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月吐出一口气,貌似她终于安全了,只要道明寺枫不再用看儿媳妇的眼光看她就好。
“呵呵……”低沉的笑声在她头顶漾开,格外的愉悦,迹部点上泪痣,轻缓地开口,“呐,记得欠本大爷一个人情。”
浅月看一眼心情正好的某大爷,开始纠结,她这算不算是“才离虎口,又入狼窝”啊?
事情是这样的,本来接到邀请函的时候,父亲说会陪她一起来的,浅月也就没怎么在意。可是,上周日突然有消息传来,意大利的一家服装工厂发生了意外,明显有人在对付栖川家,恶意地派人找碴。
当晚,栖川安彦立刻赶了过去,钱财损失什么的都不要紧,最重要是安抚好人心惶惶的员工。庆幸的是没有员工在火灾中丧生,但下一个季度的订单是赶不及了,需要多方面调解。
也因此,浅月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人来了。
没想到刚下车的时候,碰到了也正好到了的迹部景吾,所以干脆两人就联袂出席了,反正道明寺枫的打算他也是知道的,而栖川和迹部两家正在合作,这样道明寺枫也会更信上几分。
“忘不了。”浅月无奈,毕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无论道明寺司最后有没有和牧野杉菜在一起,她都不想横Сhā一脚,在一旁看戏纳凉就够了。
呀呀,她被小早川她们带坏了。
环顾四周,好像没看到她们三个的身影,倒是看到忍足侑士笑得一脸暧昧的朝他们走来。
“我先去出去透透气。”浅月向迹部招呼了一声,转身朝后面走去。
穿梭人群,浅月一个人来到后院,走过长长的曲廊,入目的是格调高雅的花园,旁边还有一个露天游泳池。
浅月走进花圃,有些惊讶。
在一丛丛怒放的玫瑰旁边,居然栽种了很多棵丁香树,在银白的月光下,白的、紫的丁香开得放肆繁茂,淡雅的清香扑鼻。
【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
轻轻地吟哦出声,浅月突然有些伤感,该是时候去一趟中国了,只有斩断了心里的羁绊,她才能活出真正的栖川浅月吧。
紫藤,丁香,都是在孤儿院里除了院长妈妈外仅有的回忆。
十五年了,为何,还是无处可逃,梦魇般的前生?
真是软弱啊,栖川浅月。
自嘲地笑笑,浅月立在花海中,仰着头,望向不知名的远方,孤傲清冷,仿佛即将消失在这茫茫的夜色里。
不远处,美作立在柱子后面,静静地看着,心像被一只无名的手或轻或重地拧着,钝钝的痛。
从她进入大厅的那刻起,他就一直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尾随着她来到这里,也看到了她从来不曾展现于人前的哀伤。
这一刻,他强烈地希望自己能抹去萦绕在她周身的忧愁,却不敢上前一步。
从知道自己喜欢她起,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她,自然清楚她的性格。
栖川浅月的温柔,只给有限的几个人,而他,被摈弃在外。
太过急切的接近,会被她排斥的吧,
呵呵,美作玲,你也有踌躇不前的今天!
不行,即使被她讨厌,他也要过去,实在不舍得,佳人独自伤神……
“啊恩,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华丽的声线惊醒了各自沉思的两人。
美作将自己隐在暗影里,右手紧紧握拳,眼睁睁地看着迹部景吾抢先一步,去到她的身边。
“你这么来了?”浅月转身,两人隔着玫瑰花圃,对望。
微微叹一口气,也好,这样也好。
等父亲从意大利回来,就去一趟中国吧,成莲雅的影子,本该留在江南水乡,被时间淹没。
“哼,没想到那个不华丽的卷毛狗也会有欣赏花的眼光,不过,比起本大爷家里的花圃还差了一点。”迹部四处观赏,没有正面回答。可惜,玫瑰虽然开得很好,但种类太杂了。
好吧,他其实是专程来找她的,虽然很不想承认。
而刚刚她的样子,和他认识的栖川浅月简直判若两人,好似找不到归处的孤鸿,徘徊在人世之外。
行动比理智快了一步,等反应过来,话已经出口。
“呵呵,你还真是个玫瑰控啊。”这么多盛开的花,大爷他的视线只盯着玫瑰,真是,她从来没见过一个男生这么喜欢玫瑰的。
“……”迹部终于再次看向她,嘴角抽搐。玫瑰控?真是不华丽的形容!
“啊恩,晚宴要开始了,你就打算一个人在这里发傻?”
“……”浅月无语了,谁来将他打昏拖走啊!她真是傻了,还感激他的适时出现。
“呐,和本大爷回去,这是身为女伴的你的责任,”迹部一挑眉,妖冶的泪痣在月光下更加蛊惑人心。
好吧,浅月向他走去,顺手摘下一朵长在低处的丁香,盈盈立在他面前,将怒放的紫色花朵硬塞在他手中,笑得风姿绰约,“来,送你,当作是学、姐、我对迹部、学弟今晚相助的谢礼。”
迹部拿着花的手僵硬了,为啥她的语气表情像对待一个要不到糖吃而闹情绪的小鬼啊?
这个死爱记仇、不华丽的笨女人!
“好了,”浅月满意地勾起嘴角,“我们回去吧,呐,暂时的男伴先生?”
“切!”迹部掉头就走,步子迈的却不是很大,等着身后的人跟上。
直到两人进入大厅,美作才从暗影里走出,俊美的脸罩上一层懊恼之色。
如果刚刚他不是太过在意,是不是就能更加走近栖川浅月的心?
而他注意到了,迹部家的少爷,在转角的时候,将那朵紫丁香,放进了西装裤袋里……
迹部和浅月重新踏入灯火辉煌的大厅,正好赶上道明寺枫的致词,然后晚宴正式开始,一对对年轻的男女在舞池里翩翩起舞。
浅月不感兴趣,和迹部一起,周旋在众多的家族掌权着之间。
没有忘记,今晚,她代表的是父亲栖川安彦。
不知不觉,晚会过了一半,迹部和浅月正想走到角落里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却被正中间的位置传来的吵闹吸引了注意。
“杉菜小姐,听说你是阿司在英德的朋友,估计也是出身名门吧,那么,钢琴总会弹吧?”
音乐停止,安静的人群,道明寺枫略微提高的威严嗓音传出,字字清晰。
浅月和迹部对视,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不耐,牧野杉菜还真是到哪都能惹事啊,这次,惹的还是道明寺家的太后。
招来侍者,两人各自端过一杯红酒,坐在角落供宾客休息的沙发上,啜饮着香甜的液体,漠视这场荒腔走板的闹剧。
这样不懂得察言观色、空有一腔理所当然的勇气的杂草,迟早都会被人连根拔起的。
人群的正中央,道明寺枫、道明寺司、牧野杉菜、宫泽里绪,四个人相对而立,道明寺的身后还站着花泽类和西门总二郎。
“……”杉菜咬着下唇,隐忍着,心里的愤怒却像一只野兽,咆哮着想要咬上人一口。
杉菜大大的黑眼睛里满是倔强,面前这个高傲如皇后、浑身威严的中年美妇,就是道明寺的母亲。明明是她让人送来邀请卡的,早该对她的家世一清二楚,现在却在这里装腔作势,真是可恶!
道明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母亲呢,怪不得他会羡慕她的家庭。
看一眼一言不发站在一旁的道明寺,杉菜的心里突然涌上一丝委屈。
她来了那么久,旁人也就罢了,她也不在乎那群势力的人,可是为什么连道明寺都不曾和她打一声招呼,这就是待客之道吗?
本来她也不想主动上前的,可是里绪一直怂恿着想认识F4,于是当只有道明寺和类学长在一起谈笑的时候,两人走了过去。
不想,还来不及交谈,就被道明寺的母亲打断了,还要她弹钢琴,上挑的丹凤眼里盈满不屑和嘲讽。
原来,特意请她来,就是为了羞辱她的吗。
她该高兴自己被这样一个大财团的掌权者这么劳师动众对待吗,明明她从来都没想过要和道明寺发展什么,一直以来,她喜欢的都只有类学长啊。
可恶的道明寺!还说什么喜欢她,就是这样无动于衷的喜欢吗?
那么,她牧野杉菜要不起!
“我不会弹钢琴!也不是什么出身名门的大家小姐,这一点,你不是很清楚吗?!”她不要再做被人欺负而不敢应声的可怜虫!
“呀!”周围一片吸气声,这个女孩实在是太大胆了,居然敢公然和道明寺枫叫板,真是勇气可嘉,也笨得彻底。
“哦?”道明寺枫的语气轻蔑,态度傲慢,“怪不得,原来是家教不好啊,才会用这样无礼的态度和长辈说话!”后面的语气越来越重,放出的气势压得一些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人透不过来气。
从这一点来说,牧野杉菜还是值得赞赏的,至少没有被她吓倒,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那个,道明寺夫人呢,杉菜冒犯了您,真的很抱歉,如果夫人不介意,我可以代替她为您献上一曲。”
里绪上前,扯了扯杉菜的衣袖,露出自认为完美的笑,嗓音甜腻,娓娓道来,眼里的精光却一闪而逝。
她刚刚看到了道明寺眼睛里的复杂,以及花泽类的担心,他们还是在乎杉菜的吧,即使剧情再怎么变,站在杉菜这一方总是不会错的。
“你又是哪一家的小姐?”冷冷的目光扫过笑得娇柔可爱的里绪,道明寺枫毫不在意。
“小女是宫泽里绪,宫泽谦平正是家父。”
“那么,你就是宫泽家的大小姐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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