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夫人,身子好些了吗?”四喜挑起担子进来,熟门熟路地往厨房走。
“好多了。”俞清婉顺着他的话回答,扫了一眼他担子里面的东西,不免发话,“四喜,以后不用这么三天两头送这么多东西,家里就我和他两个人,吃不完的。”
四喜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俞清婉,挠挠头,憨厚地笑了笑:“仇大夫给了那么多定金,不跑勤些送多些,你们吃亏,我心里也难受。”其实他也知道就仇大夫和他夫人,三两天,哪吃得了那么多,可庄稼人,老实惯了,况且仇大夫平日行善不少,哪能占这种便宜?
俞清婉沉默,跟在他身后往厨房走。
“其实啊,”四喜心直口快,“家里要是有人能每日去集市,倒能省下不少——”忽然停嘴,觉得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妥,偷偷看了一眼仇夫人,还好,没什么生气的表情。
哎,仇夫人,真是可惜了,好端端的一张脸,那么多纵横交错的浅淡伤痕,虽说不是很显眼,但女子的颜面,始终是很重要的呢。
“好呐。”进了厨房,四喜将肩上的担子卸下,搬出柴火整齐摞在墙角,又把筐中的肉和菜拿出来摆在灶头,接着再把米倒进米缸,这才拍拍手,“仇夫人,都好了。”
俞清婉道谢,“四喜,谢谢你。这几年,都麻烦你了。”
听她如此说,四喜憋红了脸,连连摆手:“别,仇夫人,你可别这么说。当年要不是仇大夫,哪来我媳妇儿和孩子两个活生生的人。莫说这点小事,就是作牛作马,我们家也难以报答。”
“他是个好人。”俞清婉低头,盖上米缸的盖子。
“那当然。”没瞅见俞清婉低垂面孔上几许复杂的表情,四喜仍在夸赞,“仇夫人,你嫁给他,可是找对人了。”
大清早清醒到现在,仇于新的耳根就始终没有清净过,究其原因,是远近闻名的大嘴刘媒婆一刻不停地在他旁边唠叨,不给他喘息的余地。
“刘大婶——”开了药方,又送走一位病人,仇于新终于开口,客气地提醒,“我在看病。”
“我知道我知道……”刘媒婆连连答应,眼瞅着人刚走,立刻挪过去落座——站了半天,说得嘴皮都干了,也不见这仇大夫吭气,累死了。“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我说仇大夫,刚才我跟你说的事,好歹回个话吧?”
仇于新看了眼半个身子都巴巴地趴在桌上了的刘媒婆,语气未变:“回什么话?”
“哎哟我的仇大夫,敢情我说了半天,你都当耳边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刘媒婆扇了扇手帕,瞪大眼睛,“你是故意嫌我老婆子?嗦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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