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清身影离开的瞬间,守在暗处的忍者也在同一时间里现出身影,可惜还没有来得及追赶雨清的步伐,另一个黑影却快速的自一旁的角落里闪现出来,动作凌厉的攻击向追赶雨清的忍者。
一瞬间,激烈的打斗在暗夜里蔓延开来,动作凌厉下,同样都是黑色的劲装,让人只感觉两道黑色的影子在角落里交错纠缠着。
刚睡下的曲驭,疑惑的听着屋子外的声响,犹豫的打开床头的灯,高大的身影随即走向窗口,窗帘之外,一片安静,一阵风吹了过来,吹散了压在天际里的云层,月光随之洒落在大地上,一派的详和安宁。
可惜太晚了,否则他一定要把清给拉出来,一起欣赏月光,曲驭温柔的笑了起来,再一次看了一眼四周,这才拉上窗帘,倒回床上,闭上眼的瞬间,他希望可以在睡梦里遇见那个刻在心头的佳人。
隐匿在角落里的两个身影在灯暗下的瞬间,再一次的对峙着,刚刚的交手,让彼此都明白,对方不是泛泛之辈。
忍者望了一眼漆黑的夜色,刚刚的打斗让他失去了那个女人的踪迹,神色麻木的看了一眼身前突然拦截自己的男人,黑色的身子一个晃去,快速的消失在电焰的视线里。
竟然这么快?疑惑的看着空空无一人的四周,电焰无声的笑了起来,看来忍者躲闪的速度果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郊外平常的一幢房子里,传来低沉的声音。
“狼主,一切正常。”暗哑的声音再一次的开口。
“婚礼那天暗杀曲绍洋,她没有反对吗?”玩味的语气在电话的另一头响起,清朗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他话语里的深意。
“没人,只是有些意外,不过她坚持去见曲绍洋。”
“看来她对曲驭还是有感情。”坚持去见曲绍洋,不是为了求证吗?她竟然还是存在着侥幸的心理,“暗中观察一切,有任何的异常立刻向我汇报,还有注意山口组的动向,曲驭突然结婚,伊藤忍不可能放松警惕的,不是让山口组毁了我们一切的计划。”
“是,一切都遵从狼主的意思,龙帮呢?不知道狼主要怎么处理?”
“放心,龙帮我已经安排好了,自然会有人要对付龙霄。”清洌的笑声传来,低低的,似乎压抑着骨血里的兴奋,他愈加期待婚礼那天的到来。
墓地,在暗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肃穆而阴森,一阵阵风吹过,带来了微弱的月光,不但没有明亮的感觉,反而让一切在忽明忽暗下,显得愈加的清冷逼人。
对着出租车司机致谢一声,曲绍洋转动着轮椅向着墓向门口滑过,夜色下,雨清的背影清晰的落在曲绍洋的视线里。
有一瞬间的恍惚,曲绍洋似乎看见了当初在夜色下等待自己的雅惠,虽然雨清长的像他的父亲,可她的背影却像极了雅惠。
“你来了。”听到身后的动静,雨清幽幽的转过身,神色里一片漠然,无声的推着曲绍洋进了墓园。
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直到停留在曾雅惠的墓碑前,雨清才缓缓的开口:“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看着冰冷墓碑上的相片,曲绍洋神色里再也压抑不住激动,怆然的看着笑的温柔的雅惠,心头纠结着,往事如流水般席卷而来。
再多的恨,再多的背叛,却在此刻化为永久的想念,直到今日,他爱的依旧是她,对于美萍,他永远都朋友般的关切,或许还多了份愧疚,可雅惠,才是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爱的极致,所以才会恨到骨髓之中。
“这么多年你受苦了,如果不是雅惠意外去世,或许你不会像今天这样的冰冷。”久久的沉默后,曲绍洋这才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雨清,夜色,光与影在雨清的脸上染上了一层阴暗的光亮,让她冰冷的面容愈加的淡漠。
“意外去世?”雨清一怔,嘲讽的开口,凝结着恨意的眼神冰冷的落在曲绍洋身上,一瞬间压抑的情绪在此刻爆发出来。
“你还可以说的如此云淡风轻,如果不是你,我妈会放煤气自然吗?我爸也不会因为开门,而导致煤气爆炸,尸骨无存,二十年了,你一句不痛不痒的意外去世,就抹平了不发年的一切罪行。”
“自杀?”一瞬间如同被雷电击中了一般,曲绍洋猛的一愣,呆滞的重复着雨清口中的话,惨白的脸色在瞬间化为悲痛。
二十年前的一幕清晰的浮现在眼前,他的愤恨,雅惠的泪水,决裂的感情,曲绍洋一瞬间如同老了十年,闭上眼,沉寂多年的心再一次的被血淋淋的剖开,雅惠自杀了,那么他就是造成一切的凶手。
自杀——两个字如同一个看不见的魔咒般禁锢在脖子上,压抑的不能呼吸,曲绍洋自记忆里恢复了理智,嘻嘻的开口:“我对不起你和雅惠。”
“够了,不要再叫我妈的名字,你不配!”雨清语调骤然降了三分,暗哑的话语里是隐忍的仇视,“是你毁了一切,是你造成了二十年前的惨剧,有一天,我会让你将一切都偿还给我的。”
“当年我也是气极了,才会做出那样不理智的事情,你恨我也是应该的。”垂下目光,曲绍洋看向自己残废了二十年的双腿,原来他造的虐一直没有结束,这双腿即使毁了,也不能弥补他当年对雅惠的错误。
“恨。”雨清忽然诡异的笑了起来,黯淡的目光锁住曲绍洋的面容,一字一字冷冷的自口中吐出,“你知道吗,我会亲手结束你的命,为我父母雪恨。”
“你会亲手告诉我你想杀我,说明你还是善良的。”凝望着眼前如同被霜雪覆盖的冰冷面容,曲绍洋悔恨的开口,“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勇气回到博览市,可如今,看到你,我才明白,我亏欠雅惠太多太多了,你不用杀我,我会亲自雅惠一个交代的。”
“怎么交代?当你玷污我妈的时候,你就该知道,她会选择上自杀这条路,你那样的侮辱了她,让她如何去面对我爸,去面对我。”
眼中有些的酸涩,雨清昂起头,遥望着天际微弱的星辰,那闪亮里是否有两颗就是她的爸爸和妈妈。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那样幼稚的报复,报复她嫁给了别人,报复她那么狠心,消失了六年,再见面时,她已经有一个乖巧的女儿,一个体贴的丈夫,而更可笑的是,付双文创业的钱竟然是他的钱,一次次的打击下,曲绍洋崩溃了,情感和理智都在瞬间崩塌。
他麻木的丢下妻子,丢下儿子,就是为了去向她要一个交代,可惜再见面,她竟然乞求他帮助昂子集团度过席卷商场的经济危机。
曲绍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那时提出了那样荒唐的条件,可惜当理智都回归后,他才知道一切都迟了。
看着雅惠那屈辱的泪水,看着自己制造出的伤害,曲绍洋仓皇而逃,在高速公路上发生了车祸,随后被送去了美国治疗。
一晃二十年了,那时,他在床上昏迷了三个月,再次醒来,如同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前的执着就这样被放下了,那个爱到骨血之中的女人也被压抑在心底,他不再去想念,只是一心扑在了绘画上,和美相敬如宾,一切都随着那场车祸飘散在风里。
可此刻,看着照片上那熟悉的笑颜,曲绍洋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他的一走之之,竟然让雅惠选择了自杀,竟然断送了付双文的性命,让眼前这个女孩,孤苦无依的过了二十年。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嫁给曲驭吗?”原本还存在着一丝侥幸,可此刻雨清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隐狼的调查或许会隐瞒,可凤凰的调查不会有错,曲绍洋亲口承认的事情不会有错,一切已经是不可再更改的事实,曲绍洋注定了要替她死去的父母偿还一切。
“你要报复我?”其实在车祸之后,曲绍洋早已经看开了生死,可此刻,看着雨甭新泽西的面容,曲绍洋一怔,不安在瞬间涌上了心头。
“难道我不该,或许不能报复你吗?”雨清邪魅的笑着,清幽的眼眸里散发出嗜血般的阴沉,“毁了曲家,就是我报复你的最好手段。”
看到曲绍洋痛苦纠结的面容,雨清嘴角的笑意愈加的璀璨,如同在夜色下绽放的罂粟,瑰丽里是冰冷的诡异。
“他爱你。”曲绍洋沉重的开口,他亏欠小驭太多了,这么多年来,他视自己如同陌路人,或许还有着怨恨,可曲绍洋明白,小驭是真的爱上了眼前的女孩,如同当年的自己一般,爱的刻骨铭心,爱到不惜和曲家脱离关系。
澄静的夜里,忽然传来雨清嘲讽的大笑声,癫狂着,似乎要将心头所有积聚的情绪发泄出来,泪水的笑着瞬间落下,冰冷的滑进领口,落在了心头,带来痛苦的抽痛。
突然,笑声在瞬间戛然而止,“可是我恨你。”一个恨字代替了所有的感情,她与曲驭的关系,在二十年前就注定了,除了恨,他们再无任何交集。
“当年是我的错,是该我来偿还的。”凝重的叹息一声,曲绍洋疼惜的看着雨清,是他将仇恨带给了她,是他在毁了雅惠之后,再次毁了她的女儿。
“偿还?”雨清双目冰冷的凝望着曲绍洋,嘲讽的开口,“你用什么来偿还,两条人命,二十年后,你能还的了吗?”
垂在身下的手渐渐的攥成拳头,雨清隐忍下心头的不舍,冷漠的开口,一字一字,如同冰冷的催命符一般在曲绍洋耳边响起。
“我会亲手毁了曲家,会亲手毁了你在乎的一切,当然我不会这么容易的让你死去,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曲家家破人亡,看着你身边的一切因为你而毁掉,让你坠入冰冷的地狱,万劫不复。”
“雅惠不会愿意看见你这个样子的。”她的恨清晰的传递到了曲绍洋内心深处,带来一阵又一阵的痛楚。
看着情绪激动的雨清,曲绍洋收回目光幽幽的开口,“我会用我的命来偿还当年犯下的错,我希望你可以接受小驭的感情,他那么爱你,他的爱会弥补你心头的恨,你该好好活着,让雅惠在天堂里也为你感到高兴。”
“天堂?原来你不知道,自杀的人是没有资格进天堂的,他们会被死神带到地狱。”雨清凄楚的笑了起来,眼中愈发的冰冷,“至于曲驭,你以为在你那样玷污了我妈妈之后,我还可能接受他的感情吗?我与他,永远都只是仇恨而已。”
是他想的太简单了,曲绍洋怔怔的思索着回落在耳边的话,乞求的目光带着卑微看向雨清,“那么就解除婚约吧,既然你不可能爱上小驭,请不要伤害他,毕竟一切与他无关,而他又是那么的爱你。”
“太迟了。”语气里多了份曲绍洋不懂的沉重,雨清悠然的看着渐渐发白的天际,太迟了,如果她早几年知道真相,她会用一颗子弹结束曲绍洋的命。
可如今,一切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一起,为了终结的伙伴,她必须和隐狼合作,所以曲驭注定了要承受这一切的打击。
“你真的忍心践踏他对你的感情。”唯一放不下的,或许就是曲驭了,曲绍洋再一次的开口,目光恳切忌,“我的命随时可以拿走,而他是无辜的。”
“不要再说了,天要亮了,你该回去。”收敛下所有的思绪,雨清在瞬间已经恢复了惯有的淡漠,无论是痛苦还是仇恨都已经从双眸里消退,只余下淡淡的麻要,“我替你叫了出租车,你走吧。”
无声的叹息着,曲绍洋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再开口,任由雨清推着他向着墓园外走。
微亮的光线下,曲绍洋再一次的回头,看向远处模糊不清的墓碑,惆怅悔恨交融在心头,雅惠,我该怎么做?
出租车在清晨的光亮下呼啸而去,雨清看着远去的车子,漠然的抬起手,看向无名指上的戒指,沉默许久之后,转身向着墓地走去,纤瘦的身影被拉的很长很长,渐渐的消失在晨光下。
没有人知道,在眼前这冰冷的黄土之中,一枚戒指被埋葬在了墓碑前,昭示着一段还没有开始的爱情已经夭折在仇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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