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落痕失口出声,发觉语错,忙掩住口,不安地呆在那里。
阮湛之已听清了,他的眸中透出不屑的笑意,“你是匡似画?”司马晔至今未娶,这么年轻貌美的娘娘定是那传说中的绝代匡美人。
“阮公子好聪明!”匡似画冷冷地说,“你们都很虚伪,明知稽绍心目中没有那位女子,还口口声声恩爱无比,可笑之至!”
落痕恨不得脚下有个洞让她钻进去得了,娘娘象个张开刺的刺猬,睁着血红的眼,准备刺人了。
“哦,那太妃娘娘一定知道绍弟心目中的人是谁喽?”阮湛之帅目射出一道寒光,直视着匡似画,“对,绍弟他现在什么都不能说了,别人想讲什么,我们可以当真,也可以作为是另一层意思。只是没想到,绍弟一世清白,死后却还要承受一个背情弃意的污名。”
匡似画欲出口的话突地咽了下去,她可以不在意任何人,却唯独不能不在意为她而死的稽绍。
“太妃娘娘,为何不讲话呢?绍弟喜欢的人是谁呀?是谁楚楚可怜让我的绍弟迷失了心,居然要放弃相爱十多年的未婚妻?男人有时很冲动,但心中放着的人自始至终,都只会有一个,这点娘娘可能不知。”
匡似画瞠目结舌,忧怒地扫了阮湛之一眼,“阮公子你讲的话太多了。”
“呵,阮某话一向很少,只是遇到娘娘,不知不觉话就多起来。都说深宫如海,娘娘漂浮太久,看到一根浮木,想歇息下,可以,但千万不能把浮木当家呀!”
匡似画没有答话,微微冷笑,不等阮湛之继续,暮色层层中,渐渐走远。
就在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暮色的瞬间,她回过头,悲凉地看了眼山坡中清清冷冷的墓,掀开轿帘,消失在山径间。
“司马晔看来好宠她!”阮湛之自言自语,“红颜殃国呀!”
他无意再回稽宅,慢慢在小径上踱步。
先是太子,再是皇上,然后又是皇上,经历了两朝,与两位皇上均有情,却为了绍弟,不惜自降身份,跑来目祭,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
山月心中好不容意建立起来的自信和幸福,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曾听说司马晔对千姿有意,千姿一走,他的心大概又回到原来的恋人身上了,唉,情感犹如一个怪圈,你爱的人不爱你,爱你的人你不爱。这世上有相互恩爱并到白头的夫妻吗?
有,稽康夫妇,象神话般的故事,今人再无超越的,连老天也妒忌,他们才那么过早地离世。悲剧都非常经典。
思思想想,不知不觉走到稽宅对面山上的那栋木屋。夜色中,一位高大威武的男子深情地看着亮着烛火的稽宅,听到脚步声,那男子转过头。
“阮公子,你散步呀!”
“是崔山呀,今日怎么又是你值班?”阮湛之含笑招呼。这木屋是司马晔派来的侍卫居住的,只有四人,轮流护卫稽宅的安全。这崔山曾是稽绍的副手,他放弃升职的机会,自已要求来看护稽绍的陵墓。阮湛之来多了,自然而然和各位都处熟了。
“又不是什么累事,谁值都一样。”崔山憨厚地一笑。“稽宅今日有客人来了,山小姐她好吗?”
“你是指刚刚那位女子?”阮湛之挑起眉。
“呵,她是匡太妃,我有次随稽大人进宫,她好象和稽大人有些熟识,远远地就笑着招呼。”崔山担忧地又看了眼稽宅,“山小姐如今心情怎样?”
“崔侍卫,你遇到山月什么都不要提。她现在很平静,没有往深处想。”阮湛之叮嘱道。
“那就好,那就好!”崔山忙点头,“我知道的,阮公子放心吧!稽大人对山小姐情深呢,大伙有时和他开玩笑,一提山小姐,他就露出甜蜜的笑,看得真让人羡慕。”
“崔侍卫,你成家了吗?”
“呵,我家在陕北,弟兄六个,穷得叮当响,我为了能吃饱,军队一征兵,我就瞒了年岁,跑过来了。如今混得刚能吃饱穿好,成家这样的事,我想都不敢想。”崔山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阮湛之一笑,“那是你情缘未到,真的遇到喜欢你的人,你就是个乞丐,她也不会在意。”说着,他自已都有些心动了,也许千姿还没开窍,要是有天她明白他的好,会不会突然跑回来呢?
“天下有那么好的事吗?”崔山温柔地看着远处微亮的烛火,一个娇美的身影在忙碌着。
阮湛之陷在自已的沉思中,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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