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任亲自动的手。
老任被上了麻醉机,处于完全昏迷状态。
出手术室的时候,我看到她的腿上到处是擦破的伤口。衣服也撕了一个大口子。
引流瓶里是老任的骨血,大约二百多毫升的胚胎组织。
首长握着主任的手说:"我教女无方,给你们增加麻烦了。"
主任除了一脸惊恐,我看不出还有什么表情。
老任的丈夫给老任拎了一保温桶糖水鸡蛋。
老任醒了,她好像还没明白,一直用手护着自己的肚子。嘴里不住地嘀咕。没人听懂她说什么。老任的丈夫把头凑过去,老任抬起手就给了他两个耳光,然后就是不停地打下去。我们没有一个人敢进去阻止, "劈劈叭叭"的声音很刺耳。
后来,老任哭起来了。她的声音早就喊哑了,就听到嘶嘶的叹气声。
第二天查房,主任不敢进屋,我硬着头皮站到老任跟前。她把我的手抓着放在她的肚子上:"你摸摸,里面空了,扁扁的。"
老任的手很漂亮,指头修长。冰冷。我不敢把手缩回来,就觉得那股冷一直顺着我的手爬上去。
"安心养好身体。"我说,还温情脉脉地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只觉得自己的脸都麻了。
一个星期后我们才发现,老任得了抑郁症。她整夜睡不着觉,老是听到婴儿的哭泣。她说:"我的小孩子吵得我睡不着。"
她必须服超量的安定才能睡上二个小时。
我们不敢让她出院。
晚上值班,我去看老任。她对我说:"你看到我的烟斗了吗?"
我说:"明天我给你去拿。"
烟斗在她家的卫生间的镜子前挂着。老任的丈夫灰溜溜地跟在我后面想见老任。我对他说:"你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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