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那柔性水珠,竟如穿了铜衣盔甲,碰上剑刃,铿然作响。
满天的冲力横扫而来,展玄鹰只觉挡在胸前的长剑被无形之力压制,他提气,脚步稳扎地面,拼了气力抗衡,依旧被推着向后,足尖在地面上划出长长的浅壑,倒退数尺后,勉强站定,见残留的水珠迎面而来,来不及松气,他弯腰踢腿,飞剑凌空当舞,化解数分险招,落地之时,眼角余光扫到一旁被制的柳冠绝,略微分神,这一当口,只觉一阵剜骨疼痛,低头望去,见右胸一处豆大血洞,渗渗向外浸血。
剑尖朝下,Сhā入土地,他咬牙,单手持剑,半跪于地,抬头,望向对面的水岸。
桂花香气,缓缓的,淡淡的,由远及近地弥漫,渐近渐远。展玄鹰握紧了手中的剑,绷紧了躯体。连柳冠绝也沉默下来,只是顺着展玄鹰的视线,一路看过去,目光不离须臾。
无形劲风拂过,对岸的树梢末尖被劈开,一道人影,从中跃起,身形缥缈,翩然燕落而下。足尖轻点了岸边碎石,乍然旋身,在水面凌波划过,水纹未散,人已站定在众人之前。
举手,合指,淡然不惊。
环绕在身边的慑人气流不再,展玄鹰使力站起来,盯着来人,缓缓开口道:“花弄影?”
花弄影的视线,扫过衣裳不整的柳冠绝,目光骤然寒意渗渗,再看向展玄鹰之际,眼神凌厉,宛如淬箭射身。
“展玄鹰?”
冷冰冰的话,冷冰冰的语调,三个字,是发问,也是确认。
柳冠绝屏住呼吸,不敢言语,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梭巡,焦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当没看见柳冠绝焦虑的神色,花弄影瞥了一眼展玄鹰,不急不徐地开口:“听说,你是展翘最为赏识的义子,干净利落地为他处理了不少事。”顿了顿,他微微一笑,“今日一见,恕花某直言,展五爷,你的手段还不见得有多高明。”
听花弄影将他底细都打探得如此清楚,展玄鹰只觉得自己心一紧,下意识地向柳冠绝望去——
一片衣袖挡在他眼前,拦住他的视线。
“冠绝,她是我的未婚妻,你可知晓?”举目,对上的,是花弄影狭长的眼眸,寒光凛冽的眸色,是提醒,也是警告,要他休得妄动。
他一愣,而后苦苦一笑。如若不知晓,他何苦与她相识,陷入这一团牵扯不清的是非当中?
望着他走神的模样,花弄影收回手,背负于身后,表情似笑非笑,“那你也该知晓,任何想以柳冠绝来要挟花弄影的人,无论目的,都不可能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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