空清澈透明,但愿我以后的心境也能如此。
曾经看过一部讲述二战时期的电视剧,里面有位老妇人说:“战争在继续,生活也要继续!”我一直很喜欢这句话。总有人会意料之外的离开,而日子不会因此停止,那就让我们活着的人,都好好地过下去吧。
在储秀宫我已经住了快两个月了,明天就是最后御选的日子,我心里却平静地很。看着其他女孩子为了成为皇帝的女人,斗得你死我活,我完全是个局外人。想想现在的康熙,已经是五十开外的人。在这个早婚早育普遍盛行的年代,当我爷爷都可以了。做他的小老婆,我可没那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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