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四人的神色一下严峻起来。
领头的一位朝阮湛之抱拳施礼,“这位公子,一路上我们几个一直在你们之后,不曾见过有小姐下车,到是在山路拐弯时,从车上跳下个瘦削、脸上有肉疤的少年。”
“少年?”阮湛之失声叫道,“快,快,回头去追。”山月曾戏说过,千姿初到洛阳时,就象个丑陋不堪的小子,他猜得不错的话,千姿是易容跳车下去的。
车夫们急忙回到车上,掉过头,快马加鞭,阮湛之更是飞快地奔驰着。那四人也紧随其后。到了拐弯处,马车无法通过。阮湛之跳下马车,只山路茫茫,哪里还有人影。
“唉!”他自责地一跺脚,千姿啊,千姿,你这是为何呢,不去积云山也讲一声呀!他为何要骑马呢,陪着她一起坐车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这位公子,你再上车找找,小姐有没有留下什么。”领头的行客轻声提醒道。
阮湛之脸冷得象块冰,木木地跨上马车,包袱不见了,就一件风褛。捡起风褛,忽地觉得衣袋中有什么硬硬的,他忙伸手抽出,是封信笺。
“阮湛之大哥亲启,千姿书。”
果然是有准备的,阮湛之苦笑一下,跌坐在马车中,展开信纸。
阮大哥:
原谅千姿的不告而别!
我知道如果我坦白对你讲,我不回积云山,想去别的山川看看,大哥一定会同意,并欣然陪同。
现在的千姿不同于十多年前的小千姿,发生了许多事,每个人都渴望能让我过得好些、心理好受些,尽力地想把最好的照顾给我,这样的我如果去积云山,一定会打扰师太们的清静。
我何故去把一块幽静的净土沾染上尘埃呢?
去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如此,浩浩荡荡,明里暗里都有许多人在为我打点着一切。
我何德何能?
那样离不离开洛阳,有什么区别吗?
我不怯弱,但也不坚强,爹娘和哥哥,还有许多其他的事,我面上虽然平镜如水但心里仍很痛很痛,痛得想逃离与那些事情有关的任何人、任何有关连的地方。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过着,独自品尝喜悦与忧伤,不要总去委屈、体谅、包容,更不愿欠下任何人的情份。
一个陌生人,呆在陌生的场所,反到可以敞开心怀,不孤单的。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不会刻意讨好你,当然更不会利用你、或者伤害你,晨昏定省,过得规律而又淡然。
这是我想过的生活,不牵挂也不让人牵挂,不愧疚别人,别人也不愧疚与我,象最自由的风,飘到哪就是哪。
阮大哥的厚意,千姿心领却无法回报。大哥是有学问之人,应该致力于普教天下学子,引导他们走向有意义的人生之路。若为我一个弱女子,让天下学子失去一个好老师,我想不能背负这样的压力。
走,是给自已一份真正的宁静。
都说聪慧的女子好过活,人人都夸我聪慧,我应该不会过得太差。大哥不要担心,回洛阳吧,不要吓着山月姐,什么都不要同她讲。
千姿匆匆。
双手颤抖,哆嗦得连纸都捏不住,阮湛之只觉着剜心似的痛楚几乎使他窒息。他都表达得这样清楚,她却什么都不要,为什么,为什么??
“千姿,千姿!”他猛然抬头,疯狂地冲下马车,对着山谷大喊,仿佛千姿能听到。
没有任何回应,唯有风拂过耳边。失望使他颓然地垮下双肩。这一霎,他孤峭的背影显得那么凄怆,在阳光下久久地立着……
那四人一见,不便再问,纷纷跨上马,向洛阳方向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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