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瞬间,人世虽然只增岁一年,那昼夜却是度过了三百六十五个。这数字,对于饱食终日无所求者到也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然而,对于急欲坐上储君之位的司马衷却是度日如年。
十年,皇上年老却身体旺健,太子身在匈奴,名分仍在。他这个齐王,虽然门下阿臾奉承之辈如过江之鲫,履次联名上奏请求更换皇太子,可惜一直石沉大海。
皇上也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只是微笑着收下,放在御书房一个书案中,太监密报,从不见皇上翻阅。
真的不懂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夹着尾巴做人,处处见机行事,挑皇上喜欢的说,皇上也人前人后地夸齐王年轻有为,日后能担当重任,可为何就没有个实的呢?
胡妃一次次试探,皇上装哑作聋,顾左右而言他。再问下去,皇上就袍袖一甩,移驾别宫了。
青春和美貌不会永远都在,胡妃美人迟暮,很难再吸引皇上的视线,再加上宫中一年一年新进的妃嫔,往昔专宠的情形早已不再。
如果讲皇上钟爱太子,都过去十年了,晋朝地基已稳,早该召太子回国。每次匈奴使者过来,皇上只淡淡问太子过得可好,其他只字不提。
真的好纳闷。
大臣指望不上,娘亲指望不上,他这齐王上不上下不下、不伦不类的真让人费思。
司马衷在齐王宫中踱来踱去,眉宇紧锁,愁肠百结。
中书侍郎郭俊捧着个样式古朴的盒子笑吟吟地从外面跨了进来。见司马衷双手反背,低头沉思,未敢惊动,便悄悄站在一边等候。直到司马衷发现他,才慌忙施礼。
“郭卿,有事吗?”司马衷挽起衣袖,坐在逍遥椅中。
“臣给齐王带了件宝贝。”郭俊堆起一脸的笑,讨好地递过盒子。
司马衷扬起眉毛,接过盒子,只见盒内是一只小巧的金爵,郭俊立刻在爵中倒满清水,只见金爵内壁镂空刻人九条栩栩如生的小金龙,随着清炎的荡漾,小金龙便如活过来一般在杯中游动,司马衷不禁喜形于色,“这真是件奇巧的宝贝。”
郭俊看在眼里,忙说道:“齐王喜欢就留下吧!”
司马衷只快乐了一会,神色又黯然淡了下来。“说来,这朝中与小王走得近的也就是郭卿了。郭卿,你有尝过被吊在空中,上不能靠近梁柱,下不能着地的感觉吗?”
“齐王何出此言?”
“小王现在的处境便是这样。”司马衷四肢摊放在椅中。
郭俊神秘地一笑,“齐王,臣有一爱好,喜卜筮。昨夜臣卜问苍天,晋室下任国主是谁?”
“快快说来!”司马衷迫不及待地伸长了脖子。
郭俊压低嗓音,“砂盘指格直对齐王宫。”
司马衷闻言大喜,抓住郭俊的双手,“郭卿,此事可真?”
“臣以性命担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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