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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人都走散了。乌合之众赢得输不得,输则一哄而散各奔前程,没有人具有拼死的斗志,利字当头所鼓起的勇气,是靠不住的,一且碰上可怕的劲敌,那股江湖亡命的豪气便消失了。

摄魂天魔这些人正好相反,除了那些被威迫利诱而来的人以外,主力全是有组织、有目标、训练有素的骁勇斗士,敢于决死无视于死亡的勇者。罗远曾经捉到几个活口,口供如果涉及机密,宁可自杀也不招供,可知这些主要人物的勇气和心态,与江湖亡命特质迥异不同。两相比较,双方在气势上相差太远了,幽冥使者这些人,只有猛烈一击的锐气和能力,支持不了多久,一旦对方稳下阵脚,胜负便决定了。

天将破晓,八个人躲在高峰下的坡脚矮林内歇息,一个个气­色­灰败,而且有一半人受了一些创伤。黑夜中在树林内与高手拼搏,所有的绝招杀着;在刹那间遭遇,必须全用上杀死对方保全自己,受了小创伤,己经是十分幸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宇内三狐几乎耗尽了­精­力,躲了一个更次调息,仍难恢复元气,所穿的青劲装湿而后­干­,浑身灰土草屑,腰背腿皆有破裂的痕迹,狼狈万分。

幽冥使者是司令人,气­色­也好不了多少,所穿的绘有斑条怪纹的深灰­色­宽袍,也有裂痕并有血迹沁出,可知必定受了些轻伤皮­肉­受损。所有的法宝巫具快用光了,­干­坤袋快空啦!

不能再躲藏了,必须在天亮之前逃出谷外,或者找更隐秘的地方潜藏,以免被搜出后果可怕。

“咱们就剩下这几个人了?”幽冥使者站起整衣,将剑Сhā妥在腰带上沮丧地说。

“都是这三头狐狸不中用,找来合作的全是不入流的货­色­。”那位身材高瘦的人,盯着白妖狐埋怨:“结果人多嘴杂,也人多气盛,一呼百应,个个逞强,一旦碰上可怕的高手,就兵败如山倒。”

“这怎能怪我不中用?谁知道这些前来夺金的高手名宿,都是些浪得虚名的英雄好汉呀?其中半数的人名头都比我高。”白妖狐一脸委屈,也发起牢­骚­来:“你们不是不知道,也只能找得到这些人联手合作。本来我打算积极争取八极雄鹰,偏偏你们反对与他联手。”

“这种人怎能争取联手?”幽具使者苦笑:“他不是为夺金而来的。也无意争逐名利。无欲则刚;无意争取名利的人,你要以名利打动他,行吗?心中没有名利,办起事来随兴之所至,不计得失,便会随意发挥,能和我们配合行动吗?”

“他在大宁集统率我们一小队人,把摄魂天魔比我们强数倍的杂碎杀得落花流水,自始至终控制大局,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是事实。”白妖狐对幽冥使者的理由无法苟同:“当然,我承认他不是一个很称职的司令人。”

“你的意思……”

“一个最佳的司令人,应该躲在暗处综合各方情势变化,及时调兵遣将,决胜于千里外。摄魂天魔是这群人的军师,出面摇旗呐喊威风十足,迄今为止,谁也不知道他们的主子司令人是何来路;这个主子司令人,才是最佳的司令人指挥者。八极雄鹰事事当先,攻击在前撤退在后;这种人如果担任司令,他一死就注定了要全军覆没。最勇敢最负责的人,一定死得最快。”

“胡说八道。”幽冥使者不说地说。

“是吗?”白妖狐冷笑:“我敢武断地说,这次轰动江湖的瑞云谷夺金事故,八极雄鹰将是最大的赢家。”

“不必为了闲事争辩了,准备动身吧!”天涯浪客出面打圆场:“尽快出谷,别让他们堵死在谷内。出去之后,咱们在路上埋伏等他们;非把黄金夺到手不可,名利当头,决不放弃。”

“得从瑞云村旁绕过去,村内有他们的人。还有好几里路好走,得赶快些。”白妖狐急于离开,天一亮就难以脱身了。

右侧方突然传出一阵­阴­笑,像钢锥般刺耳生疼,声浪不大,却威力十足,是有意卖弄示威­性­的­阴­笑,比摄魂天魔的魔音更具威力。

宇内三狐有点禁受不起音波的震撼,大吃一惊赶忙张口掩耳坐下运功相抗。

右侧方不远处,也传来枭啼似的刺耳怪笑。

“该死的,咱们到底碰上一大堆什么样的高手名宿?”幽冥使者知道走不了,把心一横声震夜空:“似乎一个比一个高明,到底是些什么人物?知己不知彼,看来咱们又栽定了。”

昨天在瑞云村,如果没有罗远及时出现,他们必定栽得很惨,势将在骤不及防之下,被两方的人潮所掩没。

“生有时死有地,没有什么好怕的。咱们为名为利挥刀动剑,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天涯浪客也豁出去了,嗓门也大:“咱们仍有足够的人手,拼一个算一个,正好摆八门金锁阵,我守惊门。”

行家高手摆阵,可以应三倍的强敌围攻,再用法器异物相辅,威力倍增。

八个人,正好摆八门金锁阵,阵势不动固若金汤,动则如风雷漫天­阴­阳混沌。

久久,毫无动静。

“他们在等天亮。”把守惊门的天涯浪客,不安地向把守杜门的高瘦中年人低声说:“看来,今天咱们在数者难逃。”

“没有什么大不了。”五方游神显得特别冷静,说的话平和缓慢,也像是代替高瘦中年人回答:“闯向唯我天君的杜门,至少会被杜死十七八个杂碎,值得的。”

“我的意思是,及早突围……”

“来不及了。”守在惊门的幽冥使者说:“此时此地,宜静不宜动,一旦发动突围,即使能溃围而走,也将在一冲之下,被不明不白摆平一半以上的人。哼!他们就是希望咱们突围逃命。”

“不管是突围或者列阵死斗,我唯我天君都有把握赚回老本。”高瘦中年人不再提突围的打算:“他们能付得起代价,咱们也付得起。在江湖玩命逐利争名,看不破生死还有什么好混的?咱们就等他们来吧!看谁赚得最多,看谁最后留得命在。”

藏身处是峰脚伸出的尾脊坡顶,遍生着杜鹃、桅子、黄荆条一类植物,不是良好的隐蔽处所,坡脚一带草木森茂,才是匿伏的好地方。按理,搜寻的人不会在坡顶白费工夫,容易忽略其中有人藏匿。

可是,却被发现了。包围的人占住坡下的树林,人数多少无法看到。

下面的人向坡上动,如果坡上的人有霸道的暗器,必定上来一个死一个,在地利上稳占上风。唯一可靠的是有众多的人手,不惜牺牲向上涌,所付出的代价,必定十分重大。如果付不起,最好不要妄动。

黑夜中四面八方追逐搜寻,不可能很快地将人召集在一起发起攻击,这就是追来的人,不敢妄动的原因所在,必须等到集合了充足的人手,才能稳­操­胜算。

幽冥使者不知道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以为对方埋伏在下面的树林里,等候他们下去送死,估计错误,失去及时突围远走的机会。

­精­力耗损过巨,他已经无法施展元神探索的绝技。

天终于亮了,危机也近了。

第一个出现在坡下的人是摄魂天魔,左手掌仍裹着伤巾。其他的人皆隐身在树林内,等候变化。

披上坡下相距约百步,坡度并不大,生长着茂密的及胯茅草,走动时如不小心,很可能失足滑倒。在茅草坡地中交手相搏,很难发挥­精­绝的武技。

摄魂天魔单人独剑缓缓向上走,勇气可嘉。

幽冥使者也出现在坡顶边缘,手本能地落在法刀的刀靶上,脸上一片肃杀,冷静沉着显得­阴­森狞猛,浑身散发出妖异的气氛。

接近至两丈左右,老凶魔想侧移而上,以争取地势上的平等地位。

幽冥使者也移位,不许老凶魔获得同等地位。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先发话。

老凶魔独自上坡,已表明是前来打交道的人,既然要打交道,怎能不先说话表白?

“阁下想必就是幽冥使者鲍老兄了。”老凶魔只好打消争取同等地位的念头,站在下面向上面发话:“昨天在村子里阁下没露名号,武道门的­阴­阳使者并不认识你,因此昨晚你们突袭,造成咱们重大的伤亡。”

“鲍某也失算了。”幽冥使者冷冷地说:“以为你是这些人的首脑,你还不配和我幽具使者在武功道术上争短长。事先认为你请来的什么崂山七子山东三佛,在大河以南他们根本算不了人物。结果,你们所隐藏的实力极为惊人,咱们同样犯了知己不知彼的错误,栽得好惨。你们之中有几个武功与道本,皆比鲍某高明的人物,何不要他们出来,和鲍某在光天化日下单挑?”

“老夫……”

“你算什么东西?”幽具使者口气极为托大:“你没有与鲍某打交道的份量。去,叫你的主子上来谈解决之道,文的武的鲍某一概奉陷,围攻单挑来者不拒。除非黄金有咱们一份,不然咱们今后没完没了。”

“鲍老兄,你在做清秋大梦。”

“也许吧!”

“阁下了解目下的处境吗?

“清楚得很。你我都是在江湖玩命的人,追求名利不计一切的疯子,生死等闲,你应该比我清楚。不要用处境来威胁我,别让一些亡命闯道的后辈笑掉大牙。”

“你不要嘴硬,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

“你最好赶快走。”

“你……”

“你来­干­什么?你不是做说客的材料,当鲍某失去耐­性­时,你想走也走不了。”

“该死的混蛋,你认为吃定我了?”

“那是一定的。”

“混蛋……”

一声冷哼,幽具使者一掌拍出,­阴­风乍起,暗劲猛然迸发。

老凶早已恨极,暗中默默行动,已打算在大骂声中,发招猛然攻击,也料到幽冥使者暗地行功,有随时自卫的意图。

两人几乎同时动手,老凶魔的大袖先一刹那拂出。

蓬然一声大震,罡风进爆,劲流形成猛烈的气旋,及胯的小枝草叶迎风而偃。

老凶魔挫身下退,脚下一虚仰面飞跃,直滑下三丈左右,再滚了两滚才稳下身躯。

“再来一记,上。”幽冥使者伸一个手指,轻蔑地勾动:“你的内力如此而已,鲍某高估了你。”

“你只是占了地利而已,不必吹牛。”老凶魔狼狈地爬起,发现右大袖出现一个比掌大一倍的洞孔,布料已化为粉末飞散了,口气虽硬,其实心惊胆跳。

“我让你站在同一高度公平一搏。”

“算了。”老凶魔悻悻地缓缓向上走:“老夫奉命和你谈谈,无意动武,还不是时候。”

“你奉谁之命?”

“敝长上。”

“叫他自己来。”

“老夫……”

“你只是一个军师,不够谈的份量。”

“你……”

“你走不走?”幽冥使者叱声如沉雷。

老凶魔一咬牙,转身下坡。在绝大多数江湖朋友面前,老凶魔号称一代魔头,凶名昭著,江湖朋友闻名丧胆。但在一些真正身手超艳的高手名宿面前。他的声威就有限了,幽冥使者就比他高一级,他只能吓唬宇内三狐这些聊可名列一流的人物。

初出道的罗远,就把老凶魔杀得心胆俱寒。

片刻,出来了三个人,威风凛凛地向上走,气势相当慑人心魄。

领先那人,正是排山袖威力惊人的首脑。后跟的是一僧一道,僧人宝像庄严,老道仙风道骨。

幽冥使者当对方接近至三丈左右时,脸­色­微变,心神受到强烈的震撼。

已修至御神境界的高手,会感受到气势的撼动。有些天生霸才的人物,会迫使对方不敢平视,一触这种霸才的目光,­精­气神立即涣散,甚至会浑身发抖,心胆俱寒。

这位首脑,就具有迫人胆落的气势,鹰目炯炯冷电湛湛,相貌威猛令人气沮心寒,流露在外的杀气慑人心魄,是那种用目光便可杀人的天生霸才型人物。

幽冥使者心神受到震撼,但并没感到心虚害怕。

一僧一道宝像庄严,也在用心神向幽具使者探索。

“也许你真的很了不起。”首脑说话了,声如洪钟:“难怪本座损失了不少人。”

“我幽冥使者不是浪得虚名的混世者,江湖道有我的甚高地位。”幽冥使者傲然地说:“我敢打武道门的主意,证明我幽冥使者配在江湖举足轻重。听说你们从京都来,要在南方扩展声威,未免走得太远了吧?是不是认为南方无人?”

“对,你的消息相当正确。”

“阁下高姓大名?”

“在下姓方,方永昌,根基在京都,但足迹遍天下。湖广地境,在下曾经多次光临,觉得这一带湖广北境很不错,所以来了。正确的说,该称旧地重游”

“鲍某不明白。”幽冥使者愈来愈感觉出心神的撼动,逐渐加剧压力渐增:“阁下所出动的人手,绝对不少于三百,所花费的金钱极为可观,死伤的花费更大,为何要打武道门的主意?这区区一千五百两黄金,绝对不够你这次南来的开销,为何?在这次行动上,谁得到最大好处?显然并不是你。”

“以后你就明白了。”方永吕无意答复。

“以后?”幽具使者一怔,心中一跳。

“对,以后。”

“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们几个人很了不起,称之为江湖­精­英并不为过。所以。我不想再损失一些得力弟兄和你们拼命;所以,我改变主意要你们替我效力。”

幽冥使者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心中怒火上升。

“可恶!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狗屁话吗!”幽冥使者爆发似的厉声斥责:“我幽冥使者天不收地不留,在天底下任所欲为,没有人敢逼我听命效力,你……”

“鲍方,你不要嘴硬。我告诉你,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说这种大话。”方永昌也爆发了:“我这次南下,数百名江湖知名人物替我效力,抗命者格杀勿论,所经处风行草偃。这次主要的目标是武道门,我在等武道门主九州无常叶天中露面。他有两条路可走:覆没死亡,或者替我效命。你们,也有这两条路可走,随你选,我给你片刻工夫决定所走的路。”

“阁下……”

“不要问在下的来历。在京都附近,我姓方的有惊世的声威。在大河以北,我有主宰生死祸福的权力。在天下各地,我有搜幽探微的能力。哼,我等你的答复。记住:片刻必须决定。”

手一挥,领了一僧一道下坡而去。

幽冥使者目送三人下坡,神­色­百变惊疑不定。

其他七人皆向他聚集,一个个神­色­凝重。

“诸位听清这人的话了,谁知道这姓方的根底?”幽冥使者连嗓门也有点异样,可知并没把方永昌的话当成虚言恫吓。

“我想,我知道他的来路了。”白妖狐脸­色­苍白,额脸在冒冷汗,嗓音也大变:“但愿我的猜测错误,不然……不然咱们的生死祸福已经决定了。决定在这姓方的人手中。”

当初无双玉郎出现,各路群雄被困大宁集,由于白妖狐曾经在京都逗留过一段时日,所以听说过有关京都四公子的事,因此在主持商量对策的会议中,她就极感不安说出潜在的凶险,后果极为严重。

她怀疑无双玉郎的出现,可能与官方有关。

“你知道些什么风声?”幽冥使者的不安再次增加:“这姓方的是不是在说大话夸口吹牛?”

“如果我的猜测不幸而言中,他就不是夸口吹牛。”

“你猜测他的来路,有何根据?”

“他姓方。”

“叫方永昌,你们都听见了。”

“京都有一个极为神秘的组合,叫九幽门,据说与东厂的皇家特务有关,是搜幽探微的能手。他们的门主,叫北溟绝剑方九幽。”

“这人叫方永昌。”幽具使者不愿相信。

“九幽门的门主叫方九幽,不用猜也知道是化名或代号。无双玉郎是京都四公子之一,京华秀士是京都的年轻俊彦。三僧七道是山东的方外高人,本身就不怎么规矩。他们居然聚结在一起大举南下,沿途威迫利诱江湖高手名宿,替他们卖命而不明示身份,其中必定牵涉到可怕的­阴­谋。他们为何要迫武道门主现身?目的何在……”

“并吞武道门,逼武道门替他们效命。”幽冥使者不得不面对事实了:“除此之外,恐怕另有更可怕的­阴­谋。所以,咱们的确只有两条路可走:替他们效命卖身;或者被杀去见阎王。”

“老天爷!如果真的牵涉到官方,咱们……”白妖狐叫起天来,脸上恐惧的神­色­令人同情。

“狐狸,别把官方看得那么可怕,十之九的江湖亡命,都是逍遥法外的英雄好汉,都活得好好的。”幽具使者反而显得镇定冷静:“谁愿意替他们效力卖命,请立即下去向他们表明态度。”

“鲍老哥,你……”天涯浪客柏孤,又有点沉不住气了,早先主张突围的人是他,那时他就失去冷静。

“生有时死有地,我不会做任何人的走狗奴才。”幽冥使者一字一吐:“我等他们送我去见阎王,你们有权选择自己所走的道路。”

“这……”

“时辰到了,他们要发动啦!”幽冥使者毅然拔出法刀:“诸位快决定吧?时不我留。”

下面人影纷现,三面现身推进至林缘,看人数,可能超过五十大关。以可见的人数估计,双方的实力比是六比一相去悬殊。

攻阵,三比一就够了。

“罢了,生有时死有地,咱们就一起下­阴­曹,向主子阎王爷报到吧。”天涯浪客也一咬牙拔法刀:“我还剩下一些法宝,不必带往­阴­曹地府了,就一并送给他们享受,看他们谁有享受的幸运。”

“如果有八极雄鹰在,该多好?”白妖狐黯然叹息,拔剑出鞘:“他是杀人的专家,对付群殴的能手。”

“也是一个可依靠的主人。”艳狐苦笑:“跟在他身边决不会吃亏。”

坡下的人按兵不动,上来一个鹤发童颜的古稀老人,一袭青博袍大袖飘飘,所佩的长剑古­色­斑烂,踏草而上轻灵飘逸,气概不凡龙马­精­神。

登上坡的三分之二,距坡顶约三十步左右,老人停步不进,将袍襟抄起掖在腰带上。

“幽冥使者,你是巫门之霸,武功巫术执巫门的牛耳,夜间可出入冥界号称鬼雄。”古稀老人向坡上高叫,声震山林:“我向你单挑。老夫姓百里,东海擒龙客百里涛,你该听说过我这号人物。如果你认为老夫欺负你一个晚辈,可以和你的老搭档五方游神联手并肩上。来吧!别让老夫失望。”

不能不接受单挑,对方如果一拥而上,那就可能一比三或者一比五,混战中,一群武功相当的高手,攻击一个武功相差有限的人,胜算不言可喻。

“你们记住。”幽冥使者向众人低声叮吟:“如果我不幸失手,你们不可自乱阵脚,分组合击,抱必死的决心,死中求活,幸生不生,必死不死。”

“鲍老哥,我和你下去。”五方游神一咬牙:“指名有我,机会不可错过。看来,昨晚咱们突袭失败,这混蛋就是那几个可怕的强敌之一,杀

313一个算一个。”

“不,我不怕他。”幽冥使者断然拒绝:“他意在引散我们,不要中了他的诡计。他一看风­色­不对,向下一滑便可脱身,引我们去追,引散我们的诡计便成功了。你主阵,不可冒失地散阵追击。”

不等五方游神再有所表示,幽冥使者大踏步昂然向下走,像一个无畏的巨人,法刀幻发出幽森的光芒。置之死地而后生;存心决死的人是无畏的。

东海擒龙客是行家,看清幽冥使者气傲天苍的形象,心中暗懔,必胜的信心开始动摇,手心不由自主沁出冷汗,心跳也因之而搏动加速,不敢再狂傲大意,一声龙吟,古剑出鞘,森森剑气徐徐涌发,同时向右移位,争取等高地势。

双方相距两丈左右,一拉马步,异象立即显现,两人的身影,突然出现朦胧的形象,似乎四周波动的气流有了变化,视觉因而产生偏差。也像是有一重若有若无的薄雾波动,以致出现朦胧的异象。

坡上坡下的人,皆全神贯注留意两人交手的情景。

法刀和古剑,光华闪烁有如伸缩不定的白虹。

八个人中。宇内三狐不但是武功最差的,而且对巫术道术所知有限,她们的天狐暗香与暗器颇具威力,在那些江湖一流高手中名气甚高,在真正的高手名宿中,却差了几分份量。

白妖狐是老大,武功也最高,她站在坡顶边缘向下望,所看到的景象令她心胆俱寒。而在另两狐的眼中,所看到的景象也各有不同。

人的视觉会因当时的心态、情绪、所处位置、阳光的方向等等因素,而有所差异,也经常出现盲点,所以俗语说:眼见的事实,并不一定是真实的。

白妖狐的情绪本来就紧张不稳定,也心怀恐惧不安,视觉产生变化是可能的,甚至产生不由自主的幻觉。

她所看到与感觉到的是,两人对峙的草坡突然­阴­风大作,法刀和古剑幻发出慑人的眩光,茅草形成阵阵逐渐猛烈的草浪。

两人的朦胧身影,呈现扭动闪烁的不稳定形态。一眨眼,两人的刀剑高举,衣袍飞张飘扬,面孔变形有如厉鬼,隐隐的风雷声逐渐增强。

异声发自两人口中,时而尖厉,时而低沉,忽高忽低,忽远急近,渐渐不似人声,似乎像是鬼哭神嚎。

她在心理上已有准备,但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居高临下,相距三十步不算远,应该看得一清二楚,晨曦中视界广宽,练武有成的人,眼睛不会发生错觉的。

但她仍然看不清真实的景物,两个交手的人相距两丈左右,并没接近拼搏,她却看到人影由一化二,由二化四,眼一花,似乎不少人忽隐忽现,交叉急旋纠缠不休。异声与风雷声时急时缓,各种奇光令她目眩。接着那些飞驰旋动的人影,也逐渐走样、变形,有时幻现时,已经失去人的形态了。

她觉得浑身发冷,汗毛直竖,呼吸有点困难,连腿也在不受意识的控制颤抖不止。

一声怪震,有三或四个可能是人的扭曲怪影,浑身绿火与红焰交织,猛然撞在一起,爆散成一星星火焰,袅袅触草梢而没,但茅草并没起火燃烧。

然后是虹影飞腾暴­射­,爆散一天磷火。

她终于跌伏在草丛中,失去继续观看的勇气。

片刻,又片刻,最后传出几声有如兽吼的嚎叫或呐喊:似已风止雷息。

抬身下望,一切异象皆消失了。幽冥使者与东海擒龙客的身影,已经清晰地重现,仍然相距两丈左右,拉开马步屹立,似乎不久前所发生的剧烈事故不曾发生,奇*.*书^网两人并未接触交手。

可是,两人的衣袍已经被裂不堪,像披了一身破布,已难以蔽体。头部则被头散发,形如厉鬼。

一声凄历的长号,东海擒龙客突然向下一栽,手中仍紧握着光芒已失的古剑,向下滑滚两三丈,爬起又摔倒,连滚带爬向坡下急降。

幽冥使者也好不了多少,叫了一声摔倒,吃力地往上爬,可知灵智仍清,挣扎着要退回坡顶,回到自己同伴身边。

三个人影有如电火流光,向上飞掠,是一个中年人,一个和尚,一名道姑,越过东海擒龙客,扑向挣扎向上爬的幽冥使者。

“我挡他们一挡。”五方游神抢出叫:“你们快拉他上去。”

“去不得!”天涯浪客急叫:“回来,危险……”

一比三,五方游神不可能挡住三个高手,一照面便可能送掉老命。

蓬然一声大震,五方游神首先与道姑接触,人影乍分,各向侧方摔

31出丈外,砰然摔落向下滚。

扑向幽冥使者背影的和尚,手刚伸出,突然浑身一震,向前一仆,手触及幽冥使者的右靴,并没抓实,却反向下滑。

中年人也大叫一声,猛然摔倒。

利器高速飞行声,与众人先后摔倒时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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