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赐知道是慕容白亲自出来迎接,当即带了南宫望等人迎了上去。只见慕容白走在前面,精神健硕,满面红光。后边跟了六七个人。黄天赐说道:“哪里敢当,慕容老前辈精神更胜往昔。自登封一别,小子甚是想念,早想前来拜访,我等到这江宁城也有二十余日了,但因俗事缠身,一直无暇,还望老前辈不要怪罪才是。” 慕容白上前用力拉住黄天赐的右手,说道:“黄少侠在少室山救我二人,恩同再造,我等见了你来,心中只有欢喜,哪里会去怪罪。”接着见到黄天赐身后还有四人,其中两个赫然是冀北二怪。连忙抱拳说道:“小老儿一见到黄少侠,只顾着高兴了,没想到中州双侠也来了,竟没来得及招呼,恕罪恕罪。” 南宫望赶忙还了一礼说道:“自少室山一役,冀北双怪这个字号便已在江湖上除名了,现在我与司马直兄弟不过是黄公子手下的两个家人,慕容堂主切勿多礼。” 慕容白指着雷振虎二人说道:“这二位甚是眼熟,不知该怎么称呼”。黄天赐刚要说话。雷振虎接口道:“我是阿三,他是阿四,俱是黄公子的家人,难怪老爷子不认识。”慕容白听了心中甚是疑惑,但此刻也不好多问。便拉了黄天赐的手,将他直让了进去。
黄天赐等人来到客厅,慕容白便将随行众人一一介绍给黄天赐。其中两个高大魁梧的中年汉子一个是慕容白的长子慕容望,另一个是莫容白的次子慕容枫。二人俱是一脸浓髯,太阳高高坟起,手上棱骨分明,显见内外功夫均是不俗。其余众人均是慕容白的兄弟子侄。
众人寒暄已毕,黄天赐便让南宫望将所购礼品送上,慕容白当众打开却见是一匹玉马,玲珑透剔,形象逼真,显见价格不菲。慕容白也没有想到黄天赐会送如此重礼,心中高兴不已。嘴上却说道:“黄少侠怎么送老朽这么重的礼物,这如何使得。”黄天赐道:“小可这也是慷他人之慨,昨日偶然路过玉器行,见这玉马雕的形象,还是南宫兄出钱买下的。” 慕容白少不得又客气一翻。便向黄天赐问起别后情形。黄天赐遂把如何闯少林寺,李展元如何被杀,以及与摩尼教发生冲突等事说了。但碍于颜面却没有说如何收服中州双怪、雷振虎与墨无畏等事。说道惊险之处,众人不禁为之咋舌。 待黄天赐说完。慕容白才道:“前几日江南四大世家雷家的门主雷破天邀了众多朋友来了江宁,俱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听说是因为雷家的二公子与魔教发生了冲突,被掳了去,本意与魔教大干一场。不想他们却扑了个空。后来听茅山上清宫的人说,雷家二公子与另一人俱都被一蒙面人所救,这才回去。却不想这救人的竟是黄少侠。”
黄天赐道:“这不过是贪天之功,若是那魔教教主与我硬拼,我亦无胜算。”慕容白接着说道:“虽说这些日子魔教在江南之地,行径大为收敛。但公子却不可大意,那魔教教众甚多,行事诡秘,真是叫人防不胜防。”话锋一转接着又道:“公子今日力挽惊马,又帮了老朽一个大忙,老朽实在不知怎么感谢才好。我刚刚见公子所携马匹羸弱,我这里刚好从关外运来数十匹好马,公子等人就去挑几匹,作为坐骑。聊表老朽寸心”。黄天赐也不好推辞便随着慕容白向马棚走去。 众人来到马棚却见里边良马却是不少,青骢、紫骝、赤电、飞黄俱都身高膘肥,显非凡品。黄天赐等人一时目不暇接,黄天赐又往前走突然发现刚刚在街上所拦的那匹惊马被拴在一旁,身上满是鞭痕。那匹马见黄天赐等人走过,便希律律一声嘶鸣。黄天赐心中大为不忍用手一指说道:“它既和我有缘,我便要他吧”。
慕容白见黄天赐如此说,便道:“黄少侠果然眼光不凡,这马名叫乌云盖雪,登山涉水,神骏非凡,却是罕见的千里良驹。只是难以驯服,它被送来还不及十日,便已跑了三回。可能也只有黄少侠这样的人才能降得住它”。接着又让南宫望等四人各选一匹,南宫望等人知道,此去西疆的确需要良马助力。便不再客气,南宫望与司马直各选了匹青骢马。雷振虎却选了匹枣红马,墨无畏选了匹黄骠马。慕容白便吩咐下人将那几匹马洗刷干净,另厩喂养。众人这才回到客厅。
这时天已将午,慕容白便要下人去准备酒饭。众人刚聊了几句,忽听门口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阵香风飘过,门口走进几个人来。 黄天赐抬头一看,见是慕容宛晴和两个丫鬟搀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走了进来。那慕容宛晴穿了一套鹅黄|色的裙子,腰上束了根浅绿色的腰绦,长发披肩,明眸皓齿,却是惹人爱怜,只是容颜较几个月前有些憔悴。 慕容望与慕容枫见了纷纷抢上前去,把那老妇人扶坐到椅子上。慕容望这时才说道:“母亲,您怎么来了?”
那妇人侧身看了慕容宛晴一眼回过头来微笑着说道:“老身听说黄公子来了,特来瞧瞧。黄公子是你父亲和晴儿的救命恩人,想来他也不会怪老身唐突”。 慕容枫笑着说道:“想必定是晴儿这丫头捣鬼,自己要来,却又抹不开情面,才搬您老出来吧?” 慕容宛晴见慕容枫这么一说,粉脸登时臊得通红,目光向黄天赐飘去,见黄天赐没有什么反应,才略为安心,说道:“叔父,你看你,是祖母要我陪她来的”。接着双手扶着那老妇人肩头摇晃说道:“祖母你看叔父他老是拿我取笑”。 那妇人对慕容枫斥道:“你看你这当叔父的,把我们晴儿惹得”。说道这里脸上也不由露出微笑。
黄天赐见那妇人是慕容宛晴的祖母忙上前过来作揖行礼。那妇人略略欠身。眼睛在黄天赐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翻,见黄天赐甚知礼仪,仪表不俗,很是满意。黄天赐被这老妇人瞧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慕容白看出黄天赐有些尴尬,便说道:“晴儿还不扶你奶奶回房去”。慕容宛晴心中颇有些不愿,但又不敢忤逆爷爷的意愿,这才与两个丫鬟搀了那老妇人走出客厅。
众人吃过午饭,慕容望与慕容枫等人便拉了南宫望四人出去遛马。只留下慕容白与黄天赐二人。这时慕容白将黄天赐让到书房,黄天赐见这书房里边藏书甚多,中间桌子上摆放着文房四宝。靠着墙边摆了一道紫檀屏风,显得书香气十足,竟丝毫看不出是武林世家的模样。
慕容白与黄天赐分别落座,方才说道:“黄少侠老朽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黄天赐道:“慕容老前辈有话但讲无妨”。慕容白道:“不知黄少侠可曾娶妻。”黄天赐道:“我自幼父母双亡,与我祖父相依为命,因为家贫,还未曾娶亲。不知老前辈怎么会问起此事”。 慕容白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我那宝贝孙女自从少室山归来后,一直茶饭不思,郁郁寡欢,后来生了一场大病,近日方见好转。直到今日见到公子之前,我从没有见她如此高兴过。刚刚吃饭之时拙荆遣人告诉我说,我这孙女竟非公子不嫁。想来这也是缘分使然,我也知这样有些不妥,但为了孙女,没办法我只有豁出我这张老脸了。” 黄天赐听慕容白这样一说,心中也觉感动。脸上一红说道:“慕容前辈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现在房屋一间,地无一垄,身似浮萍,居无定所,只怕委屈了慕容姑娘”。慕容白刚要说话,忽见屏风后边一声咳嗽,接着见慕容宛晴搀扶着那年老夫人走了出来。
黄天赐起身刚欲见礼,那老妇人一摆手说道:“黄公子,老身刚刚在那屏风后边听你说家中清贫,怕委屈了晴儿,这个老身倒是不介意,想这世上之人,那个是生来就富贵的?只要有真本事,够毅力,还怕挣不出一份家当来。即便时运不济,老身这份偌大家私,也可保你吃穿不愁,只要你真心对晴儿好,其他之事皆不足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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