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被唤作戚叔的中年男子千恩万谢,忽又想起了什么,看了看药柜后的人,低声对仇于新开口,“仇大夫,你娘子的气色,看起来不大好啊……”
仇于新听他如此说,转头看过去,见着在一盏烛台映照下的苍白面容,回头对戚叔道:“内人体虚,每年腊月,免不了要折腾一番。”
“哦。”戚叔恍然大悟,“那可要紧,得好好调养才好。”
“多谢戚叔关心,我记得了。”仇于新微微笑,起身将戚叔送出门外,将两边的门扇拉过来关上,一股冷风灌进来,夹杂着雪花,飘落在他肩上。
又是一年三九天,今年的小寒节,异乎寻常地冷。
铜盆内,炭火通红,驱走了寒意,一室温暖。
刚走进房的仇于新呵了呵有些冰冷的手,从容地走到书桌前,从收拾整齐的书简中抽出一卷,细细读到一处,摊开一张薄纸,提笔挥毫,写下端正的字迹。正要研墨,一双苍白的手伸过来,接过砚石,接替了他的动作。
他不语,坐下去,专心书写。室内一片静谧,直到外面传来敲更的声音,他方察觉,子时已过。
“睡吧。”他搁笔,起身走向床边,床铺打理妥当,软布包裹好的铜壶也放进卷成筒的被窝,有暖暖的气息。
身后的烛火摇曳了一下,熄灭。黑暗中,有轻微的脚步声移近,立在他的身后,替他宽衣。
外衣除尽,他脱靴上床,却并未躺下,半倚在床头,在黑暗中看着坐在外侧的一抹身影。
一阵细微声响过后,身边的空处多了一个人的温热躯体。铜壶刚好放于左侧,将被窝内烘得热乎一片。他翻了一个身,探出一手,环抱身边的躯体,触手所及的肌肤,一阵战栗。
“我说过,你不愿意,我不会强逼。”他闭眼,再睁开,嘴角露出谁也看不见的自嘲的笑容,将铜壶向一旁推去,握住了一双冷冰冰的手,拉过覆盖在铜壶外的软布上,“我只是想搂着你,几年的习惯了,你知道的,改不了了。”
身边的人渐渐停止了颤抖,恢复平静。仇于新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脸,慢慢埋进那散落在枕头上的长发中,轻轻唤道:“清婉……”
左肩传来一阵疼痛,俞清婉睁开眼睛,重重的压迫感,从侧卧隆起的左肩一直蔓延到胸臆。
仇于新的一只手臂,从身侧横亘,狠狠地搂紧了她整个人,憋得她几乎窒息。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另一边放在枕头上的手,缓缓地摩挲仇于新搁在她半边身子上紧绷得像铁一样的手臂——经验告诉她,这样做,通常是有效果的。
果然,不多时,仇于新渐渐放松;那只手的劲道,也慢慢消失。
俞清婉将那只手缓缓从自己身上移开,放在仇于新的身侧,平躺身子,转过头,看身边的仇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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