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大圈。格格奶奶被赶回家了,晚上我跑到她那里去。格格奶奶看到我,嘴都惊得圆起来:"你还不跟我划清界线啊?快回家。"
这是她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天亮的时候,格格奶奶又被拖走了,真的是拖。她已经不太能走路了。昨天斗她的人说没有激发出阶级仇恨。要补课。(到现在我还是听不得补课这个词)
格格奶奶的鞋被脱了。她的小脚露出来的时候,那些人开始大笑。有一个人上去踩了一脚,其它人就跟着踩。格格奶奶哆嗦着,没出声。
那些人说:阶级敌人负"偶"顽抗。(后来我知道是"负隅顽抗")
格格奶奶被拉到石头路上走,那么硬的石头。
她走着。一步一个血印。真的。我站在人堆里拼命忍。
她走着走着哭起来了,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我也哭了。八月,汗多,我把汗和泪混在一起乱擦。
这时,我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人从后面吆喝着挤进来。他手里拎着一只很大铁壶:"当心,烫着。"
他走到格格奶奶跟着:"你再负"偶"顽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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