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担心地把右手搭在左手手腕上,好象是滑脉,我连忙换了只手,结果……还是一样。
怎么会这样?就这么一次,怎么就能那么巧呢?
我疲软地瘫在床上,心乱如麻,我该怎么办?留下这个孩子,那我将要如何面对我的感情?今生我已经没有机会把自己完整的留给胤禟,可心里那段感情却是无论如何都忘不了的。虽然已经无奈地选择了把身体给四爷,但我绝不会交出自己的心。若是留下这个孩子,以后我要怎么来面对他?
这个孩子不能留!
可是,我要上哪去找红花什么的,用药物似乎行不通。那就……趁着屋里没人,我向里侧拉过一条薄毯子,折成长条系在腰间,慢慢抽紧。窒息般的疼痛让我手一软,腰间跟着一松,人又瘫了下来。
这痛几乎是一下就通到了心里,我再也下不了手去。两个多月大的孩子,该有拳头那么大了吧。尽管他是我一段不愿回首的可怕经历的产物,但他毕竟已经是一个生命,他有二分之一的基因来自我的身体,他又何尝不是我生命的延续?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来到这个时代我第一次感到如此地无助,如此地渴望回到曾经那个属于我的世界。如果在现代,就算是生下这个孩子,我依然有机会找到一个真正爱我能够接受我的人。可在这里,我已经什么自由都没有了。
一个人躺着默默流泪,将枕头打湿了一大片。直到翠柳进来,见我哭得眼睛都肿了,不由惊呼:“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还是……”
她掀开被子帮我检查,“小姐,你把这个绑在身上做什么?”她忙着帮我解开腰间的毯子。
“翠柳,我怕,你抱着我,我真的好害怕。”我终于可以哭出声来了。翠柳将我上身抱起来,让我靠在她肩头,“小姐,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呢。”
她用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我孤独无依的心似乎找到了一些依靠。过了好一会,待我平静下来,翠柳才缓缓地说,一会儿十三福晋要来。
碍于礼节,我不得不撑着起来梳洗了,逼着自己吃下些东西,出至二门内等侯。不一会,他们一行人便到了。进屋问好坐定,刚聊了两句家常,翠柳便端上了茶水,是我们自制的八宝花茶。
“燕儿,你这的茶味儿都比别处好,可见近来四哥有多疼你呢!”妤茹姐边喝边赞叹。这几年十三颇受康熙赏识,也跟着四爷办了几件大差事,但是十三福晋却一直将日子过得淡然。想想十三一生坎坷,也幸得有这样的佳人陪伴,才得以善终吧。
“这是我自己做的,姐姐若是不嫌弃,一会我让翠柳挑些色泽好的送给姐姐。”我笑着也端起茶碗,这花茶的味道我平时是最喜欢的,可今天却有些不对劲,茶水刚入口就觉恶心,我不禁背过身去捂着嘴干呕起来。
妤茹姐忙站起来,替我抚着后背顺气。我强把那股难受的劲压下去,拿帕子按了按嘴角,“妤茹姐,是我失礼了。”
见我缓过来了,她才回去坐下,拉着我的手道:“燕儿,你脸色不好,看这景况是不是有了?”
“我……”妤茹姐是过来人,我这样子肯定瞒不过她的眼睛,我只好点点头。
她的脸上满是惊喜,“可请太医来看过没有?四哥他知道了吗?这下你定能搬回去住了。”
“才两个多月。其实,我也不确定,求姐姐千万别让四爷他们知道。”我脑子里突然闪过姐姐没的那年,八爷府的人来报丧的情景。
“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还害羞不成?这是好事,人家想求还求不来呢?”妤茹姐摸着我的手,语气柔柔的,“你要不好意思说,我去告诉四哥,他又要当阿玛了。一会再让太医过来瞧瞧,可好?”
“总之能瞒多久就多久吧,我姐姐她不就是……”说到姐姐,我眼圈儿又红了。上次那些人就容不下我了,这次定会变本加厉地使些狠招。
“你这孩子,四姐姐是怎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妤茹姐伸出两个手指,做了个“八”的手势,“哪能和她比?你就放一百个心,等着抱儿子吧。“
见我还是犹豫不决,她又道,“再说你这肚子,还能瞒多久,早晚都要让人知道的。就算你不在乎自己,难道也不在乎这个孩子吗?莫非是想让他跟着你在园子里待一辈子见不得天日?”
孩子,妤茹姐最后一句话切中我的要害。我当然要在乎这个孩子的将来,既然我舍不得他,就要对他负责。那些不受宠的嫔妃留下的孩子,结果是何等的悲惨我再清楚不过了。即使是金枝玉叶,有的甚至过得连普通人家的孩子都不如。史书上寥寥数笔,连册封也只是一个象征性的符号,那短短几字记载的却是这些皇子皇女浸满血泪的人生,常常看得我伤心落泪,更何况现在是我自己的孩子!我怎么能忍心让他成为历史上又一个悲惨的符号,一个仅仅是供后人惋惜、感叹的符号?就算是为了这个孩子,我也要……
“恩,那……就有劳姐姐告诉爷一声,我……”我故意低头红了脸,将刚才那些想法全部掩过。
“你呀——”妤茹姐笑着轻戳了下我的脑袋,“一会儿胤祥和四哥来了,我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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