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默成看完信,将信递给信风扬,说道:“飞鹰、石门镖局暂时无大碍,只说让我们这边尽早找到真凶。只是云义他们几个不知怎么回事,至今没个消息。”
信风扬也抱怨道:“大师兄也真是的,身上带着开轩,也不知道早点回来!师父,你说……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听闻关外有很多马贼。”
年默成不屑道:“堂堂沂山派弟子,区区几个马贼还对付不了么?”
信风扬放下信,道:“师父,霍山、吴山、闾山三派可来信了,问开轩到了没有。”
年默成眉一压,道:“通知其他三派和左丘、苏家、颜家,石门、飞鹰镖局遭袭,霍士辽、封公子遇难,开轩丢失,信天飘掌门失踪。明日我们就回沂山。”
要离开会稽山,圆缺有些不舍,因为信夫人就像娘亲一样对他好。虽然,他也不知道娘亲会怎样待他。
临别时,信绫梳对林凉岩道:“林师兄,你可不许欺负圆师弟。”
林凉岩不服道:“我怎么欺负他了?”这倒也是事实,他是最不长心眼的人。
“我说不许就不许。”信绫梳嘟着小嘴。
信夫人将一个包袱系在圆缺肩上,说道:“婶婶给你做了一些糕点在路上吃,往后记得要常来会稽山玩。”
于是,圆缺跟随年默成等人上路去往沂山。
一回到沂山,便得知几个去往飞鹰、石门镖局的弟子已经回来。年默成一脸欣喜,可进门一看,脸就阴沉下来,问:“云义呢?”
那几个弟子对望一眼,拿出一柄剑递到年默成跟前。信风扬接过剑,道:“这不是大师兄的剑吗?大师兄人呢?”
几人迟疑一阵,当中一名稍长者说道:“我二人在去往关外的途中,四处打探大师兄的行程,到了关外也没见着。去过飞鹰、石门镖局后,我们和四人汇合,一同又在关外寻找大师兄他们,也是一直没下落。那一日,我们走在沙漠中时,突然起了风。我们正慌忙逃离,不想却见沙丘移动后露出几具尸体。模样是辨不出来了,但这把剑弟子认得。”
信风扬大吃一惊:“什么!大师兄死了?”转头看向年默成,只见他眉头紧锁,又问:“他们怎么死的?”
“不知道,可能是被人杀死的,也可能只是遇上狂风,被黄沙埋了。”
年默成低沉着声音问道:“只捡回来这一把剑吗,琴呢?”
“我们将周围的黄沙都翻了一遍,不见有琴。”
信风扬看向年默成,问:“师父,现在怎么办?”
年默成仰头长叹,机关算尽却枉费心机,如今什么都没得到,面前又摊了这么一堆麻烦。
很快,吴山派、霍山派、左丘家便前后脚来到了人。其他门派若非离得远,恐怕也一起来了。
圆缺局促地站在那儿,看着周围的这些人。一个面色黝黑、眼睛射着精光的中年男子,乃吴山派掌门朝天啸;另一个模样斯文、算得面善之人,是霍山派掌门洪符术;下首年轻男子,二十余岁,高大魁梧,眉宇间透着一股子高傲之气,他便是左丘家大公子左丘壮。
左丘壮开口问道:“年掌门,你是说这小鬼知道琴弦被劫之事?”然后用下巴指指圆缺,“你说说,怎么回事?”
圆缺摇头:“不知道。”
听圆缺如此回答,年默成开口道:“年某赶到三清山,已经是第二日了。当我们挖出霍士辽的尸体,便发现了他鬼鬼祟祟。霍士辽的尸体便是他埋的,他必然知道一些事情的。”
左丘壮又问圆缺:“你说,你知道些什么?”
圆缺道:“不知道,只是看见一个死人,便把他埋了。”
左丘壮问:“你看见死人就不怕吗?”
圆缺道:“三清观常给死人做法事的啊。”
洪符术开口问道:“你是三清观的?”见圆缺点头,他微呼一口气,道:“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看向年默成,似乎要讨个说法。
年默成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他的目光。他将圆缺摆出来,只不过为了掩盖自己也在计谋开轩的事实。
洪符术转回头,低眉说道:“开轩是信掌门寻得的,他必然知道一些内情。可如今,信掌门下落不明,这……无从下手啊。”
朝天啸此时也叹了口气,道:“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得知运送开轩的消息,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劫走琴和弦。”言下之意,自然是怀疑当下在座几人了,若不是有圆缺,年默成嫌疑最大。
左丘壮看向年默成:“接下来,年掌门打算怎么办?”
年默成思索着,口里说道:“怎么感觉像是被人摆了一道。”
言一出,三人目光一沉,突然感到事情的不简单,似乎有只黑手在暗中动作。
沉默一阵,年默成抬眼看三人,道:“一切待寻得信掌门后再作打算,另外还要找出杀害飞鹰、石门镖局的真凶,还望三位相助。”
“那是自然,我等必然鼎力相助。”
夜半,屋内的烛火将两个人影投在窗棂上。
“没想到他们几个这么容易唬弄过去,那个小道士是不是没用了?”这是信风扬的声音。
闻言,走经门口院子的圆缺停下脚步,又听信风扬道:“早知道,就不把那小子从三清观带出来了,一脸晦气样。”
圆缺摸摸自己的脸,一脸晦气样,有吗?难道这就是信风扬一直以来跟自己过不去的原因?圆缺默默走开。
屋内,年默成道:“你懂什么。当然有用,若是没用,为师带他回来做什么?”
信风扬压低了声音,问:“一个小道士,真能让那老道上钩?”
年默成道:“你没觉出莫己见挺在乎那小道士么……”
圆缺回到屋中,躺在床上,脑子里回想着那一句——那个小道士是不是没用了。这样,他们岂不是更不把他当回事?早知如此,在烂柯山时就应该留下,先跟随薛昂夫,然后再回三清观。要不,直接跟年默成辞行?可沂山离三清山那么远,他一个人能回得去吗……
次日清晨,圆缺心中正盘算是否要跟年默成开口,便见林凉岩带着一群小弟子跑了过来。
“圆师弟,跟我们出去玩吧。”林凉岩不由分说的一把将他拽走。
一群孩子先是在山上摘野果吃,虽已入冬,这山上似乎还是草木繁盛。待吃够了,一个小弟子道:“林师弟,你走了几个月了,不知武功是否有进步,我们可天天练习的。”
“怎么,想和我比比?”林凉岩口气中带着点挑衅。
“比就比!先说好,输了怎么样?”
林凉岩笑道:“老规矩,谁输了就给我们在场所有人倒夜壶!”
大伙一阵哄笑,都赞同了。
一群小孩子,功夫都不怎么样。不过因林凉岩的身份,年默成在教武功时对他特殊照顾,功夫自然比别人强。不一阵,其他人一个个都败下阵来。
“哈哈,输了别忘倒夜壶啊!”林凉岩对着输了的人说风凉话。
谁想倒夜壶啊,那人正恼,一眼瞥见圆缺。他心想,圆缺个头最小,武功应该很差,不如和他也比一比,赢了自己就不用倒夜壶了。于是他对圆缺道:“圆师弟,你也来和我们比试一下吧。”
圆缺说道:“石师伯说练武不过为了修身,不是为了比试的。”在三清观时,师兄弟之间就从来不比武。
“你是怕了吧?”那人讥笑道。
圆缺道:“我不想和你打。”
那人看看林凉岩,道:“林师弟,这不公平,凭什么他可以不比试。”
“就是!”其他人也随声附和。
林凉岩开口道:“圆师弟,你就和大家比试一下。在会稽山你都跟人打架,在这里比武有什么不行的。让师兄我也见识一下你的功夫。”
说话间,输了的那人已经攻向圆缺。圆缺只是一味躲闪,并不接招。那人打不着圆缺,气急道:“有本事你别躲!”
林凉岩却笑了:“哈哈哈……圆师弟的武功比你强哪,你都碰不到他!来,看我的!”说罢他便攻向圆缺。
躲一个还好说,一下子来两个,以圆缺那点手脚功夫哪应付得过来。眼看退到山坡边缘了,圆缺叫道:“师兄,不打了!”
“哪那么容易放过你,接招!”说着,林凉岩一拳狠狠砸在圆缺胸口。
“啊!”圆缺大叫一声,身体往后倒去,从那陡峭的山坡滚了下去。
“圆师弟!”林凉岩惊叫一声,一下就慌了神。
有人道:“还好,没去歪头崮,不然就是跌下悬崖了。”
林凉岩骂道:“说什么废话,快看看怎么下去!”
“这么陡,下不去的。有一回我上山采药,就是不小心把筐从这儿碰掉下去。得先下山,然后从山脚绕过去。很远的……”
“再远也得去,走!”林凉岩领着大伙向山下走去。
山脚是个湖滩,在过去就是一个湖。大伙四下找了找,并不见圆缺。
“是不是这里啊?”林凉岩有些急。
“没错,就是这儿。”
又有人道:“你说是不是掉进湖里去了?”
“湖离得那么远,怎么会掉进去!”
“要是掉进去,会不会淹死啊?”
“天这么冷,没淹死也冻死了。”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寻人未果,大家回到山上,战战兢兢的来到年默成跟前。
年默成喝着茶,道:“怎么了,一大早就没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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